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這駱雲楓可以近水樓台,不過他似乎忽略了權東的決心。舒愨鵡不只是他,認識權東,了解權東的人都不敢相信接下來幾天,權東的表現。
從第二天起,權東就決心改掉之前所有的陋習,潛心學習,竭盡所能幫助凌夏,讓他在她的心里還有一席之地。
早晨,第一絲曙光鑽進房里的時候,駱雲楓就已經出發,趕往店里。在凌夏他們到來之前,他已經將所有的準備工作全部做好,只等著各就各位、各司其職了。
他這破天荒的驚人舉動讓他們三人呆愣了半晌,凌夏試探性地伸出手,探上他的額頭,似是自言自語道︰「沒有發燒啊!怎麼了這是?」
「凌夏,你說我今天的表現怎麼樣?」權東在凌夏面前顯擺著自己的優秀表現,像個要糖吃的孩子。
如果換做以前,凌夏一定樂呵呵的夸贊他,更甚者會在所有認識的人面前夸大男神的好。可惜凌夏現在完全不吃這套了,他騙了她一次,在她的心底留下了陰影,對于男神,她已沒有太多好感。
「有一位大人物說過,做一件好事不難,難的是一輩子做好事!親,你能堅持幾天呢?」凌夏雙手叉腰,站在權東的面前質問他。
「親?」那三人異口同聲地驚訝。
凌夏一頭黑線,和古代人溝通真困難,于是她耐心的解釋了親的意思。
沒想到周敏更加的無厘頭,她忽然頓悟了什麼一樣大叫︰「啊!那以後我們稱呼我們的客人也叫親,怎樣?感覺這個字真的好親切哎!」
某肥妞真的風中凌亂了。這是要把淘寶上那一套帶進古代的節奏嗎?天啊,該不會一直流傳下去,等某一天再有人解釋這個名詞的時候順帶附上一句——這是某朝某代某個很胖的妞最先發明的詞!
「哎,掌櫃,給來一份雞米花!」
「親,您請稍等!」
今天的第一位客人突然打斷了某女無邊無際的yy,某女竟下意識地蹦出了那個字。
「噗嗤……」
她听見不遠處一聲嗤笑,不由朝那邊瞪了一眼,月復語道︰「丫,那邊不是有人嗎?怎麼還跑到她這里來點餐呀!」
待她從這一系列凌亂中緩過神來的時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站在她眼前的客人竟然是方若琳。
「怎麼……是你?」凌夏很詫異,這個女人來這里,真的只是來吃雞米花的?
方若琳優雅地站在那里,語氣平和地說著︰「是呀!听說你們的小吃味道不錯,我早上都還沒吃,就來了!」
「是吧?」雖然凌夏對于方若琳沒有什麼印象,但是不知為什麼,在心底里她很反感這個女人,或許是她和駱雲楓之間千絲萬縷的聯系吧,她總是擔心這個駱雲楓會被這個女人欺騙了感情。
凌夏心口不一地恭敬說道︰「您先在這邊坐一下,我這就去廚房讓人給你做。」
方若琳選了一個遠離大門,但卻靠窗的位置。一看這樣,凌夏估模著,她一時半會兒估計是不會走了,或許該讓駱雲楓知道這事兒。
于是待方若琳坐定之後,凌夏一溜煙兒地就進了廚房。不成想,權東竟也在廚房里,看到凌夏進來,急忙攔住︰「你快去前面吧,廚房油煙大,對皮膚不好!」
話里話外,都是掩不住的關心和愛護,凌夏不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看了一眼駱雲楓,那家伙竟然變得又瞎又聾,對于她的到來,完全不給任何反應。
這是要鬧怎樣?凌夏惱火死了,可惜權東一直在催促著她早點離開廚房,不停地將她往外推,凌夏順著他的勁兒,真就退到了門口。
臨走前,凌夏大聲對駱雲楓說︰「我是來告訴你,方若琳來找你了!順便她要一份雞米花。」
駱雲楓一愣,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原來她是來告訴他這事兒的,他看%e?,他又不好?%,他還以為她是來找權東的呢!可是礙于權東在這里,他又不好意思再去拉她回來問長問短。
凌夏走後,權東竟然埋怨起駱雲楓︰「既然凌夏信任你,將廚房這種地方交給你,你就盡量少讓她進來,即使她來了,也要她快點離開。不然一個打姑娘家的,還沒老,皮膚先毀了,那不是很可惜?」
「知道了!」駱雲楓心不在焉地回答著,心里卻在為方若琳的事情擔心。這個女人說了,她不會放棄的,現在突然找到這里,會不會無中生有地說一些讓凌夏不高興的話呀?或者說她今天來還有別的目的?反正絕對不會單純的。
見駱雲楓還是低著頭做自己的事情,權東松了一口氣。片刻後,端著剛做好的雞米花出去了,走到門口時,他突然折返回來,將準備留給自己的果女乃也順便端了出去。
走到店里唯一的顧客——方若琳身邊,將托盤放下。他故意抬高了自己的音量,對方若琳說道︰「這是你的雞米花。另外,駱雲楓听說你來了,特意讓我送你一杯果女乃。」
「駱雲楓真的在這里啊?」方若琳好像很詫異,但是似乎又早都知道了。迫不及待地嘗了一口果女乃,嘖嘖稱贊,還臭美道,「他竟然知道我喜歡這種酸酸甜甜的東西。」
「那是,駱雲楓還說啊,他也只是猜想罷了,沒想到你真的喜歡這種味道呀?」權東不斷的添油加醋,看著方若琳越來越開心的樣子,他也越來越得意。
要不是過年前听到孫掌櫃他們和凌夏的對話,他怎麼會有今天這樣好的機會,順利的給駱雲楓和凌夏制造一些麻煩呢?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凌夏竟將兩人的對話完完整整地听了去。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兒,臉色也愈發的難看了。
就那麼一瞬間,凌夏的腦子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我該不會是喜歡上駱雲楓的了吧?」然而僅僅就是那麼一瞬間的時間,她還沒來得急細細思考下去,就听到那邊方若琳突然大聲喊了一句。
喊的什麼她沒有听清楚,只見方若琳屁顛屁顛地就往廚房跑。
凌夏不由好奇,權東走到身邊時,她攔住權東問道︰「剛才你跟方若琳說什麼了,把她激動成這樣子?」
權東神神秘秘地,竟然不告訴凌夏。
凌夏的好奇心更重了,纏著權東逼問。權東借機提出了交換條件。
他將手中的托盤放在櫃台上,趴子,和凌夏保持著水平的高度,笑嘻嘻地說道︰「我告訴你可以,能不能今晚和我單獨吃飯?」
「切~」凌夏不屑一顧,「不說算了,我還真沒多大興趣知道!」
權東繼續引誘她︰「確定不想知道?哎,可惜了。」
凌夏果斷地搖頭,權東太不靠譜,她還是寧願相信駱雲楓。見她真的沒什麼興趣,權東也只能怏怏地走到一邊去。
對了,她去問周敏。自己走神沒听見,周敏總該听到了吧?可她失望了,周敏說,剛才權東和方若琳說話的聲音好小,她完全沒有听到。
好小聲?為毛她听到的是很大聲說的?她好走神的毛病怎麼就是改不掉呢?現在看來,唯一的辦法就是去廚房門口偷听,一定能發現蛛絲馬跡的。
說到做到,凌夏竟真的跑到廚房門口去了。
廚房的門緊閉著,凌夏湊到門縫邊仔仔細細地听,只可惜廚房里除了炸東西的聲音之外,還有悉悉索索很小聲的談話聲,完全听不清說的是什麼。
凌夏再次無功而返,好奇心更重了。終于在一番掙扎之後,她再次找到權東,問道︰「你到底跟她說了什麼呀?」
權東湊到凌夏耳邊,依舊是不屈不撓︰「答應我的條件才可以!」一听到那個條件,凌夏就像具有了反射性,果斷再次放棄。
直至如此糾纏反復了十幾次之後,方若琳在廚房里還沒有出來,凌夏才終于繳械投降,答應了權東的邀請,晚上一起去吃飯。
然而,如果凌夏知道權東到底和方若琳說了什麼的時候,她或許會暴怒,到那時,權東恐怕要被挫骨揚灰了。
因為就在權東和凌夏之間關系有些松動的時候,方若琳那邊也取得了一些進展。
沒錯,方若琳是去綢緞莊找過駱雲楓,可惜駱雲楓早就離開那里了。而方若琳一直都沒有鼓起勇氣尋到這里來,好多天了,她一直在煎熬,這不是實在熬不住了嗎?所以放份,不顧一切的來了。
當她收到駱雲楓讓權東送來的果女乃時,甚至自作多情地以為,那是幸福的滋味。直到最後一刻,在她準備沖到廚房去抱住駱雲楓的時候,權東告訴她了實情。
權東的話在她腦海里盤旋︰「實話告訴你吧,這果女乃其實是我做給自己喝的。如果你真那麼喜歡駱雲楓,我其實可以幫你。但是你也要幫我追到凌夏。我們做個交易!」
「哦?你和凌夏?我還真沒把握!」她開始還不明白,她能幫上什麼忙。
「其實只要你和駱雲楓在一起了,凌夏那里不是問題,我自己都可以解決。而現在,你就去纏著駱雲楓,在廚房多呆一會兒,我自有辦法。」
「懂了!」
兩個人順利達成一致。于是她便毫不猶豫地沖進廚房。
駱雲楓哪里會想到,他好好的在觸犯呆著,就被算計了,還是美人計。或許是利用了駱雲楓的善良,方若琳剛進去就在駱雲楓面前哭訴著自己最近受的各種委屈。
「我真的不知道該跟誰說這些。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了。」
駱雲楓卻不信︰「你那個丫鬟呢?」
「她?太放肆。我爹將她送出去了,我現在連丫鬟都沒有,什麼事情都要親力親為。」說著,她伸出手讓駱雲楓看。
駱雲楓不解,盯著她的手,沒有反應。
方若琳嬌嗔︰「我的手啊,干活都磨出老繭了。」
「哦!」駱雲楓應了一聲,又繼續干活了。再不看她一眼。
「你就不知道憐香惜玉嗎?好歹看一眼,關心一下,人家心里也安慰點嘛!」方若琳越說越委屈,竟然真的哭起來。
她是真哭了,哭自己沒出息,放下一切來找他,他卻不理不睬。為這種人,干嘛還要繼續糾纏下去呢?其實這樣的問題她早在心里問過自己很多次了,可她就是喜歡他,不追到手,誓不罷休的那種。
都說女人的眼淚是最厲害的武器。果不其然,在听到方若琳不住抽噎的時候,駱雲楓就有些歉疚了,他只用余光掃了一眼方若琳,看見她不斷落下的珍珠淚,他還是心軟了。
駱雲楓一把將她的手抓住,上下左右看了一遍,然後才開始後悔︰「哪里有老繭?我都沒有看到!」
方若琳卻因為被駱雲楓抓著手,小心髒撲通撲通拼命跳個不停,現在還沉浸在溫暖的觸覺當中,笑的眼楮都眯成一條縫了。
後知後覺的反應到駱雲楓剛才的話,立馬縮回手,假意道︰「討厭,你還真看啊!都說男女授受不親了!」
駱雲楓當然明白自己被這個女人騙了,不過還好只是抓了一下手,又沒損失什麼,沒所謂啦!只要謹記,下次不要招惹更加不要相信這個女人就好了。
于是,後來駱雲楓變的非常老實,裝聾作啞,任由方若琳一個人在那里唧唧歪歪說個不停,他愣是一句都沒有听進去。
似乎是意識到駱雲楓的冷漠,方若琳無奈,只能挑了一個駱雲楓最感興趣的話題,她笑著告訴駱雲楓︰「剛才凌夏說,今晚讓我去你們家吃飯。」
「為什麼?」駱雲楓不敢相信,凌夏怎麼會請她?
「我听孫掌櫃說,凌夏做菜特別好吃,其實我這一次來就是專門來找凌夏的。不過還好,凌夏真熱情,那麼爽快就答應了。嘿嘿,駱雲楓,你眼光不錯哦!」
方若琳說著,還不忘夸贊駱雲楓。
一提及凌夏的好,駱雲楓就開始不能自已了,好像就是在夸他一樣,眉開眼笑,喜不自勝。不過轉念一想,他突然發現一個問題︰「原來你不是來找我的呀?」
「恩?」方若琳故弄玄虛。
駱雲楓有些尷尬,莫非是他自作多情了?為什麼方若琳會用鄙視的眼神看他?
「那個……恩……你……我……我要干活了!」駱雲楓話都說不完整了。
看到駱雲楓這個樣子,方若琳好想笑,笑自己的演技太好,笑駱雲楓太簡單。也許這樣簡單的駱雲楓才是她喜歡的吧!不過她一直壓抑著不笑,不讓駱雲楓看出破綻。
「你忙,我就在這里坐一下下!」方若琳壓抑住自己想笑的沖動,默默地搬了個凳子,坐在駱雲楓身後不遠的地方。
駱雲楓忽然就不明所以地想到了早上權東對凌夏說的那話,竟不覺冒出了同樣的話︰「這里油
煙大,對皮膚不好,你還是出去吧!」
這樣算是報復嗎?可惜凌夏不在,他這是說給誰听呢?所以,說完他就後悔了。
然,方若琳卻笑了,毫不避諱地說道︰「我已經拜訪過凌夏了,現在的任務就是陪著你。我就是喜歡看你做事的樣子!」
駱雲楓的臉刷一下,紅到了耳根。對于這樣的一個直白的女生,除了拒絕,他真不知道還能如何處理。可是他已經拒絕了很多次了,只是她一直不屈不撓,他還能怎麼辦呢?
思前想後,他決定這一次真的不再听她多廢話一個字,低頭做自己的事情。再說話,就罰他永遠都追不到凌夏。
這樣的毒誓對于目前的駱雲楓來說,已經算很狠毒了。所以從那一刻開始,某男選擇了緘默,任由方若琳在那里坐著,說著,他仍舊一言不發,一直熬到中午吃飯。
因為生意不錯,所以他們中午就隨便吃了點店里的點心,沒有額外做飯,一直忙到晚上下班,幾個人竟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回家吃飯。
方若琳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跟著駱雲楓後面收拾店堂,打掃衛生。臨出門前,方若琳和權東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各奔東西。
駱雲楓和方若琳走到門口,卻沒有見到凌夏跟過來,有些奇怪。遠遠地招呼著︰「凌夏,怎麼還不走啊?」
凌夏又不好意思說是要和權東一起去吃飯,她怕駱雲楓生氣,所以只是笑了笑,說︰「你們先走,我還有點帳沒有算完,等一下就回來!」
駱雲楓听到這話才放心,于是帶著方若琳先回家了。
可是他們剛走不久,凌夏的腦中忽然精光一閃︰「他們?他把方若琳約到家里?」
權東點點頭,然後拉著凌夏就走,一邊走一邊問︰「為什麼不告訴他,今晚是和我一起吃飯的?」
「我……我……」凌夏差點語塞,不過想到駱雲楓把方若琳帶回家,心里就格外不爽,難過的話也就月兌口而出了,「我跟誰一起去吃飯,為什麼一定要跟他說?他算老幾?」
權東附和著︰「就是,你看那個駱雲楓,總以為自己很了不起,莫名其妙地把你管的那麼緊?你看我多好,是吧?」
「有嗎?」凌夏毫不客氣地對他的話進行了抨擊,權東自覺噤聲。帶著她去了一家不錯的酒樓。
上樓,進了雅間,不久便有一桌的美食端了上來,應該是這家店的招牌菜,很多都是凌夏沒有吃過,也叫不上名字的。
像凌夏這樣走在減肥路上的女生,面對這樣一桌子美食,有幾個人能hold住的?一時間,她竟然好像忘記了自己還在塑形,大快朵頤起來。
看著她狼吞虎咽的樣子,權東不禁好奇︰「比你做的還好吃嗎?為什麼我看你吃的那麼香?」
一說到吃,凌夏就有說不完的話題,于是話匣子被打開,凌夏開始滔滔不絕地夸贊這家酒樓的菜是如何的色香味俱全,還有自己做菜的一些心得體會。
總之,長篇大論一番之後,飯菜也掃蕩的差不多了。權東只是听著她說話,就覺得夠了,桌子上的菜只吃了一點點。
「吃那麼多,你不怕再胖回去嗎?」
凌夏呆愣了片刻,冷靜地答道︰「胖了最好,你就可以不用喜歡我了。」
「有人喜歡不是好事情嗎?就像駱雲楓,方若琳那麼喜歡他,他一定很開心,求之不得吧?」
權東的話提醒了凌夏今天來吃飯的真正目的,她幽幽開口問︰「你到底和方若琳說了什麼?」如果一開始還不是很在意這個問題,那麼現在她已經是非常在乎了,因為他竟然邀請方若琳去家里。想來權東一定「功不可沒」。
見話題終于扯到這里,權東也沒有在逃避,笑著問她︰「如果我說,其實我什麼也沒有說,你信嗎?」
「鬼才信!」凌夏毫不猶豫地回答,「你沒說什麼,那方若琳鬼喊鬼叫什麼呀?」
「女人嘛!不就那樣,一听說駱雲楓在廚房就激動的不得了,哪里還管我們說什麼呀?我看她眼里好像只有駱雲楓。」
權東如實說道,卻隱瞞了和方若琳的交易。
凌夏仍舊不相信,她繼續逼問
︰「你明明說好了,我單獨陪你吃晚飯,你就告訴我的,現在你出爾反爾,你叫我怎麼會對你有好印象?還男神呢?我看就是男神——經病!」
「對不起!我承認!」不希望凌夏一直這樣苦苦相逼,權東終于大方承認,「其實是我騙了你,其實我真的什麼都沒有說。我就是想找借口約你吃飯。」
權東的真誠,讓凌夏不得不相信,自己真的被騙了。可是既然已經來了,而且這菜的味道也確實附和她的口味,不如吃完再走吧!
看著凌夏似乎沒有太介意他的謊言,于是起身告辭一下︰「你先吃!我……」
「懂得!你去吧,我邊吃邊等你!」
權東急匆匆下樓,這才發現,天已經黑了。天哪,他們竟然聊了這麼久,忽然覺得好開心。連去茅廁都覺得腳下是踩著軟綿綿的雲朵,異常的興奮。
這邊權東是滿足了,可是駱雲楓那邊還在焦急地等待著。
當駱雲楓和周敏帶著方若琳回來的時候,周敏就只顧著忙活買新床的事情,幫著搬床的工人忙進忙出,搬好床,周敏又忙著打掃和布置自己的房間,從今天開始,她就要正式住在這里了。
她必須在睡前忙好這些事情,所以根本沒有功夫去駱雲楓和方若琳在干什麼。
那兩個人竟然傻乎乎地坐在那兒等凌夏回來。只可惜等了好久都沒有見到她的人影。駱雲楓有些著急了。
方若琳安慰道︰「別急。估計是被什麼事情耽誤了吧?」
兩人又繼續等。其實方若琳也很好奇,莫非是被權東叫走了?可是沒有確定的事情,她可不敢亂說。
看著駱雲楓著急的樣子,方若琳忽然心生一計。猶豫了片刻,還是說了出來︰「我怎麼覺得凌夏是在給我們制造機會呢?」
「機會?什麼機會?」駱雲楓費解。
方若琳笑著說︰「單獨在一起的機會啊!」
可是這話,駱雲楓是打死都不會相信的︰「怎麼可能?」
「否則她為什麼那麼爽快地答應了,然後又遲遲不肯回來呢?」
方若琳振振有詞,由不得駱雲楓不相信,不由在心底怒罵︰「自以為是的女人!」
「說誰呢?」方若琳可不高興了,還以為是說她的呢!
駱雲楓明顯有些不悅了,心不在焉地說︰「沒什麼!反正不是說你的!」
「要不,我自己去做飯吧!你也嘗嘗我的廚藝!」方若琳終于找到了一展身手的時機,想她在家里,雖然說重活不讓干,可是對于廚藝,她還是很精通的,經常在家里做飯。
如果說凌夏抓住了駱雲楓的心,想來或許就是因為廚藝吧!那麼她為什麼不試試呢?
于是她真的自告奮勇地去了廚房。
駱雲楓一個人坐在那里,還是悶悶不樂的。他一直在想著今天的事情,總覺得哪里出了問題,好像所有一切並不是表面看來這樣簡單的。方若琳的好多話都像是站不穩腳跟的謊言。
他擔心會因為自己的一時大意,讓權東撿了個時機。說不定這會兒正和凌夏在一起呢!想到這些,他再也坐不住了。毫不猶豫地起身,準備出門。
路過周敏房間時,恰巧被周敏看見,好奇地問道︰「這麼晚了,你去哪里?」
「去找凌夏!」駱雲楓絲毫不隱瞞自己的想法。
周敏卻抱怨起來︰「把方若琳一個人留在這里?你不會讓我招待她吧?我跟她可不熟!」
介于凌夏和周敏看起來情同姐妹的關系,駱雲楓將自己的猜疑告訴了周敏,周敏听完,恍然大悟。畢竟她是個旁觀者,今天的一切,似乎都是在她的眼皮底下發生的。
听駱雲楓這樣一說,她十分確定,駱雲楓和凌夏一定是誤會對方了。周敏無奈地聳聳肩,不得不佩服這兩位的想象力,這樣簡單的事情也不能看穿。果然是當局者迷啊!
現在此時,可以幫助凌夏和駱雲楓的恐怕也只有自己了。
于是,她將今天看到的、听到的,悉數告訴了駱雲楓。方至此時,駱雲楓才恍然大悟。在心底將權東罵了無數遍之後
,毅然決定去找凌夏。
「不管怎樣,你作為一個男人,難道真要丟下我們兩個女人獨自在家?方若琳那邊,你應該給個準話吧!」周敏勸說。
只可惜勸說無果,駱雲楓很肯定地告訴周敏︰「我早已向方若琳表明心跡,可是她一直執迷不悟,糾纏不放。這一次,若不是說凌夏請她來的,我……」
駱雲楓喋喋不休地在她面前表忠心,引來周敏的一陣反感︰「停!打住!你不要跟我說這些,等找到凌夏,去跟她說。」
于是,駱雲楓頭也不回就奔出門去。
周敏看著他的背影,不停嘆息。待房間收拾妥當,她聞到廚房飄來的陣陣飯菜香味。不由順著香味尋到廚房,看著那個忙碌的背影,周敏叫到︰「凌夏,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駱雲楓去找你了,你沒看到嗎?」
方若琳驚訝地轉過身︰「你說什麼?駱雲楓去找凌夏了?我怎麼都不知道?」
一見那人竟然是方若琳,周敏就很不舒服,說出的話也帶著些譏笑︰「呵,你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哎!」
「要不是看駱雲楓的肚子餓了,我才懶得做呢!」方若琳回道,完全不理會周敏的嘲笑。
「這算不算東施效顰呢?你以為你的廚藝可以趕上凌夏嗎?」
听周敏這麼一說,方若琳的怒氣一股股涌上心頭,扔下手中的鍋鏟,對著周敏吼道︰「你沒嘗,就不要下這樣的定論。」她最討厭別人否定她的廚藝,因為她真的只有這一樣可以拿得出手的本事。
周敏才不怕她呢,誰還沒有個脾氣啊!
「可惜,你只學到其一,沒有學到其二、其三……你以為駱雲楓喜歡凌夏就僅僅是因為廚藝嗎?那駱雲楓豈不是豬?」周敏一邊為方若琳扼腕嘆息,一邊在心底怒罵方若琳是個劍人。
哪知道這樣一說,更加激怒了方若琳,她有些口不擇言了︰「你說別人就那麼理直氣壯,你怎麼不說你自己呢?得不到駱雲楓,就口不擇言,還說他是豬?」
「那最好去擦一擦那狗嘴,說什麼呢?誰喜歡駱雲楓了?你哪只狗眼看到了……」
不等周敏罵完,方若琳立馬沖上來,一把抓住周敏的頭發︰「說誰呢?說誰呢?你個臭婆娘……」
周敏不悅,沖著方若琳的腳狠狠跺了下去,方若琳疼的嗷嗷直叫,手也放開了。周敏一閃身,站在離她半尺開外的地方,狠狠道︰「就說你的!」
「被我一語道破,你就抓狂了,這樣還不承認?哼,我看你就是吃不到葡萄……」
方若琳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狠狠甩了一個耳光,左臉霎時一片通紅。她左手捂住火辣辣的左邊臉,趁著周敏還在眼前,毫不猶豫地還了她一巴掌。
這一下,兩個女人之間的戰爭被點燃了,為了這莫須有的事情,她們扭打在一起,淑女的矜持早就被她們丟進了臭水溝里,一邊打還一邊罵著。
廚房里亂作一團,什麼鹽罐子,碗啊,盆啊……所有能摔不能摔的幾乎摔的差不多了,不過好在這兩個女人還保留著那麼一絲絲的理智,竟然很默契的都不往對方的臉上砸。
原本干淨素雅的裙子,如今已分不清顏色,在地上扭打成一團,其場面真是慘不忍睹。只可惜,這一切都沒有人來阻止一下。
因為此時的駱雲楓就像只無頭蒼蠅,挨個的在每間酒樓里打听凌夏和權東的去向,可惜听過凌夏名字的人很多,但是見過她的並且記住她的人很少,大家記住的仍舊是之前的那個胖妞,而凌夏現在已是亭亭玉立,和原來判若兩人,他們哪里還能記住?
在一番苦尋之後,駱雲楓無奈,只能再一次折返,在每一家酒樓的雅間,挨個搜尋。
引來食客們的反感,不過他沒有罷休。直到搜到了將孫掌櫃也給搜了出來。
看著駱雲楓焦急的樣子,孫掌櫃不禁好奇︰「你那麼急著找凌夏做什麼?」
「她一定是誤會我,才和權東一起出來吃飯的。我一定要找到她,這個權東一直在打她的主意,我怕他對她……」駱雲楓說不下去了,一想到現在手無縛雞之力的凌夏,一想到可能會有的場面,就不寒而栗。
孫掌櫃卻不以為然,輕輕拍了拍駱雲楓的肩膀,寬慰道︰「你想的太多
了。我多少還是了解權東的,你斷然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是嗎?」剛才的那股勁頭被孫掌櫃一句話澆熄了大半,恍然醒悟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麼?
「是啊!現在凌夏只是和權東一起出去吃了頓飯,這又能代表什麼?如果這樣的話,那權東還要埋怨你一直和凌夏住在一起呢!」
孫掌櫃仍然在極力勸說著駱雲楓,不過他突然發現這事兒有蹊蹺,于是問道︰「凌夏本來就是喜歡權東的,和他一起出去吃飯不是很正常嗎?你又不喜歡人家凌夏,跟著後面瞎搗亂什麼?壞了凌夏的好事,小心她又要罵你。」
駱雲楓被說的一頭霧水,半天才反應過來,尷尬地說道︰「離開你那里之後發生了很多事情,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
「好吧,說不清就不說!不過我勸你還是不要這樣盲目地找了,趕緊回家去吧!說不定這會兒她已經回去了。」
不可否認,孫掌櫃的這種猜想不是沒有可能的。所以在听完孫掌櫃的話之後,駱雲楓堅決了選擇回去等待。等凌夏回來,他再慢慢地跟她解釋,把誤會說出來。
駱雲楓絕對相信,以他和凌夏的交情,這點小誤會根本不能對他們造成威脅。他堅信,凌夏一定是他的,誰也搶不走。
滿滿的自信卻在回到家的那一刻,被滿院的狼藉給徹底擊碎。癱坐在地上的兩個人,頭發散亂,衣衫也是又髒又破,大吃一驚。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他哪里會想到就在一刻鐘前,這里才經過了一場激烈的打斗。只是這兩個人雷人造型實在讓他費解。
方若琳和周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個怒目圓瞪,沒有誰給誰好臉色了。
看著架勢,火藥味兒十足。駱雲楓更加不明白了,這兩個人遠日無怨近日無仇的,怎麼會鬧成現在這樣?如果是凌夏和方若琳,她還可以想象她們打起來的理由。
本來就窩了一肚子火的駱雲楓,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又不好隨意發火,只好沖著方若琳說︰「你鬧夠了,請先回去吧!今天的事情我不與你計較,希望你以後不要做這種挑撥他人關系的事情來。」
「我挑撥他人關系?」方若琳相當不爽,雖然說這不是她的地盤,但是他也不該和另外一個女人一起欺負她吧?方若琳委屈道,「我至少比某些人好,我敢做敢當,喜歡就是喜歡。不想某些人,明明喜歡還裝出個聖人模樣。還……還罵我……」
這話擺明是將矛頭指向了周敏啊,駱雲楓怎麼會听不出來?可是听說周敏喜歡他,他可不相信,畢竟從周敏的各種言行看來,周敏是在撮合他和凌夏的。
只是駱雲楓不願意多費口舌和方若琳爭論這些事情,他看了一眼周敏,就在周敏幾欲發作之時果斷攔在了中間,他很嚴肅地告訴方若琳︰「我再重申一次,喜歡我,那是別人的事情。我只喜歡凌夏。所以凌夏以外的所有事情,與我無關。」
「所以,你就讓她住在你家里?」
駱雲楓很干脆地回答她︰「她是凌夏的朋友,凌夏讓她來住的。」
「哼!」周敏冷哼一聲,爬起來,走到駱雲楓的身邊,得意地看著坐在地上的方若琳,不由嘲笑道,「還不走嗎?」
駱雲楓面無表情,自顧自地回了房間。
那原本就已經打的精疲力盡的方若琳,看到駱雲楓回來之後,自然也不會再次動手,更是在駱雲楓不理不睬之後,灰溜溜地走了。
周敏一臉得意,關上大門,急忙去找駱雲楓。
從駱雲楓的口中,她得知,並未找到凌夏。可看現在的天色,似乎已經很晚了,按理說,凌夏也該回來了。
這兩個人越琢磨越覺得不對勁,干脆坐到庭院里,將大門打開,看著敞開的大門整整等了一夜,一直到第二天天亮,仍然沒有見到凌夏的人影。
其實,如果駱雲楓從孫掌櫃所在的雅間出來之後,能再繼續往下一個酒樓敢,路上一定可以遇到凌夏,可是他沒有,他選擇了回家等待。
如果他知道因此他錯失了最好的機會,他會後悔,會自責。
如果他知道因為他的這個選擇,險些成全了權東和凌夏,他會更加的痛恨自己。
只是,這世上沒有如
果。很多事情就是這樣,毫無預兆的發生了,讓駱雲楓和凌夏都是那麼措手不及。
當權東從茅廁回來,凌夏也已經將一桌子飯菜一掃而空了。看到權東進來,她還意猶未盡地用手胡亂抹了抹嘴,問道︰「怎麼去了這麼長時間?」
權東一愣,隨機調侃道︰「你連這個也要管?早知道讓你陪我去了!」
凌夏臉色一變,陡然起身︰「太晚了,我們走吧!」
說著,徑直朝門外走去。
權東結了賬,看了看門外的天色,忽對凌夏說道︰「這麼晚了,我還是送你回去吧!」
凌夏自然也不客氣,畢竟這夜黑風高的,大街上也看不到一個人了,讓她一個人回去,確實很嚇人。也不知道她逃婚那晚怎麼就有勇氣的。也許是那個時候胖吧,不擔心被人財色兼收。
「想什麼呢?」權東陪凌夏走著,卻明顯感覺到她的走神,不忍打斷她的思路,卻也不願意自己一個人像個傻瓜一樣在她身邊。
凌夏的思緒被拉了回來,看了看身邊的權東,想起這些天來權東的努力,不禁淒然一笑,冷不丁地冒了一句︰「胖子有胖子的煩惱,可是沒想到瘦子也會有煩惱。」
權東本還不太明白她這話的意思,可是看到凌夏看他的眼神,隱約覺得,這話似乎是針對他說的,但他就是參不透話里的意思。
說話間,已走到一個拐角處,就在凌夏和權東心不在焉之時,突然從拐角處竄出幾個黑影,凌夏甚至不來不及驚呼,就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什麼感覺都沒有了。
當她掙扎著睜開眼的時候,權東就坐在她的身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眼神中似乎參雜著些許的歉意和無助。
「剛才怎麼了?」凌夏猛然想起最後的被人打暈的那一幕,然後,然後就這樣了。她下意識地環顧四周,心里的那根弦不由地繃緊。
他們竟被關在一個幾乎密閉的小空間里,這里佔地面積不足五平米,目測這密閉中間的高度也就兩米的樣子,狹小的環境讓人有些透不過氣。
不過好在四周牆壁上都鑿有小洞,可以換氣,唯一的一扇半人高的小木門緊閉著,連一絲光線都透不進來。
「這到底是哪里?」凌夏不解。
權東搖搖頭︰「我醒來的時候,就在這里了。」
凌夏滿頭黑線,她自認為來古代這麼久,接觸的人本來就少,更別說得罪人了。誰會將她關在這里?
雖然手腳都沒有被束縛,但是如今他們是根本找不到突破口,想逃也逃不出去,
凌夏將希望都寄托在權東的身上︰「你是男人,很多事情你一定可以完成的很好,是不是?」
像是得到了鼓勵,權東欣然點頭。
「救命啊!」
隨之而來的是兩人撕心裂肺的呼喊,一聲高過一聲,可是外面卻沒有絲毫的反應。
凌夏不禁納悶,就憑他們兩人的聲線,外面不可能沒有人听到,難道現在還是半夜?可是外面隱約卻透著點亮光、
「抱我!」凌夏突然站到權東的面前,提出這樣近乎無理的要求。
權東一愣,隨即將她打橫抱起,卻在抱起的那一刻承受了凌夏突如其來的一掌,臉上火辣辣的疼,凌夏也隨之跳了下來。
「我讓你把我舉得高一點,我好從洞口看看外面的形式。不然咱就白白喊破喉嚨,浪費精力了。」凌夏嚴肅道。
權東當即呆愣,為自己剛才的行為感到無比尷尬。可是凌夏卻容不得他走神,在一邊不停地催促。
好在此時的凌夏已經順利減肥,只有一百斤不到的體重了,所以舉起她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只是這男女授受不親的問題,讓權東一時半兒也無從下手。
「蹲下!」凌夏命令道,然後動作麻利的爬上某人的後背,雙腿叉開,掛在權東兩邊肩膀上,雙手緊緊地抱著權東的頭,就差沒騎到他頭上了,「慢慢起身!」她竟然還能淡定地命令權東。
權東哪里被人這樣騎過,心里一陣兒憋屈,卻也只能遵照凌夏的命令,慢慢起身。身體還沒站直,又听頭頂上傳來下一個命令︰「停!左邊來一點!」
他都無奈地照做了,然後忽左忽右,忽上忽下,權東一一遵照指示執行。過了好半天,權東听到頭頂傳來一陣嘆息。
「放我下來吧!」
隨著凌夏的這聲命令,權東頓時覺得解月兌了。忙不迭地蹲了下去。待凌夏從他身上趴下來之後,卻看到權東的臉漲的?%8??這麼不矜持%?想來或許是自己剛才的舉動嚇到人家了。哪有姑娘家這麼不矜持的?
她到沒所謂,現在這節骨眼上,哪里還顧得了那些。
「眼下有三個疑問︰其一我們應該身處荒山之中,是誰把我們弄到這兒來的?其二,現在還未天明,外面的是月光,是誰有本事半夜三更將我們兩個人拖上來,卻沒有驚醒我們。其三,誰跟我們有仇,綁我們來做什麼?」
可是凌夏的問的這些,在權東看來,都那麼不以為然,似乎現在面對的主要問題並不應該是這些。凌夏卻清楚地告訴他,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如果沒有模清楚對方身份,冒冒然行動說不定後果更慘。
原本還有些緊張的凌夏,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想法︰對方將他們關在這里,無非就是兩種可能。綁架或者是報復。但是報復的可能性太小,如果要報復,直接殺了他們更好,可是凌夏確定,自己並沒有和誰結下如此深仇大恨。
那就只能是綁架了,或許是認識她,羨慕她的生意越來越好,想從她那里撈一筆錢吧?這樣想來,他們就肯定不會有危險了,只要肯交出錢,問題就不是很大。
「既來之則安之吧!」這話是權東說的,在面對這樣的形式,他竟能夠如此淡然處之,不禁讓凌夏大跌眼鏡。
「安之個屁!老娘著急!」凌夏說著,便沖著門口吼道,「有種把我們綁來這里又不肯露面,實屬小人行為,只能干些偷雞模狗之事。」
門外傳來粗獷的笑聲,門卻仍舊紋絲不動。
這時候,就算凌夏反應再遲鈍也該了解一些的,外面肯定有壯漢把守,否則這樣的笑聲從何而來?
與此同時,凌夏的身邊也傳來了一陣陣笑聲,引得凌夏為之側目︰「你笑什麼?」
權東瞥了她一眼,一副出去後不要說你認識我的欠揍模樣︰「你剛才不是還很淡定地說有三個疑問,還要知己知彼嗎?現在是怎麼了?」
「……」
「別擔心,他們的目的肯定就是要錢。天亮後,駱雲楓他們肯定就會知道,會拿錢來救我們的。」
權東的篤定,還有眼里不容忽視的認真,讓凌夏莫名地放下了心里的重擔。權東和她剛才的想法不謀而合,更何況他還提到了駱雲楓,一想到駱雲楓,凌夏的心里不由又定了幾分,她相信,如果那些人是為了錢,肯定會去找駱雲楓,駱雲楓肯定不會坐視不管的。
心,在不知不覺中安定了下來,一股強烈的睡意也隨之而來,凌夏的眼皮已經開始大家,思維開始混亂,就算她一次次努力強打起精神,卻仍舊敵不過瞌睡君的強烈攻勢。
終于她還是敗北了。靠在權東的肩頭沉沉睡去。
夜半,一陣冷風嗖地鑽進來,凌夏打了個寒顫,身子蜷地更緊了。驀地一陣暖意襲來,蓋過了寒意,沉睡中的凌夏微微揚起唇角,笑的心滿意足。
權東伸出手,撫上她柔女敕的臉龐,手指劃過她的唇角,寵溺道︰「小傻瓜,怎麼能這麼輕易地相信一個人呢?不怕我佔你便宜?」
說著,他抓住那只在他胸前胡作非為的手,制止了她的那些荒唐行為。
或許是用力過猛,驚醒了凌夏。
凌夏醒來,听到了權東的後半句,然後就感覺自己正依偎在一個溫暖的懷里。她徹底驚醒,猛地推開權東︰「你想干嘛?」
權東笑了,沒有任何掩飾,那麼篤定剛才是在做一件很正確的事情︰「我看你冷,所以……」
他欲言又止,眼楮落在凌夏的身上,頓住。
凌夏順著他的視線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方才醒悟,原來,權東把自己的衣服月兌下來給她披上了,難怪剛才不那麼冷了。
可是再看看權東,他身上僅有單薄的衣服,接著月光,她看到他的臉色有些蒼白,正欲伸手將自己身
上的衣服月兌下,還給權東,卻被權東及時阻止了。
「我是男人,凍一下不會怎樣。倒是你,最近為了減肥……阿嚏……為了減肥吃的那麼少,抵抗力跟不上……阿嚏……萬一不小心著涼,估計就嚴重……阿嚏……」
權東一面說著一面不停地打著噴嚏,看的凌夏心里一陣愧疚。最後還是將衣服月兌下來,還給了權東。不曾想,權東立馬就將衣服重新披到凌夏身上,凌夏再次將其退回,權東又送來……如此一來二去,折騰了幾次之後,凌夏只能接受權東的好意。
心里也開始變得暖暖的,高大的男神形象有那麼一瞬間,竟然有死灰復燃的跡象。看權東的眼神也有了一些改變。
好吧,只能說凌夏是個感性的人,她太容易感動了。
在這樣漫無目的的期盼中,凌夏始終盯著牆上的小洞看,直到發現小洞透進來的光變成了白色,然後越來越亮,她知道,天亮了。天亮就預示著希望。
凌夏眼前一亮,仿佛已經看到駱雲楓提著一袋子錢朝這邊緩緩走來。
「在想什麼呢?」權東輕輕推了推她,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回神,想起剛才的幻想,再看看身邊的權東,頓覺有什麼東西堵在心里。
「要是沒有睡好就再多睡會兒,天亮了,你的瘋子會來的。你放心吧!」
權東的這句話,好似一顆定心丸,在絲絲陽光的沐浴下,凌夏枕著權東的腿,竟真的睡著了,很溫暖的感覺。權東在一邊守著,還有即將趕來的駱雲楓,凌夏覺得特別的安心。
凌夏這一覺睡得格外的深沉,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肚子的異響驚醒了睡夢中的凌夏,與其說是驚醒,不如說是餓醒的。
她揉了揉肚子,從權東的腿上爬起來,抱怨了句︰「我都餓死了,這個瘋子怎麼還不來?」
權東安慰道︰「應該快了吧?」
「你知道什麼?算了?我們還是不能這樣坐以待斃,與其這樣等著駱雲楓,還不如自己想辦法出去。否則,萬一我們的猜測都失誤了,怎麼辦?我們就要等死嗎?」
凌夏說著,那麼一瞬間,她終于明白了「求人不如求己」這句話。現在這樣關鍵的時刻,她必須和權東保持一心,就一定有辦法出去。
只是權東……她側過頭,看了一眼權東,將他從上到下審視了一番,這樣一個瘦弱的書生氣十足的男人,真的可以嗎?
察覺到凌夏鄙夷的目光,權東挺了挺胸脯,用力拍著,夸下海口︰「好!只要凌夏你一句話,讓我做什麼都可以。今天就算我死在這里,也要幫你逃出去。」
頓時,凌夏感覺,似乎有一群烏鴉從他們的頭頂呼嘯而過。
要不要這麼夸張啊?就目前的情況看來,對方根本就無意要置他們于死地嘛!
可是從昨晚到現在,已經這麼長時間過去了,對方仍舊沒有露面,這讓他們比死還糾結。索性豁出去了往外逃吧!
權東話才說完,就開始猛踹小門。一邊踹一邊嗷嗷直叫,看的凌夏那叫一個心驚膽戰啊!可是這活兒,除了權東,她現在根本做不了。要是換做以前,以她那樣的身材,就算用撞的,也絕對可以撞開了。
可惜啊可惜……這是凌夏第一次懷念曾經胖子的時候,那時候,她就是以絕對的體重優勢將駱雲楓從劫匪手中救出。哎,曾經以為往事不堪回首。如今看來,有些地方她甚至不如當年。
「喂!里面的人別踹門!再踹,直接宰了你!」
外面的粗獷的男人聲音傳進來,凌夏打了個寒顫。要是真把他們惹急了,會不會真的殺了權東和她呀?
于是她急忙上前阻止。
沒想到,權東卻沒有一絲要停下來的意思,仍舊不停地踹門。一邊踹一邊說︰「只要他們進來,我們就一人一個,制服他們。」
「我們能嗎?」凌夏深深懷疑他們現在這樣的小身板能打的過誰。
權東卻很篤定地說道︰「我說過,就是拼死,我也要讓你逃出去。所以,如果他們一開門,你就立刻逃走!」
「噓!」凌夏急忙提醒權東噤聲,「別讓他們听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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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權東點點頭,繼續踹門。門卻紋絲不動,是權東力氣太小,還是門太結實?
待到權東滿頭大汗時,門依舊絲毫未有松動的跡象,凌夏無奈搖搖頭,嘆道︰「權東,算了吧!他們總會進來的,就別再浪費力氣了。」
權東似乎沒有听到凌夏說話,還是繼續踹門,後來直接用身子去撞門,一下又一下,凌夏實在看不過去了,一把將他拽到自己身邊。
「權東!」
凌夏抓著權東的胳膊,攔住他再一次撞向那道門。
「嘶……」駱雲楓倒抽一口冷氣。
凌夏一驚︰「怎麼了?」
權東搖搖頭,沒有說話。
看到權東皺緊的眉頭,凌夏有些擔憂。顧不得那麼多,一把擼起他的袖子,只見他白皙的胳膊上已然紅了一大片。
凌夏趕緊將他的袖子放下︰「權東,我知道你盡力了。算了,該來的總是要來的,我們只能以不變應萬變了。」
听出凌夏口中的擔憂,看出了她眼中的關切之色,權東竟也忘了胳膊的疼痛,如果這樣便能換回凌夏對于自己的執著和熱情,他的眼里竟露出欣喜之色。
就這樣,在經過了各種掙扎之後,他們共同選擇了緘默、等待。
然而這等待是漫長而又煎熬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隱約听到外面有開鎖的聲音,凌夏一驚,急忙站了起來,權東緊隨其後,站在了凌夏的前面,一副任何危險我替你擋下的英勇無畏。
可是讓他們失望的是,開的僅僅是門下面一個小小的窗口,兩份飯菜被陸續遞了進來。看那菜色,雖然不好,可是卻是新鮮的。
凌夏接過飯菜,不敢置信︰「這叫優待俘虜?」
「……」權東不置一詞,以為他不懂那是什麼意思。可是看到凌夏的手中的飯菜,他竟有一絲晃神。
「味道還不錯!」就在權東晃神之際,凌夏已經開始吃了。
權東嚇得大手一揮,瞬間,她手中的碗被拋了出去,「 當」應聲而碎,看著散落一地的飯菜,凌夏很心疼——她是真的餓了。
「你干嘛?」忍不住便大聲吼了權東。
權東也不示弱,尤為鄭重地告訴凌夏︰「你確定這飯菜沒有毒嗎?萬一人家下毒了怎麼辦?」
「下毒?」凌夏恍然大悟,可是轉念一想,隨即說道,「如果人家要我們死,為什麼還要如此大費周折呢?直接一刀了事豈不是更加痛快?」
凌夏說的確實在理,權東似乎找不到辯駁的理由,可是看到已經不能吃了的那晚飯,心里一陣惋惜。再看看自己面前的飯菜,想也不想,直接推給凌夏。
「凌夏,對不起!我也是害怕,我不希望你有事。我這碗飯給你吧,我反正不餓!」
對上權東無比真誠的眸子,凌夏的心微微一顫︰「權東,對不起。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權東笑了,笑的很坦然,笑的很燦爛,凌夏不由地想到了很久以前,她初見權東時的樣子。那時候,他的笑就是這樣,沒有一點雜質,融化了她的心。
凌夏的手不自覺地接過權東推過來的飯菜。扒拉了一口,看了看權東,他的喉結微微動了動。說不餓是假的吧?他和凌夏一樣,餓了大半天了。她一介女流都受不了,更別說權東剛才還出了那麼多力。
她將碗端到權東的身邊,舀一勺,喂到權東的嘴邊,笑著說︰「一起吃吧,吃飽了才有力氣回去。」
權東沒有拒絕,張口吃下。
就這樣,你一勺我一勺,吃的倒也暢快,很快不大的一碗飯已經見底,雖然連三分飽都沒有,可是凌夏卻覺得心里美滋滋的,她的男神又回來了。
看到凌夏笑的跟朵花似的,權東忍不住提醒她︰「傻妞,干嘛那麼高興?我們現在還被人關著呢,你不擔心?」
這話提醒了凌夏,笑容呆滯在臉上,沒了下文。
他們又熬了很久,一直熬到凌夏又感覺到一陣倦意襲來︰「權東,我怎麼覺得我又想睡覺了?」
「那就睡吧!凡事有我!」權東保證著,凌夏也就安然入睡了。
不過就在凌夏剛睡著幾秒鐘之後,真的有人來了,那扇緊閉的門終于被打開,一個嬌小的人影出現在門口。
「藥效很快!」那女子開口。
權東看著她,笑了笑︰「這次做的不錯,就差最後一步了。我們什麼時候開始?」
那女子卻冷冰冰地說道︰「請兌現你的諾言,你還差我三百兩銀子。」
「放心,你拿著這個去永和錢莊拿錢吧!」權東將身上的一塊小玉牌交給她,「可是顧小桃,我告訴你,這件事情不論成功與否,記住,不準告訴任何人,你拿了錢就離開這里。」
顧小桃冷笑了一聲︰「這次嚇唬一下凌夏還是很有意思的,我覺得我的仇也算報了。順便還可以幫你一把,拿到我錢,一舉三得,我何樂而不為呢?只要拿到錢,我自然會乖乖離開。這里也沒有什麼讓我留戀了。」
權東這才放心下來。回想昨晚去茅廁,他竟然會踫到顧小桃。雖說那件事情顧小桃做的很不厚道,可是他也不知道怎麼就一時腦熱,找顧小桃談了這樣一個條件。
更加讓權東沒有想到的是,顧小桃竟也答應的爽快。當即就不知道從哪兒找來這樣三個打手一樣的人,差點權東還以為自己真的被人打劫了呢!
「這里是什麼地方?」權東不解。
顧小桃嘆道︰「我也是偶然發現這個地方的,一開始也沒當回事,沒想到這次竟然能用上。」
「怎麼下山?」
「就一條路,順著走下去就可以了!不過,說真的,權東,我其實真不希望凌夏能走著下去。」顧小桃如是說道。
權東的背脊突然滲出一絲冷汗,被顧小桃這話說的毛骨悚然︰「我們說好的,只是做做樣子,不準真的傷人性命。」
「放心,我有分寸。相比之下,我還是覺得拿了錢走人更加實在,不是嗎?」顧小桃的冷笑還是讓權東的背脊發麻,此刻他已經開始後悔了。
即使用這樣的手段,贏回了凌夏,可是他覺得這風險冒得實在有些太大,萬一顧小桃失手,他真要用自己的一輩子去換凌夏的愛嗎?
值得嗎?他反復思索,甚至忘了顧小桃還在身邊。
當顧小桃發現權東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世界里,顧小桃冷不丁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凌夏,眼神里竟燃起嫉妒的火焰。
「哼!」顧小桃冷哼一聲,卻將權東的思緒拉回。
看到顧小桃眼中的怒火,權東有些不明所以︰「不管你們曾經怎樣,你傷了凌夏的心,她不過是維護自己的權益,沒有錯。如今我卻還給你這個機會,讓你出一口氣,你怎麼還有怨言?」
「哈哈哈哈哈!」顧小桃狂笑,「權東,是你給我機會,還是我給你機會?這個凌夏到底有什麼了不起的,值得你這樣?你知不知道,其實我也一直很喜歡你的,你卻從來沒有給過我機會。」
權東愣住了,這是他沒有想到的事情。他預感到,事情已經不在他的控制之內了,似乎已經到了不是錢可以搞定的了。
然而,現在後悔一切都遲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繼續演完自己策劃的這場戲。如果有什麼差池,他真的怨不得別人,怨只怨自己一時頭腦發熱,找誰不好,偏偏找到顧小桃。
「她醒了!」顧小桃看了一眼凌夏,她的睫毛微微動了動,顧小桃拋下這句話便匆匆離開。
不一會兒,凌夏真的醒了。
權東看著她,呆愣了好一會兒,然後悠悠開口︰「凌夏,我……」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該怎樣開口。
凌夏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表情,只是糾結在為什麼自己一次次睡著。權東給的答案卻是凌夏的心里壓力太大,稍微一放松,就覺得特別累,睡的就格外的沉。
她竟都信以為真。
然而,就在她剛醒來不久,門便被打開了。凌夏毫無防備,只是看到門開的那一刻,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沖向來人。
被卻一股強大的力量給推開了,定楮一看,竟是顧小桃。
 
「你……你……竟然是你?」凌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一邊又一邊揉了揉眼楮,直到眼楮都快揉疼了,眼前的人依然沒有變,還是顧小桃。
凌夏這才相信,但是卻無法接受。
「那件事情究竟誰是誰非,你我心里都清楚的很。我既然放過你了,你為什麼還死死糾纏不放?你如此咄咄逼人,就竟想要怎樣?」凌夏怒了,早知道當初就交送官府了。
顧小桃冷笑一聲,呵斥道︰「你以為我還是因為那件事情嗎?凌夏,我是不服氣。我不服為什麼權東會喜歡你這樣的一個胖子。我在他身邊這麼多年,他卻從來都沒有在乎過我!」
顧小桃說的跟真的似的,雖然這也確實是其中一部分原因,雖然她只是昨晚才知道權東在追凌夏,但是權東為了追到凌夏不擇手段,也是讓她嫉妒的。
就在這一刻,顧小桃的腦子里突然有個不正常的念頭閃過,是出于嫉妒吧!她真的很想把這出戲給演的真真切切,讓權東一輩子都記著她。
「所以你就將我們綁來這里?你這樣做又能得到什麼?」凌夏質問她,卻字字珠璣,讓顧小桃想要辯駁,卻都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確實,權東這一出戲破綻百出,讓顧小桃如何去幫他圓這場謊言?
就在顧小桃被凌夏問的不知所措的時候,權東忽然站在他們中間,面對顧小桃,眼眸中竟是遺憾之色︰「小桃,你怎麼能這樣?虧我平時待你不薄!」
「權東,你有什麼資格說我?我為你做的,你都不了解嗎?我在權家辛辛苦苦這麼多年,你何時真的關心過我?」
顧小桃幾乎是在哭喊。
可是凌夏卻毫不理會︰「那你把我們帶來這里,你到底要怎樣?」凌夏說著這話的時候,微微偏著頭,打量著外面的情況,見門外沒有其他人,凌夏的膽子也大了一些。
說著,她就要往顧小桃的身上撲。
不料,顧小桃竟突然自腰間抽出一把匕首,眼看著凌夏就要撲上來了,明晃晃地匕首正對著她撲來的方向,權東卻一把拉開凌夏。
只是顧小桃此時也往凌夏這邊沖來,在權東拉開凌夏的那一刻,顧小桃沒有來得及收腳,一不小心,匕首深深扎進了權東的左肩。
獻血汩汩而出,凌夏和顧小桃都慌了神。
「權東!」顧小桃嘶喊著,朝權東奔了過去,卻被凌夏一把推開。
「你是瘋子,瘋子!」凌夏叫著,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顧小桃被推出好遠。
大概是听到了喊聲,外面突然涌來三個壯漢,一看這場面,愣了一瞬,突然反應過來︰「你……你殺人了!」他們指著顧小桃,不可置信,「你不是說,只是打暈了帶過來看著嗎?你……不管我事……不管我事……」
那些人丟下顧小桃便往山下跑。
顧小桃追了出去,生怕他們會去報官。
一邊跑一邊喊︰「我沒有殺他,他沒有死……」
聲音在山坡上回響,突然山坡上安靜了下來,就像此時的那間小屋,安靜的听不到一絲聲音。
凌夏緊緊捂住權東的傷口,腦子里不斷回放著剛才的那一幕,她傻了。顧小桃竟要殺她,權東替她擋刀?天啊,這分明是小說里和電視里才有的橋段啊!
這種死一樣的沉寂一直持續到權東忍不住喊痛,凌夏才反應過來。
「你忍著,我扶你去找大夫!」凌夏說著,毅然用自己瘦弱的肩膀撐住了權東,將他的右胳膊架在自己的肩上,一手撐著他的腰,一手捂住他的左肩,蹣跚地下山。
也不知是顧小桃走的太快,還是他們走岔了,反正這一路上,沒有看見其他人,即使凌夏堅持不住了,想要找個人來幫忙都沒有。
于是凌夏只能強忍著,咬緊牙關,就算累癱了,也要把權東給送回去,畢竟他是因為她才受傷的,每每想到那一幕,凌夏的心里就無比的愧疚。
扶著權東下山的這一路,凌夏想了很多,從昨晚到現在,權東為她做的,她很感動,也很愧疚,不知道權東的左手手臂會不會因此落下病根,但是只看那汩汩的鮮血,凌夏就覺得很恐怖。
終于走下了山坡
,遇到了過路的人,在凌夏的苦苦哀求下,終于有好心人搭了把手,將權東送去了醫館。
大夫小心翼翼地將權東的衣服褪去半邊,露出左側肩膀,那傷口周圍都是血,根本看不清。有人打來水,凌夏小心翼翼地替權東擦拭著那血跡,一邊擦一邊抹著眼淚。
待周圍血跡漸漸清理干淨,一盆水也早已染成了紅色,凌夏看到了那刺目的傷口,雖然很窄很細,可是大夫卻說那傷口很深,需要細心調養,否則只怕這左手要落下殘疾。
這樣的結果一宣布,凌夏傻了。
傻傻地看著大夫在他的傷口處敷上黑漆漆難聞的藥膏,然後一層層地繞緊紗布,甚至連帶整個左手手臂都被固定。
大夫囑咐凌夏︰「在傷口恢復之前,千萬不要讓用左手。沒三天過來換一次藥。另外這個藥,要每天煎服三次。」
凌夏連連點頭。顧不得回去跟駱雲楓他們說什麼,就讓醫館的人幫著她把權東送回了權家。
當權老夫人看到自己寶貝兒子的半邊胳膊**在外,纏著一層層紗布,眼圈都紅了,顧不得平時高貴的形象,抱著兒子連聲問道︰「東兒啊,這是怎麼了?」
權東自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只是呆呆地看著凌夏。
所以這樣的問題自然而然是由凌夏代為回答的︰「都是我不好!」說著,凌夏也紅了眼圈。
權老夫人更加疑惑了,雖說權東在追凌夏,可是也不是這麼往死里追吧,昨夜一夜未歸,今天下午,人是回來了,可是卻成了這樣,她是無論如何也想不通到底發生了什麼。
凌夏現在顧不得慢慢解釋,先將權東扶回他自己的床榻,將他安頓好。再慢慢把昨晚到現在所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權老夫人。
權老夫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顧小桃,她太得寸進尺了吧?這是要逼我們將她的丑事捅出去嗎?」權老夫人氣的瑟瑟發抖。
凌夏本想寬慰一下,卻還是忍不住跟著抱怨︰「就是!我看她就是個人渣敗類,當初真不該那麼輕易放過她。」
听了凌夏的話,權老夫人卻頓住了,看著凌夏的眼神有些失神︰「那你準備怎麼辦?我們家東兒為了你擋下這一刀,你預備就這樣嗎?」
「娘!」權東虛弱著說道,「別逼凌夏做她不願意的事情。」
凌夏不傻,她听出了他們娘倆話里有話,而她不願意做的那件事情,就是嫁進權家。也許是她自作多情了,也許真的就是這樣。凌夏想要點頭答應,卻不知為何,頓在那里,遲遲不肯開口。
權東看到了凌夏的為難,可是他說過,他一定要追回凌夏,他相信,此刻凌夏對于他的看法一定有所改變,他何不趁熱打鐵呢?
于是側身躺在床上,深情凝望著凌夏,悠悠開口︰「凌夏,我知道我以前騙了你。我知道錯了,這一次我是真心的,我希望能永遠和你在一起。可是凌夏,如果是因為我為你擋刀,你出于愧疚答應這門親事,我心里會更加難過。所以,凌夏,沒有人逼你……」
見權東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凌夏如果還不點頭,倒顯得她太不近人情了。更何況,權東似乎真的變了很多,在遇到事情的時候,他在她的身邊,護著她,她是該感動的。
于是,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凌夏定定地看著權東,爽快地說道︰「權東,我答應你。我願意嫁給你。」
听到自己期盼已久的答復,權東的心突的一下,突然莫名地害怕這只是一場夢。
見自己的兒子笑的那麼燦爛,那麼幸福。那一瞬,權老夫人也喜笑顏開,似乎忘了兒子還在病痛之中。
凌夏也一時忘記了該跟駱雲楓和周敏解釋一下,還有店里的生意。她現在只想著好好照顧權東,一心將所有的心思撲在權東的身上,期待他早點康復,這樣她就不會那麼內疚了。
還是權東,是他突然想到了店里的生意,忙不迭地提醒凌夏︰「我這邊有娘照顧,你還是去跟駱雲楓他們說一下吧,昨晚沒回去,他們肯定擔心的。還有店里的生意,需要你去打理,你抽空來看我,我就很高興了。」
難得見到權東這樣的顧全大局,權老夫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權東什麼時候變的這麼懂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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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可是當她無意間瞟見凌夏看權東的那副星星眼的時候,就明白了。敢情她這個寶貝兒子是做給凌夏看的?還真是下了苦功夫了。
不過也好,至少他現在肯為了一個人改變自己原來吊兒郎當的性子,也算是一種進步吧!更何況,她是非常希望凌夏能嫁進來,有了凌夏,還有權東對凌夏的這份心思,她根本不擔心以後家里會出什麼亂子。
像一顆定心丸喂了下去,接下來,她的任務就是和凌夏一起好好照顧權東,等他痊愈之後,就要開始著手準備成親的事情了。
權家唯一的兒子成親,這婚禮該是要好好的大操大辦一下吧!權老夫人笑著,眼里卻泛起了淚花︰如果他爹還在,如果他爹在天之靈能看到,也該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