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早,林飄飄尚在睡夢之中,昨晚又失眠到了凌晨三點,花嫂已經習慣性的來查看了,只要囡囡起床,她就先把她抱下去,這樣也能讓她多睡一會兒。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舒愨鵡
林飄飄睡得淺,在花嫂抱走囡囡的時候,她就醒來了,反復幾次沒有了睡意,她正準備起床,突然放在櫃台上她的電話響了,她拿起來一看,心猛然跳得厲害,這串號碼,就算她已經整整快兩年多沒記了,卻依然倒背如流,她看著號碼,驚慌失措,又喜不自勝,矛盾又復雜,她看著號碼在震響,她眼底是滿滿掙扎的情緒,接,還是不接?他為什麼打電話過來?
「喂。」林飄飄還是接了,在最後的一瞬間,她就接了。
「我人在新加坡,下午有時間嗎?」
「你來這里干什麼?」林飄飄低聲問。
「我想看看我的女兒,你抱她來見我。」
「別這樣…」
「如果你覺得這樣對不起皇甫彥澈的話,你可以叫他隨你一起來,我只想見我的女兒。」那頭的口氣冷淡了幾分。
林飄飄的心宛如被這句話無情的劃傷了,她從他的口氣里,她听出了這個男人真得放下他們之間的感情,明明這樣才是好的,可為什麼她還是那麼難受呢?
「好吧!我跟他講。」林飄飄深呼吸一口氣回答道。
那頭的冷睿陽明顯有了幾秒的沉默,「行。」
掛了電話,林飄飄整個人痛苦的跌坐在床上,听著話筒里熟悉的聲音,她喉嚨酸澀得厲害,連聲音都啞了一般,這個男人,就在這個城市,她卻連沒有理由再見他。
林飄飄一直平靜了好一會兒,才讓自已的聲音恢復正常,她輕輕咳了一聲,打向了皇甫彥澈的電話,盡量用平和的聲音尋問,「彥澈,冷睿陽他來新加坡了,他說想見見囡囡,你有時間嗎?」
「哦,我正想打電話給你,飄飄,後天是我媽的生辰,我跟我媽商量過了,一會兒讓你陪她去珠寶店看看,看看媽媽喜歡什麼,你買下來做為禮物送給她,至于冷睿陽要見囡囡,我抽空下午把抱囡囡出去吧!」皇甫彥澈的聲音也很自然的說著。
林飄飄的內心一怔,應了聲道,「嗯,好的。」
「一會兒我讓司機去接你,你順便把囡囡抱到我這里來。」
「好,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兩頭的人都情緒起伏起來,林飄飄知道皇甫彥澈不會故意這樣按排的,可是,她內心里還是有些失望,也許,不見冷睿陽也是一件好事。
而在另一頭,皇甫彥澈掛了電話,整個人也都陷入了復雜之中,听到冷睿陽來了新加坡,他的確是故意錯過林飄飄與他見面的時間,本來陪媽媽去珠寶店的事情是他應下來陪伴的,但是,他剛才卻把這件事情交給了林飄飄,他知道林飄飄已經恢復了記憶,他還是有些奢望著,她能放棄冷睿陽,留在他的身邊。
半個小時之後,林飄飄把囡囡抱到了公司里,交給了皇甫彥澈,而皇甫夫人也隨後就到了,她看見囡囡,喜出望外的抱在懷里逗弄著,然後朝林飄飄道,「一會兒去給囡囡買個銀飾的手鐲,小孩兒帶銀子能去邪的。」
「她現在很調皮,買什麼她都會扔掉的。」林飄飄笑道。
「要,一定要的,要不我們就帶囡囡去吧!反正我也正好給她挑一個。」
「不用了媽,一會兒我還要帶囡囡去見我一個朋友。」皇甫彥澈在一旁插話道。
皇甫夫人還是道,「那行,我們去看看,看到合適的就買下來。」
「媽,我們該去了,時間也不早了。」林飄飄在一旁說道,她內心里希望皇甫彥澈趕緊帶囡囡去見冷睿陽。
林飄飄與皇甫夫人出了公司,司機把她們送到了附近的一家卡地亞鑽石店門口,高檔奢華的裝璜,使得這里成為富人購買鑽石的天堂,能進入這里的非富即貴,林飄飄對鑽石也是喜愛的,皇甫彥澈就送了她不少,她都收著,卻並不喜歡戴在身上,太耀眼的東西對她有負擔,她本人比較喜歡簡單隨意。
有服務員認出了皇甫夫人,頓時,總經理親自出面接待,把他們請進了貴賓房里,皇甫夫人安于享受這樣的待遇,經理讓服務員陸續把店里新到的各式珠寶款形拿了進來,一一打開
盒子擺在了他們面前,總經理也對林飄飄恭敬有加,他已經認定了這位漂亮的女孩就是皇甫家族的準兒媳,只要籠絡好關系,極有可能也是他們店里的常客。
「嗯,這個不錯,祖母綠,配我這種老婆子更好看點。」皇甫老夫人拿起一個祖母綠的戒指戴入了指間,一旁的林飄飄贊道,「真好看。」
「你也覺得好看吧!我也喜歡,我天生啊!就對綠色的東西著迷,嗯,就拿這個吧!」皇甫老夫人倒是爽快的人,她放下這個戒指,又看了看旁邊的幾條項鏈,朝經理道,「有沒有孩子的銀飾手鐲?」
「有,皇甫老夫稍等。」經理笑眯眯的說,起身出了門。
林飄飄忙道,「媽,別為囡囡破費了,上次你買的,都不知道被她扔哪里去了。」林飄飄內心里對這家人是無比內疚的,他們不知道被他們以為的孫女,卻是他人的孩子,這雖不是她故意騙的,她卻覺得自已有很大的責任。
皇甫老夫人剛想說什麼,突然「砰…」的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將她們的耳膜都震得劇痛,就連地面都發出了激烈的震顫聲,兩個人未做任何準備被巨響震嚇,皇甫老夫人痛苦的低叫一聲,林飄飄也傻了,但是,她卻在回神的本能間,扶住了身邊的皇甫夫人,「媽,…媽…」
皇甫老夫人扶著椅子,一臉驚恐道,「發生什麼事情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林飄飄也是驚魂未定的起身,她推開了貴賓室的門,從門的縫里往外看,只見外面華貴的大堂里早已是一片狼藉,所有店里的服務員都嚇得躲在櫃子下,爆炸是從櫃台處發生的,幾個客人七橫八豎的躺在地上,血肉模糊,就在這時,一聲槍聲傳來,林飄飄嚇得差點就失聲尖叫起來,她看見一個渾身帶著炸彈的男人站在櫃台前,他的一槍正是打在了剛才侍奉她們的經理頭上,那開槍的男人打完之後就哈哈的淒厲狂笑起來,「老婆,兒子,我為你們報仇來了。」
林飄飄嚇得忙把門關緊,她直覺讓她明白,她們踫上了一個喪心病狂的報負狂,林飄飄覺得把門關緊才是安全的,她不由又落了內鎖,皇甫老夫人急忙問道,「飄飄,外面發生什麼事情?」
「媽,有個男人全身掛滿了炸彈在外面…」林飄飄也是嚇得語無倫次起來。
「怎麼辦?怎麼辦?他會放我們走嗎?」皇甫老夫人擔心問道。
「媽,我們最好別出去,外面的情況很危險,我想警察會很快過來救我們的。」林飄飄顫抖著嘴說,同時想到什麼,她忙掏出手機拔通了皇甫彥澈的號碼。
「喂,飄飄,買完了嗎?」那頭皇甫彥澈微笑問道。
「彥澈,我們被困在卡地亞鑽石店里了,我們這里發生了爆炸,有個瘋狂的男人全身掛滿了**,我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你快點想想辦法吧!」
「什麼?好,我馬上過來。」那頭皇甫彥澈驚急道,他現在還在公司,他把囡囡交給了助理,瘋狂的奔向了電梯方向。
而在卡地亞店發生爆炸的幾十分鐘里,外面的街道一片混亂,所有的人都急忙避開這個危險的地方,街道上的交通也是一片混亂,一輛黑色的轎車被人流擋住了,車里的男人也听到了那聲爆炸聲,他正想推門時,身邊的保鏢叮囑道,「老板,危險,你還是呆在車里,讓我去看看吧!」
冷睿陽擰眉點點頭,卻在這時,他看見一輛瘋狂沖過來的轎車,那轎車最終在差點撞到了一位老人時,急剎了車,駕駛座上,一名高挺的男人急如星火的邁下,朝爆炸的方向急步走去。
冷睿陽看見這個男人的出現,他的俊臉瞬間變色,他幾乎毫不猶豫的推門下車,朝著那個男人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皇甫彥澈一邊急促的打著電話,朝那頭大聲道,「我媽跟我妻子被困在其中,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一定得給我盡快救人。」
皇甫彥澈掛上電話,正欲上前,手臂卻被人抓住,他急忙回頭一看,卻看見了一張不該出現的臉,他短暫的震驚之後,沉聲急道,「飄飄也通知你了嗎?」
「什麼?」冷睿陽眯眸驚問。
「飄飄和媽在這間被炸的珠寶店中,他們被困在里面的貴賓室,外面有一個全身綁著炸單的恐怖份子,他們的處境很危險。」皇甫彥澈急促啟口,看冷睿陽的表情,顯然林飄飄沒有打給他。
冷睿陽的俊臉瞬間變得陰沉急燥,「飄飄在里面?」
>「警察在兩分鐘之後趕到,我們必須等待救援。」皇甫彥澈也是急火攻心,可是,此番情況之下,他也無計可施。
冷睿陽卻放開了他,大步走出了人群,看著那間被炸的店外,門框玻璃碎了一地,隱約可見里面有一個十分激烈的大聲說話的身影,地面上死傷不明,四周有街警在維持疏散人群,有一個交警看見他靠近,立即大聲喝斥道,「這位先生,請你後退,後退…」
冷睿陽的目光銳利的觀測卡地亞鑽石店外面的情況,這樣高級的鑽石店配有頂級的防盜系統,所以,唯一能進出的地方只有正門,就在這時,「砰砰砰…。」連續的大爆炸從店里傳來,爆炸的威力幾乎震得百米之外的地面都震蕩起來,有些靠得近得人,被沖擊爆發啷嗆倒地…
街道五十米外,兩道瘋了一般的身影沖了過來,兩個男人的目光猙獰猩紅,其中一個想要沖進去,卻被兩個警察攔住了,那是皇甫彥澈,皇甫彥澈大叫道,「走開,讓我進去…我要進去救人。」
「先生,請你冷靜,里面的火勢已經很大,根本沒法救人,你不要自已的性命了嗎?」
就在這時,兩個警察架著皇甫彥澈,旁邊另一道身影卻與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進了那濃煙滾滾,一片沙塵迷彌的店中,是冷睿陽,當他的目光看整個大廳里,十幾條尸體橫呈著,血肉模糊,他的心碎了,他的眼狂了,他沉沉的低吼一聲,宛如虎嘯,「不…」
悲切、絕望、憤怒!
冷睿陽目光在硝煙彌漫的大廳里掃射,貴賓室,貴賓室在哪里…只見整個大廳的四周都是火煙,因為爆炸而把牆壁擊破,泄漏的管道燃氣就像另一個爆炸源,整個廳成了一個不安定的場所。
警察和消防隊趕到了,面對如此嚴峻的情況,他們的人也不敢隨意的沖進來,只能先在外面滅火,皇甫彥澈揪住了他們中的隊長,大吼道,「快點進去救人,你們還在等什麼,快點進去救人。」
「先生,這種情況,里面很危險,我們不能多增傷亡。」隊長堅決的說,他的目光也著急,但是,他必須按照程序辦事。
「還有人活著,里面還有人活著…」皇甫彥澈想到沖進去的冷睿陽,那個男人,不顧自已的生死,在這樣危機的情況下沖進去了,此時此刻,那番連續爆炸之後,他已經無法斷定林飄飄和母親是否還有存活的機會,他卻不會放棄任何一種可能救人的機會。
「把這位先生先拉開,不要擔閣我們救火。」
皇甫彥澈立即被四名警察架著退步五米,皇甫彥澈瘋了一般推開他們,可是,皇甫彥澈必竟只是一個身處高位的人,平時他忙著公司,對自身的緞練有所懈怠,他不像冷睿陽會經常與保鏢練拳腳,此時,雖急紅了眼,可在四個警察的力量下,他卻只能被架到了安全的位置。
大廳里,硝煙十分強烈,冷睿陽的目光穿行在那些著火的牆上,終于,他看見了一道門,他狂奔過去,一腳揣開,門砰的一聲打開了,里面是一片未被爆炸侵犯的場景,然後,他整個人都松了一口氣,兩個嚇壞的人擁抱在一起,林飄飄和皇甫夫人,當看見出現在眼前的男人,林飄飄幾乎欣喜若狂,她不敢置信的看著來救自已的男人,是他,竟然會是他…
冷睿陽快步邁進來,朝他們道,「快點跟我走。」
「不行,我媽的腳走不動了。」林飄飄急叫道,剛才冷老夫人被連續的爆炸嚇得跌下椅子下,歪到了腳,加上心里恐懼的作用下已經無法走動了。
「我背她,你跟緊我。」冷睿陽忙彎,在林飄飄的幫忙下,把皇甫老夫人背起,皇甫老夫人看著這個舍命進自已的年輕男人,心底是滿滿的感激,冷睿陽背著皇甫老夫人走在前面,身後林飄飄正想跟上,卻在剛出門之際,倏然,一排觸滿了電的電線從她的頭上跌下來,她嚇得忙縮回了腳,尖叫一聲倒退了回來,那電線在發出了滋滋的聲響,極了恐怖下來,正密密麻麻的擋在了貴賓室的門口。
听到身後林飄飄的尖叫聲,冷睿陽回頭,看見這一幕,他沉喝一聲,「千萬別踫,在這里等我。」
「不要管我,快走,你們快走」林飄飄在房里大叫道。
「飄飄,飄飄…」皇甫老夫人看著兒媳婦被困在里面,四周的火勢已經往那門框里涌,又有電線在擋著,她的一顆心都快碎了,她朝冷睿陽急道,「年輕人,別管我,快去救我兒媳,我這條老命不用救了,快去救她吧!」
冷睿陽卻
是一聲不吭,背著她躲著四周的火勢,快步沖出了濃煙之中,卻在剛剛到門口的時候,冷睿陽的鼻尖聞到了強烈的天然氣泄漏的味道,瞬間,他的俊臉剎白恐懼,他一刻也不在浪費,背著皇甫老夫人幾乎是奔涌而出。
「有人出來了,有人出來了…」人群里有人大叫,被攔著的皇甫彥澈推開了警察快步上前,他的雙眼血紅,同時有淚花,在眼眶里緩緩浮現,他快速接過了他背上的母親,將嚇壞的母親抱在懷里,啞聲道,「飄飄呢?」
「她在里面被困住了。」一滴碩大的汗水,從冷睿陽的眼瞼上滑落。他抬手,狠狠地擦了一下自己的雙眼,目光堅定的朝皇甫彥澈道,「如果我們出事,囡囡交給你了。」
「退後退後…有天然氣泄漏的危險…快退後…」警察舉著手中的話筒,大聲朝靠近人的低吼…
皇甫彥澈還沒有明白冷睿陽這句話,听到這聲吼,他就明白過來了,然而,他來不及抓住這個男人說任何話,冷睿陽的身影再次轉身沒入了那濃煙之中…
「回來啊!」他高吼,但是英俊的面龐上,卻布滿了絕望。
來不及了——
皇甫老夫人看著又進入了里面的男人,一陣膽戰心驚。幾乎是顫著手,抓住了兒子的手,「飄飄…救救飄飄啊…」
「我……」
沒有說出口的嘶啞的低喃,卻已經表露了他的無能為力!
警察已經在大聲趕人了,可以說明這次天然氣泄露是多麼嚴重的事情,皇甫彥澈兩母女被攔到了百米之外,皇甫彥澈睜大著眼,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這個時候,他卻為冷睿陽而目泛淚光。
冷睿陽沖進大廳的時候,燃氣的味道已經幾乎把氧氣驅散,只吸幾口就已經有窒息的感覺,冷睿陽硬憋著一口氣,找到林飄飄所在的貴賓室里,發現那里的火勢已經沿著整個門框燃燒起來,林飄飄就站在那里,一張小臉慘白無色,氧氣的缺泛讓她渾身癱軟,勉強扶著椅子不暈眩。
剛才帶電的電線已經被燒光了,現在,阻擋在他們面前的就是道火門,天然氣是從門外泄漏進來的,而門外消防隊把火勢毀了一部分,所以,暫時才沒有被點燃,但是,誰也無法預料這場巨大爆炸是不是就會在下一秒發生…
「飄飄,听著,站在椅子上朝我撲來,我會接著你。」
「睿陽…」林飄飄用盡力量喊他,可是,她的身體卻已經漸漸支撐不住了,她拼命的呼吸,卻沒有一絲氧氣,她眼睜睜的看著最愛的男人就在面前,她卻再沒有力量過去抱住他,她感覺到自已的生命在快速的消失,她的淚花在眼眶中涌出,強烈的窒息感讓她除了看著他,什麼也做不了。
冷睿陽見林飄飄泛白的眼楮,顯然已經不行了,他嘶吼一聲,大步沖進了火勢之中,把林飄飄橫抱在懷中,再跳出火圈的時候,他聞到了危險就在一瞬之間,身後的爆破聲砰砰而響,他邁動了最大的步伐,抱著她踩在滾燙如火的地面上,他的肌膚感到了強烈的灼傷,唯有那雙渴望求生的目光在爆睜著,身後的爆炸形成了強烈的沖擊,在他踏出門的那一瞬,他恍惚預感到什麼,身後一聲比一聲急的爆炸聲,在他的腦海里猶如悶雷一樣地炸開。眼前似乎閃過白光,體內的冷汗,流水一般地涌出,身體突然一下子就重了,要撐不起來了!他弓起了身子,把懷里的女人緊緊的護在了身下,而他自已則任由毀滅般的火浪沖擊而來,擊打在他的血肉之軀之中…
這一幕,幾乎震憾了所有看著這一幕的人,他們瞠目結舌的,目瞪口呆,他們驚嘆,他們關切…
四名消防人員穿著厚重的防爆破衣服過來,形成了一道保護圈護在了地下的男女身後,將那一**不斷撞擊,其中兩個人試圖把暈厥的男人拉開,可是,他的手卻像是鋼拳一般把懷里的女人緊緊的摟著,消防人員費了好大的力量才把兩個人分開,兩個人都暈厥過去了,女人完好無損,只是頭發和肌膚有些灼傷的痕跡,但是,男人卻是重度的暈厥,他的鼻子和耳中隱約可見血跡涌出,他的衣服灼爛不堪,他的手臂也嚴重的擦傷,但這一幕,卻震驚了多少人的心…
這一刻,看著被抬上救護車的男人,皇甫彥澈此時,他再也沒有恨,只有羞愧,無窮無盡的羞愧!
皇甫老夫人在爆炸的時候,她絕望地閉起了眼,咬緊了牙關,那一刻,她多希望那個男人救得是林飄飄,而不是自已,然而,等她睜開眼的時候,看見的卻是讓她淚如雨下。
出來了,
自已的兒媳和那個男人都出來了…
得救了,飄飄這是得救了!
這簡直就像是一個奇跡!
得救了,得救了!
飄飄還活著,她捂著嘴喜極而泣,熱淚,一行行地落了下來,她看著兒子守在林飄飄的身邊,陪伴著進入了救護車里,而她,也被身後趕來的保鏢護送著離開了再場。
救護車的聲音就像一道上帝的聲音,一圈一圈沉載著兩個生命,奔向了急救室之中。
皇甫彥澈坐在救護車里,看著身邊的一男一女,他的俊臉茫然著,後怕著,他不是沒想過和冷睿陽一樣沖進火海里救人,他也可以為了救下母親和心愛的女人奮不顧身,不惜性命,可是,他遲了幾秒,他只是遲了幾秒,這個責任就被另一個男人先一步扛起了。
特別是在冷睿陽堅決無比的跟他說,他出事了,把囡囡交給他的話,這個男人,是真把命霍出去了,為了救他心愛的女人,他可以扔開一切顧慮,哪怕犧牲他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冷睿陽,謝謝。」皇甫彥澈喃喃出聲,說出了他這輩子就沒想過會對冷睿陽說的兩個字。
可是冷睿陽沒有听見,他的面容很安靜的,身上散發著清晰的血腥味,他像是睡著了一樣,又像是無名的功臣,用最讓人嘆服的身手,完美地完成了任務,但卻甘于就這麼沉寂下去,仿佛他今天的舉動就像那風過無痕,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冷睿陽,他看不透,真的看不透!
林飄飄是在兩個小時後就醒來了,當她知道冷睿陽重度暈厥在急救室,她的眼淚就涌出來,皇甫彥澈輕輕的擁抱著她,他的任何安慰都無法阻止她的眼淚,那淚水打濕在他的胸膛上,冰涼的,承載著她滿滿的悲傷。
皇甫老爺听到這個消息,從新加坡另一個市里趕回來,得知夫人死里逃生,兒媳也過分驚嚇,從夫人那里听到了中午的驚險一幕,縱然是他也後怕不已,兩個人來到醫院看望醒來的林飄飄,皇甫夫人對這個兒媳那是打內心的感激,在那樣危險的情況之下,她不顧自已的生死,卻強烈要先救她離開,這份生死與共的情誼早已不是婆媳感情能解釋的。
「飄飄,你傻啊!我這條老命也就幾年的活頭了,你還這麼年輕,該救得是你,幸好了救了,否則,你讓我這後半生都不會安生的。」
林飄飄卻是捂著嘴哭,皇甫老夫人以為她只是嚇倒了,抱著她一陣安撫道,「好了,好了,我們都沒事了。」說著,她又想到了那個救人的男人,她忙朝皇甫彥澈道,「兒子,那恩人情況怎麼樣了?」
「他屬于重度昏迷,一時之間無法醒來。」
「天哪!等他醒來,我一定要親自感謝他,是他救了我和飄飄的命,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勇敢的人,為了兩個不相識的人,不惜性命相救,他真得是英雄啊!」
皇甫彥澈動了動嘴唇,卻還是啟口了,「媽,他叫冷睿陽,是飄飄的前任男朋友,也是…」
林飄飄驚惶失措的看著他,目光懇求道,「彥澈,別說…」
皇甫彥澈看著她,微微深呼了一口氣道,「這個男人他是囡囡的親生父親。」
林飄飄的腦子轟然而炸,她羞愧不敢直視著皇甫家兩老的表情,皇甫老夫人震驚的站起身來,喃喃道,「你說什麼?囡囡是他的女兒?他是…他是囡囡的親生父親?那你…你們…這是怎麼回事?」
「爸,媽,你們跟我出來一下。」皇甫彥澈出聲道,同時朝林飄飄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恢復記憶了,別擔心,這件事情我會向我父母解釋的。」
林飄飄愕然無措的看著皇甫彥澈的那一笑,腦子空白起來,他知道了?他知道自已恢復記憶了?什麼時候?自已這幾天都表現得和以往一樣,他怎麼會知道?
皇甫家兩老也是內心震驚跟著兒子走到了一間休息室里,皇甫彥澈緩緩的把兩年前的事情說出來,兩老又驚又氣但是,也為兒子為他人做嫁衣這樣的舉動而感到無奈疼惜。
「我這樣做,是因為我第一眼看見飄飄就喜歡她了,我害怕她會受到傷害,才會私自編出了這樣的借口,把她帶到了新加坡,她失憶了,什麼也不知道,這一切都只有我一個人知道,也就在前幾天她才恢復記憶,知道了囡囡的親生父親是冷睿陽,今天原本冷睿陽是來看囡囡的,卻不想發生了這樣的慘劇。」
「這件事情你為什麼不早點和我們商量?」皇甫老爺子氣惱的瞪著兒子。
「爸,媽,請你們不要怪飄飄,她也是無辜的那個人,是我的方式錯了,但我從不後悔這樣將錯就錯的走到今天,因為她和囡囡給我帶來的快樂是無價的,我願意為他們付出一切。」
「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才好。」皇甫老爺看著兒子,又氣又無奈。
一旁的皇甫老夫人卻冷靜多了,她嘆了一聲道,「你當初就錯了,這個男人愛飄飄勝過自已的生命,他當初怎麼會傷害她呢?如果不是今天的事情,你是不是這一輩子都打算這樣瞞下去?」
「我今天才知道,他那麼愛飄飄,其實為了飄飄,我也可以不惜生命去救她,可是,飄飄對我只有感激之情,並沒有愛情,她愛得始終是他,我自私的想把她留在身邊,才會不顧她的感受,但是,今天這件事情讓我明白,是我阻擋了他們在一起,我以為能給飄飄幸福的生活,可,我不是那個能給她幸福的那個人,所以,我決定了。」
「決定什麼?」
「和飄飄離婚,把她還給冷睿陽。」
「你,你未免太把結婚當兒戲了吧!說結就結,就離就離?」皇甫老爺子極不贊成兒子這樣的做法。
「是啊!你再和飄飄商量商量,再考慮一下吧!如果飄飄愛得是你呢?囡囡這麼可愛,我不介意她是誰的孩子,我都會當成自已的孫子疼愛,這一點,你讓飄飄不用擔心。」
「爸,媽,這件事情我已經決定了,把囡囡還給她的父親,該是讓他享受一下做為父親的快樂了。」皇甫彥澈沒有絲毫猶豫的啟口。
在急救室的門外,一道虛弱的身影坐在椅子上,藍色的病服穿在她的身上,顯得很寬大,而她顯得更加縴細顫弱,她的目光被淚水覆蓋,她的雙手握著拳,她的內心在吶喊,一遍一記喊著里面的人的名字。
可是,冰冷冷的門卻阻擋著一切消息,讓她的內心痛苦絕望。
五個小時後,冷睿陽被推了出來,他全身都被纏上白布,除了那張臉,安靜得宛如睡著了一般,原本還不可以探視的,但是,在皇甫彥澈的按排下,林飄飄有十幾分鐘的時候和他相處。
坐在床沿上,看著暈迷的男人,她的手,顫顫巍巍地貼上了他的臉,呢喃著,「冷睿陽,醒來,好嗎?求求你了,醒過來看看我,我不要你死,我要你活著,我寧願死得是我,我也要你活著…」
她期望著,這樣能把他給喚回來,能讓他再度如天神一般,站在她的面前,就像是以前給予她的一次次驚喜一般,重新平平安安地會到她的身邊。
她的手指細致也貪婪地,將他臉上的每一寸都描摹進了自己的心里,她多想和他呆上一整夜,只是這樣的看著他也好,可是,就連這樣的要求也不能了,她被拉了出來,和冷睿陽一門之隔,有什麼東西在凌遲著她的心。
第二天早上,在晚上的時候,皇甫彥澈就通知了冷家的人,最先趕到的是冷欣,她從美國接到了電話就飛往了新加坡,她走進了醫院的走廊,看見了呆若木雞走在走廊上的女人,她的雙目含著憤怒的光芒,「是你,是你害得我弟弟暈迷不醒的,你到底要害我弟弟到什麼時候才擺休?」
林飄飄被這道聲音嚇得回過了頭,她看見冷欣怒不可揭的面孔,她咬了咬唇道,「對不起。」
「對不起有什麼用?對不起能讓我弟弟醒過來嗎?對不起能讓他現在就站在我面前跟我說話嗎?你這個壞女人…」冷欣低吼著,眼淚從她的眼眶的急落而下,她強忍著抬起頭,卻還是淚如雨下,身子急步的走向了冷睿陽所在vip病房里。
林飄飄一顆心仿佛承受不住似的,身子搖晃了一下,她在想,為什麼她沒有死,沒什麼她沒有死?為什麼現在躺在醫院里重傷室的不是她?如果能換,她願意躺著是她,而不是他。
「飄飄…」一道溫暖的聲音從前方傳來,皇甫彥澈快步過來摟住了她,剛才冷欣的話他听到了,也心疼了。
「我沒事,醫生怎麼說?」
「醫生說,冷睿陽醒來需要他的意志,他的內外傷已經在治療之中,但是,他的蘇醒卻需要靠他自已。」
「他不會有事的,他不會有事的…」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撲簌簌地往下掉。瘦小的臉,淚都
落滿了,就跟個雨打的殘荷似的。
「他不會有事的…他不會有事的…」林飄飄反反復復,她念叨著這些話,抓著皇甫彥澈的手,一直在顫抖,一直在顫抖。
中午,冷老爺和兩個兒子也全趕到了,他們不敢置信耳中听到的消息,那尤如晴天霹靂般砸在了他們的身上,他們那麼優秀的兒子,竟然重傷暈厥在醫院里,還沒有醒來,醫生對此束手無策。
皇甫彥澈生怕林飄飄被冷家的人怨恨,所以,他一直在旁邊陪伴著,只要有冷家的人過來,他就會把她保護起來。
但是冷家的人都沒有過來找她,因為他們眼里最重要的還是冷睿陽,他們一刻也不願意走開,甚至兒子救了誰,他們都不在關心,只關心兒子的生死。
「醫生,到底怎麼樣才能讓我兒子醒來。」冷老夫人幾乎是哀求的哭著尋問醫生。
「冷夫人,對不起,我們也盡力了,不過,醫學之外有一種辦法,那就是讓冷先生視為最重要的人來呼喚他,最好是愛人,讓她反復對他說話,也許有效果。」
「最重要的愛人?」冷老夫人腦子里一時犯了傻,哪個才是兒子最重要的人?
冷欣有些惱火道,「什麼最重要的人,有什麼用?她只會一次次傷害我弟弟。」
「飄飄,對,是飄飄,睿陽最愛的人就是飄飄…」冷老夫人宛如想到了救星一般,臉上大喜。
「媽,你胡說什麼呢!」冷欣氣惱道。
「小欣,快去請飄飄過來,快點去呀!」冷老夫人撕聲道。
冷欣被母親這樣的語氣嚇住了,她不得不承認,林飄飄就是弟弟心尖上了那個人,可是,她真得不願意承認。
等冷欣來找到林飄飄的時候,她連正眼都不想看她,只是說道,「我媽叫你過去。」
林飄飄那是欣喜若狂,仿佛得到了赦免的罪人一樣,她急奔向了冷睿陽的病房,然後,看見一屋子的冷家的人,她瑟縮了一下,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一雙眼慌亂無措。
「飄飄,你是睿陽最喜歡的女人,醫生說,只要你對著他說話,也許能喚醒她,你行行好,你跟他說說話好嗎?」冷老夫人用卑微的口氣懇求著林飄飄。
林飄飄幾乎阻承受不住這樣的話,她的淚水涌眶而來,「伯母,我願意,我願意為他做任何事情…」
她的眼淚,從來沒斷過。那淚,那眼,說盡了她內心的悲涼!
冷家的人都出去了,病房里,只留下林飄飄一個人,她輕輕的坐到了他的床邊,明明就幾個小時沒見,卻恍若隔了幾輩子一般,她輕聲的低喚,「睿陽…睿陽…你醒來好嗎?醒來看看我…我在你身邊我哪也不去了…」
冷睿陽沉侵在一片灰白的世界里,仿佛有什麼東西在死死地纏住了他。身體,很重很重,猶如一座山一般地往下落。偏偏,整個身體卻無力,推不開,推不開…掙月兌不了。
「睿陽——」有個聲音,那麼的熟悉,在召喚著他。
飄飄!
他的精神突然一振!
他的飄飄!
一股莫名的力量,洶涌了起來,讓他重重地推開了一切。
他掙扎,身體的每個部位都在告訴他要掙扎,他要回去,他的女人在等著他,他要回去。他奮力的掙月兌一切的束縛,他要回到那個在呼喚他的女人身邊,他仿佛大步的往步跑,最終,跑到了一片光明之中,他的雙眼睜開了…
林飄飄卻依然在哭,低低的喊,「睿陽,快醒來,求求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只要你醒來…你怎麼可以扔下我…你不可以扔下我和女兒…只要你醒來,我願意陪著你,我願意回到你的身邊,我再也不裝失憶了,我再也不惹你生氣了…我再也不傷你的心了…只要你醒來…我把囡囡還給你,我讓囡囡喊你爸爸…我讓你陪著你的女兒…多久都可以…」林飄飄的聲音嘶啞埂咽,仿佛連哭都力量都在消失著…
「真的嗎?」一道沙啞的聲音響在室中。
林飄飄猛然抬頭,一雙淚眼看著睜開眼的男人,她有些不相信,再次狠狠的擦了一把眼淚才看見是他,他真得醒了過來,她就著淚水卻笑得像個傻瓜一樣,她緊緊的抱住了他,將臉貼在他的胸口,「你醒
了。」
「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不裝失憶,帶著女兒回到我身邊?」冷睿陽沙啞確問。
林飄飄啞然失措,然後,她起身,快步出門,「伯父伯母,睿陽他醒了。」
冷家的人頓時涌了過來,林飄飄輕輕的帶起了門,喜悅的淚水滑入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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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這章下來,肯定又有親要抗議了,哎…兩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