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本少爺要去見阿瑾,你們誰個敢攔我?」飄揚著白幡的大將軍府門外,兩個年輕公子無視士兵的阻攔,這樣大喝道,想往大將軍府里面闖。♀
這兩人,一個白淨如女相,一個粗獷似地魁。大聲叫喝著的,正是那個粗獷的公子哥兒。說罷這話,他還直接一腳踢向門前的士兵,仿佛對他們的阻攔不以為然,篤定他們不敢還手。
正如他所料的那樣,守門的士兵生受了他這一腳,只是忍著痛沒有還手,卻仍是擋在門前,不讓這兩個人進去。
「阿笙,你這樣,是不行的。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大將軍府的士兵呢……」白面公子搖著紙扇,笑笑說道,眼神眯了起來,听起來像是在阻止這位粗獷公子的動作。
「應該這樣才對,你太溫柔了……」白面公子倏的一下將紙扇收起,走到那兩個士兵面前,快速伸出拳頭,狠狠朝著這兩個士兵打過去。
只听見「踫踫」兩聲巨響,兩個士兵竟然受不住這兩拳,往後退了幾步,跌倒在地上。
這看似女相的白面公子,拳頭竟然這樣厲害!
這兩名士兵試圖吃力地站了起來,卻驚恐地發現自己竟然動彈不得。
在听到這兩聲巨響之後,大將軍府其他士兵也紛紛跑了過來,見到這兩個士兵躺在地上,還以為出了什麼事情,正想著是誰這麼不長眼,連大將軍府都敢直闖,簡直是活膩了!
可是當他們看清楚這兩個人是誰時,立刻自動消了音。有士兵見狀,連忙往後院跑去,準備將夫人請出來了。
士兵們認得這兩個人,他們兩個,經常和大公子一起瞎混,也是昆州有名的紈褲子弟。
出腳的那個,是副將軍蕭若元的佷子蕭笙。出拳的那個,則是滎陽鄭氏嫡枝嫡長的鄭琰。這兩個人,身後勢力、家族顯赫,偏偏為人做事都不著調,誰惹了他們,只有倒霉的份兒!
這些士兵怎麼敢攔住他們?
卻還是有人敢攔住他們的。♀匆匆趕到的將軍夫人李氏見到他們就冷喝道︰「放肆!將軍府正有喪事,你們膽敢在這里胡鬧?來人!將兩位公子請出去!」
李氏一身縞素,死死盯著他們兩個,而她的身後,越來越多的士兵趕到了。就像昨晚和沈則敬對峙的那樣。
「小佷拜見夫人……其實我們就想去見見阿瑾。可是這兩個人好生無禮!竟然不讓我們進來……大將軍在的時候。將軍府我們都是自出自入的,這兩個士兵真是氣煞人!」
鄭琰狀似委屈地說道,什麼叫惡人先告狀,什麼叫扭橫折曲。這就是了。
而蕭笙,則是重重地點點頭,仿佛鄭琰說的就是實話︰「阿琰說得沒有錯!什麼時候,我們連見阿瑾都不可以了?夫人,請帶我們去見阿瑾吧,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他說得這樣理所當然,好像彭瑾正在房中熟睡,而不是被囚禁起來一樣。
當鄭琰等人在前院與李氏爭執的時候,大將軍府的後院。有幾個人正悄悄越過了牆,根據早就諳熟的位置,模進了一個院子。
隨著幾聲激烈的打斗響起,似乎有人「砰砰」倒下了,隨即。院子就恢復了沉寂。
「是我!快別裝了!趕緊听著,有要事……」沈余守飛快地閃進了房間,見到彭瑾仍是那副呆呆愣愣的樣子,連忙扯下自己臉上的黑布,急速說道。
果然,彭瑾呆滯無神的目光瞬間亮了起來,他嘶啞著聲音說道︰「終于等到你了……什麼要事?」
沈余守能出現在這里,證明院子外面的手尾已經暫時清走。時間有限,彭瑾沒有問外面情況如何這樣的廢話,而是想知道,他們冒險模了進來,是有什麼樣的安排。
「設局的人,是謝同甫和趙鈺罡,伯父說務必以保存性命為上,這裝痴的辦法還可以繼續用下來,余事等出去再說。♀這是宮中太醫研制的解毒丸,以防飯菜有毒。另外,我們已經想好辦法撈你出去了,到時候你這樣配合……」
沈余守邊從懷里掏出一個瓶子遞給彭瑾,邊這樣說道。隨後,他將沈家商定的營救計劃細細道來,特別指出了彭瑾要配合的地方,然後才確認道︰「都清楚了?」
「知道了,按計劃行事,不必憂心。」彭瑾點點頭,聲音仍是沙啞。他這兩天都沒有開過口,好像話都不會說了。
「我走了,你保重。放心,我們一定會救你出去的!」沈余守拍了拍彭瑾的肩膀,沉聲保證道。
彭瑾點點頭,沒有說話。他相信沈余守說的話語,也相信沈家的本事,自己一定能夠出去的!只有洗刷了這污名,出了去,才能做他要做的事情……
想起驟逝的彭明義,彭瑾眼中閃過悲痛。可是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隨即,他的眼神又呆滯起來,靠坐在床頭,傻傻地一動不動。
距離大將軍彭明義遇害已經兩天了,西寧衛的士兵開始冷靜下來了,開始想一想這兩個事情了,而不是盲目地傷痛和憤恨。究竟是不是大公子毒殺了大將軍?擊殺那二十親衛的,又會是誰?
隨著冷靜而來的,是在士兵之間開始互傳著這樣的話語︰
「瑾小哥怎麼會弒父呢!他那樣重情重義的人,怎麼會弒父?這肯定是陰謀,肯定是栽髒嫁禍……」
「沒有了大將軍,大將軍府還能有什麼地位?還能有什麼利益?這等于是將自己最大的倚仗除掉,有誰會這麼蠢嗎?瑾小哥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
「瑾小哥和二十親衛平時感情那麼好,怎麼會伏殺他們?再說了,瑾小哥有那麼大的武力和本事嗎?他最大的本事,只能為我們弄個烤全羊而已……」
「說不定,是有什麼陰謀呢。大將軍和二十親衛都遇害了,不會是謹小哥也會有不測吧……「
這些話語,最開始,是在幾個小兵之間傳遞的。這幾個小兵,都曾跟彭瑾一起受罰過,平時和彭瑾往來的機會也多。他們是無論如何都不相信彭瑾弒父的,在暗中為彭瑾叫屈。
漸漸地,這些話語越傳越開,也不知道怎麼的,就傳遍了西寧衛上下。這些話語說的,都是直白的大道理,士兵們想起那個笑呵呵的彭瑾,想起他是個仗義的紈褲子弟,怎麼會有那等狠辣的心志去殺了將軍和親衛呢?
「副將軍,那些話語已經在士兵中間傳開去了。接下來應該怎麼做?」在蕭若元的軍帳里。有個士兵這樣問道。
他是蕭若元的親信。也是西寧衛的小將領。對于西寧衛現時的談論風向,他是無比清楚的,事實上,這也是他按照蕭若元的吩咐。一手策劃的。
「按照計劃去做吧,大將軍已經不在了,我們一定要保住他唯一的兒子……」蕭若元的聲音有哀傷,但更多的是堅決。雖然軍中的子弟,應該死在戰場上,而不應該淪為權道謀劃的犧牲品,但是為了彭瑾,他作好了取舍。
在大將軍後院的一處院落里,氣氛異常緊張。雖然這個院落只是兩進。但是從外到里,到處都站著士兵,約有二十余人。原本看管這里的四個士兵,竟然被人打暈扔在院子外面。這個事情,令得謝同甫和李氏震怒不已。
「幸好彭瑾沒有逃月兌。不然何以告慰大將軍泉下英靈?你們怎麼對得住被害的大將軍?」謝同甫語氣沉痛地說道。
他的話語,無疑是定了彭瑾為殺人凶手,責怪他們沒有看管好彭瑾這個疑犯。
因而,這個院子才會加派了士兵,里里外外在巡邏,就是為了防止早前的事情再次發生。
看來,為免夜長夢多,還是要抓緊審訊彭瑾,早日定了他的罪才是。——謝同甫這樣想道。雖然京兆還沒有消息傳來,但是他想,處置了彭瑾,也是符合主子的期望的。
但是還沒有等到他想好如何合理恰當給將彭瑾定罪,大將軍府後院的那處院落,就出了變故。
九月十八,深夜,離大將軍遇害正好三天的時間,瘋狂的殺戮再一次上演,地點就是在囚禁彭瑾的那處院落。
幾十個蒙面黑衣人,對上二十余大將軍府的士兵,他們正展開激烈的廝殺,兵兵乓乓兵器交接的聲音響起,越來越多的大將軍士兵加入到這場廝殺當中。
蒙面黑衣人瘋狂的攻勢令將軍府的士兵們不寒而栗!大將軍府的士兵們,曾經歷戰場的洗禮,勇猛武藝非同一般,但是這些蒙面黑衣人似乎更加厲害,他們收手起刀落,漸漸逼近了囚禁彭瑾的房間。
「快!快沖進去!殺了彭瑾,這個漏網之魚,留不得!」隨著句大吼而來的,是黑衣人更加猛烈的攻勢。
將軍府的士兵們根本就擋不住這攻擊,終于,黑衣人越過了將軍府士兵的重重抵擋,沖進了房間里面。
九月十八的月光,依然明亮得讓人看得見房間里瞬間發生的事情。在房門外的將軍府士兵,看見最先沖進房間里面的黑衣人,往著彭瑾的方向砍殺過去。
「啊……」一聲尖銳而急促的痛呼響起,士兵就見到彭瑾左胸有鮮血噴薄而出!隨即,彭瑾「砰」的一下倒地,不知生死!
「任務完成,走!」見到彭瑾倒地,黑衣人返身沖出房間,邊大叫道,順手,又將房間前的士兵放倒一個。
正如來時一樣迅猛,這些黑衣人退得如潮水般快捷,只是一下子,就退得干干淨淨,包括扛走被士兵擊殺的黑衣人尸體!
整個院子,橫七豎八地倒著將軍府士兵的尸體,鮮血在月光的照耀下更顯醒目。匆匆趕到的其余士兵看著這一切,再看著那僅剩的幾個士兵,目瞪口呆。
彭瑾,死了沒有?
ps︰
一更!寫到這里,感覺有點悲傷。殺人者,恆被殺之。這個朝代有多瘋狂,才會有這麼多事情?呃,我有多狗血,才能想出這樣的朝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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