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南歌打小在大理寺上躥下跳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因著她爹和祖父的為人,再加上近幾年她那靈敏的嗅覺又確實對案件的偵破起過不少作用,大理寺上下的人對她這個小妮子也多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言情穿越書更新首發,你只來+
但顯然被朝廷派來監察的侍御史顯然不會這麼認為,似乎就是牟足了勁要在這個問題上與大理寺死磕,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賈斯稍稍抬手攔後幾人的私語,故意帶著意味不明的微笑道︰「大理寺早在武後當政之時就嘗盡了女人為政的甜頭,興許這傳統就這樣保留下來也不足為怪。」
少卿顧寒初亦是臉色不善,出言相幫道︰「此乃裴寺卿的孫女,裴家世代在大理寺盡職,她也算得上是大理寺的人,侍御史若是覺得不合規矩,我且遣人先送她回去便是。」
裴南歌面色不悅地望著顧寒初,卻見他那親切的面容上是難得的不容抗拒,她也多少知道目前的局勢,不會在這大是大非的關口讓蕭武宥難辦。
她悄悄走到蕭武宥身旁,壓低聲音道︰「我先去刑部找堂兄問問,你凡事小心。」
話剛說完,顧寒初派的人已經來到裴南歌身旁,她依依不舍望了一眼蕭武宥,轉頭大步走出了大理寺。
侍御史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又將目光轉到蕭武宥身上,故作熱絡道︰「這位想必就是蕭娘娘的佷子蕭司直吧,不、不,現在應該稱呼蕭寺正了。真真是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寺正這樣好的身世,多少人羨慕都羨慕不來。♀」
另外一位大理丞跟著道︰「不才倒是听聞蕭寺正少年骨氣,不稀罕這身家而與蕭家決裂。但是即便決裂,平步青雲還不是蕭娘娘吹吹枕邊風的事兒麼。再看看,這與裴寺卿家結親不早就是板上釘釘的事,蕭寺正這仕途可真是坦順!」
蕭武宥听得窩著一肚子的火氣,只能在心里暗暗慶幸裴南歌已經離開,否則不知她心頭會將這幾人恨成如何模樣,但一想到她那撅著嘴要與人一爭高下的樣子,心里就稍稍沒那麼火大。
「幾位謬贊,」蕭武宥風度翩翩只喜不怒,眼角的笑意更是襯得他風流不羈,「實不相瞞,在下也時常為這樣顯赫的家世苦惱,尤其是在面對那些年歲已高卻一無所成的朝中同僚之時。但奈何富貴在天,在下也甚為無奈。」
他的態度很明顯,他就是要拿好的家世在人前炫耀,讓他們生氣。侍御史等人黑著臉,跟著他的幾個新進大理丞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顧少卿當即止住。
「夠了!」顧寒初畢竟是如今大理寺的頂梁柱,見著局勢越發不受控制,重重咳了幾聲以示威嚴,「情況緊急,我們只有十日,還是先商議看看如何追捕茅溉歸案要緊。」
這麼一番較量下來,大理寺的眾人也算是明白,大理寺新調任的幾位官員都與御史台同聲同氣,很明顯朝廷為了監察大理寺不僅只是調派了侍御史,更是希冀由此對大理寺進行大換血。
蕭武宥點點頭很快進入寺正的角色︰「先前我在路上听子墟說過一些,茅溉在押回大理寺後稱要治傷,而後就迷昏了眾人趁亂逃月兌。在押送途中,你們可有見過他有何不尋常的行為?是否有任何陌生人與他接觸?」
獄丞紛紛搖頭,且篤定押送途中都有刑部和大理寺的人看守,茅溉行為無異。
「那在到達刑部後是否有異?」蕭武宥負手而立,身上雖然是便袍,卻比其他人多了幾分渾然天成的不怒自威。
「有刑部張主事和其他幾位員外郎看著,閑雜人等應該不會有機可乘。」負責此事的獄丞應道。
「應該?什麼是應該?」蕭武宥皺眉,「你負責押送茅溉,就要保證絕對的安全,現今出了這樣的事,正是因為這些‘應該、或許’太多!」
被訓斥的獄丞連聲致歉,李子墟見狀忙出聲打著圓場︰「因為有刑部的人接手,所以我們的人只是在旁邊看著。」
蕭武宥頷首,忽而又道︰「替茅溉治傷的醫工是誰?現下是否在大理寺中?」
「替他看傷的人是我。」不卑不亢的男聲從門後傳來,一身灰色衣衫的男子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來到堂中,朝著蕭武宥拱手一揖,劍眉止不住往上揚起輕捷的弧度。
蕭武宥的眉梢稍稍舒展,他伸出手虛握著來人的手臂,微微一笑︰「沈銘斐,許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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