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靈姍,三國時期西蜀人士。那年蜀中大旱,家中顆粒無收,加之戰火連綿,家中早已沒了多少存糧,用不了多久就只能喝西北風。年邁的爹娘打算將靈姍賣給大戶人家當丫環,這樣不但能解決家中生計,也能讓她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如果將來被老爺家的公子看上,也許還能給人做個妾室,尚算不錯。
不過老兩口也就靈姍一女,長得挺標致,從村頭到村尾沒哪家不知道的。老兩口過了好久也沒舍得把女兒賣出去。日子就這麼一天天捱著,隔三叉五地祭祖求雨。雨沒求來,卻來了一群征糧的兵士。
戰火擴大,前線吃緊,朝庭開始了新一季的征糧。兵士們連哄帶騙,騙不了就用搶,總之無所不用其極地拿走了村里上下所有的糧食,楚老頭家當然也不會例外。
家中無糧,揭不開鍋,村里的人越來越少,逃荒了。
靈姍父母年紀大了,能往哪兒逃?恐怕走不了多遠就會餓死在路上,所以一家決定哪兒也不去了,老兩口餓了就喝滿是泥沙的水充饑。靈姍換上男裝,臉上抹上鍋底黑,就去附近的城鎮要飯。前一兩天還能要上一碗半碗的,後來也沒人再施舍她了。
這一天,靈姍要飯不到回到家中,看著床上躺著的父母,默默地哭了起來。一下子跪在父母面前求兩老將她賣掉。過了好長時間,二老才慢慢地點了點頭。
于是靈姍擦干臉上的眼淚,跑到井旁打了半桶不到的髒水,開始梳洗,最後換上了干淨的女裝,恨不得快將自己賣出去,好讓父母吃口飽飯。
等她再次走到父母床前時,發現父母已經斷氣了。
靈姍沒有哭,就那麼靜靜地坐在父母床邊上,這一坐就是三天,滴水未沾。♀天氣太大,尸體已經開始發臭。如果,不是有人來的話,她還會一直那麼坐下去,直到自己虛月兌到死。
就在靈姍撐不住快要倒下的時候,有人一把抱住了她。後來她知道這個人叫馬遷。
當她醒來的時候,躺在一張金絲細軟的大床上,房間里有著淡淡的檀香味。靈姍仔細地打量著這個房間,古色古香,房間的各個角落放著精致的裝飾品(如果保存到現在,那是古董中的極品)。
靈姍感覺自己身體唯一不適的就是口渴,她走到桌前,小心翼翼地端起茶壺倒了杯茶慢飲而下。
回過神的靈姍突然想起家中父母的遺體,偏偏倒到向房外走去。前腳剛一出門,後腳就撞進了一個老者的懷里。
老者長得慈眉善目,只是那張布滿皺紋的臉上寫的全是哀傷。
靈姍向老者表明去意,執意要走。老者耐著性子告訴她,二老已被他命人安葬。靈姍攤倒在地,發泄著大哭起來。
就這樣,靈姍在這老者家里住了下來,時間越長,靈姍越覺得這位老者不簡單。
府里每天進出的人很多,最多的就是兵將,這些人無一不是長得凶神惡煞,來去匆匆。有時一個一個地來,有時候是一大群地來。進了府上,直接進了老者的房間里,一待就是大半天。這里不像是宅院,更像是軍營。
安穩的日子沒讓靈姍過得太久。一日,府上下人慌慌張張地在各處掛上白帳,黑紗。靈姍隨便拉住一個下人就問發生了什麼事。可是大伙都閉口不言。
靈姍這才想起來有些日子沒有看到那位老者,心里有些擔心,穿過花園就向老者的房間走去。來到房門前,輕輕敲了幾下,沒有任何反應。
她有些膽怯地推開了房門,只見老者靠在房間正中的太師椅上,頭發從上次見時的花白已經變成了全白。
靈姍吃了一驚,自己的恩人雖然已年邁,但上次見時還算精神,短短的時日,什麼樣的打擊才能讓這老人變得神彩全無?如果不是他那手中的扇子還在慢慢地搖著,靈姍甚至以為他已經斷氣了。靈姍眼中只有老者,根本沒有注意旁邊還站著一個中年男人,這男人眉毛上挑,眼眶凹陷,看來陰狠至極。
靈姍走到老者跟前,行了一禮之後問老者有什麼不順心的事。老者睜開眼楮直楞楞地看了靈姍好久,直到靈姍低下頭。
老者從太師椅上站起身來,在房間里踱了幾步停了下來,剛要開口,他身邊的男人直接了當地問靈姍願不願意做那老者的兒媳婦兒。
靈姍不是一個愛慕虛榮的女人,但還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喜事沖昏了頭。雖然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回答說,任由老者做主,他沒有看到老者臉上隱有不忍的神色。
她覺得這恩人既然葬了她的父母,又救了她的性命,做人家的兒媳婦兒,就當是報恩了,再說是當少夫人又不是當丫環。
靈姍的悲劇就從這里開始了。
成親那天靈姍戴著紅蓋頭跟新郎拜了堂後,被送入了洞房。才過沒多久,就有人掀開了蓋頭,映入眼簾的卻不是新郎那俊俏的模樣,而是被一下人端著的靈位。
靈姍驚呆了,她這才明白,府上明明有喪事,為什麼還能辦喜事。原來老者是將紅白二事一塊辦了。
下人將靈牌放在喜床上退了出去。靈姍回過神了,慌了。連忙就想往門外沖,沒想到房門已經被上了鎖。門鎖上了還有窗啊,不過人家既然不想讓你出去。怎麼會想不到這些呢?
靈姍絕望了,如果只是為了做一個死人的媳婦,這是沒有什麼可怕的。但她知道事情不可能這麼簡單了。當地的風俗是這樣的,如果一個人沒有婚娶死了之後又沒有下葬時,有錢有勢的家人會給他找一門親事,這叫陰親,娶過來的新媳婦是要陪葬的。
靈姍相信自己凶多吉少了,她只不過是報恩,沒有理由為了報恩還答上一條命啊。她開始在房里摔東西,用金屬器具砸門窗,砸不動了就喊叫,她不記得自己喊了些什麼,或者有沒有喊出一句完整的話。
從頭到尾沒有人答理過她,靈姍哭了,哭得死去活來。哭了就睡,醒了又哭,就這樣,被關了一天兩夜。那日清晨,天剛蒙蒙亮,靈姍的房門被打開了,那個老者身旁的陰狠男人帶著一行人走進房門。他們平淡地看著靈姍,片刻之後,那個男人大手一揮,兩個下人一左一右架住靈姍,第三個人走上前來往她嘴里灌了些液體,沒過多久,靈姍就昏死過去。
當靈姍再次醒過來完全是因為眼部傳來的劇痛。*和精神所帶來的痛楚讓她泣不成聲,她已分不清臉上的到底是眼淚,還是鮮血,她的眼楮再也看不見了,因為眼珠已經被人挖了去。她將面對的是無盡的黑暗。
她不想在這黑暗中等死。要逃出去。但是沒了眼楮又能逃去哪里?她模著牆在這里醒來之處走了一圈發現這里根本就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密室,連一扇門都沒模到。
就在她快要絕望時,她突然听到石壁磨擦時發出的響聲,是的,門開了。只是她不知道那只是最後的絕望。她被人架了出去,一路上她能听到開了很多的門,下了很多的台階。也不知走了多久終于停了下來。緊接著肚子上傳來的疼痛讓她快無法呼吸,她能明顯感覺到月復部被人用匕首刺入後迅速拔出。
靈姍就這樣被人架住,血不停地涌出體外。像是流入了什麼器具。少許,她再次失去知覺,也可以說是永別了人世。
七日之後,靈姍「活了」,她又能看到一切事物,她就在這復雜的密室中不停地游蕩。直到她飄到自己的尸體旁時她才記起了所有的事情。
她瘋狂地穿過一道道的牆,四周的尸氣和怨氣讓她變得無比狂躁,她滿心只有一個念頭,報仇。
慢慢地,她才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其實在一座墓里,這里就是一座若大的地宮,她最終找遍了這地宮的每一個角落,也沒有發現自己那素未謀面的夫君尸身躺在哪里。
但是他卻在一間墓室當中感覺到了一股神秘的力量,這力量讓她渾身不自在,有些不敢靠近。
後來發生的事情,比發生在她自己身上的事還要離奇,這神秘的力量越來越強大,她知道墓主的尸身應該就在這墓室當中,可怎麼也找不到。加上這神秘的力量讓她感到無比恐懼,這讓本想毀掉棺槨主人遺體的靈姍望而怯步,不敢再找下去。就像是再多等一會兒就被這神秘力量能同化,變成它的一部份。
靈姍在這墓室里徘徊許久,最終還是離開了,她不想冒險。既然拿她那夫君的尸身沒有辦法,那就先出了這地宮,找那些害死了她的人算帳。
可是不管她如何在這地宮里橫直撞,怎麼也出不去,無形中有股力量把她的靈魂困在這里。
她從小就听老人說,人死了會變成鬼魂的,好人會順利投胎轉世,做惡多端的人會被打下地獄受盡萬世的折磨。靈姍怕下地獄所以一直多做好事。可就這麼一個好事做盡的善娘姑娘現下卻上天無路,下地無門。她恨老天不公,一次又一次地詛咒老天爺。往後的日子靈姍只能生活在詛咒和被詛咒中。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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