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如此傲嬌 第061章 絡緯秋啼金井闌

作者 ︰ 元嘉飲泣

蕭武宥將裴南歌擋在身後,循聲應道︰「在下大理寺蕭武宥,既然金兄已知曉我們的身份,想必也一定明白我們的來意。特麼對于+我只有一句話,更新速度領先其他站n倍,廣告少」

金井闌蹬著謝屐緩步走下石階,寬袍敞袖迎著風微微搖曳︰「看來鄒緹俞是凶多吉少,你們覺得找到我就能找到快雪時晴帖?」

裴南悄悄打量金井闌,他穿著打扮頗有幾分魏晉遺風,玄青色寬袍上長線勾出虎和熊的輪廓,他右耳垂上掛著一只熠熠奪目的金墜子,細看之下約莫辨別得出是條短蛇,本應是極為惡心的東西,在他高大的身形之下卻成為精致玲瓏的修飾。

「如果不是為快雪時晴帖,我們何必費工夫找你?」蕭武宥鎮定自若笑道。

金井闌走下石階來到他二人面前,徑直朝裴南歌看去︰「找我可以做許多事,尤其是這位小娘子,找我可以做許多快活的事。」

「無恥,」裴南歌嫌惡側開身離他遠一些,「看不到你我會更快活。」

蕭武宥依舊將裴南歌擋在身後,笑著朝金井闌說道︰「我見你與鄒緹俞也並非生死之交,何必幫著他藏個拓本?」

金井闌眉梢微動,亦笑著道︰「但那是你們皇帝御賜的拓本。」

你們皇帝,這幾個字倒有幾分擲地有聲的韻味,卻听得蕭武宥依舊從容道︰「聖上御賜或是題字又如何?新羅王的四王子難道會稀罕所謂的御賜?」

金井闌亦朗聲大笑︰「別的王我確實不稀罕,但若是你們李唐的皇帝,我卻還有點興趣,不過我更感興趣的是烏金拓本的烏金。」

說著他就平展攤開手任由寬袍臨風︰「瞧瞧,我就是對這些金絲線呀、滾金邊呀,烏金彩金鎏金什麼的,嘖嘖,完全無法抵擋。」

「真俗!」裴南歌在蕭武宥身後鄙夷道,眼里卻盡是對蕭武宥的景仰,「五哥,他這模樣真的是新羅王的四兒子?」

被他提到的金井闌正挺直脊背頗有幾分靜待好戲開場的意味。

蕭武宥的目光遠遠從他身上掃過︰「一來是因為門板上的銅環,再來是他衣裳繡著的紋路,三來嘛,他發聲靠後說話時隱隱會听到喉音,應是說慣了新羅語。更重要的是,我所知道的新羅人里,愛金如命並且有本事盡藏天下金的新羅人,只有他。」

「哈哈哈哈,」金井闌竟然笑著鼓起掌來,「你們的大理寺真是讓我開眼,一件衣裳一句話就也能給你們瞧出名堂。」

他剛一說完,旁邊不知從何處涌出七八個小童,齊齊整整地端著托盤來到院子里的石桌子跟前,不消片刻就已經布好滿桌的佳肴。♀金井闌朝著二人做了個請,自先落座。

裴南歌見蕭武宥坐下她也跟著坐到一旁,低下眉頭一看,竟然連筷子上頭都包了金,握在手里跟舉著一根船篙似的。她實在想不明白,在大唐米糧賽金銀的局勢下,隔海相望的新羅國為何能夠如此富有。

蕭武宥卻不動筷︰「金兄,你身份不比常人,若是藏下聖上御賜的拓本,于貴國于令尊都有害無益,你還是說說究竟如何才肯奉還罷。」

「爽快,」金井闌執著金筷一聲聲敲擊著青瓷碗盆,「我花重金買下鄒緹俞的藏品其實也不全是賣他人情,至于這快雪時晴帖嘛,我知道這御賜的拓本一定會引大理寺過來。」

蕭武宥輕笑︰「金兄你大費周章引我們過來就是想請我們嘗嘗新羅的泡菜?」

金井闌笑得中氣十足︰「我二哥當年在李唐時曾得到一位姓裴的大理正幫助,繼而洗月兌冤屈,這一次嘛,卻是我要向你們大理寺求助。」

「姓裴的大理正?」裴南歌未曾想到竟又從別人口中听到爹的事,「你也認識我爹?」

「原來他是你爹?也好,既然他當初能幫我二哥,想來你們的本事也定能替我沉冤。」

裴南歌皺眉嫌惡道︰「你這招搖過市的模樣哪有半分被冤枉的樣子。」

「如果我真能大搖大擺招搖過世,何必挖空心思將你們引到這種偏僻難尋的地方?」金井闌將金筷拿起又放下,「我若是大搖大擺出現在江都,現下只怕已被關進衙門大牢里,我總不能讓我王爹他們來贖我罷。」

「金兄,」蕭武宥沉靜看他,「看來你犯的是一樁大案。」

金井闌點點頭復又搖搖頭,指節清脆叩響石桌︰「他們說我玷污了林縣丞的閨女,還搶奪其財物,將她殺人滅口。」

裴南歌嗤笑道︰「你既然都躲到黑市,看來人家是證據確鑿。」

「他們在林縣丞閨女屋中找到我戴過的金耳墜,而且她被劫走的首飾都是金制的,我自別處收到消息,自知不久他們就會懷疑到我身上,所以才躲到黑市,原本計劃找個時機渡回新羅,湊巧遇到鄒緹俞,想想,讓你們來替我洗月兌冤屈也好。」

裴南歌先前以為他只戴右邊的耳墜子是因為新羅流行,這麼一說才注意到他左邊的耳垂確實也留有耳洞,再結合先前他的言行,本就沒甚好感的心里更是暗自月復誹他證據確鑿無從抵賴。

但蕭武宥卻比她來得沉穩,他沉吟片刻後問道︰「林縣丞之女是什麼時候被害的?你與她否舊識?你的金墜子為何會出現在她的屋里?」

「大約是四天前,」金井闌瞅了眼裴南歌輕輕咳嗽了幾聲︰「嗯……那個……我同林縣丞的女兒林菊楠是相好不假,但也就只在現下的這間院子里親熱過幾回,還都是你情我願……這金耳墜我已丟失許久,因工匠這幾日不在,一直都沒能補上,不知為何會落在林菊楠閨中。」

「你是什麼時候發覺你金耳墜不見了?」蕭武宥眉頭深鎖。

「大約五、六天前,」金井闌想了想道,「那時候也是正是我最後一次見著林菊楠。」

「你見她同她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還能做什麼,」金井闌攤手,「不就是你情我願的事情嘛……她還和我說她爹有意要替她許戶人家,一直逼著我快些娶她,可我並不打算娶她,所以就同挑明話各走各路。」

「無恥!」裴南歌憤憤站起身來,「你就是玩弄她的感情!」

「話可不能這麼說,」金井闌又道,「小娘子,情愛一事本就是你情我願、你來我往,合則聚、不合當然得散,你若是不明白,不妨和我試試,興許就明白了。」

「不必,」蕭武宥揚手止住他的話,「她還小,這些事還是不勞金兄費心。」

金井闌若有所思看了眼裴南歌,笑著點點頭道︰「也好,這些事還是留給你親自來。如果三日之內你們替我沉冤,快雪時晴帖定原封奉還。三日之後,新羅來接我的船應該已到中原,如果你們無能為力,在下也只好遺憾抱著御賜的拓本回歸故土。」

蕭武宥輕笑︰「中原廣袤,金兄你還是將秀麗河山都看遍了再回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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