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煙彌漫,塵土飛揚,空氣中蔓延著駭人的殺意,兩方人馬蓄勢待發,一個俊美男子與一個絕子站在對立,男子一臉的雲淡風輕,而女子則清冷淡然。
男子一身白衣出塵如謫仙,然而眉眼間的那抹隨意卻又添了一分不羈,輪廓分明,薄唇微微揚起,帶著一絲魅惑的笑意。
女子身著白色緊身衣裙,冷如雪、冰如霜、淡如水形容的便是她,清冷的雙眸淡淡地望著對面的男子,氣勢竟然不輸給對方。
「都說暗宮宮主絕色傾城,果然如此。」俊美男子輕輕揚起唇角。
「沒想到東晴國竟然派出了‘戰神’王爺,倒是令我受寵若驚了。」女子微微挑眉,眉眼間沒有一絲溫度。
「東晴國不想與暗宮為敵,只要暗宮不挑釁我國,本王願意代表東晴國與暗宮和談。」
女子冷冷一笑,「不好意思,責任所在,東晴國已經拿下了北冥國,野心昭然若揭,若是暗宮不插手,恐怕遲早也會被吞沒。」
「暗宮難道就沒有野心嗎?听聞前些日子暗宮已經奪得中涼國。」男子凝了凝眸,眸中冷若冰霜。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暗宮不客氣了。」女子的聲音驟然冷下,執劍翻身一躍過去,男子猛地抬眸,執劍對上她的利刃。
長劍在空中劃開冷光,鏗鏘的劍身交纏聲音沉重地傳來。兩道身影在空中打得不可開交,武功竟然旗鼓相當。
兩人的眸子漸漸炙熱了起來,是那種終于遇到對手的興奮與嗜血。
兩道身影如風般迅速,讓人看不清招式,良久,兩人同時一掌打向對方,雙雙退後。
男子的唇角溢出了一絲鮮血,「這一戰,我很盡興。」他許久沒有踫到旗鼓相當的對手了,今日難得遇見,忽然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戰神王爺果然名不虛傳。」女子掩著胸口淡淡地說道,自她被師父訓練以來,還沒有遇到過真正的對手。
「名字?」男子拭去了唇角的血跡,輕聲道。
「鳳傾城。」
風逸寒漾起了一絲笑意,「一顧傾人城,傾城。這個名字很適合你,我記住了。」
言罷,他轉身離去,帶著一群人就這樣莫名其妙地離去。
沒有人明白他為什麼會忽然離去,有人說他是打了敗仗而逃,然而在場的人卻清楚地看見明明是兩敗俱傷。只有他知道,多年以來沒有對手的寂寞,他終于踫見了對手,令他感到身上的嗜血因子在沸騰。
「宮主,我們可要追?」鳳傾城身後的人說道。
她搖了搖頭,戰神王爺,是個值得尊重的對手。
她回到了暗宮,一個白發老人走了出來,他望見她微微一笑,「回來了?如何?」
「兩敗俱傷。」她淡淡答道。
秦姜淺淺一笑,一副意料之中的神情,頓了頓,他意味深長地開口,「傾城,他是你今生最大的對手,也是影響你一生的人。」
鳳傾城擰了擰眉,「師父,什麼意思?」
他搖了搖頭,「沒事,對了,今日怎麼不帶夜洛去?」
「我自己一人就可以,而且,他並不情願在我身邊。」提到夜洛,她的眉心蹙了蹙,夜洛是迫不得已才留在她身邊的,且他對她有很大的敵意,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不代表她看不出來。
秦姜嘆了一口氣,「他是你的守護者,你們的命運是連在一起的,若你死,他絕對活不了。」
守護者的命運是靠被守護者的人來牽制的,鳳傾城死,則夜洛死,但若夜洛死,鳳傾城卻不會死,這就是守護者的悲哀。
夜洛幼時便被鳳傾城的父母下了血契,將兩人的命運連在了一起,夜洛一生都只能是她的守護者,無法改變。因為夜洛恨,卻無可奈何。
「師父,我先回去休息了。」鳳傾城淡淡地丟下這句話,走回了房間。
然而她一打開門,就看見一個黑衣男子坐在那里,她愣了愣,隨即恢復淡然的神色,「你怎麼在這?」
「為什麼不叫我去?」夜洛淡淡地抬眸看著她。
「不必了,」鳳傾城頓了頓,又道,「而且你本就不願留在我身邊,你可以離開的。」
夜洛冷冷一笑,帶著嘲諷的意味,「你明知道我的命運受牽制于你,你還讓我離開?」
「你放心,我不會讓我自己死的,只要我不死,你就不會有事不是嗎?」
「守護者注定沒有自由,以後出去帶上我,我知道我的本分。」他自小就跟在她身邊,即使有多不願,他都沒有離開她。如今她開口讓他離開,他反而心中有了一種抵抗的情緒,是因為習慣了她的存在所以不想離開嗎?
鳳傾城抿了抿唇沒有說什麼,她淡然坐下。目光犀利的夜洛霍地看到她衣襟的一絲血跡,猛地瞳孔一縮,「你受傷了?」
她斂眸看到衣襟的一點血絲,他的眼楮果然犀利地很,一點血跡都逃不過他的眼楮,「沒事,小傷而已。」
夜洛眯了眯眸子,眼里迸發出危險的氣息,「風逸寒傷的你?」
「我也傷了他。」她不解地看著他略帶殺氣的眸子。
「我幫你療傷。」夜洛收斂了殺意,淡淡道。
鳳傾城瞥了他一眼,「不用了,我自己休息一下就好。」
夜洛不語,徑自走了出去。她闔了闔眸子,今日與風逸寒的一戰她也累了,于是她走到床榻上去休息。
睡意模糊中,她感覺身上的傷似乎好了點,仿佛有人在輸送內力給她,讓她感到體內一片溫軟,而不是冰冷的寒意以及疼痛。
良久,她幽幽轉醒,卻看見桌上放著一鍋粥,熱氣正在升騰而上,明顯是剛煮好了不久。
她擰了擰眉不明白為什麼會忽然有一鍋粥在這里,而且她感覺是她的警惕性下降了,否則怎麼會有人進來她都不知道。
驀地有一人推門走了進來,他看到鳳傾城的身影微微一怔,有些不自然地道,「你醒了?」
她輕輕點了點頭,望向那鍋粥,「這粥是你煮的?」
夜洛不自然地斂下眸子,輕柔地幫她舀了一碗粥,「我只是希望你快點養好傷,否則下次不是被傷而是被殺,你別忘了若你死我也活不成了。」
他說了那麼多話只是為了解釋他熬粥給她不過是不想她死,因為她死他也會死。他絕對不承認這是擔心,這是關心。
鳳傾城理解地點了點頭,若說他關心她,她還真是不信,畢竟是她那去世的父母在生前下了血契給他,他對她心中有恨意才對。
她舀起一勺粥輕輕吹了吹放到嘴里,香滑可口的味道令她感到很舒服,「倒沒想到你煮粥的手藝這麼好,不過這味道怎麼••••••」
這味道很熟悉,似曾相識的感覺,她似乎曾經吃過。
夜洛咳了一聲轉過頭去。他不會告訴她,以往每當她生病的時候,都是他煮粥給她吃,只是每次他都暗暗地交給廚房的婢女端給她,漸漸地他煮粥的手藝也就越來越純熟了。
空氣頓時靜謐下來,只听到她輕輕喝粥的聲音。
「你還要去攻打東晴國?」夜洛霍然出聲,打破了這一室的沉靜。
「自然要拿下的,我的責任是統一這天下,就必須要做到。」自小師父就告訴她,她是天命鳳主,統一天下是她的責任,而她也為了報答師父對她的養育之恩與傳授武藝的恩情,答應了承擔統一天下的責任。
「听聞戰神王爺不好對付,此番她傷了你,下次小心些,記得叫上我。」他頓了頓,又道,「你別誤會,我不是關心你。」
「我知道,你的性命被我牽絆著,即使你想我死,但為了你的性命卻又不得不保護我的安全。」她譏諷地笑了笑,夜洛自幼就以守護者的身份在她身邊,她還記得當年他那憤恨不甘的神情。
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過于明明自己所恨的人就在眼前,卻又不得不因為某種原因不能殺她,還要保護她,這大抵是最悲哀的事情了。
夜洛怔了怔,斂過眸底復雜的神色,冷哼一聲,「你知道就好。」
鳳傾城吃完以後,又走了出去,夜洛望著她的身影,出聲叫住了她,「你去哪?」
「我要去探探風逸寒那邊的實力。」
「我跟你一起去。」
「不必了。」
夜洛的態度強硬,「我說過我是你的守護者,絕不會允許你有半點意外。」
「若是我的守護者就必須听我的,留下。」鳳傾城厲聲開口,隨即走了出去。
夜洛自嘲地笑了笑,對啊!他不過是守護者,沒有資格擁有決定權。
鳳傾城還未到風逸寒居住的地方,就被一大群黑衣人沖出來團團圍住。
她的眸色一冷,殺意盡現,「誰派你們來的?」
「不必問那麼多,乖乖受死。」黑衣人冷聲道,銳利的長劍一一向她襲來。
鳳傾城的冷眸淡淡掃過,舀出長劍與他們對抗,片刻,黑衣人便知道他們不是她的對手,相視一眼,他們舀出一包粉末扔向她。
雖然她迅速閃開,但還是不可避免地吸到了一些毒藥進去。
「哈哈哈••••••這是至毒的藥,半個時辰內你必死無疑。」黑衣人冷笑後,打了打手勢,全部放心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