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開的時候,千樹萬樹的梨花真的是梨花,不是雪。尋找網站,請百度搜索+
裴南歌第一次見到沈銘斐的時候,他們都是半大點的小破孩。不同的是,沈銘斐明顯比她更配得上小破孩這個稱呼。
帶著他來的姨娘是娘親的閨中密友,姨娘嫻靜卻憂慮,她把自己的寶貝兒子托付給裴南歌的娘親之後,一步三回頭終于作別了裴府。
「你叫什麼名字?」小南歌托著腮幫子好奇地問他。
「你又叫什麼名字?」小銘斐不服氣嘟著嘴,目光停在娘親離開的方向,久久不曾移開。
「我叫裴南歌,你呢?」大度的小南歌自然不會跟小破孩沈銘斐一般見識,她走上前將沈銘斐的腦袋端到正對自己,「我爹說,跟人說話的時候要看著人,不然就是不禮貌。」
沈銘斐瞪了瞪她,將一聲聲嘆息吞進肚里,低聲說道︰「我叫沈銘斐。」
「沈明飛,你會爬樹麼?」小南歌鼓著腮幫子等著小破孩的回答。
「我會不會爬樹關你什麼事?」小銘斐轉身就往屋里走。
「誒,你等等,」裴南歌伸出手去拽沈銘斐的袖子,「你為什麼到長安來?你娘不要你了嗎?」
「你娘才不要你!」沈銘斐氣鼓鼓瞪她,「你怎麼這麼不會說話!我是來長安讀書的,我娘說,讀書以後有了學問,我就能跟你爹一樣!」
「咦!」裴南歌依然緊緊拽著他的袖子,「為什麼要像我爹一樣呀?像我爹一樣有什麼好?一天到頭都瞧不到他人,我娘說我爹見犯人的時候都比見我們多。」
她一邊說著一邊一個勁搖頭︰「不成不成,你可千萬別像我爹這樣!」
沈銘斐听著終于停下了步子,隨意找了地方坐下︰「做了官真的會像你說的那樣?見不到娘和爹?」
小南歌撲閃著大眼楮︰「我也不知道呀,反正我是挺少見我爹的,哦,我阿翁也沒怎麼見過,就逢年過節的時候,他們跟我叔祖父一家人還在桌子上談公事。」
小銘斐托腮沉思道︰「嗯,那是挺煩人的,哎,其實我也不想做官。」
「不想做官?」小南歌很是吃驚,「那你想做什麼?」
小銘斐望著天空︰「以前我想做大夫,可是被我爹罵了,後來我想做俠客,又被我娘罵了。」
小南歌笑得合不攏嘴︰「你怎麼老是被罵呀。」
「別笑!」小銘斐伸手去彈裴南歌的額頭,「我爹娘罵我是因為疼我,你呢?你是女孩子,你爹娘肯定不舍得罵你!」
「也沒有呀,我爹就經常罵我,又一回我把隔壁家小孩的臉打腫了,我爹還罰我抄了好多遍唐律。」小南歌撅著嘴,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就憤憤不平。
「唐律?那是什麼東西?」沈銘斐不解地看著她,「還有你為什麼要揍那個人?」
「我也不知道唐律是什麼,我爹讓我抄我就抄唄,」小南歌說起那件事還頗有幾分俠女風範,「就是因為那人明明比我大還把大梨子吃了,我就教訓他要謙讓小的嘛……」
「你怎麼那麼皮!」小銘斐震驚了,顫抖了,為這莫名其妙的俠女風範不明就里了。
「咦,我爹也是這麼說我……」裴南歌指著院子里並不算高大的梨樹,「你真的會爬樹嗎?」
小銘斐還沒緩過勁來︰「會呀,你干嘛?」
「教我吧!」小南歌眼中滿是期待,「我娘說,等到樹上的那些花兒都謝了,就能結出又大又甜的梨子,我想等到下次結出梨子的時候,找一顆又大又圓的梨子,丟到隔壁那小子臉上,告訴他不用感謝我。」
裴南歌說得豪氣干雲,沈銘斐笑得前仰後合。
半大點的小破孩就有這點好,再大的相見不合都能在話匣子打開之後變成無話不談的小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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