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洗完畢之後,葉雨姍著急地去了前院,如果昨晚的男人真是南穆御,那他應該已經是活蹦亂跳,就算不能出去,也該昭明宮活動了。
「主子,這兩天旗叔吩咐不許任何人去打擾殿下。」眼見主子往殿下的雅園方向走去,春喜小心地提醒著,東張西望地看看四周。
以前覺得小魚的膽子小,後來發現是裝出來的。現在看春喜,膽子似乎比以前的小魚還小,而,這樣的害怕不是裝出來的。是因為曾經面臨太多恐懼,被那些恐懼壓得喘不過氣來,才會這樣,東瞧西望,感覺所有的人都在盯著自己。
沒回答春喜的話,葉雨姍拉住了春喜的手︰「一個人,如果沒有足夠的膽量,就沒法讓自己活得更好。」
「對……對不起主子,春喜沒見過世面。從小林婆婆就告訴春喜,要在這里活著,就要學會提防身邊的人,也別惹怒身邊的人,不然,就算主子不要你的命,那些小人也不會放過你。」春喜聲音很小,說話的聲音听得出很緊張,連主子的眼楮都不敢看。
葉雨珊沒有這樣的生活經歷,但是這具軀體留下的並不少。那些所謂厲害的下人,只不過是欺軟怕硬。娘親就是膽小,才總是被那個女人欺負著,差點連性命都丟了。
不管在哪個世界,要不被欺壓就必須強大。現在,春喜是她葉雨姍的丫頭,至少在這個莫大的宅院,就不該再受到以前的欺騙。
緊了緊握住春喜的手,她深深地吸了口氣說道︰「丫頭,那是做下等人的要求,你雖然只是個丫頭,但你跟本宮的那天開始,就不能繼續那種下等人的生活。所以,你首先要學會的就是大膽。」
「主子,春喜會盡量克服困難的。」春喜認真地向葉雨珊保證著,要馬上改變她根本就做不到。
嗯!
葉雨珊點點頭,帶著丫頭繼續往雅園的方向走。
而,正像她預料的那樣,南穆御出來了,不僅是出來了,看上去精神不錯,心情也不錯。因為,不是他一個人在院子里賞花,還有蕭若憐的琴聲伴奏,院子里整一個郎情妾意的畫面。
走在院子門口,這樣一副稍微礙眼的畫面呈現在面前,葉雨珊並沒皺眉,模了模放在腰間的玉佩,臉上浮現出一抹淡然的笑,她昂首闊步進了院子。
等了一個月,好不容易得來與太子相處的機會,看到葉雨珊的出現,蕭若憐的臉色自然也就不好看了。
南穆御坐在亭子里,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听到腳步聲靠近,眼楮睜開一條縫,看到是葉雨珊的出現,又將眼楮給閉上了。
「臣妾給殿下請安!」葉雨珊的聲音清亮而尖銳,故意讓蕭若憐以為自己是來攪合她好事的。
蕭若憐很想發飆,可,想起上次葉雨珊的警告,不得不稍做收斂,至少在太子爺面前,她還得保持著某些矜持。于是,便是止住手中的琴聲,起身走到葉雨珊面前行禮︰「若憐給姐姐請安了。」
「起來吧!殿下既然喜歡听你撫琴,你繼續就是。」葉雨珊看都不看蕭若憐,她現在只想盡快證明心中的懷疑。目光一直就落在南穆御的臉上,自覺地在旁坐下,搖晃他坐的椅子,關切地問道︰「殿下看上去身子好多了,是哪位神醫的妙手回春阿?」
嘴里說著,她心里在笑,至今為止還未看到張海回來,貴賓樓那邊也沒有那小子的消息,所以她很希望從南穆御嘴里听到有關于張海的消息。
南穆御可記得很清楚,當然不會給葉雨珊笑話自己的機會,緩緩地睜開眼楮,搖晃著椅子平靜地說道︰「太子妃是對醫術有興趣,還是對醫治本殿下的人有興趣?」
人都一樣,哪怕是自己不想要的,也不想便宜了別人,更不能接受自己的女人心里惦記著別的男人。不過,他還是想不明白,葉雨珊嫁到昭明宮之後,張海也只是來過一次,除非在此之前他們就認識。
坐起身,將腦袋湊了過去,一只手掌的距離,只要誰稍微動一動,兩張嘴就可能貼在一起。
好危險的距離,好熟悉的味道,估計這小子昨晚從自己屋子離開之後沒洗過澡,身上還沾著自己屋子里特有的香味。
手輕輕地將玉佩放在他的身邊,猛然推開他,就見玉佩往下落。而,她一個快去把玉佩拽在手上。
玉佩一直腰間錢袋子上,昨晚月兌衣服的時候,南穆御根本就沒注意到,此刻自然以為玉佩上的繩子松了,才會掉落再地。幸好葉雨珊接住了,這塊玉佩可是他好不容易得回來的。
「殿下,您這塊玉佩看上去真不錯。」葉雨珊拿起玉佩看向太陽,陽光下,這塊玉佩水頭很不錯,雕工也很細致,想必花了這男人不少銀子。
不過,那做奸自盜的方式實在太氣人,簡直就把她當成了好欺騙的低能兒。要了她的清白,還差點讓她成為不潔之人成為天下笑柄。幸好,她不是笨蛋,不是傻瓜,才躲過了那可怕的一劫。
眼見葉雨珊看著玉佩出神,腦子里突然劃過一個念頭,他下意識地眉頭緊了緊,眼底浮現出一抹殺氣。
不遠處,蕭若憐將一切看在眼里,留意著南穆御的每一個表情,看到他的緊張,她的心更是提在了半空。
不!
他不能對這個賤人動心!
啷!
手指用力一彈,炫從琴上月兌落,手指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她眼珠子一轉,故意大叫一聲,驚醒了失神的兩人。
同時回頭,南穆御眉頭又緊了緊,上前拿起蕭若憐的手,心疼地為她吹著傷口︰「怎麼這麼不小心,來人啊!」
「不!殿下,若憐沒事,只是剛才手勁太大,打擾了殿下和娘娘的雅興,還請殿下和娘娘恕罪才是!」蕭若憐的聲音溫柔似水,還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做出要給葉雨珊欠身的動作。
如此,還未等葉雨珊說話,就听南穆御先開了聲︰「放心吧!太子妃心胸寬廣,怎會怪罪若憐?」
「殿下……」蕭若憐賊賊地瞄了一眼葉雨珊。
葉雨珊才不會生這種無聊的氣,蕭若憐就是這樣的人,她可不會跟自己過不去。翻看著手中的玉佩,她有些不舍得還給這壞男人,便是干脆開聲索取︰「殿下,這玉佩臣妾甚是喜歡,殿下可否賞賜給臣妾?」
心有不舍,心有顧忌,不舍那漂亮的玉佩,顧忌葉雨珊深不可測的心思。不過,這只是懷疑,在沒確定之前,他暫時不會跟她正面相對。
「殿下不舍得?」葉雨珊歪著腦袋,眼神中有幾分挑釁,她倒要看看這個男人還能裝多久?
「太子妃還真是有眼光,這玉佩可是本殿下花了上千兩銀子買回來的。不過,本殿下貌似還未送過什麼給你,你若喜歡拿去好了。」南穆御不是小氣的男人,有些東西比玉佩更值錢。
「多謝殿下,既然殿子已沒大礙,那臣妾就告退了。」葉雨珊非常知足,給給南穆御行了個禮,彎腰退出亭子。
看著葉雨珊的背影,南穆御滿心憤怒,但,又不想被蕭若憐看出所以。將蕭若憐攬入懷中,心不在焉地親吻著她的額頭。
「殿下……」蕭若憐撒著嬌,摟著他的脖子,能強烈地感覺到他的心不在焉。
他不會真的喜歡上葉雨珊,那女人明明就是他敵人的女兒,他又怎能動心?除非,這個女人身上有他需要的東西。
此刻的南穆御是心不在焉,而,葉雨珊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路走出雅園,心里烏雲密布,手里緊緊地握著玉佩。
「娘娘,殿下對你還是挺大方的,看這玉佩價值不菲啊!」春喜小聲地在旁贊著,不知道主子為何還是不高興。
春喜的聲音讓葉雨珊回過神來,看著手中的玉佩,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殿下那麼有錢,這些算什麼?還不知道他送了多少漂亮東西給蕭若憐那女人呢?」
呵呵……
春喜忍不住捂嘴一笑,大膽地嘲笑起來︰「主子吃味了。」
「剛剛說你沒膽,你學得可真快!」葉雨珊笑著撇了春喜一眼,春喜當即害怕地跪在了地上。
「起來吧!跟你開玩笑的。」她一把拉住要跪下的春喜。
春喜臉都被嚇白了,被主子拉著的手都在微微顫抖,她偷偷地吸了口氣,有些害怕地小聲說道︰「主子,春喜……就是膽子太小。」
「丫頭,膽子是練出來的,慢慢就好了。」葉雨珊拍拍春喜的小臉,將玉佩放在陽光下看了看,才將東西塞到了腰間。
眼珠子飛轉,余光中閃過一個人影,跟著的人正是丫頭凝霜。眼見兩人出了院子,她刻意跟過來看看。
「主子,那是……」春喜也看到了凝霜,凝霜躲到了假山後面。
「她喜歡就讓她跟著,走,跟本宮換身衣服,本宮帶你買胭脂水粉去。」葉雨珊不擔心凝霜,反正她也得出去。就算找不到臨海,也得跟肖飛見個面,關于劍氣山莊的事情,那小子應該也打听清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