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赴金穗公司的路上,洛毅森百思不得其解。♀好端端怎麼鬧鬼了?以前真沒遇到過這事,所以納悶之余又覺得格外好奇。
說來也怪,嘉良怎麼沒跟自己提過金穗大廈鬧鬼的事?以那小子恨不能抓幾只鬼回家投喂的性格、膽子來看,若真有鬧鬼一事,他肯定會瑟瑟的告訴自己。
還沒有查到任何關于鬧鬼的線索,目前做任何猜測都有些倉促……
「臥槽!」坐在車里的洛毅森忽然大喊了一聲,嚇了司機一跳。
「小哥,你沒事吧?」
洛毅森不好意思地搖搖頭,趕緊裝作看手機的模樣避開司機的觀察。事實上他是忽然想起,自嘉良遇到不幸後,他還沒去看過嘉良的父母……
先去金穗大廈看看,然後買點東西去看伯父伯母吧。
洛毅森趕到金穗的時候發現,現場、不!整個一層都被封鎖了。正門前拉了一條沒有標示的警戒線,警戒線前擺放一塊兒「裝修中!請繞行南北側門!」的牌子。他不知道該不該吐糟一科的辦事能力,哭笑不得之余按響了大門上的門鈴,不消多時,一個男人走了過來,洛毅森沒想到會是藍景陽。
藍景陽給他開了門,卻沒讓開進去的路,就站在台階上冷冰冰地問︰「你來干什麼?」
足夠濃厚的敵意。洛毅森也挺不高興的,直言︰「我好像也是來調查的,這麼說滿意嗎?」
「隨你。」藍景陽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又說,「不要亂動其他東西。」
去你大爺的!老子好歹也是刑偵隊的頭牌,你還真當我是新兵蛋子?洛毅森在心里埋怨著,冷冷白了一眼藍景陽離開的背影,起步走進了小樓。♀
介于實在不想跟藍景陽一起進入現場,洛毅森直奔一樓最里面。他仔細想過。案發時間前後金穗大廈沒有警衛,但也不是誰都可以隨便進出的。凶手很可能在嘉良外出的時候潛入金穗大廈隱藏起來,那麼,一樓能藏身的地方只有兩個。一個是嘉良工作室外面的等候間;一個是走廊盡頭的儲物室。
謹慎起見,洛毅森去了存放雜物的儲物室。這里沒有窗戶,因此非常黑暗。洛毅森不得不打開室內燈。被亮白的光晃著了,下意識地半眯起眼楮。他極度不適應這種光亮,緊蹙著眉,狠狠拍下牆上的開關,屋子又恢復了黑暗。
黑暗中洛毅森的呼吸略顯急促了些,低低沉沉的似有似無。
平穩下來後,洛毅森借用兩只手機的光亮,細看儲物間的情況。可見的,都是些打掃時使用的工具,還有一些老舊的椅子、杯子、墊子。他一樣一樣翻找查看,並不覺得枯燥乏味。
因為,往往一個不起眼的小東西能告訴你很多事。
他工作的時候很專心,忽听走廊傳來微弱的腳步聲時,手里的動作微微一頓。
腳步聲在這里听來略有空曠的虛浮感。在前一聲即將消失的時候,後一聲隨之而至,緩緩的,富有節奏感的規律性使人昏昏欲睡。
手機的光亮此刻顯得青白了些,映出洛毅森缺乏血色的臉,以及臉上一雙充滿了警惕的眼楮。手機屏光持續的時間到了,忽的黑了下來,他的臉也在瞬間淹沒在黑暗中。
左手的手機還亮著,洛毅森回過神來扣上了手機。輕輕移動,靠近房門。
不知為何,洛毅森總覺得在這黑暗中有一雙眼楮緊盯著自己,也許是在頭上、也許是被背後、也許就在他的面前。但他什麼都看不到。
一滴冷汗順著額頭滑落下來,他抬起手模了模,擦掉臉上的汗水。
腳步聲在走廊里顯得清晰起來,一聲接著一聲,嗒,嗒……嗒,嗒……
不知道是不是听錯了,從剛才起腳步聲變成了兩個人的,一個走,另一個也走;一個停,另一個也跟著停了下來。
他分辨不出後來的的腳步聲來自于哪個方向,也听不出是男還是女。這麼下去太被動了!洛毅森把手機拿出來,打開錄影功能,蹲將門打開一個小小縫隙,足夠把手機塞出去就可以。
說來也怪,他手里的電話剛探出去,兩種腳步聲戛然而止,就像被活生生切斷了一樣。洛毅森納悶的琢磨著︰要不要這麼警覺?肯定不要啊!誰會這麼「耳聰目明」連他這點小動作都會發現,不可能!
所以,洛毅森接受了公孫錦的說辭︰我們一科辦理的都是非物質、非標準性物質、非人為性案件。
沒有邏輯性、沒有道理、沒有科學做依據。總之一句話,一切都要從零開始,不管是他,還是這案子。
記得爺爺說過,鬼為陰,懼陽。那鬼到底是個啥東東?小毅森很好奇地問爺爺。爺爺笑道︰「安然自在人心、鬼也在人心。端看你行的正不正。
他行的還算正吧?一不偷二不搶、黃賭毒都不沾,沒坑過哥們朋友、沒禍害過誰家的小子丫頭。頂多,就是在心情不爽的時候拿犯人撒撒氣,踢兩腳什麼的……
還行,不是特別好的人,可也不壞。
想明白了,洛毅森大大方方打開儲物間的門,真真是平生不做虧心事,不怕夜半鬼敲門。
趕巧,有個人從對面的房間出來,跟洛毅森打了照面,結果倆人都嚇了一跳。一個喊「臥槽」!一個喊「日啊」!
剛跑出來那人跟被了踩尾巴的狗,一個高蹦起來,指著洛毅森,「你是誰?」
忽然而來的質問讓他挑起眉,打量著對面穿著警衛服的男人正一臉驚悚地看著自己,磕磕巴巴繼續問︰「你,你、是誰?」
洛毅森出了一身的白毛汗,這才想起掏出證件。他的手剛伸進口袋里,對面的警衛如臨大敵般地後撤一步,緊張地問︰「你,你干啥?小子,你、你混哪里的?大哥是誰?」
直接給對方一記白眼,把證件拿出來,說︰「我混警察局的,大哥是刑偵隊隊長。」
警衛這下找到安全感了,立刻獻媚似的笑成一朵難看的花︰「警察大哥啊,你怎麼沒穿警服啊?可嚇死我了。」
「怎麼看你都比我大了不下十歲,你跟我叫大哥?」
「對對對,是小哥,警察小哥。那什麼,您忙著,我不打擾、不打擾。」
洛毅森一把抓住要落跑的警衛,問他什麼時候過來的?
警衛說,「我才出來。下午沒啥事,我就在里面睡了一覺。剛醒。」
「剛才,你听到什麼奇怪的聲音了嗎?」
「沒,沒听見。」
很顯然,警衛在說謊。洛毅森冷眼瞪著他,到底是把警衛瞪的心虛了。壓低聲音,說︰「這里鬧鬼啊。」
「鬧什麼?」
「鬧鬼!」
一陣涼風吹過,拂過洛毅森冒了些汗的脖子,他打了激靈,臉上的表情異樣。警衛大哥都詫異了,後退一步,哭喪著臉問他︰「那什麼,你,你激動了?」
「你看錯了,我沒激動。」洛毅森反倒是不急,決定仔細問問鬧鬼的事,「據說,在從二樓開始的,是吧?」
你妹啊,你知道還問我!?警衛大哥無奈嘆息一聲,說︰「你現在來沒用,得晚上來。十二點一過,這里可熱鬧了。你膽子要是大,就在一樓听著;膽子小,就多找幾個人一起來。」
洛毅森興致勃勃地問︰「我要是想上樓,需要什麼膽子?」
「熊心豹膽。」
洛毅森認真的嘆息一聲︰「都是國家保護動物啊。」
警衛眨眨眼。他見過撒腿就跑的,見過尿褲子的,還見過哭爹喊娘的,就是沒見過
主動靠前兒的。警衛說︰「小哥,要不你到我值班室坐一會兒,冷靜冷靜?」
「好,去坐坐吧。」
值班室內,洛毅森拉了把椅子坐下,問︰「跟我仔細說說吧,鬧鬼是怎麼回事?」
警衛坐在了洛毅森的對面吞了口唾沫,手里捧著個大茶缸子,里面的茶水已經冷掉了,散發出清涼的茶香味,讓洛毅森昏沉的腦袋清醒了不少。
這個四十來歲的警衛自稱姓李,在金穗大廈工作了四年多。他沒成家,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不餓。別看這人表面上挺混,其實是個熱心的人,還經常替同事值夜班。據他所說,第一次發現鬧鬼不是他當班,而是新來的一個小保安在第二天早上跟他說這樓不干淨,沒等他多問幾句小保安跟逃命似的跑了,再也沒回來。
這件事,老李也沒放在心上。又過了一周,他照舊替人值夜班,當晚過了十二點,他最後一次巡夜,走到三樓的時候听見腦袋上面有簌簌啦啦的聲音。起先,也沒覺得害怕,以為是耗子。可沒過多一會就覺得不對勁兒了,那個聲音很規律,響響停停,如果真是耗子,絕對是訓練有素,整齊劃一的耗子。而且,從聲音來听至少得有百十來只。
當時他渾身冒出雞皮疙瘩,心想︰明天得多搞點耗子藥了。還沒想到哪種耗子藥比較靠譜,頭頂上忽然咚的一聲!好像…….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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