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毫不遲疑地拉開車門,和林偉文一先一後上車,徒留她一個縴細的身影在森冷的鐵門里。♀
心語怔怔站在那里片刻,突然想到,是不是應該向公司請個假,她真的很珍惜這份工作,可是,直接上司已經是林紫瑤了,還有,既然總裁已經發話了,自己何必多此一舉,算了,不管它了!
想著心語干脆孤注一擲地上樓回房間,呵,反正沒有睡好,干脆趁這個時候補眠好了!但又哪里睡得著,正輾轉反側,想找本兒書消磨時間,突然房間的門被砰得一聲推開了。
眉間不由升起厭煩,對于這類事,心語其實早已習慣,只要楚嘯辰不在,除了阿蘭,這里的人沒人當自己是一回事,這次不知又有什麼人來找事!
但當她看到,是上次那個自己一氣之下打了一耳光的女佣後,心語戒備地坐起了身︰
「有什麼事嗎?」心語淡淡問,她已經不抱希望糾正她們的禮貌問題了,因為除了對自己無禮,這里的每一個佣人都可以隨時拉去做禮儀授課的老師,呵,是啊,尊貴如楚嘯辰,哪里會用不合格的贗品佣人,她們所對的,永遠只是一個自己而已!
那個女佣高昂著下巴,尖聲問︰「紀小姐,少爺不是讓你照顧林小姐嗎?你倒好,躲在這里睡大覺,真是膽大啊,難道你連少爺的話也不听?」上次的一耳光之仇,她時刻記在心里,這次,就是要她紀心語償還的時候!
「林小姐?林小姐不是有你們照顧嗎,還有陳姐也在那里忙里忙外,醫生也請過了,還有什麼其他事嗎?」心語情知這個女佣是借題發揮,或者,有人借題發揮,但她仍耐心地回答她。
「我們?我們能代表你嗎?紀小姐,是陳姐讓我來叫你的,要不要去,隨便你吧!」女佣說完、火大地再一次猛地甩上門。♀
巨大的關門聲,心語的心更亂了。
呵,還是去看一眼吧,總算和林紫瑤一個房檐下生活了幾天,而且,表面上她對自己、不管真心假意,讓誰來說都十分不錯,不去的話,只會顯得自己沒有禮貌,自己又何必當這個惡人呢?
想著心語穿上外套走出門,因為想著很快就回來,心語只把門輕輕虛掩上了,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剛轉身走到林紫瑤的房前,敲門進去後,方才那個女佣象個鬼魅般溜進了心語的房間,然後慌張地到處張望,一眼發現心語的手機在床頭處放著,呵,和林小姐想的一樣,果然臨時叫她,她不會拿手機,
因為是做壞事,女佣的手有些顫,但她還是按照預想的、把心語的手機電池拿了下來,然後拿出一個很小很小的金屬放置在心語的sim卡旁,做完這一切,她又象方才一樣溜出心語的房間,一抹得意的奸笑隨之浮現在她的臉上,
哼,紀心語,叫你狂,竟敢打我,等著,今晚就有好戲上場,等那時看你還憑什麼留在這里,到時我一定將那個耳光打還你!
而心語,敲林紫瑤的門,听到「請進」的聲音後,無奈推門走進那間華麗的房間,她,還是第一次走進這里,一眼看到林紫瑤懨懨地靠著一個靠墊躺著,此刻她華妝盡褪,沒有脂粉裝飾的膚色是那麼的清透,簡直就象一個剛剝殼的雞蛋,加上她長長的睫毛、點漆似的明眸,形狀姣好的唇形,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女孩兒,因為沒有化妝,更增添了楚楚可憐的氣質——
此時她正在和陳姐說著什麼,而陳姐,一反對待心語的橫眉豎目,滿臉都是諂媚的笑,
听到推門聲兩人不約而同回過頭,並同時做出不同的表情來,
「喲,紀小姐,終于舍得露面啦,我記得少爺可是吩咐你親自來照顧林小姐的,呵,你倒好,完全不當一回事,難道你覺得林小姐不配你照顧嗎?哼,平時不把我放在眼里,現在竟狂得連少爺的命令也不听了嗎?」
尖利的聲音,陳姐象往常一樣喋喋不休地指責著心語,而心語一下子瞪大一雙水眸,象听一個很遙遠與自己無關的故事,原來,一件普通的事,經過一個人的含血噴人、就能完全起到顛倒黑白的作用。
「陳姐,我沒有!」猛然抬起頭,心語不可置信的睜大眼楮,陳姐,不糟蹋自己,是不是,她就于心難安?
一再的當面給自己難堪,真當自己可以隨意讓她們揉圓搓扁?
心語突然覺得自己根本不該來,但是扭頭走掉,良好的修養又不允許她做出這樣的事來,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個虛弱的聲音將二人的聲音打斷︰
「紀、紀小姐,你來了啊,呵,真不好意思啊,突然之間病了,不能起來招呼你,陳姐,快請紀小姐坐啊。」
就見本來一直看著她們的林紫瑤忽然從床上欠起身來,大概是因為病體太弱了,她的臉色有些蒼白,但更顯得沒有上妝的眸子、象一泓春水一樣流動著,那麼楚楚動人,她虛弱地淺笑著,忽然顫顫巍巍向心語伸出一只手去。
心語不由一怔,從來,林紫瑤都是一臉高貴得居高臨下看著自己,帶些睥睨帶些傲慢,此次,怎麼突然對自己笑臉相迎?
疑惑使心語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但,林紫瑤的手卻固執地一直伸著,而且眼楮也帶了些乞盼的光澤,在這樣的眸光下,不知出于什麼心理,心語不由自主地也伸出一手,和她掌掌相握,完全是自然而然做出的動作,
因為,心語從來不願意給任何一個人難堪。
而隨後就看到林紫瑤清純的笑,心語不由一怔,看著她的笑臉呆住了︰
這樣的人,也會屢次害自己嗎?
心語忽然有些不確定,也許,是自己搞錯了呢!
就象,自己一直覺得林偉文是壞人,可是,昨天晚上他卻在重傷未愈的情形下打跑了那些,想著心語的心驟然軟了一下,由對方拉著手輕聲問︰
「林小姐,你好些了嗎?醫生怎麼說的?要不要緊?」
「嗯,多謝你的關心,哎,說起來我也很郁悶,昨天還好好的,突然就病了,可能昨天我穿得太少了,紀小姐,你坐啊。」
林紫瑤唉聲嘆氣著,一定要拉心語在床邊坐下,陳姐旁邊看著,臉色氣到鐵青,哼了一聲,氣哼哼的往外就走,卻在轉身的時候不小心將桌子上的一個精致的盒子撞在了地上,正好落在心語的腳前,心語也沒多想忙俯,幫忙將那個盒子撿了起來。
但還沒等她放回原處,一只肥手猛地伸過來將盒子搶了過去,瞪心語一眼,陳姐一臉諂媚地向著林紫瑤笑得尤如一朵花︰
「哎呀,林小姐,你看我真是太笨手笨腳了,也不知道把你的東西摔壞沒有,真是該死!」說著她翻來倒去看那個盒子,直到林紫瑤輕笑著道︰
「沒事的,陳姐,你又不是有意的,這里面啊,是前天我一位朋友送我的禮物,她可是特意從比利時捎給我的,說起來我還沒有拆開看過呢,只知道是一枚胸針。呵,其實我一向很討厭這些瑣碎的東西,不過朋友送的是一番情意,我一定會好好珍藏。」
「啊,從比利時捎來的啊,」陳姐愛不釋手地翻看著︰「那、林小姐,能不能打開讓我開開眼界呢,我听說過,比利時有一個叫安特衛普的城市,那里的鑽石最具盛名了,而且那里出產的每顆鑽石都很神秘,林小姐,不如讓我們開開恨界啊。」
陳姐竟然懂得這麼多,安特衛普,這是哪里,呵,可笑我都沒有听說過,真是孤陋寡聞啊,听著兩人絮絮的談話,心語心不在焉地想道。
而旁邊林紫瑤已經應林姐的要求,同意陳姐將盒子打開,頓時一枚非常精致、華美的蝴型型胸針出現在陳姐手上,果然上面瓖嵌了鑽石,而且有七顆、璀璨的華光立即耀花了心語的眼楮,嗯,雖然心語對珠寶了解甚少,還是一眼看出它的價值不菲來,一定很名貴,心語淡淡想道。
「簡直太華麗了,林小姐的朋友好大方,」陳姐贊嘆著看了一會兒,忙將胸針照原樣放好,又放在原來的地方,這才心滿意足地走了,出門時仍不忘瞪了心語一眼。
心語為了息事寧人,仍舊裝作沒看到,不想林紫瑤忽然對她淺淺一笑︰
「陳姐說話是有些問題,紀小姐,你大人大量,千萬不要和上年齡的人計較啊。對了,我正無聊呢,想起來我很少生病的,哎,可惜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紀小姐,難得我們年齡相近,相信一定有很多話題可談。」
林紫瑤十分抱歉地笑著,和前幾天判若兩人,心語卻覺得怪怪的,因為,這有些不合常理,平常林紫瑤雖然見了自己、尤其是在楚嘯辰面前,總是一付端莊謙和的模樣,可是兩個人哪有什麼共同語言呢,
但所謂的伸手不打笑臉人,心語本來是個心軟的人,只好勉為其難地繼續坐了下來。
紀心語從來沒有想到和一個人說話會這麼累,林紫瑤雖然一直在找著話題和她說東說西,她還是覺得放不開,因為,心語本來就是一個不善言辭的人,何況,她對林紫瑤,那層疑惑仍舊放在心底。
正在尷尬的時候,
「唯一純白的夢里花……」熟悉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雖然心語的房間和林紫瑤的隔著足有七八個門,但熟悉的聲音仍舊讓她清晰的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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