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色漸晚,兩人都準備先找個酒樓休息一晚。
樓凌峰說這萬木城附近有個宗派,以萬木為名于城池名相同,叫做萬木派。這個門派在城內有著各鏈產業,不如在萬木派的酒樓休息,這樣也會避免滋生各種是非。凌逸從未來過萬木城,對這里一點也不熟悉,也就答應了悶聲跟在樓凌峰身後。
萬木樓,以萬木為名,可想而知這必定是萬木派的產業。有萬木派在背後做支持,萬木樓成為城內最大的酒樓那是輕而易舉的事。修仙者雖然視錢財為身外物,但是維持宗門的日常開支也是處處不可避免的需要用到錢財,此時樓凌峰和凌逸的目的地就是這萬木樓。
兩人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叫了幾個菜兩壺酒,準備先吃點東西就去打坐休息。他們挑選的位置是非常好的,此時天色已黑,大街上也結起了燈火。不遠處的萬木湖里,三三兩兩的小船,掌著燈籠游湖,風景確實不錯。
樓凌峰夾著小菜,酌著一壺小酒,感受著迎面而來的湖風,那叫一個安逸。凌逸卻只是埋頭吃著菜,也不說話。
很顯然,這兩人的心情是截然相反的。
酒過三巡,這時自萬木樓外又進來了幾人。這幾人大搖大擺的走進酒樓,在酒樓內帶著蔑視的目光掃視了一圈。
萬木派的天仙對門派弟子的要求非常嚴格,其中有一條是要求他們不管身在門派中還是在外歷練,身上穿的都必須是門派統一的綠色道服。所以這幾人一進萬木樓,此刻正在樓內吃飯的人們便都明白了來人是萬木派的弟子。
在門派所屬產業的酒樓內吃飯無人敢有意見,但這幾人凶神惡煞耀武揚威的模樣讓客棧內的人皆是埋頭吃飯不再交談,這可是在他們的地盤,若是有別人來惹事萬木派可以保護,但要是一個不小心觸到了萬木派弟子的霉頭,那可是吃不了兜著走——萬木派是個極為護短的門派,不管是對是錯派里的天仙首先維護的都是自己門下的弟子。♀
凌逸頭低著,注意力全在碗里,他用筷子戳著碗里的一塊肉,卻發現樓凌峰「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哈哈哈……」樓凌峰自顧自的笑聲,在瞬時噤聲的酒樓內引起了進來的那幾名萬木派弟子的注意力。
「吃好你的飯,笑個屁!」其中一人趾高氣昂的一揚頭,說出的話頗有主人家的風範,仿佛這萬木樓就是他家開的一樣。
樓凌峰忙伸手捂住嘴,但止不住的笑聲還是自手縫里偶爾傳出。凌逸見這人笑的如此厲害,也不自覺地看向那幾人,這一看不要緊,視線完全黏在那幾人身上挪不動了。
萬木,字面上的意思就是很多樹木。樹木一般情況下都是綠色的,這萬木派的弟子身上穿的統一道服皆是綠色,與門派名字十分相符。但這道服的綠色並不常見,處于黃和綠之間。
這顏色妥妥的屎黃色好嗎!整個宗的弟子站在一起不是一大片樹林而是一大坨……哈哈哈太好笑了!道服在胸膛左邊位置還畫著一個白色的大圓,這特麼是在告訴別人攻擊首先要攻擊心髒嗎!?
凌逸想到此隨即也不受控制的放聲大笑,在酒樓內吃飯的人紛紛朝他投來看好戲的目光。
果不其然,那萬木派的幾個弟子皆是皺著眉頭朝凌逸走了過來。
「你,」走在最前面的那人就是之前說話的人,他指著凌逸,不屑地抬起下巴說︰「笑什麼笑?」
「他肯定是在笑我們道服的顏……」身旁的人話還沒說完便被帶頭那人用力的一巴掌拍到了一邊。
「先自報家門,我叫傅清塵。」那帶頭的人拍拍胸膛,手正好放在道服那白色大圈上。他對著凌逸說︰「這酒樓里可是安靜的很,你的笑聲吵到了別人吃飯,不覺得應該為此道歉嗎?」
喂在你們進來之前明明都是很熱鬧的好嗎,凌逸費了老大的勁好不容易才止住笑。
樓凌峰見凌逸還沒收拾好滿臉的笑意,而此刻傅清塵臉上已經升起一絲不耐,不由得開口把對方注意力吸引在自己身上︰「我叫樓凌峰,是我先笑的。我向你們道歉。」
「樓凌峰?」傅清塵听到這個名字回味般重復了一遍,然後帶起一絲嘲笑的意味說︰「我听過你名字,你是百川宗的對吧。听說你在選拔比試中被很多人偷襲還從容離去,真是不簡單啊。」
「宗里選拔比試結束還沒兩天——看來你們萬木派的人消息可不是一般的靈通。」樓凌峰面上也浮起一絲笑意。
「那是當然。」傅清塵傲然一笑,說︰「不瞞你說我也是這一屆的新弟子,對于一月後各宗派的友情賽我很是重視,所以對其他宗派里可能會成為我對手的人都十分關注。」
「既然如此,那我們一月後見,現下也就不打擾你們吃飯了。」樓凌峰重新執起筷子,話語中皆是送客的意味。
道歉也道過了,這件事本也就該這麼了了,可傅清塵分明就不打算輕易結束這事。他露出一個蔑視的笑容,話語中滿是輕視︰「你們是出來歷練的吧,怎麼,百川宗附近的野獸莫非都被你們吃完了,所以這才跑來我們萬木派的地盤?」
「你想多了。」樓凌峰蹙了蹙眉,顯然不想再和這人多做交談。
「什麼想多不想多,事實就是如我所說吧!」傅清塵見對方不想惹事,氣焰頓時更加囂張,把手猛地朝桌上一拍,說︰「反正一個月後也是要比試的,不如就在這里我們先比劃比劃,也好心里有個底不是!?」
酒樓內眾人的視線齊齊匯聚在樓凌峰和傅清塵身上,似乎在等待一場好戲的開始。
樓凌峰抿了抿唇道︰「好啊。」對于這麼明目張膽的挑釁還不接受的話,那可說不過去了,今日習得的《純陽劍訣》正愁沒地方施展,也好試試威力到底如何。
傅清塵本以為對方在萬木派的地盤會掂量一下不敢惹事,所以才說出示威的話出出風頭,可這下見樓凌峰居然答應了,在內心衡量了一下雙方的差距後便立馬生出了退縮的意思。
但輸人不輸陣,傅清塵嘴皮子上可不願落了下風,于是他伸手在下巴上模著考慮了稍許,說︰「你剛才是酒足飯飽,我卻是滴米未進,這樣比試起來你佔有絕對的優勢,我覺得十分的不公平。這樣吧,你在酒樓外稍等片刻,我叫我一個兄弟來和你比試比試。」
樓凌峰估模著傅清塵沒什麼大能耐,見這人找了借口甚是糾纏,心中不由得也升起一絲不耐,簡介了當地說︰「隨意,你快叫他過來。」他此刻只想早點解決了這事好回去休息。
「好,我去去就來。」傅清塵爽快的同他身旁的幾人吩咐道︰「你們先吃飯,好好休息一晚補足精力明天才好殺九尺狼王。」說罷便頭也不回的徑直朝門外走去。
九尺狼王?boss?凌逸心中隱隱記得這個名字,卻想不起來詳細。
樓凌峰也不管那幾人,兀自起身走出酒樓外。
樓凌峰出去後,這下全酒樓人的視線都聚集到了凌逸身上,凌逸被眾人的目光盯的有些尷尬,也放下筷子匆匆走了出去。
夜風習習,踩著萬木湖湖面的微涼溫度吹拂了過來,給這初春的晚上帶來絲絲涼意。
「那個叫傅清塵的剛才提到什麼九尺狼王。」良久兩人都沒有開口,凌逸找了個話題。
其實你這次出來的目的就是去萬劍宗找《純陽劍訣》,現在這麼容易就習得了,剩余那麼久時間,也該是去修煉一番,凌逸在心里暗自想著。
「這九尺狼王听上去是個厲害角色,可以去看看。」樓凌峰回頭睨了凌逸一眼,不急不緩地說︰「剛才傅清塵的意思是我們來這里是搶他們歷練的地方,那麼我們明天去找九尺狼王若是搶在他們之前的話,傅清塵肯定又要大肆羞辱我們一番。」
「可是我覺得就憑他們幾個,就算去找九尺狼王,也完全就是被虐的份。」凌逸循循善誘,他此時已想起來了原書中關于描寫九尺狼王的劇情——傅清塵幾個非但殺不了九尺狼王,還反被它所傷,這時樓凌峰出手殺了狼王救了他們,傅清塵由此對樓凌峰心生感激。
「你說的不錯。」樓凌峰蹙眉沉思片刻,說︰「這九尺狼王听上去不是什麼靈獸,也不應該是他們用來練手的普通野獸,它或許是一頭妖獸。明天不要聲張,跟在他們後面過去看看。」
凌逸忙不迭的點頭︰「我也覺得它是妖獸。」
妖獸不同于只靠蠻力攻擊人的野獸,乃是修煉多年具備初級思想能力的獸類。他們也不同于能和人類做朋友的靈獸,屬于破壞力極大最喜攻擊人的生物。妖獸是有靈性之物,根據種類的不同,身上都某個部位都能融入寶物中提高其寶物的屬性。比如有的妖獸的骨頭能用來制作法寶,有的妖獸皮能制作符咒,有的妖獸肉能入藥制成丹藥。
兩人談話間,傅清塵已經帶了一個膀大腰圓的粗漢過來。粗漢身上也是穿的同傅清塵一樣的綠色道服,看來也是萬木派的弟子,這綠色道服套在粗漢身上與他黝黑的皮膚甚是不符,看上去頗為怪異。
那粗漢大大咧咧的開口道︰「我是徐武,今晚剛好閑,是誰要和我比試?」
「你就是他搬來的救兵?」樓凌峰雙眸微眯,總覺得這粗漢一副中看不中用的模樣。
「什麼救兵,話說的可真難听。」傅清塵拍了徐武的肩膀,朝樓凌峰揚了揚下巴︰「他是我們這一屆實力最強幾人里面的一個,你可不要小看他。」
樓凌峰沒有言語,斜斜看了徐武一眼,不在意地說︰「來比試。」說罷體內純陽之氣流動了起來。這純陽之力一動彈起來猛烈的很,叫囂著像是要從他體內沖出來一樣,使得樓凌峰看上去全身仿佛覆蓋了一層淡黃色的光芒。
徐武仗著體型優勢嚇退過不少人,被眼前這少年略顯犀利的眼神一瞪,頓時心中有些發虛,把勢頭轉向了站在旁邊一直沒出聲的凌逸︰「听說要和我比試的人是你,你沒膽子上前就算了,還想讓別人幫你?」
凌逸︰「……」
我好欺負?
徐武口中滿是貶低意味,被人這麼直接了當的挑釁凌逸也不能當做沒看見,擼起袖子在心中叫了一句——來戰啊!l3l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