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皇宮,賀蘭玥和君漠祺便直接上了來時的馬車。舒愨鵡
「你認為,賢妃是真瘋還是裝瘋?」賀蘭玥挑起車簾,見已經距離宮門口有些距離了,便放下簾子,對君漠祺低聲問道。
「你認為呢?」君漠祺所答非所問,眼角微揚,淺藍色的眸子中風平浪靜,讓人心情舒暢。
「我是在問你,你怎麼又問回來了!」沒有得到答案,賀蘭玥故意氣問道。她心里已經有了一個答案,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想要看看君漠祺和她是否想的一樣。
「允許你問我,自然也會允許我問回去。」君漠祺不咸不淡的語氣,配上悠然自得的眸光,完全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
賀蘭玥被氣的一滯。和這個月復黑的家伙說話,簡直就能氣死人。明明一個很簡單的問題,卻能繞這麼大一個圈子。再這麼說下去,怕是過了禁止入宮的時間,他們也不會討論出個所以然來。
索性,她大人大量,不和月復黑的人一般計較。
「我認為賢妃是在裝瘋,你呢?」賀蘭玥說出自己心中的答案,然後看向君漠祺,有些期盼的問道。
將那抹期盼看入眼中,君漠祺的眸子染了些笑意,面具下的嘴角微翹,吐出兩個字,「一樣。」
多說幾個字能累死?!賀蘭玥翠眸一瞪,看著君漠祺的藍眸。和這樣的人說話,倒是不能累死,不過氣死卻是一定的。
對上賀蘭玥瞪著的雙眼,君漠祺笑眯著眸子,這才繼續開口道︰「我也認為她是裝瘋。」
「你根據什麼判斷的?不許問我是根據什麼!要說自己的理由!」賀蘭玥一口氣說道,直接斷了君漠祺的後路。只不過,听了他的答案,她還是險些被君漠祺氣的吐血。
「直覺。」君漠祺滿眼的怡然自得,慢悠悠的道,唇邊劃過狡黠的光。
「你呢?是根據什麼?」君漠祺緊跟著反問,眼角閃過一絲別人看不見的愜意,搬用了賀蘭玥之前的套路。「不許也說是直覺!要說自己的理由!」
賀蘭玥氣的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直覺?還不許她也說是直覺?她才是女人好不好,女人的直覺才是最準的!一個大男人,靠什麼直覺!
不過,此時不是和這個月復黑生氣的時候,她只能深吸了口氣,然後緩緩吐出。反復幾次,她才覺得自己好些了。不然真的要讓這個大月復黑給氣死了。
忽然,賀蘭玥的腦海中靈光一閃,這個喜怒不形于色,心機深沉,容貌邪魅的男子,不會是要用這個斗嘴的方法來表現出對她的喜歡吧。她可是記得,自己上小學的時候,後桌的男生,總是玩她的辮子,又總是欺負她。後來才知道,那個男生是因為喜歡她,所以才那麼做的。可是,那都是小孩子做的事情啊!眼前這個君瀾國的太子,武功超絕的男人,會用那麼小兒科是技倆?
「我瞎猜的。」賀蘭玥忽然態度一轉,淡淡的道。似乎對君漠祺之前的種種,毫不在意。
面對賀蘭玥的冷淡回應,君漠祺的眸子竟然暗了一瞬,看了她一眼,低聲道︰「之前,賢妃在提及我的母妃時,我是故意散出那冰冷的氣場,要嚇一嚇賢妃。」
「哦。」賀蘭玥語氣一如既往的平淡,而且再沒有下文。卻將那微暗的眸色看在眼中,心中莫名一動。
眸色再次一暗,君漠祺繼續道︰「賢妃的反應很正常,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但是,太過于正常,有時也是很反常的事情。」
賀蘭玥仍舊一臉的不關心,看著馬車內的某個空處,似乎在想著什麼,對于君漠祺的話,沒有任何反應,甚至連一個‘哦’字都沒有。
眼見余光掃過賀蘭玥,見對方仍舊沒有任何表情,君漠祺鮮有的有些泄氣,不過僅僅是一瞬,就立刻恢復了常態,繼續說道︰「當時,你和皇後分別站在賢妃的兩邊。而我,則站在皇後的另一側。當我散發出冰冷氣勢的時候,賢妃並不是被嚇得一退,然後抱住你的腿。而是前進了一點,抱住了皇後的腿。這已經足以說明賢妃是清醒的。」
「可是,賢妃和皇後是冤家對頭,這一點後宮無人不知。」見說起了正事,賀蘭玥也沒有繼續裝下去,開口道。而且,那泄氣的一瞬,她剛好捕捉到,心中更是確定了之前的想法。沒想到,心思深沉,運籌帷幄的君漠祺,情商竟然低的可憐,用這種小孩子的方法。
 
見賀蘭玥終于開口,君漠祺的眸色才亮了些,「只有人知道皇後和賢妃是敵人,卻無人知道賢妃在入宮之前,和當時仍舊是太子妃的皇後,關系極好,兩人就差好成一個人。就連賢妃入宮,也是皇後間接的起了作用。」
「皇後和賢妃是閨蜜?」賀蘭玥眉頭輕蹙,月兌口而出道。
「閨蜜?」君漠祺藍眸一亮,贊道︰「此詞形容的極為貼切。她們確實是閨蜜。」自從生母鸞妃莫名死去之後,他便一直暗中調查,只是十多年來一直沒有重要的線索。皇後和賢妃是閨蜜的事情,也是他順帶查出來的。
听到君漠祺重復‘閨蜜’這個詞,賀蘭玥心中一動。她怎麼將這個現代詞匯在這個歷史上不存在的朝代中說了出來?而且,君漠祺的理解能力也太好了吧,不但理解了,還學會了運用!
不過,正事要緊,賀蘭玥瞬間收回了思緒,問道︰「也就是說,剛剛是皇後賢妃聯手演的一出戲?哦,不對,還有皇上,他們三人共同演的一出戲!」
君漠祺點了點頭,「當年的事情,極少有人知道,以至于現在幾乎所有人都認為皇後和賢妃是完全的敵人。我也是調查了很久,才得到的這個結果。」
「可是,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只是為了讓咱們打消找賢妃報仇的主意?」賀蘭玥皺眉道。
「不完全是。」君漠祺的語氣細小的一頓,似乎感受到了什麼,眸底閃過一抹冷色,隨後看到賀蘭玥,又將那抹冷色壓下,繼續道︰「這樣一來,賢妃便從眾人的眼中淡出,由明轉暗,做起事來也更方便。」
賀蘭玥的眉心仍舊輕輕的皺著,點了點頭,認真的思考。忽然,她猛的抬起頭,清翠的眸子中冷光四射。她感受到,有五個人,分別中東南西北上,五個方位朝著他們的馬車飛速襲來。從他們身上帶著的濃烈的殺氣來看,必是刺客無疑。
「有刺客。」賀蘭玥朝著君漠祺,低聲道。同時袖中的雙手上已經多了兩個很小的瓷瓶,里面分別裝著白石灰和硫酸。這兩樣東西,是她防身的最佳利器。
見賀蘭玥如此快就反應過來,眸子閃過一抹訝異,隨後伸手按住了她。遇到刺客,有他在,無須擔心。不過,賀蘭玥反應的速度,卻是讓他驚訝了一下。之前,他說話停頓時,剛剛感受到刺客。而賀蘭玥竟緊跟著就感受到了。要知道,她的身上可是沒有絲毫武功和內功的。這一點,他可是清楚的很。
五個人影,五柄閃著寒光的長劍,分別從五個不同的方向飛速刺來。
君漠祺不以為意,一手輕輕護住賀蘭玥,一手放在身前,眸光不經意的掃了一眼遠處的角落,並沒有率先攻擊出去,而在馬車中等著,只等刺客到,才會瞬間揮出。今日是進宮,所以他並沒有佩戴任何武器。當然,他的手章的威力,比之利刃,之高不低。
就在五名刺客即將刺破車簾的瞬間,五顆石子自那角落里激射而出,後發先至,分毫不差的打在了那五名刺客握著劍的手腕上。五柄劍,瞬間月兌落。
與此同時,一個白色身影飛速從角落里射出,直奔那五名面色驚訝的刺客。
百里祺?那白衣人的速度雖快,但是賀蘭玥還是清楚的看到了對方的容貌。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里?不是應該在驛館之中嗎?
對于百里祺的突然出現,君漠祺並不意外,眸光便從百里祺的身上移開,剛好看見其中一個刺客袖口處一個細小的銅錢的標志,眸光驀然一沉,藍眸中的大海驟然降溫,冷氣肆意。同時,放在身前的手瞬間揮出。
只听,五聲悶響。那五名刺客,應聲落地,皆是沒了呼吸。
賀蘭玥有些疑惑的看了君漠祺一眼,隨後收回目光,淡然的走下馬車,將之前的刺殺毫不看在眼中。這樣的場面,比之她新婚夜時的場景,相差甚遠。
見狀,百里祺的眸光微不可察的僵了一下,沒了目標的他跟著也飄然落地。看到賀蘭玥下了馬車,他微微一笑,點了下頭,隨後看向緊跟著走下來的君漠祺,道︰「原來太子殿下也在馬車之中,是本王子過慮了。」
「百里王子武功高絕,僅憑石子便能打落兵刃,本宮佩服。」君漠祺語氣不咸不淡的回應。
賀蘭玥見狀,輕蹙雙眉,听著這二人的客氣,怎麼感覺如此怪異。說的話明明是客氣的,但是配上那語氣,就仿佛兩人在暗中較勁一般。可是,他們才剛剛認識幾日,听上去卻是好像認識很久的宿敵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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