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墟,你這麼認真我還真是不習慣……」裴南歌被他一句話噎得不知道說什麼,偏偏李子墟還要剛正不阿地表示他的公平公正︰「如果我是蕭兄,我就更不會在這件事當中立場不定。♀裴南歌,我認為你應該明白,這件案子本來已經不該蕭兄插手的。」
裴南歌悄悄地垂下了頭,她明白,她當然明白,她怎麼會不明白,李子墟的意思已經說得很直白了,眼下有上頭的命令讓蕭武宥不許查案,但偏偏找到陳雪的人還就正是蕭武宥,別說這時候想要隱瞞,就是什麼也不隱瞞也難免會被有心之人大做文章。
但就是因為她太明白,所以這時候對李子墟的措辭感到有些氣憤。
在她看來,李子墟是大理寺的官,但李子墟也是蕭武宥出生入死的朋友。蕭武宥的人品如何,別人沒有發言權,但他這個與他經歷重重困境的好兄弟,絕對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裴南歌憤憤地瞪了眼李子墟,但很快她就發覺自己並沒有多麼鮮明的立場去責怪堂堂大理寺評事。既然連她都知道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她又為什麼會去對這個好兄弟固有的做人處事原則產生不滿呢。
想通了這一層面的小妮子垂著頭看著自己的腳面,心里漸漸平靜下來,平靜下來之後就更加堅定了自己不能成為紅顏禍水的決心。她感受到蕭武宥朝她伸出的溫暖手掌,她覺得這種幸福一直暖到了心底。盡管這一路上,小妮子垂著頭悶聲不響。
其實她不說話,蕭武宥也就靜靜地牽著她在一旁沉默地走著。但無數次類似的情形都告訴他,最後破功的一定會是裴南歌。
所以,當然,這一次也不例外。
最後小妮子實在是憋不住了,抬頭一看,發覺李子墟他們都已經帶著人走了,這才撒嬌一般朝著著蕭武宥抱怨道︰「五哥你怎麼都不說話的?」
蕭武宥很想敲敲她的腦門告訴她,他就算說了,她也未必會回他。她那顆小腦袋瓜里想的什麼他也差不多都能猜到,他知道對這個小妮子來說,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自己想通。
雖然這個小妮子想通問題的時間有些長,但他還是不忍心真的抬手去敲打小妮子脆弱的腦門。
「我在想事情,」蕭武宥並沒有撒謊,方才一路走著他也就一路想著這件事的原委,「我覺得你的假設是對的。」
這會兒裴南歌就像是一個呆頭呆腦的傻姑娘一樣,抓了抓頭發不解道︰「我的什麼假設?」
蕭武宥輕輕一笑,很自然地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腦門︰「就是方才你對陳雪說的那個假設。」
裴南歌在腦子里仔細搜尋了一陣,終于想起她說的什麼假設,于是很理所當然地驕傲起來︰「那當然了,旁觀者清嘛,何況我還是跟著大理寺學過幾手功夫的旁觀者。」
一番話既夸獎了自己也夸了整個大理寺,但听這話的人卻不像她的心思這麼多。
蕭武宥的手垂放到她的肩頭︰「我也認為爹和大姐夫去後院里找過陳雪,但卻被人捷足先登了。」
裴南歌皺了皺眉,對于蕭武宥所用的「捷足先登」一詞明顯有些質疑。
「我知道姑姑是什麼樣的人,」蕭武宥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在宮里勾心斗角的日子過得多了,她絕對不會耗費人力或是物力做徒勞無功的事。」
裴南歌憂心忡忡地抬起頭︰「事實上我也這麼認為,我覺得蕭娘娘當時將陳雪救起來再送走的目的很復雜。」
「那你覺得她的目的是什麼?」蕭武宥認真地望進她的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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