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我跟陸潔妤吵架,聊天,說故事的時間。餐廳里桌上的殘羹剩飯已經換成了一桌全新的美味佳肴。我突然覺得我這師姐有時也挺可愛的。表面上看起來是冷若冰霜,內心卻是滾燙的。情人節那晚我還沒問她跑哪里去廝混了,一整晚都沒回來。
華夏照例準時過來蹭飯,跟許茗香坐在客廳有一句沒一句的斗嘴。許茗香一見我們下樓了,說道︰「你們兩口子吵得那麼熱鬧,還知道餓?再吵會兒吧,菜了是涼了,我待會兒再熱一下就行了,不著急。」然後轉過頭對華夏使了個眼色。
華夏會意立馬接上,道︰「對啊,不說出個一二三四別出來,我們時間多,等得起。」
我跳到華夏面前,假裝要扇他,嚇得他脖子一縮。我擠到他們中間坐了下來,說道︰「你們兩個是不是特別希望我跟潔妤吵架啊?吵得越熱鬧你們越開心?最好是吵散伙就對了?」
許茗香的手不知不覺地抻到了腰上一擰,疼得我臉都變了形,只听許茗香說道︰「你就長點良心吧,我要真想你倆吵架,直接把你們臥室的門一推開,往那兒一站,再吃個爆米花兒,嗑個瓜子什麼的,保證你們吵得更起勁,你信嗎?」
我急忙告饒道︰「師姐,我錯怪你了,下次你要掐我的時候記得先通知一下,我有個心理準備,你這下手也太重了,有點招架不住,不小心還尿了一滴出來。」
三人一听,同時一副惡心的表情,直接去了餐廳。
吃完飯,把一桌子的碗盤子都留給了華夏,他罵罵咧咧地收拾起來。
本來說大家伙晚上就老老實跟家里聊會天。早點洗洗睡。可臨時接到祁伯濤的電話。
他在電話中只說了一句,「出事了,趕快來局里。」
這小子火急火燎的丟下一句話就匆匆地掛了電話。我心想能出什麼大事,不會是米娜雅那婆娘又開始興風作浪了吧?
他們見我臉色陰晴不定。問我出什麼事了,我不知道怎麼解釋,拉上他們就直接往市局趕去。
車還沒開進警局大門,就看見祁伯濤站在大門口上竄下跳,看樣子很著急啊。
我剛下車,祁伯濤沖過來就拉住我,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出事了。出事了。」
我把他的手解開,拍了拍袖子,說道︰「你這小子干警察多少年了?這麼沉不住氣,能有多大的事。你說清楚點,別一張口就‘出事了,出事了’叫個不停。鬼才知道出了什麼事。」
祁伯濤猛咽了下口水,口齒不清地說道︰「有兩件事,首先是裘組長暈過去了。怎麼叫都沒反應。第二件,昨天晚上你們逮到的那幾個小子其中的一個,來刑警隊自首了,說是打了人,問他打了誰。他也不說。攆都攆不走,腦子好像不太清醒,嘴里一直喊著‘不要吃我,不要吃我。’現在還關在審訊室里,連燈都不讓關,一關就鬼喊叫。你們先去看哪一個?」
我把許茗香叫到身邊,在她耳邊小聲說道︰「師姐,你去看看裘胥,他可能是中招了,你給他解開,等他醒了,直接把他帶到審訊室來找我。」
陸潔妤非要跟著許茗香,她們一塊去看裘胥了。
祁伯濤走在前面帶路,我在後面問道︰「幾點鐘的事兒,你們老大在哪兒昏過去的,你為什麼不送去醫院,反而帶回局里?」
祁伯濤腦袋像反著長的一樣,邊走邊說︰「具體時間我沒看,天剛黑下來不久,可能就七點半左右吧。♀當時我正在地上蹲點,對講機里好久都沒有聲音,當時我覺得奇怪就在對講機里喊了兩聲,裘組長還是沒動靜,我跑到地下停車場一看,他閉著眼躺在副駕上一動也不動。我以為他睡著了,推了他兩下,還是沒反應。嚇死我了,我模了模他的鼻息,正常的,可就是怎麼都叫不醒。我請示過林局,他說先不要去醫院,讓我帶回局里叫你先看看再說。」
林宏志還真不錯,我鞍前馬後地奔波,一點好處沒撈著,現在還變成萬能的江湖郎中,**各種疑難雜癥。
我又問道︰「米娜雅的車還在嗎?」
祁伯濤說道︰「在,我當時就在想是不是米娜雅從地下停車場離開了,專門看了下她的車,還在車位上。」
有時候人喜歡鑽牛角尖,看待問題都有個慣性思維。林宏志讓他們二十四小盯著。他們很听話就死盯著,這下好了,連帶著我的腦子也跟著短路。最重要的是我還和一個根本不像吸血鬼的女人正在熱戀中,習慣性把她的同類們全部都當成人在看。可他們是人嗎?顯然不是,在地下停車場蹲著有用嗎?在地面上單元口蹲著有用嗎?沒用,你就是到她家門口蹲著都沒半點用。
那米娜雅如果真的想離開房子完全不用出門,趁著夜色從窗戶跳下去不就完了,反正她又摔不死。誰會沒事抬頭注意天上掉下個什麼東西啊?而且她不一定跳樓,因為吸血鬼是會爬牆的,跟蜥蜴差不多,我為什麼一開始就沒想到呢?陸潔妤肯定想到了,為什麼就沒告訴我。
我隨口問道︰「李欣他們還跟哪兒盯著?」
說著話就已經來到了審訊室,祁伯濤打開審訊室的房門,說道︰「他倆還在哪兒!」
「把他們找回來,別在那兒了,別到時候再死兩個,不劃算。」說完我跟華夏就進了審訊室。
我走進去一看,這不是昨晚那個矮子嗎?他正躲在房間的角落里瑟瑟發抖。
華夏走過去用腳輕踹了一腳那矮子,沒想到那矮子抱頭大喊︰「不要吃我,不要吃我,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華夏慢慢蹲了下來,顯得特別小心,生怕再驚到矮子。華夏輕聲問道︰「喂,怎麼了?你看看我們,我們是好人,不吃你。快,抬起頭來。」
矮子緩慢抬起頭,一張臉慘白,兩眼血絲滿布。這他媽跟在網吧里連續上了一個月網的游戲超哥都沒區別。
不過他真不是上網上成這樣的,我在他對面的地上盤腿而坐,問道︰「你那幾個兄弟呢?」
矮子听我這麼一問,後背猛地一貼在牆上,雙腳在地上不停地向前蹬,恨不得鑽進牆里。
華夏一巴掌抽在他臉上,我一把推開他,罵道︰「你他*媽有毛病吧?」
華夏笑著說道︰「這叫痛苦療法。」
沒曾想華夏這一巴掌還真抽出了效果。矮子挨了這一下,整個人都靜了下來,眼神也不再慌亂,一會兒之後竟大哭起來。
大哭變成了大嚎,那聲音震得我耳膜都有些受不住了,我往後挪了挪。一直持續了十幾分鐘,哭聲才小起來。華夏怕他抽過去,在他胸口一陣猛拍。
好不容易,矮子才緩了過來。表情痛苦,嘴唇微抖地說道︰「他們,他們幾個全都死了。」
什麼?都死了。我抓住他衣領,問道︰「怎麼死的?」
矮子有些膽寒,就像想起了什麼恐怖的事情,只听他把事情慢慢道來。
這幾個混混果然和我猜想的沒錯,好了傷疤忘了痛。本來他們是準備跑路,找個鄉下偏僻的地方躲一段時間。避免被那個神秘女人給抓住。可他們的僥幸心理讓他們走上了絕路。其中幾個人猜我跟華夏很有可能把那個女人給抓住了,所以想看看情形再決定走不走。而且那個女人不一定知道他們已經把這交易的內容告訴了我們。就在今天夜幕降臨後不久,他們幾個在租的房子內酒足飯飽之後,又準備出去鬼混。剛打開門,還沒走出去,幾個面色陰冷的陌生男子就走了進來,在他們身後是一個金發碧眼的外國女人,這女人一張嘴說話,就被他們幾個給認了出來。
女人沒有廢話,只說了句,「你們違約了」,話音一止,幾個陌生男子嘴唇一裂,露出兩顆一寸多長的尖牙,對著他們瘋狂撕咬。那晚對我最先松口的小子,心髒都被掏了出來。那女人接過心髒在嘴邊聞了聞,就用舌頭開始舌忝食起來,很享受。
他們殺了所有人,除了矮子。矮子在看到這血淋淋的場面之後,被嚇暈了過去。等他醒過來之後,滿地的尸體讓嚇得他起身就跑,他一路狂奔來到了市局。這小子來得還真是地方,估計也就是市局的大門比較明顯,那個時候如果真讓他去派出所,他還真不知道該往哪兒走,你別說派出所,他連自己姓什麼可能都不記得了。
五個混混死了四個,為什麼還要留個活口?我用腳趾頭都能猜到是米娜雅干的,這下出場的時候連面都不蒙了,難道留個活口,只是為了我帶個信?這是在挑釁我們啊,看準了我們拿她沒轍了。
裘胥昏了過去,如果是米娜雅干的,她為什麼要做這種畫蛇添足的事情?直接走了不就行了,還非要弄昏別人,而且不下殺手?
這個婆娘有點不講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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