沉醉一方迷霧里,怎堪輕語訴鐘情?
慕卿顏整個人昏昏沉沉的,自從睡過去以後,就再也沒有醒過來。
她在夢里掙扎,那火熱的感覺,讓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個冰室好讓自己舒服一些。
可是,不管她如何奔跑,就是月兌離不了那痛苦的境地。
齊景軒心中焦灼不堪,想起那小女人可能會出事,他整個人就陰郁一片,臉色也越發的難看了。
楚辰有些不放心,也跟了上來,但是齊景軒的速度太快,他只能盡量的跟著,反正知道目的地是在哪里,他倒也不是十分的著急。
反正人是不會丟的。
「娘親,那小賤人到底是怎麼了?」慕卿溪想起慕卿顏那痛苦時候的樣子,心中就涌現出絲絲快意,她那模樣,當真是愉悅了她。
「溪兒,這事情莫要再提,不然出了事情,娘親也救不了你。」目光陰沉的看了慕卿溪一眼,趙無雙十分緊張的開口,她握住慕卿溪的手,十分嚴肅的叮囑道,似乎這事情若是暴露出去了,那大家就會有滅頂之災一般。
「娘親,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慕卿璃一直在觀察著趙無雙的神情,自從慕卿顏發病之後,她的臉色就一直不好,現在溪兒提起這個,她就顯得更加緊張了,若說這事情和她無關,她還真的有些不相信。
「你們都別問了,這事情若是讓你們爹爹知道了,那以後可就沒我們的好日子過了。」松開自己的手,趙無雙嘆了一口氣,不想再談論這個問題,想起當年的一切,她就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結了冰,那種懼意,不管是在何時,只要想起來,她就忍不住的發抖。
慕卿璃看著趙無雙,蠕動下嘴唇,但是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既然娘親不想說,她就算是再想逼迫,那也絕對沒有效果不是麼?
她的娘親,別人不了解,她可是十分明白的。
雖然她平時對她們姐妹是有求必應,但是若是涉及到了她的原則,那也絕對不會應允了的。
只是,為什麼面對慕卿顏那樣,娘親會如此驚慌?
是的,驚慌,一種說不出的慌亂。
「你們可知道,慕卿顏的娘是怎麼死的?」這個事情,一直都被她給封塵在記憶深處,不想說,更不想提,但是擔心兩個女兒會沒有分寸的將那事情說出去,那她覺得還是有必要告訴她們這種事情嚴重性。
慕卿溪和慕卿璃雙雙搖了搖頭,那時候她們還小,怎麼可能知道?
唯一記得的便是爹爹對那狐狸精很好,好的連娘親都忍不住的羨慕。
「她因為和小廝拉拉扯扯,被你爹爹撞見,然後羞憤自殺。」想到這個,趙無雙的眼中就閃過了一抹得意的笑容,她就算再得寵又能怎麼樣?
最後還不是被懷疑?不被信任,所以才落得自殺的下場?
「可是這個和這個事情有什麼關系?」慕卿璃不解,這兩個事情根本就沒有關系。
「在那女人死之前,你們爹爹還是很疼愛慕卿顏的,但是自從出了那事情以後,你們爹爹,才對她越發的冷淡起來,若是他知道了這個事情,或許會因為心中的愧疚而想要彌補她,到時候你們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趙無雙說著,眸子閃了閃,嘆了一口氣,就閉口不言。
這個事情,她本不想說的,但是現在,稍微透露一些也好,這府中的一切將來都是她的兩個女兒的,絕對沒有慕卿顏的份兒!
慕卿璃听了,沉默了半響,雖然覺得自家娘親沒有把事情完全說明白,但是既然她不願意說,那她也就不好強求了。
「娘親,你放心好了,溪兒絕對不會讓那女人好過的!」眼中閃過一道厲色,慕卿溪恨不得將慕卿顏給碎尸萬段,那個女人,憑什麼再次出現,打亂了她們正常的生活?
「不要,溪兒,璃兒,從今天開始,你們莫要和慕卿顏再有所接觸了,她現在這樣,別人指不定怎麼想呢,以防萬一,你們不要再去招惹她了。」很多事情現在還無法下定論,但是趙無雙卻知道,從開始,那事情就已經有了定局,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她若是一直都待在五皇子府該多好,這樣她就不會在府里承受這一切了。
笑了笑,趙無雙的眼中全部都是冷意,以及一種等著看好戲的期待。
「郡主?你好些了麼?」許久都不見慕卿顏有動靜,鈴蘭進了慕卿顏的內室,想要喚她起床用膳,可是卻發現她依然昏睡著,心中著急,卻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郡主?」鈴蘭上前使勁兒的推了推慕卿顏的身子,她還是沒有醒過來。
焦急之余,鈴蘭起身就要去找大夫。
「鈴蘭,我無礙,只是身子有些不舒服,你下去休息吧,這里不用你伺候了。」緩緩的睜開了眼楮,慕卿顏有氣無力的說著。
不管是前世還是現在,她都沒有像現在這般無力。
「郡主,你這模樣,奴婢不放心。」萬一真的出了什麼事情,那她可要吃不了兜著走。
「沒事,死不了,你下去吧。」現在頭腦已經越發的不清楚,那胸腔里好像是在灼燒一般的火熱讓她忍不住的皺緊了眉頭。
嗓子都好像要冒煙了,各種難受,讓她垂下了眼楮,全身上下都是說不出的痛。
鈴蘭見慕卿顏的眼神堅定,她終是嘆了口氣,然後就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今日的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去做了。
待鈴蘭離開之後,慕卿顏整個人又開始在床上打滾兒,那種痛,那種說不出的難受,一直在折磨著她,無休無止。
有些蒼白的小臉上浮現出一絲絲紅暈,那不正常的紅色,讓她的臉也好像在被火燒一般。
快速趕來的齊景軒,從那還未關上的窗子中躍了進來,那風塵僕僕的模樣,使得他看起來有些倦意,但是和慕卿顏比起來,他這樣真的不算什麼。
「顏兒,你怎麼了?」齊景軒站好之後,一轉身就看到了在床上輾轉反側的慕卿顏,心中一驚,忙上前去查看她到底如何了。
「痛……熱……」煞白的唇小聲的呢喃著,那沒有蒼白中卻像火光映紅般的小臉,讓齊景軒的心中一窒,疼痛的感覺蔓延到全身。
他的小女人到底是怎麼了?
小心的伸手將慕卿顏的手握住,那冰冷的感覺,讓齊景軒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寒顫。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只不過月余未見,她為何變成了現在這般模樣?
慕雲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他到底是如何對待顏兒的?
似乎是察覺到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那安心的感覺讓慕卿顏順著齊景軒的手臂,忍不住的蹭了蹭,只是多蹭一下,她身體里的火又濃了幾分。
這樣痛苦的折磨,讓她的額角又沁出了細細密密的汗,貝齒死死的咬住嘴唇,讓那慘白的唇瓣多了幾分血色,隨即,點點血珠滲了出來,看的齊景軒心驚之余也越發的心疼。
「軒,你說你跑那麼快作甚?小顏顏現在是不是好好的啊?」楚辰剛一進屋,就氣喘吁吁的開口道。
齊景軒這家伙的武功厲害也就罷了,連輕功都比他這個擅長輕功的人厲害,這讓他情何以堪?
「楚辰?!快,快過來看看顏兒到底怎麼了?」听到楚辰的聲音,齊景軒別的什麼都想不到了,此時他真的很慶幸,楚辰竟然跟著他過來了。
真的是萬分慶幸!
他是神醫,顏兒如此難受,他一定會有辦法的!
「什麼啊?」楚辰不解的開口,小顏顏雖然也不像是多靠譜的人,但是那小妮子的醫術也絕對是上上乘的,她這樣的人能出什麼事情啊?
心中雖然疑惑,但是楚辰並沒有說出口,而是乖乖的走了過去,齊景軒他可得罪不起。
「怎麼會這樣?」在看到慕卿顏的模樣之後,楚辰驀地睜大了眼楮,不敢相信,那個笑的肆意張揚的女子,有一日竟然會如此的……
狼狽與痛苦!
上前坐下,楚辰拉著慕卿顏拽著齊景軒手臂的手就想要給她把脈,誰知道她眉頭一皺,死死的拽著齊景軒的手臂不松手。
這讓楚辰有些無措,她這樣,她要如何把脈?
「你這樣試試吧。」齊景軒將自己的手臂往楚辰面前挪,理所當然的,慕卿顏的手也順勢挪到了這邊。
楚辰趁機給慕卿顏把了脈,沒多會兒,就眉頭緊皺,臉色比之前更難看了幾分。
怎麼會這樣?
他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麼棘手的事情,今日倒是遇見了,可是他現在根本就沒有那個能耐將這個事情解決掉!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你為何不說話?」心中的不安也越發的強烈了,齊景軒總覺得那即將要從楚辰的口中說出來的話,會讓他無法承受。
「軒,你要保證,等會兒我說完了,你要保持現在的心情,不要發怒。」這個事情不簡單,若是發生在他的身上,那就不是發怒那麼簡單了,但是現在沒有別的辦法了,生氣也解決不了問題。
「說!」聲音一下子冷了許多,齊景軒整個人身上開始往外散發著冷氣。
似乎覺得舒服了許多,慕卿顏整個人就往齊景軒的身上靠了靠,那涼涼的感覺,讓她覺得十分舒服。
「情蠱。」簡單的兩個字,卻讓齊景軒如遭雷劈。
對于醫理他不是很了解,但是情蠱這個東西他還是听過的。
相傳,曾經邪教教主為了得到自己心愛的男人,竟給他下了情蠱,然後將他軟禁起來,每當情蠱發作的時候,她就去與那男子進行魚水之歡,如此竟過了兩年,最後那男子實在是忍受不了,自斷經脈而亡。
自然,他想說的不是這個,情蠱乃是一種和媚香有異曲同工之處的蠱,會引得人意亂情迷,不與人行房事,就會血管爆裂而亡,這並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情蠱一日不解,那蠱毒就會不定時發作。
若是少了男人,那便會在生不如死的折磨之後,死于非命。
到底是什麼人竟敢給他的小女人下這種惡毒的蠱?
眼中的暴虐的光再一次浮現,那可怕的模樣,讓楚辰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寒顫。
這家伙向來邪肆灑月兌,什麼事情都入不了他的眼,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個心上人,現在卻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情,當真是讓人萬分擔憂。
「可有法子?」顫顫巍巍的說了這麼一句,齊景軒的語調顫抖的讓他自己都不敢相信那話竟然是從他的口中說出去的。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楚辰當真沒有辦法。
他知道方法,但是沒有解藥,一切都是枉然。
「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找到是誰對小顏顏下的蠱,若是找到下蠱之人,說不定還有一絲希望,若是找不到,她雖然不會死,但是保不準什麼事時候蠱毒發作了,身邊若是沒男人,那就要……」接下來的話,楚辰沒有開口,不管說與不說,這對他們二人而言,都太過殘忍。
試問,哪有一個男人,願意自己的女人在其他的男人身下承歡?
又有幾個女人願意身上有這樣的蠱,整日活的膽戰心驚?
蠱一旦發作,要麼放蕩不堪,要麼去死,這樣的事情,又有幾個人能夠忍受?
想著,楚辰就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寒顫,這樣的事情,當真是太過可怕!
「好了,我知道了。」煩躁的吼了一句,齊景軒的臉上全部都是陰沉到極點的神色,他的女人,他自然不允許其他人踫觸,而他也絕對不會讓她一直承受這種痛苦!
「對了,如果我的診斷沒有出錯的話,這蠱毒在她身體里至少有十五年了。」想了下,楚辰還是將這話說了出來,別人或許不覺得有什麼,但是他覺得,可以從十五年前查起,畢竟是十五年前被下的蠱,從那時候開始查,說不定會有意外的驚喜。
只是希望,現實不要太過殘忍,讓一切都化為過眼雲煙。
十五年有太多的變故,可能會讓人產生希望,但是同時也可能讓人絕望。
十五年?
齊景軒聞言,心中一疼,慕卿顏現在不過十六七歲,竟是沒出生多久,就被人下了這麼狠毒的蠱?
到底是有多恨,才會這般對待一個不滿一歲的孩子?
甚至有可能在她出生沒多久,就給她下了這般蠱,其心之狠,由此可見。
「啊!痛!」突然一聲痛呼聲打亂了齊景軒的思緒,他抬眸,看著那滿臉痛苦的小女人,心中冷意更甚。
小心的將慕卿顏攬入自己的懷中,而楚辰則識趣的閃到了一邊。
看著這二人相互依偎的模樣,他心中有些羨慕,何時,他才能擁有屬于自己的另一半?
只是,上天太過于殘忍,竟讓慕卿顏承受如此痛苦。
「楚辰,你來看看她現在又怎麼了?」齊景軒模著慕卿顏那已經發燙了的額頭,忍不住的大吼道,此時的他暴怒的就好像是一只狂暴的獅子,讓人不敢近靠,卻也不敢遠離。
楚辰默默的把了下脈搏,然後探了探慕卿顏的額頭,囧了下,沒有開口。
「說話!」楚辰不說話,讓齊景軒更加的心慌,他的雙手在顫抖,卻不知道該要往哪里放。
慕卿顏在他的懷中不停的折騰,那痛苦的神色,讓他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他向來都是果決的,做事也從不拖泥帶水,但是面對她,自己所有的習慣全部都被打破了,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可以放在心尖上的人,他怎麼可以看著她那麼痛苦?
第一次覺得自己那麼的無能,看著她痛苦,自己卻無能無力。
「想要緩解她的痛苦只有一種辦法。」沉默了下,楚辰才緩緩的說出口。
「直接說!」冷意蔓延,讓楚辰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寒顫。
這樣的事情,讓他怎麼好意思說出口?
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楚辰真的覺得自己真的是很炮灰的,一直以來,他就被這兩個人呼來喚去的,都沒有一點人格尊嚴了,但是他還是犯賤的樂此不疲。
「那個……她中的是情蠱。」很委婉的說了下,接下來的內容,楚辰覺得自己不說,是人都應該明白了。
「我問你該怎麼治療,不是問你她中的蠱是什麼!」
「情蠱只有一種解法。」
「楚辰,你是不是想死了?」
「你听不懂是不是?情蠱的解法自然是與她同房!行周公之禮!」
氣急敗壞的開口,楚辰現在才知道,齊景軒竟然是一根筋,他都說的那麼明白了,怎麼非得讓他說那麼透徹?
「……」
聞言,齊景軒的臉色徹底的黑了,行……行周公之禮?
開什麼玩笑?!
先不說這小女人還沒有對他徹底吐露心聲,就是二人之間還沒有名分,怎麼可以這樣?
「還有沒有別的辦法?」黑著臉開口,齊景軒的腦袋里已經是一片漿糊。
「說了,想要讓她減輕痛苦,就只有這麼一種辦法,但是如果只是想要讓她恢復正常,那就只有等,等這蠱蟲折騰完了,那她就會好了。」楚辰說的有些不清不楚,齊景軒更是恨得咬牙切齒。
「這樣說吧,如果第一次蠱毒發作,她沒有進行魚水之歡,那距離下一次發作的時間就會久一點,而且只要能忍過去,也不需要特地和男人那啥……但是若第一次發作就和男人,那以後發作的頻率就會更多,而且沒有男人就會死。」見齊景軒沒有听明白自己話中的意思,楚辰又好心的解釋了一番。
「這……」看著懷中那痛苦不堪的慕卿顏,齊景軒第一次不知道該怎麼選擇了。
不想她那麼痛苦,可是他能和她……
「你先出去吧,我會好好想想的。」皺著眉頭,齊景軒是一臉的疲憊。
不再說話,楚辰轉身退了出去,在附近找了個隱秘的地方歇著了,為的就是在有什麼事情的時候,他可以及時的出現。
「好痛……」喃喃的的語調讓齊景軒心疼,那緊咬著的唇邊早已經失去了血色,蒼白的讓人憂心不已。
「顏兒,你醒醒,莫要再睡了。」慌張的搖了搖慕卿顏的身子,慕卿顏只覺得全身疼痛的難受,眼楮也疲倦的根本就睜不開,只是那種被蟲子吞噬啃咬的疼痛讓她整個人的大腦都處于混亂狀態,想睜眼,卻怎麼都睜不開,想昏睡過去,意識卻依然在。
「軒……是你麼?」沉睡中,那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慕卿顏沒有經過大腦思考,話就已經直接從嘴巴里說了出來。
可是,怎麼可能?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她難道已經痛的出現幻覺了麼?
要不然她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還是說她真的很想念他?
「顏兒,是我,你快睜開眼楮看看我,好麼?」輕柔的開口,就好像是在哄一個鬧別扭的孩子,表面溫柔耐心,其實早已經焦急到了極點。
使勁兒的想要睜開自己的眼楮,可是慕卿顏覺得自己的眼皮好重,怎麼都睜不開,那痛和火燒感卻越發的劇烈了。
「啊!」使勁兒的抬起自己的眼皮,一瞬間,她看到了一絲光亮,那朝思暮想的容顏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慕卿顏突然忍不住的哭了起來。
「嗚嗚嗚……你怎麼才來?嗚嗚嗚……」整個人趴在齊景軒的懷中大哭著,那模樣就好像是一個嬌氣的孩子在外面受了什麼委屈一般,回到自己的男人懷中哭訴。
「顏兒,不哭了,不哭了,你哭的我心都疼了。」一手拍著慕卿顏的背,一手攬著她的腰,齊景軒心里也一片駭然,若是他今日不出現她會怎麼樣?
那樣的後果,他真的是想都不敢想!
「好痛……好熱……軒,我好難受……」可憐兮兮的開口,那美眸已經紅腫不堪,大眼楮里還盈滿了水珠,那嬌弱的模樣,看的人抽痛不已。
齊景軒沒有說話,只是暗自運起內力,將內力從慕卿顏的後背傳入了她的身子。
點點暖意傳入慕卿顏的身體,本以為會讓她舒服一點,沒有想到,她的身子更燙了幾分。
那好像是被烈火焚燒的感覺,蓋過了被啃噬般的疼痛。
那熱浪一陣一陣的席卷過來,讓慕卿顏的小臉又染上了一片酡紅,就算是隔著衣服也能感受到她身子的滾燙熱度。
比高燒還燙,讓人心驚不已。
收回自己的內力,齊景軒手忙腳亂的想要制住慕卿顏那不住亂動的手,生怕她不小心傷了自己。
慕卿顏也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力氣,齊景軒根本就治不了她,不敢太用力,也怕自己傷到了她。
她那柔女敕的肌膚,在她不斷的痛苦輾轉中,就已經出現了些許青紫的痕跡,尤其是那手臂,看的他心疼。
只是好熱,慕卿顏不住的用雙手撕扯著自己的衣服,沉悶燒灼的感覺讓她迫切的想要讓身子透透氣,吹吹涼風,不然她會被燒死的!
那滾燙的感覺沒有燒的她意識模糊,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是,雙手卻不受控制的扒著自己的衣服,怎麼都停不下來。
一雙小手和一雙大手在糾扯中不小心握到了一起,那冰涼的觸感,讓慕卿顏的身子一哆嗦,整個人也興奮了下,她整個人都依偎在齊景軒的身上,想要汲取那絲絲的涼意。
「顏兒,你住手!」把大手抽了出來,齊景軒拍了拍慕卿顏的臉蛋,卻發現她根本就不為所動,整個人貼在他的身上,甩都甩不掉。
「齊景軒,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是真心喜歡我的!」
突然慕卿顏忍不住的大吼起來,那語氣中全部都是質問的語氣,理直氣壯的讓人想要把她捉起來,狠狠的揍一頓。
「你听誰說的?」這小女人就會胡思亂想!
真不知道這小女人那些古靈精怪的想法和嚇死人不償命的話到底是跟誰學的!
「那你為什麼總躲著我?難道我是瘟疫麼?」別的男人都恨不得和自己的女人相依相偎呢,這個男人,卻避她如蛇蠍,這讓她的里子面子往哪里放?
雖然依然處于痛苦當中,但是慕卿顏的自尊心還是小小的受創了。
「莫說胡話!」這是他心愛的小女人,自然他要等到她把一切都準備好了以後,將她娶進家門,讓她徹底的屬于自己,那才能對她……
現在如此,那是不負責任的行為!
「你就是不喜歡我,我根本就讓你勾不起興趣!」嗚咽著,慕卿顏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她只是覺得自己好委屈好委屈。
勾不起他的興趣?
很好!
邪肆的眉眼上揚,嘴角勾起了一抹冷冷的弧度,慕卿顏很成功的惹怒了齊景軒!
「小東西,你莫要再惹怒了我。」慕卿顏的狀況顯然已經不能再忍下去了,她那痛苦的模樣,血管也都緊繃起來,好似再過一段時間,她就會因為血管爆裂而亡,這樣的事情他賭不起,既然沒有別的辦法,那他就只能……
沉了沉眸,死死的盯著那小女人,眼底全是不悅。
若是慕卿顏知道自己中個蠱毒都能折騰成這樣,估計徹底清醒以後,會找個地縫鑽起來吧。
而躲在外面的楚辰,听到屋子里的動靜,嘴角也忍不住的抽搐了幾分,這到底是什麼和什麼啊?
為什麼他覺得自己的腦袋有些不夠用?
齊景軒那家伙也真是的,人家小姑娘都這樣了,他還矜持個什麼勁兒!
好吧,楚辰承認自己猥瑣了,但是八卦之心乃是人之本性,他雖然比一般男人更八卦了些,但是這也說明他熱愛生活啊。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他自然要好好的娛樂一番。
「慕卿顏,告訴我,我是誰?」惡狠狠的看著那因為情蠱發作已經面目扭曲了的小女人,如果可以對話,齊景軒真的恨不得掐死她!
「齊……齊景軒……軒……」喃喃自語,慕卿顏的吐字卻異常清晰,好似已經把這個人,這個名字刻入了她的心底。
「很好!」勾唇一笑,小女人,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月亮早已爬上了天空,透過窗子將月光傾灑到屋子里,一室清輝,一室旖旎。
次日一早,慕卿顏漸漸的從沉睡中醒了過來,渾身上的疼痛,好像是被大卡車給碾過了一樣,感覺骨頭都散了架。
猛然間好像是想起了什麼,慕卿顏快速的轉頭,便看到了那張揚的青絲散落在床上,順著青絲望去,那一張邪肆的臉因為沉睡,竟讓他整個人柔和了許多。
等等!
他怎麼會在這里?
意識漸漸的回籠,好像有些事情出現在她的腦海中,有些事情,她卻怎麼都想不起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只記得自己昨天痛的要死,吃了顆止痛藥丸,她就昏睡過去了,之後她就好像一直處于疼痛和火燒的痛苦深淵中,可是為什麼她一覺醒來,沒了之前的那種感受,而齊景軒這家伙竟然在這里!
該不會是……
看了看自己,再掃了掃齊景軒一眼,慕卿顏只覺得腦袋一蒙,好像被什麼給砸中了一般,眼楮直冒金星!
好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慕卿顏伸手為自己把了下脈,然後俏臉一沉,沒有想到,自己竟然中了情蠱!
以前她對蠱毒倒是沒有多少了解,但是自從出了如煙中蠱的那個事情之後,她就仔細的鑽研了下蠱經,以備不時之需,但是她沒有想到,這個竟然用到了自己的身上!
蠱毒,蠱毒,又是蠱毒!
她慕卿顏到底是做了什麼孽?
竟然一次次的遇到這樣的事情?
雙手緊握成拳,慕卿顏心中眼中全部都是狠厲之色,到底是誰這麼對她?
她與旁人無冤無仇,到底誰給她下這麼毒的蠱?
「顏兒?你醒了?」昨日齊景軒根本就沒敢睡,天快亮了,他才眯了一會兒,一睜眼,便看到了慕卿顏那狠厲的神情,心中一怔,嘴角勾起了一抹苦澀的笑。
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的慕卿顏根本就沒有听到齊景軒的話,她只是在心中想著,到底什麼人在算計她,到底是何人將她恨之入骨!
敵暗我明,想要反擊,自然不是一時間就能夠處理好的事情,所以,現在能做的就是查出這背後之人,然後把這賬好好的算一算!
「顏兒,你後悔了麼?」沒有了一貫的自信與張狂,齊景軒的表情有些落寞,他的小女人會不會因此就恨上了他?
雖然他是迫不得已的,但是他也無法接受她對他有一絲一毫的恨意。
慕卿顏還是不說話,齊景軒這才慢悠悠的起身,剛想下地,就听到一聲冷到了極致的聲音。
「你要干什麼去?」被齊景軒的動作給拉回了思緒,慕卿顏暗惱他竟然一句話都不說,因此語氣就格外的不好,甚至有把人凍成冰雕的嫌疑。
「顏兒?」驚喜的回過頭,齊景軒才知道,自己剛剛有多麼希望她開口。
「怎麼?不高興我喊你?」涼涼的開口,眉宇之間盡是不悅。
「沒有沒有。」慌忙的搖頭,整一個居家小男人的形象。
「那你為什麼醒來就要走?連話都不說一句的?莫不是你就這麼吃干抹淨,準備溜了?」聲音不大,但是卻滿是控訴。
「……」齊景軒怔了一下,隨即才反映過來,這小妮子剛剛根本就是沒有听到他在說話,想到了這個可能性,他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幾分。
「顏兒,你後悔了麼?」突然,齊景軒開口了,語氣有些緊張,看向慕卿顏的眸子也多了幾分緊迫感。
「後悔?後悔你妹啊?你要是後悔了,那就趕快從我的面前消失,不就是一個男人麼,我還輸得起!」傲嬌的一甩頭,慕卿顏心情不好,就想發泄一下。
一想到有人不聲不響的給自己下了蠱毒,她的心情就跌入了谷底,說話更是口不擇言。
「慕卿顏,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齊景軒聲音一寒,冷冷的盯著慕卿顏,那眼神好似冬天那刺骨的冰凌,讓人不寒而栗。
「我說什麼要你管?你不都已經打算離開了麼?要走還不趕快走?」把被子往上一拉,慕卿顏把自己整個人都縮在了被窩里,那小小的一團,讓齊景軒的怒氣一下子就消散了,這小女人只是別扭了而已,他做什麼和她置氣?
「好了,是我不對,顏兒,你原諒我可好?」語氣一下子就軟了幾分,齊景軒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他是真的確定了,自己這一輩子都栽在了這個小女人的手中。
慕卿顏哼哼一聲,沒有搭理他,但是經過齊景軒那鍥而不舍的言語攻勢,慕卿顏還是敗下陣來。
「好了,我沒事了,別低聲下氣的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怎麼欺負你了呢!」涼涼的開口,慕卿顏把自己的小腦袋探了出來,對上齊景軒那含滿柔情的眸子,小臉上染上了一抹紅霞,然後就不說話了。
能夠有這個男人陪在身邊,她還奢求什麼呢?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她不知道齊景軒會不會和她走一輩子,但是她現在卻希望自己的人生能有他陪著一起走。
所以有了這種想法,她就要努力不是麼?
從以前的一面之緣,到如今,誰能料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呢?
既然上天都給了她機會,那她為什麼不好好的把握?
「顏兒,此生定不負卿。」信誓旦旦的開口,齊景軒的眼中全是堅定的光。
「郡主,你醒了麼?」慕卿顏張口想要說話,卻被鈴蘭的聲音給嚇得吞了回去。
天哪!鈴蘭要進來了,可是她屋子里還有一個大男人在!
看著自己這有些雜亂的屋子,慕卿顏只想撫額長嘆,老天要不要這麼對她啊?
現在鈴蘭雖然對她有了幾分尊敬,平時也算對她不錯,但是她還真的沒完全成了她的人!
若是被她給看到了,那自己真的是完蛋了!
「鈴蘭,我還有些累,再睡了,你去忙你的吧。」有些心虛的開口,慕卿顏的聲音有些沙啞,想起之前的一切,她就忍不住的瞪了齊景軒一眼,她覺得自己最近真的是厄運連連。
齊景軒沒有說話,只是動作迅速的收拾好了自己,然後慕卿顏只覺得一陣風刮過,剛剛還亂糟糟的屋子,轉眼就有模有樣的可以見人了。
忍不住的朝著齊景軒投去一個崇拜的眼神,結果她卻怎麼都看不到人了。
「郡主,你真的沒事了麼?」雖然慕卿顏如此說,但是鈴蘭還是推門進了內室,看著慕卿顏躺在床上,臉色依然有些蒼白,又忍不住的問道,「要不,奴婢去請大夫來看看?」
「不……不用了,本郡主只是虛弱了些,昨日沒休息好,因此想多睡會兒,你去做你的事情吧,不用再擔心我了。」輕輕柔柔的開口,那模樣一看就知道身子是不舒服到了極點的。
鈴蘭頓了頓,最後還是決定听從慕卿顏的話,轉身要出去。
「等等,鈴蘭,你將我那櫃子里的小盒子拿過來,里面有些大夫配的止痛藥膏,我涂點就好了。」慕卿顏勾起了一抹淺笑,但是陪著那蒼白的臉色,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楚楚可憐,讓人忍不住的想要憐惜。
鈴蘭乖巧的把那盒子拿了過來,听從慕卿顏的話就把它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然後就慢慢的走了出去。
看著鈴蘭把門關好了,腳步聲也漸漸的遠了,她才打開盒子,拿出里面的去於膏,往自己的身上開始涂,她身上的那些痕跡也不能被鈴蘭看到,不然出了事情,她想為自己辯解都辯解不了。
「我來幫你。」在慕卿顏夠不到的時候,齊景軒又驀地出現了,他伸手拿過慕卿顏手中的藥膏,然後輕柔細心的幫他涂抹,那溫柔的神情,就好像是在對待一個稀世珍寶一般。
「你怎麼又出現了?不是已經走了麼?」囧了下,慕卿顏有些不知所措的開口,這家伙剛剛不會一直都在一旁看著吧?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她覺得自己的臉都要丟光了。
真的是太丟人了!
他這個是偷窺,紅果果的偷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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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偶素好孩子,這樣的應該會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