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如此傲嬌 第015章 神通廣大的白露

作者 ︰ 元嘉飲泣

「江宛若」三個字,字字都是剜裴南歌心。♀言情穿越書首發,你只來看書網

偏偏白露還不肯就此作罷,她又咯咯笑道︰「怎麼?郎君對我們江姐姐有興趣?嘖嘖,不過真可惜,女掌櫃自然是得嫁給我們二掌櫃。」

裴南歌莫名松了口氣,有一種名叫慶幸情緒漲滿她心房,她不知是喜還是憂。

「縣令,」幾個衙役從門口進來,絲毫不留給蕭武宥和裴南歌糾結時辰,「女尸已抬回縣衙,證實是米鋪掌櫃,尸體已殮房待檢,請諸位移步後院。」

王刺史近日來因帖子失竊之事甚為憂心手邊又還有別公務,同眾人簡單幾句寒暄後留下名屬下就告了辭。沈縣令命人押好白露,自坐席間起身後忽又問衙役︰「驗尸仵作是誰?」

那名衙役小心地看了看他臉色,吞吞吐吐道︰「是……沈銘斐。」

「逆子!」沈縣令拂袖,領著眾人就往殮房走去。

殮房後院西北方,雖然屋外陽光正好,但小屋里卻依舊透著寒涼氣息。沉悶木門透著斑駁光亮,沈縣令走上前正想推門,卻被另外一雙手攔下,只見一位烏衫素巾男子以手抵門擋住眾人,他約莫與蕭武宥一般高,硬朗面容上染上了幾分怒氣。

「他們是什麼人?」他不帶溫度問詢竟仿似寒冬一場大雪,听得裴南歌原本空蕩蕩胃里又是一陣瑟縮。

「沈銘斐,休得無禮!」沈縣令皺眉斥責道。

「無妨,」蕭武宥不以為意,從容地介紹道,「下大理寺司直蕭武宥,這位是大理寺評事李子墟,這位是蕭某妹子裴南歌。」

被提到姓名李子墟頷首一揖,剛緩過勁來裴南歌卻忘記行禮。

「裴寺卿孫女裴南歌?」沈銘斐冷嗤一聲,說這話時他目光直視裴南歌語氣中充滿嘲諷,「我可不記得大理寺有帶著家眷查案規定。」

裴南歌因為此人識得自己而感到驚訝,仔細回想一番並不記得曾經得罪過他,平白挨生人打趣並不見得會讓人心思愉悅,剛想隨口奚落這人幾句卻听到他隨後話語,噎得她一口氣沒喘過來,連連咳嗽。她縴細手指指著自己鼻尖,疑惑道︰「你認識我?」

「怎麼?我住你家數月,你不記得?」沈銘斐笑道。

多年前記憶涌上裴南歌腦海,那時候,她人生里還沒有蕭武宥,她仍然像別孩子一樣,圍著爹娘跟前打轉,有一天,阿娘閨中姊妹帶著兒子進京求學,她記得她站阿娘身後,看見沈銘斐清明眼楮里是對長安恐懼。她怎麼可能忘記那樣凌厲而寥落眼神,她又怎麼可能忘記他曾樹下朝她伸出手,對她說「你若不下來,我就走了」,後來,他真走了。

「是你!」蘇醒記憶令裴南歌發自內心感到驚喜「沈明飛?!」

沈銘斐屈指輕輕扣響她額頭,糾正道︰「是沈銘斐,不是沈明飛,說過多少次,怎麼只長歲數不長記性?」

裴南歌揉揉腦袋嘿嘿地笑著,她有很多話想同他講,但她卻無從講起,而重要是,眼下情形並不是適合兩位他鄉重遇兒時小伙伴來敘舊。♀

「咦,」裴南歌忽然驚呼,「沈銘斐,你、你、你不就是沈縣令伯伯兒子麼?為什麼他們說你是仵作?」

裴南歌又從頭到腳仔細打量起他,烏衫素巾整齊干淨,硬朗面容淡然安靜,這樣一位看上去幾分不食人間煙火人,實無法把他與仵作這種卑下職業聯系一起。

「犬子資質愚鈍,不適合做官,」沈縣令說著就推開擋門口沈銘斐拉開殮房大門,側身給眾人讓出一條道,「諸位請進。」

沈銘斐冷笑一聲率先進到房中,他將手中素絹包著東西往案上一扔,熟練地往手上戴好鹿皮手套︰「先前抬尸體進來時候我發現她脖上有勒痕,案上那堆東西是現場附近找到麻繩,初步比對與脖上勒痕吻合。繩子樣式尋常、隨處可見,你們不妨先瞧瞧。」

沈銘斐聲音依舊不帶溫度,空蕩蕩房子里異常清明。說完這些話後他已經來到女尸跟前,朝死者小聲念念道了聲「歸命無量」就專注地查看女尸。

蕭武宥從案上拿起麻繩,拿到女尸脖頸之間一番比對確認後就將其包好遞給李子墟。

裴南歌從進屋之後就躲李子墟身後,她間或鼓足勇氣探頭去看看那具女尸,但隔著層層距離她看得並不清楚。

「尸身整體僵硬,月復部鼓脹有腐爛跡象,」沈銘斐尸身各處按壓,又死者手掌間仔細端詳,「辰戌丑末手掌舒,死者手掌張開,推斷應死于昨夜戌時前後。」

沈銘斐翻開尸體眼皮,如常面色之下是他從容自若鎮定與自信︰「死者眼角渾濁模糊,脖頸上有青紫血斑,確為被人大力勒死,凶器應當就是發現尸體地方找到麻繩。」

這時,眾人不約而同地想起被一同帶來對質白露,沈縣令厲聲問道︰「昨日戌時前後,你縣牢里做些什麼?」

白露卻不回答他問題,她掙開微微松懈衙役,緩緩走到尸體跟前,沈銘斐大掌一推將她攔近旁,幾名衙役順勢上前押住她手臂。她卻也不再掙扎著上前,而是偏著頭痴痴地看著已故米鋪老板娘,隨後竟「咯咯咯」地笑起來︰「多麼風韻猶存老板娘,就這麼成了亡魂,呵,白露好生好奇,她下到陰曹地府之後是不是連牛鬼蛇神都會神魂顛倒。」

沈縣令又問道︰「戌時前後,你是否牢里?做了些什麼。」

白露忽然放聲大笑︰「縣令這是不相信你們衙差,還是不相信你們牢房?白露不牢房,牢房做了些什麼,你問問他們不就清楚了?」

一個年紀略長牢役不等沈縣令發話當即上前稟報道︰「白露被關牢房這兩天確實沒有任何異常,我們幾個輪流換人看著她不曾走神,確定她從沒離開過牢房,且這期間未有任何不尋常事情發生。」

蕭武宥出聲道︰「昨夜是誰看著她?且將她昨夜做了些什麼詳些說來。」

那名牢役回想一陣道︰「我自酉時起接替另一位弟兄看守白露,期間她一直對著獄牆發呆,但每隔不久就會問問時辰。」

「你可還記得她什麼時候開始問時辰?問了幾次?」蕭武宥追問道。

「約是酉時三刻左右開始問,幾乎是每隔三刻問一次,一直到她睡下,也就是亥時左右。」

「她平時也是這個時辰睡下?」這次發問卻是李子墟,他與蕭武宥交換了個心照不宣眼神。

旁邊幾個牢役點點頭︰「通常都是這個時候。」

白露突然放聲朗笑,她杏黃裙衫因為連日被困牢獄而染上輕微薄塵,襯得她膚白如脂,她柔弱身姿徐徐往蕭武宥走來︰「沒想到郎君如此關心白露起居,真真讓白露受寵若驚吶。」

蕭武宥面色如常地望著她,裴南歌再一次看不清他表情,只覺得自己心中酸楚和不安尤甚于以往任何時候。

「不過真是可惜,似乎他們都不知道,白露對著石壁不是發呆,是念咒,」笑得千嬌百媚白露伸出縴長手指撫過蕭武宥對襟翻領繡紋,楚楚可憐目光帶著人得意,

「白露說過,白露得神明相助,自有神力,白露想讓誰死,無須白露出手……誰就一、定、得、死。」

白露一番動作雖然蕭武宥跟前不痛不癢,但卻像是鋒利貓爪抓傷裴南歌原本就戰戰兢兢小心肝,自听到「江宛若」三個字後所有不安惶恐和焦躁此刻都像是一團理不清亂麻,心里越攪越亂,又像是夏日里一場驟雨,電閃雷鳴、暴雨降至。于是她猛然上前重重推開白露還停蕭武宥衣襟前手臂,像是一個守衛者那般擋蕭武宥身前,與笑得陰森白露狠狠相望。

「這般隔空殺人神力還真是有趣得緊,不如、」她亦咧唇淺淺一笑,異常堅定道,「眼下你就對著我試一試罷,讓我們開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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