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諾死了,灰飛煙滅。♀入股我跟華夏公司的第二期資金就在他死後的第二天轉入了公司賬戶。轉賬的時間他很早之前就定下來的,自信滿滿的以為可以靠這一大筆錢將我收買,到他死的時候也沒來得及中止合同,畢竟這點錢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不知道這能不能說成是賠了夫人又丟命?
平白無故多了一大筆錢之後,華夏心情大好,連傷好得也比常人快,沒用多長時間就已經活蹦亂跳,就是賴在家里不上班。不是因為他身體沒好利索,而是他傷好以後,李欣就不再會像個老媽子一樣侍候著他。他已經忘了自己還有個半大不小的公司。
這關鍵的時刻,我只有硬著頭皮頂了上去。首先是從其它公挖過來的兩個高管。跟他們的談判持續了近一個月,最後終于讓我把他們的年薪壓低到四十五萬,不過還是得先支付第一年的薪水。公司的股份那是他們該得的,開始答應給多少,我一點也不會少給他們。大家始終都是年輕人,說話做事都很爽快,談妥以後很快就開始上班了。
第二件事是新公司寫字樓的租金,先付半年是不行的。最後直接年租金少了整整一百萬。擁有這幢寫字樓的公司老板是就是上次在酒吧外面開車撞我那個富二代,等等,還沒說完,富二代他老爸。興許是那小子玩夠了,想找點正事做做,于是他家老爺子把這件事情交給他,讓他全權處理。我們那天約好見面商談時,剛一認出對方,那小子直接大手一揮,說道︰「哥,啥都不用說,也別先付半年租金了,年租金二百萬,不講價。可以先試用一年,明年今天你一次付給我兩年租金行不?可以的話,我馬上叫人改合同!」
行啊,太尼瑪行了,這小子長得就是一副敗家模樣,不知道回了家會被他老爹收拾成什麼樣,他爸雖然讓他全權處理,不掙錢就算了,也特麼不能虧啊。這小子當朋友真是沒話說,太耿直了。不過若是我的兒子。我非得把他塞回他娘的肚子里。重新再生一次。這種便宜不能不佔。否則我就真成了王八蛋。
比起談租金這件事情,還有一件更簡單的,那就是邛崍的那個酒老板。我以為要做成他的生意可能比較困難。可沒想到從頭到尾我連一句話都沒說,許茗香就把他給搞定了。說起這家伙。那也算是成都的傳奇人物,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說一件事情,肯定就會有印象了。6年全國巡回車展成都站,寶馬帶來了十輛z4,十天時間一共賣出去七輛,有三輛被邛崍人民搬回了家,這三輛當中的兩輛是被一個人買走的,他就是許茗香給我們介紹的酒老板。
兩輛車一輛給了老婆。另一輛給了小老婆。那天晚上他被許茗香的**湯給灌得七昏八素,合同當時就搞定了。前後加起來也就用了四個小時,這可把我樂壞了。許茗香告訴我,這個世界上最容易收拾的莫過于既好酒又的男人。听得我是心頭一緊,我跟華夏好像都是這種人啊。
接下來就是許多零敲碎打的事。忙得我是暈頭轉向,有時候一覺醒來都搞不清是幾月幾號星期幾。
三個月以後,新公司的裝修已經收尾,華夏著急上火地要求公司馬上搬過去,被我極力地阻止了。就是再想掙錢也得考慮員工的身體健康啊。到時候出了什麼問題,擔責任的還是我跟他。華夏一听要擔責任,這才悻悻地改變了主意。
這一天早晨,我被鬧鐘從夢中喚醒,像往常一樣,立馬起床洗漱換衣服,剛要出臥室,就被一絲不掛躺床上的陸潔妤給叫住了,「你去哪兒?」
「上班啊,還能去哪兒。」我一邊回答,一邊扣著襯衫扣子。陸潔妤luo著身子跳下床來掛在我脖子上,狠狠在我臉上親了一口說道︰「賴子,今天禮拜天,你們已經開始正常休假了。還上什麼班?」
對啊,星期天,還上個屁的班。昨晚睡覺時習慣性地開了鬧鐘,這段時間活得也太積極了。
反正也起床了,閑著也閑著,看了看窗外的天空,雲層很厚,該比較涼快,我對陸潔妤說道︰「走,我們去釣魚吧!」
陸潔妤笑道︰「你什麼時候愛好上釣魚了?我原來可听說你就喜歡釣個小龍蝦之類的。」
談不上愛好吧,前幾天有個客戶送了我一張三岔湖的釣魚年卡,不分晝夜,隨便釣。放在那里也是浪費,不用白不用。也多虧那客戶想得周到,連魚具都幫我一起準備了,一直放在陸虎的後備箱里。今天終于可以派上用場了。
三貧湖位于成都以東三十多公里的地方,屬簡陽管轄。算是一個不錯的休閑之地。湖的面積很大,幾百年沒枯過了,里面的魚品種很齊全,國內外的都有。大一點的有上百斤。這些都是那客戶對我說的。我要求不高,只要別釣一天,屁都沒釣到就行了。
成都到簡陽如果走成渝高速的話,需要近一個半小時。這兩年修了一條成簡快速通道,已經可以直達三岔湖。所以我試著走走這條新路。
一路上我跟陸潔妤都沒怎麼說話,最近她的情緒一直不怎麼穩定,顯得有些焦慮。
我知道她在擔心什麼。以諾的死雖然讓她擺月兌了魔爪,可我的危險系數卻一點沒減低,反而增高了。問題就出在以諾的老爸,那個傳說中的吸血鬼大哥該隱身上。其實我一直覺得該隱不知道哪天就會出現在我面前,說不定會殺了我為他兒子報仇。
一想到這件事情,心里就很亂,再看到陸潔妤那愁眉苦臉的樣子心里就更亂,所以這三個月我一直很拼命地工作,早出晚歸。有的時候還真能將這件事情拋之腦後,過得如同一個普通的上班族,努力工作,掙錢養老婆。
我不知道該隱什麼時候出現,但是希望他來得越晚越好吧。
開著車圍著三岔湖轉了大半圈,終于找到一個停車就可以下桿的地方。這附近還有許多農家樂,午飯也算是有著落了。
等試好水深,撒了窩子,再把魚餌掛上拋進窩子中時,我已經滿頭大汗。
陸潔妤從包里拿出紙巾將我臉上的汗珠一一拭去。出門時忘記帶水了,陸潔妤說去農家樂里買些水回來。
過了會兒,湖中間劃來一只船,船頭上站著一人不停地朝我這邊揮手,我看了看四周,這里除了我之外也沒別人啊。難道他認識我?
等到船靠了過來。那人上了岸。我才確定,我不認識他。外國人當中我認識的就那麼三個,一個神父回了國,兩個吸血鬼已經死翹翹。眼前這老外。我從來也沒見過。
他走到我身邊一片平整的地方席地而坐。我搞不清楚這滿頭銀發的中年男人想要干嘛。
他就像跟我很熟悉一樣,不停地問我這里的魚還多嗎?有釣到嗎?等一系列無聊的問題。讓我吃驚的是他的普通話說得比我可好太多了,我混來混去也就跟一群四川人打交道,所以到現在說的普通話椒鹽味都很重。這個男人看來在中國待了有些日子了。
當我正準備不再理會他時,他突然感慨地說道︰「好多年都沒來過中國了。」
我瞬間有了好奇心,問道︰「你不是一直住在中國的嗎?」
「許多年前在中國住過一段時間,過了這麼多年,沒想到我還能跟中國人交流。」他笑著說道。
「那上一次來中國的時候是哪一年?」我問他時還給他遞了一支煙,他竟然還接了過去。說道︰「記不得了,反正那個時候你還沒出生。」
我還沒出生?不可能吧,看他的樣子最多也就四十出頭,說起話來老氣橫秋。我開玩笑地說道︰「你不會是當年八國聯軍當中的一員吧?」
他拿著點燃的煙放在嘴邊猛地一吸,一口氣竟將那整整一支吸到了過濾嘴附近才停下來。整只煙變成了火星,都還沒來得及變成煙灰。
他把煙頭丟在地上,用腳踩滅後說道︰「比那還要早上很多很多年。」
我將魚桿放下,轉過頭來認真地看著他,問道︰「先生,你到底是誰?」
那人一笑,站了起來,說道︰「連我是誰都不知道,你就敢殺了我的兒子,你真是個膽大包天的小子。」說完之後臉色一變,強大的氣息自他身上暴發出來,那無形之力將我震得老遠,我單手撐地,穩住身子後,雙手尾指、無名、中指相交內扣,姆指,食指自然一合,口中喝道︰「臨!」
中年男子將手背在身後,站在五米開外一動不動,說道︰「能殺了我兒子,看來還是有些本事。不過這點伎倆可阻止不了我殺你。」
「父親!」陸潔妤買水回來了,就站在我身後,驚訝地喊道。
陸潔妤叫這個男人為父親,這男人說我殺了他的兒子,不用再猜了,眼前這人就是鼎鼎大名,傳說中歷史上第一個殺人犯,也是第一只吸血鬼,該隱。
陸潔妤攔在我身前對該隱說道︰「父親,如果你要殺他就連我一起殺掉吧。」
該隱兩眼一閉,嘆道︰「你大哥不能白死,你一定要為這小子出頭的話,我真會連你一起殺掉。」
我將陸潔妤一把推開,大聲叫囂道︰「你兒子是我殺的,你沖我來就行了,潔妤雖然不是你親生的,但好歹也叫你一聲父親,你不能殺她。」
當這個男人實力初現時,我就知道絕不可能是他的對手,拼死反抗也是徒勞。
「哈哈哈哈」一陣大笑聲由遠而近傳來,那聲音明明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可沒多久,那聲音的主人就出現在眾人面前,只听他對該隱說道︰「老東西,跟兩個後輩開什麼玩笑?你看看把人家小兩口嚇的。」
這人竟敢叫該隱是老東西,而且听口氣他們還是老相識。我仔細打量起他來。六十左右的年紀,頭發也是白色,不過是花白,跟該隱的銀白有很大的不同。他的頭頂已經禿了一大片,臉上如刀刻般的皺紋看起來相當滄桑,兩眼有些泛白,跟得了白內障一樣。他的個子不高,臉上遍布著老年斑,隨便怎麼看。他也就是個普通的糟老頭子。
該隱一笑,說道︰「老朋友,多少年沒見了?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了?」
老頭子說道︰「怎麼說也活了幾千年,還是要認老,你以為都像你那樣,一直都沒變過,那麼大把年紀還把自己收拾得跟個小伙子一樣。」
該隱尷尬道︰「活得年輕點有什麼不好?再說我一直就這模樣,想變也變不了啊。」
老頭子手一揮說道︰「閑話休提,說吧,跑到我的地盤來干嘛?耶和華那老東西的徒子徒孫不追殺你了?」
「憑那群小東西想要殺我還女敕了點。就算耶和華親自動手也不一定能殺得了我。再說。教派現在的目標根本就不在我身上。有人讓他們忙得不可開交。我有空來這里,當然是為我兒子報仇啊。」該隱漫不經心地說道。
老頭子臉一黑,說道︰「就你那渾蛋兒子在西邊搞的那點事,死一百回都不夠。被我徒弟殺了就殺了,你還真以為能報仇?再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兒子突想想娶潔妤,都是你這家伙的餿主意,你當我不明白你打的是什麼如意算盤。送你兒子上路的是你,不是我徒弟。」
徒弟?說的是我吧,我好像知道這老頭子是誰了,難怪這麼眼熟。我向一旁的陸潔妤打了個詢問的神色。陸潔妤點了點頭算是回答了我心里的疑問。
該隱「嘿嘿」笑道︰「開個玩笑嘛。你先別急著發火。以諾那小子確實該死,害得老子東躲**好多年都沒過上個安穩日子。我對他一直有殺手,可也沒下得了手。如今他死了,我心里還是有些難過,突然就想到我還有個寶貝女兒。所以就來了中國,這次我來就是接杰茜走的。」
「什麼?」我失聲叫道。
該隱沒有管我,繼續說道︰「老東西,我接自己的女兒你總管不著吧?如果你要是不放人就有點不講道理了,真是動起手,我也不見得就不是你的對手。」
我趕在老頭子開口之前,大叫道︰「不行,陸潔妤哪兒都不去,就跟這兒待著。你要想帶走她,就殺了我。」
老頭子怒道︰「逆徒,給我跪下。」
我全身一震,腿腳發軟竟然真的跪了下去。我跪在這老頭子面前屁都不敢放一個,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啊。我委屈地說道︰「師父,你要為我做主。」
這老頭子正是濟世,算算時間做我師父也有兩千多年了,雖然我早已經不記得有這麼一號人物的存在。
以諾打了個哈哈,說道︰「老朋友,這事就交給你處理了,我就先走了。」說完之後就沿著馬路慢慢遠去。
許久之後,濟世深呼了一口氣對潔妤說道︰「潔妤,你就跟那老鬼先回去吧,我想他不會無緣無故地找你,一定是有什麼事需要你。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回來了。」
他的這番話相當于是對我所說,讓我吃了一顆定心丸。既然他當師父的都這麼說了,我在他面前一個青小子能發表什麼意見?
濟世走了,沒有給正面對我說過一句話,不知為何,我總覺得他不喜歡我。既然不喜歡,干嘛要收我為徒,雖然我這近三十年從來沒見過他,或者說根本就不認識他。
兩日之後,離別的日子到了,我送陸潔妤到了機場,華夏跟許茗香本來也要跟著來,我說什麼也不讓,因為我怕自己忍不住流馬尿,被他們看了笑話。這兩天內我們很有默契,對她要離開這件事情只字未提。
在安檢門外,我們四目相對,都能看出彼此眼中的不舍。我們不知道何時再相見,可我相信她早晚會回來。一直到她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我視野當中。我才轉身準備離開。
剛一轉頭,就看見一張特別熟悉的臉,「我去,你個老不死的怎麼在這里,你不是帶潔妤走嗎?她都離開了,你還在這里干嘛?」
這人正是該隱,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雖然我有些怕你的師父,可是你也不能太沒大沒小,就算你將來娶了我的女兒,我也是你岳父,是不是應該對我客氣點?而且我也沒說要跟她一起走啊,這麼多年沒來中國,總要多玩幾天。」該隱假裝嚴肅道。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那老不死的已經走遠了,我追在後面喊道︰「老家伙,你是不是同意把潔妤嫁給我了?」
該隱在遠處停下來,臉一側回應道︰「看你表現吧,我只不過讓潔妤回去處理一下她大哥留下的爛攤子,你小子給我耐心地等著吧。」
這下我的心終于踏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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