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譙很小,小到只有城南一家客棧,小到當裴南歌和沈銘斐來的時候,空空的大堂里掌櫃正在打盹,唯一的一個小二正在替一位身形魁梧的旅人包干糧。♀+言情內容更新速度比火箭還快,你敢不信麼?
「麻煩小二去替我打盆清水來。」旅人一番拜托,小二忙不迭跑去忙活,店里主事的就只剩下還在瞌睡的掌櫃。
沈銘斐敲響木制的台面,大聲喚道︰「掌櫃,有客到!」
打盹的人「騰」地站起身來興高采烈迎人道︰「貴客打尖還是住店?」
「我們有話問你,」裴南歌也敲敲櫃面,留下些許銀錢,「你這店里近來都住了些什麼人?」
「我……」掌櫃的看了看銀錢,將空蕩蕩的店內掃視一圈後面露難色,「二位也瞧見了,我這客棧每天來來往往就這麼兩、三個人,偶爾來幾個過路的人也都是住一晚就走,尤其近來城里死了人,生意更是不如往常,哪還有人敢住進來。」
「你的意思是說,最近沒有人住店?」沈銘斐輕叩櫃面。
還未等到掌櫃回答,那邊正在裝干糧的旅人突然怒聲道︰「你做什麼?」
裴南歌他們回過頭去,瞧見那旅人憤憤拍開店小二遞上來的皂角和臉巾,店小二將臉巾又丟回木盆之中連連賠罪︰「小的以為、以為客官是想擦臉……」
風塵僕僕的旅人收起包好的干糧,斥道︰「你怎麼做生意的?有沒有眼力勁!我讓你打盆水來是讓你給我把水袋灌滿,不是來洗臉的。」
店小二忙卑躬屈膝賠禮道歉,掌櫃也上前去灌好水袋親自跟到門口。
裴南歌想到此前阿翁對她說起的江湖軼事,腦海之中忽然閃過靈光,緊緊拽著沈銘斐的手臂悄聲道︰「你知道他為什麼那麼生氣?」
沈銘斐看了看那邊二人還在低聲下氣跟人賠禮道歉,讓裴南歌繼續說。
「我听說,像他們這樣的旅人和鏢師,出門在外都是從不洗臉的,一是因為洗太干淨容易被風沙刮著臉,二是因為嘛……這洗臉就意味著到家,沒到家之前他們是不會洗的。這個道理連我都听說過,這人做小二的沒理由不清楚這個……」
說完她與沈銘斐會心一笑,這時那掌櫃也送走了客人,沈銘斐走到他身邊︰「我瞧著你二人甚為面生,新來的?」
店掌櫃和小二互看一眼後連連點頭︰「這家客棧生計不好,先前的伙計都走了,我們是大老板新招來的。♀」
「哦?」沈銘斐笑著拍拍掌櫃肩頭,「真是難為陳老板了,對了,他最近如何?」
掌櫃一愣,垂下頭笑著應道︰「老板近來還是老樣子,原來貴客與老板是相識,真是多有失禮。」
「我有個朋友說是這幾天就要到南譙,我還以為她已來你們這,既然你這沒人,那我們也就走了,」沈銘斐說著就拉著裴南歌要走,臨走前又笑著朝掌櫃道,「對了,我那朋友是個大美人,記得轉告陳兄別打她壞主意。」
掌櫃的躬著身將沈銘斐送到門口,連聲應道︰「是、是、我一定轉告陳老板。」
沈銘斐朝著裴南歌使了個臉色,裴南歌會意挪步到一旁悄聲站在店小二的身後,準備攔著他所有的舉動。沈銘斐突然反手鉗住掌櫃的手臂將他按在桌面︰「你這家店的老板是個女人,不姓陳。說!你們是什麼人!」
「我、我、我……」掌櫃吃痛求饒,「大俠饒命,大俠饒命,我們只是這一帶的鄉民,因為有個老板出錢讓我們來這里做掌櫃,我們就來了。」
那店小二也嚇得蹲在地上,裴南歌卻不敢放松警惕。
「是什麼人讓你們來的?原來的掌櫃和小二呢?」沈銘斐說著又加重了手下力道。
「饒命、饒命,」掌櫃的連聲求饒,「我不認得那人,那人看起來是個模樣很清秀瘦弱的書生,原先的掌櫃去了哪里我們不知道,我們來的時候這里就沒人……」
「關門?」沈銘斐皺眉,手上力道未松,「那客棧老板呢?」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掌櫃的連連搖頭,「找我們來的時候就是如今這樣。」
他話還未說完,裴南歌感覺到堂中忽然吹起一股疾風,一根銀錐幾乎貼著她的手臂穿堂而來,最後筆直地刺入掌櫃的太陽穴,掌櫃的張大眼楮直直倒地而亡。裴南歌一驚,當即去看蹲在地上的店小二,發現他的腦後也插著一枚一樣的銀錐。
沈銘斐將腰間長劍擲向二樓發出暗器的廂房,寒光凜冽的長劍穩穩當當地嵌進木柱。
裴南歌順著銀錐飛來的方向箭步沖上二樓,一到廂房就看見窗戶大開,殺死那二人的凶徒早已不見蹤影。
裴南歌環顧廂房四周,發現房里的陳設雖然老舊但卻並沒有染上灰塵,而桌上的茶盤甚至還沾著零星的水漬,看上去像是一直有人住著。她又趴到窗邊向外張望,窗外是客棧後面的小街,看不見人影。
「這人究竟是誰,」沈銘斐簡單查探一番尸首後也來到樓上,「偷梁換柱也就罷了,還非要置人于死地?」
裴南歌心里覺得這人大約是打定主意要殺她,只是礙于沈銘斐在旁才無從下手,不覺一陣後怕。她從窗前回頭︰「對方既然這麼擔心我們來客棧,想必這里一定有古怪。」
沈銘斐點點頭頭,轉頭瞥見窗前台案上大開的梳妝匣,匣子里的東西似乎已經被人拿走︰「奇怪,這里若是孫家大兒子住的屋子,為何會有女子的東西?」
「原來犯人費盡心思在客棧諸多不止,是為了這個盒子!」裴南歌順著匣子的方向尋去,在案腳一旁尋到一只明月,那個形狀她見白露戴過,但回想到方才見到白露時似乎並沒瞅著什麼耳。
「這耳白露戴過,她果然與孫家大兒子有非同尋常的關系!他倆應該是里應外合回來報仇,所以才這麼怕我們來客棧發現真相,」她把耳仔細收好拉著沈銘斐就走,「我們得趕緊回去告訴五哥和沈伯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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