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這小子果然是有後手,只見他把打火機往嘴邊一靠,「嗑!」地一聲,火苗竄起,一拳猛錘在自己的胃部,接著臉龐鼓起,像只癩蛤蟆一樣。♀又是一口酒霧從華夏嘴里噴了出來,以諾離得太近,身閃不及,被大火撲面,燒得滿地打滾。
華夏這狗日的,就剛才那一小會兒,不知道往肚子里灌了多少高濃度白酒,他還能想到這一招,真是太不容易了。
我大喊道︰「華子,再來把火,把他狗日的就地火化了。」
華夏兩手一攤︰「我就找到一瓶酒,灌了一半在肚子里,另一半用來勾引他。剛才一下已經把胃里的酒全都拍出來了。想火化也沒燃料啊。」
許茗香終于把奪魄拔了出來,沖我喊道︰「賴子,再來一口血!」
「來個屁。」我又不是紅十字協會的,無限量供應。再咬的話舌頭就斷了。到時候以諾沒死,我就先咬舌自盡而亡。
華夏從許茗香手中搶過奪魄說道︰「師姐,你先帶著潔妤出去。我跟賴子斷後,你們能跑多遠就跑多遠,不用管我們。」
許茗香一口應下,摻著極不情願的陸潔妤就往門外走。以諾正捂著臉滿地找牙,一听兩個女人要跑,顧不得那張表皮已被完全燒毀的臉,想從地上坐起來。我一看,誰他媽敢讓他起來,來了一招「怒漢入水」高高躍起,整個身體重重朝以諾壓下去。
華夏動作亦不慢,雙手緊握奪魄往前一撲,完全不顧以諾身上的是誰,舉起的刀眼見就要刺中我。
我兩眼往外一凸,往旁邊滾去,正好露出他身下的以諾,一刀就刺進以諾的心髒。以諾瘋了,張口尖嘯,震得老子耳膜生痛。七昏八素。華夏放開刀柄,捂住自己的耳朵,被身下拼死掙扎以諾單膝頂到了。
華夏一手掩耳,一手捂住老二,模了好一陣,痛苦地大叫道︰「我去尼瑪的,蛋少了一顆,不會是碎了吧。我他媽還沒結婚,還沒為老華家繁衍後代,我操。」
以諾從胸口拔出奪魄往地上一摔。看也不看我。也不管地上打滾的華夏。挺著一張爛臉直接沖入一角驚恐的服務生人群,見人就咬。
我見華夏如此痛苦,抱著他的腰從地上把他拖起來,跟原地拼命地跳。跳了十多下之後,華夏說他那顆消失的蛋蛋又再次出現,老二也沒那麼痛了。害我虛驚一場。
陸潔妤跟許茗香早就跑得沒了影子。以諾將十幾名服務生全部吸成了干尸,大部份的尸體,眼珠子瞪得老大,死狀很淒慘。雖說這群傻逼一心想當吸血鬼,看到他們現在的樣子,難免會動些惻隱之心。活生生十幾條人命就這麼沒了,我只能干巴巴地看著。一點辦法都沒有。
華夏叫道︰「賴子,別他媽發呆了,快跑。」
華夏說得很對,再不走就真的沒機會了。我撿起地上的奪魄別在腰上就想跑。
以諾陰森森地笑道︰「現在才想起來逃跑,已經晚了。」我的雙眼跟以諾的視線一接觸。全身發麻,就像有成千上萬只螞蟻在我身上亂爬一樣。我嘴里一聲大喝,「開!」感覺一下就好了很多。
剛跑了兩步就發現華夏沒有跟上,還站在原地,我一著急,嘴里罵道︰「跑啊,你龜兒子見鬼了吧。♀」喊了一聲之後,發現他根本就沒反應,馬上就伸手去拉他。
沒想到以諾扯著華夏的手一把往他身後甩出了五六米,我拉了個空,被以諾上前一記手刀劈中了右肩,「 」一聲傳來,冷汗瞬間流了滿面。我的肩胛骨好像碎了,我左手捂住肩後退了幾步,弓背塌腰地站住之後,怒視著以諾。
這時以諾又恢復那帥氣逼人的臉龐,皮膚重新長了出來,就像新生嬰兒一樣光滑,閃亮。這應該就是吸血鬼的最大優點,恢復能力超強,弄不死他,只要有人血,喝完之後馬上就可以恢復到巔峰狀態。有首詩用在他們身上很貼切,「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這畜生有雜草一樣的生命力,加上他又活了幾千年,還不知道有多少看家本領沒拿出來。我心里有些犯嘀咕,我們會不會已經離死不遠了。
以諾像提雞嵬子一樣把華夏從地上提了起來,從後頸處掐住華夏的脖子,看樣子,華夏已經被制住了。若是華夏稍微有點反抗能力也不至于像現在這樣被以諾捏在手里,想讓他什麼時候死就什麼時候死。
以諾的手突然一發力,華夏的臉上就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只听以諾毫不在意地對我說道︰「你可以走,可是你舍得丟下你的兄弟嗎?你一出這房子的大門,我馬上就咬死他。」
我真想跟華夏換一下,也不會落得進退兩難了。
我嘆了一口氣,眼見就要妥協。華夏的眼珠子不停給我眼色,可那家伙根本就不明白,就算他願意我走,我就能丟下他不管,這樣活下去,我肯定會自責一輩子,生不如死。我無奈說道︰「以諾,我不走,你放了我兄弟,我以命抵命。」
其實心里一直有另外一個聲音在說,賴華你這傻逼,這時候就是該跑的時候,現在充什麼英雄,犯什麼傻耿直?這跟送死有什麼區別。華夏還在嘗試,希望我能看懂他的意思,眼珠子瞪得老大,淚水都快急出來了。
以諾空著的那只手一指我,手指向下一點。我知趣地跪了下來,這是我生平第一次跟人下跪,包括我家的老爺子當年皮帶在我身上「呼,呼,呼」地亂抽,我也沒跪地求饒過。
這跟人一下跪,膝下的黃金沒了,尊嚴,面子通通的沒啦。可跟華夏的命比起來,尊嚴?面子?那算個球。等老子待會兒緩過來,剁了以諾那王八蛋,誰他媽還知道我跟以諾那王八蛋下過跪?
華夏不忍再看下去,兩眼一閉,不再管我。
以諾仰頭大笑,道︰「我以為杰茜看中的男人應該是頂天立地,以一敵百。現在看起來也不過如此。」
連「頂天立地」,「以一敵百」的詞語都能月兌口而出,這小子看來對中文的語言文字下了狠功夫。
以諾的笑聲一止,咬牙切齒地說道︰「你以為跪下來求我,我就會放過你們嗎?我就要當著你的面,把你的朋友親人一個個全殺光,讓你痛不欲生,陸潔妤不是為了跟你在一起,連死都不怕嗎?我會連她一起殺掉。」
說完之後他松開了掐住華夏脖子的手,一口咬在華夏的脖子上,接著一撕扯,華夏脖子上的肉被扯掉一大半,他體內的鮮血如泉水一般噴涌而出。以諾變態地仰頭一張嘴,像是在品嘗佳釀一樣。華夏的頭無力地搭了下來,接著倒了下去。
「華子」我連滾帶爬地來到華夏的身邊,坐在血泊當中將他翻了過來,扶著他的頭。血已經流干了,身體冰冷,生機全無。華夏死了,怎麼可能會死。原來他酒駕的時候,我總是咒他,說指不定哪天就會車毀人亡。他總是一笑置之,說什麼禍害遺千年,沒這麼容易死。那時,我還真相信他會長命百歲,說不定七老八十都會拉著我去泡吧,找女人。
當僵硬的尸體擺在我的面前時,我只當他是睡著了,我開始拼命搖晃他的身體,也許下一刻他就會睜開眼,然後大笑道︰「傻逼,老子玩你呢。」
可現實證明那只是我的想象,他真的死了。以後工作不能偷懶,上班不能遲到,周末想不加班也不行了。沒人再跟我搶妞,喝酒也沒人買單,總之原來所有的好處都會隨華夏的離世而從此消失。
我將華夏的軀體小心平放在地上,散亂的眼神猛一聚焦,腦袋沖血,緩緩站起身來,直視著正一臉冷笑的以諾道︰「今天如果不宰了你這喪盡天良的畜生,誓不為人。」
「是嗎?」以諾挑釁一問,閃身到了我眼前。早知道這狗日的除了動作快就沒別的本事了。
他前腳剛到,就被我左腳踩了個結實,右右腳跟上就是一記「朝天腿」踹上他的下巴,他就飛了出去。沒想到他還能空中借力,一個空翻落地站得穩穩的,如果不是他用手活動了下自己的下巴,我還以為自己踹空了。
我一步一步慢慢朝他走過去,我知道這跟送命沒什麼區別,但是不近身的話,根本沒機會能殺得了他。我現在的目的再也不是單的逃跑,而是殺了他為華夏報仇。
我每往前邁一步,就會小心地活動一下自己的肩膀,不太對勁啊,肩部被劈之後也有好一陣了,就算沒全部復原,疼痛感也該有些減弱才對,可為什麼還是這麼痛。難道說體內那神奇的力量已經用光了,以後我的身體不再會有自愈能力了?想到這里,我心里多少還是會有些失落。
算了,那本來就是身外之物,沒有就沒有吧!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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