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沈紹通完電話,洛毅森趁著還有點時間回了一科。♀
在宿舍里,洛毅森反復思索著江蕙那一番說辭。或許是沒想到江蕙痛快的說出了葛洪這個人以及倆人之間的問題,這會兒想起來,總覺得有點別扭。
怎麼說呢?他不知道一個規規矩矩的女孩子面對陌生男人的時候,會不會說出自己的感情問題,但顯然,江蕙說了。說的理所當然,毫無違和感。可能是因為這涉及到案子了,也可能是因為自己是警察,江蕙才不會隱瞞。
然而,洛毅森的別扭感就出在這里。
兩次見面,談話內容可說不少。江蕙刻意回避了嘉良,不惜說謊否認認識對方。不得不承認,江蕙做的很好。那時,他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在葛洪身上,不知怎的,竟忽略了嘉良。
怎麼會忘記嘉良這事呢?不應該啊。他不應該犯這種錯誤的。當時想什麼來著?對,江蕙很好,是個非常不錯的女孩兒;葛洪跟她之間的關系很糾結,似有怨恨唐康麗的意思;口渴,喉嚨燥癢……
洛毅森站起身來,在房間里踱步。
如果說︰自己是個很普通的男人,出了這樣的錯誤,還算有理可循。關鍵是,自己對同性的感覺要強烈于異性。況且,那時候自己還想到,江蕙這種女孩比那些性感漂亮的女孩更厲害。這一層都意識到了,怎麼會忘記嘉良的事呢?明明意識到,嘉良不會喜歡江蕙這種女孩兒,怎麼就沒繼續問下去呢?
他在房間里走來走去,一聲聲嘀咕著︰不應該,不應該啊……
思維卡在一個死角里轉不出來。洛毅森討厭這樣,卻也知道這是正常的。警察不是萬能的神,更沒有任何超能力。他只能憑著一點點蛛絲馬跡尋找線索,鎖定嫌疑人。
一件命案的發生,綜合了很多情況。地域、時間、人、甚至是溫度和天氣。♀在錯綜復雜的條件里,去糟粕、留精華、本就是一件需要時間和能力的工作。其中,自然免不了走幾次死胡同。
遇到這種情況,洛毅森習慣把案子所有情況從頭順一遍,反復的順,總會在迷宮里找到一條正確的路。
于是,他單獨拿出了葛洪的資料。
為什麼要如此執著的調查葛洪?事實上,他在多達一個g的資料里嗅到了不尋常的味道。從打追求江蕙之後,葛洪的公司可說是意外頻發,狀況不斷。
洛毅森單獨整理出一個文檔,做記錄︰葛洪是本市人,父母健在都是普通的公務員。他大學念的是金融管理,畢業後在一家金融公司上班,二十七歲那一年娶了同事做老婆,三十歲有了個女兒。那家金融公司並不景氣,葛洪辭職自己創業,在最難的那段時間里遭到妻子的白眼,女兒一歲半歲那一年離婚。話說也就是前年的事。後來進了朋友的公司,才算是漸漸有了點成績。
現在的生意人基本上沒幾個干淨的,里面的貓膩就不用仔細琢磨了,肯定是混湯里面煮亂麻,烏七八糟。在公司里,葛洪主要負責競標這一塊兒,他的那個朋友負責公司內部情況,倆人算是分工明確,一直沒紅過臉。葛洪在感情方面是個規矩人,自從跟孩子她媽離婚之後,相隔兩年半才追求了另外的女人,也就是江蕙。
根據幾個好心人提供的消息以及各個時間段來分析,葛洪追求江蕙之後,公司發生了不少意外情況,但是資料里沒有寫明。無奈之下,只好去求助蔣兵。
剛把門打開,手機來了電信。是沈紹通知他半小時後在一家粵菜館見面。洛毅森想
著,干脆回來再找蔣兵好了。
到了一樓,推開大工作室的門,對蔣兵喊著,「幫我查查建鑫公司。我要負面的,不要正面的啊。」
蔣兵正咬著一塊兒蛋糕準備下一項工作,听到洛毅森的喊聲,忙不迭地問︰「你什麼時候要?急不急?」
「急!」
同樣吃著蛋糕的苗安眨眨眼,說︰「小森森,你著急就在這里等吧。♀兵兵做事很快的。」
「我有事出去,回來看。」
蔣兵那腦袋比較短路,直接便問你著急還出去辦事?建鑫公司的事急,還是你那個事急?
洛毅森正兒八經地想了想,「都急。」
「你干嘛去啊?」苗安體貼地問,「要不要我去幫忙。」
洛毅森笑著對苗安擺擺手,開玩笑說︰「我去約會。」
四個字讓蔣兵和苗安都愣了神。直到洛毅森離開了,這二位才恍然大悟!一臉的算計,盡顯八卦之色。特別是蔣兵,拿起內線電話跟公孫錦打小報告︰「老大,小森森居然去約會了。我怎麼沒查到他有女盆友?」
電話那邊的公孫錦沉默了片刻,遂笑道︰「誰告訴你那是個女的?」
「咦?」
「他是去工作,別胡亂猜了。」
掛斷了蔣兵的電話。回過頭來,看著坐在面前拘謹的小警察,笑道︰「不用這麼緊張。我們請你來,只是想多了解一些關于洛毅森的情況。他在警校的檔案我看過了,我很想知道,大三那一年的事為什麼只有他一個人被處分?你們不是一共五個人嗎?」
聞言,龍曉面露慍色。直言︰「你自己去問他!把我弄來算什麼?怎麼,不敢?還是說,你也覺得這種背後議論別人的事很丟臉?」
坐在一旁的藍景陽不屑地白了龍曉一眼,說︰「你從一開始就搞錯了方向。我們調查洛毅森不是個人行為。這種事,問他,他也會說。但你要清楚一點,即便是同一件事,兩個人講出來就會有兩種效果。」
不知道是不是藍景陽的話起了作用,龍曉對公孫錦沒那麼抵觸了。公孫錦很親切的幫他換了一杯熱茶,隨後坐在他的對面,說︰「我們的調查行為的確是觸犯了洛毅森的*,我不能說是迫不得已。畢竟,這種事說的再怎麼光冕堂皇也是遭人嫌的。但洛毅森能不能進一科,要看他的能力。目前,我們所做的就是︰根據他以前一些突出的表現來評估他的能力,再加上現階段的觀察結果,最後,才能確定他是否能夠留下來。」
公孫錦這番話說的可謂是至情至理。龍曉也知道,警察這個行業本身就很雞肋。為了工作,為了破案,不得不觸及到一些人的*。只不過,這件事的調查對象從嫌疑人變成了他的好哥們。
最後。龍曉深深吸了口氣,坦言︰「其實,我也清楚你們對毅森沒惡意。但是這事,我真不能說。這跟紀律沒關系,跟工作也沒關系。那件事我們對不起他,我不想再對不起他一次。你們想處分我也可以,為了哥們受點委屈我覺得沒什麼。」
公孫錦笑了,說︰「你不想說,我不會勉強你。這樣吧,作為我妥協的條件,你不能把這事告訴洛毅森。」
龍曉松了口氣,保證絕對對洛毅森守口如瓶。當然。也包括其他人。
藍景陽親自送龍曉離開了一科,回來之後,看到公孫錦站在窗前。他走了幾步,停在屋子中間,跟公孫錦有四五步的距離。
「你怎麼看?」公孫錦平靜的問道。
藍景陽想了想,才說︰「還可以。」
「是還可以。」公孫錦笑著回身,倚在窗台上,「至少跟你比,他可以的很。」
不明的暗示讓藍景陽不自在了起來,避開了公孫錦的視線,吶吶地說︰「為什麼用我比較?」
「你是一科的衡量標準。」
聞言,藍景陽的眼神犀利,「那我真的很想知道。當年,你是用什麼來衡量我的。」
唉……
「景陽,你要別扭到什麼時候?」說著,公孫錦走了過去,站在藍景陽面前,僅一步之差。他深情地看著他,淺聲問道︰「你還在怪我自作主張?」
「你比我明白。好!到此為止,我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
公孫錦見他要走,習慣性的出手拉著他。藍景陽使勁甩開,毫不留戀地離開。徒留下公孫錦一個人,在辦公室里無聲嘆息。
話分兩頭,各表一面。
緊趕慢趕,總算在預定時間里到了粵菜館。按照短信上的提示,推開201包房。一進門,就見沈紹端端正正地坐在圓桌旁,瞧見他進來,竟然有了點微笑。
「你很準時。」沈紹說。
洛毅森在沈紹對面拉開椅子,穩穩當當坐下後也跟著笑了一笑。說︰「我習慣準時了。你也不錯,早到了?」
「五分鐘。」
洛毅森發現,沈紹今天不是那麼「一絲不苟」了。頭發稍有凌亂,遮住了飽滿的額頭;白色襯衫從領口開始解開了兩個扣子,袖子也挽到了手肘下面;月兌下來的西裝搭在旁邊的椅子上,領帶也取了下來,隨便扔在了桌子上。現在的沈紹顯得隨性很多。
洛毅森饒有興致的打量一番,笑道︰「我以為你一直很忙。」
「忙也要吃飯。」
「所以,就著吃飯時間,一並把我也解決了?」
沈紹詫異地看了他一眼,認真地說︰「我只是喜歡面對面交流。」
「難怪昨晚你拖了那麼久才回我短信。」洛毅森苦笑道,「最後那條害我一晚上沒睡好,我還以為你是故意的。」
「我是故意的。」沈紹一本正經,絕對沒有玩笑成分。
洛毅森那點苦笑立刻變成了驚訝。瞪著眼楮,直視面前的冷漠男人。質問︰「故意的?什麼意思?」
「我睡了,你吵醒我。我醒了很難再睡,我不睡,你也別睡。」
洛毅森抓住重點,再質問︰「當時你說沒睡!」
看著洛毅森炸毛那樣,沈紹的眼楮里閃過一絲笑意。反問︰「我說了你就信?」
臥槽!這頓飯沒法吃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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