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周末。
「閻少,我在紅館約了幾個要好的朋友,要不要一起去坐坐。」鄧雲菲放軟的語調里,暗示著那幾個朋友的身份不同。
其中,便有男人之前曾經帶出過場子的女人。
「不用了,我還有幾個跨國郵件等著收,你去玩吧!」
看著埋首公案的男人,鄧雲菲咬了咬剛剛涂好的晶瑩粉唇,欲言又止,終是只能轉身離開。
出來時,鄧雲菲就踫上丁瑩正喜笑顏開地跟幾個同事調侃笑鬧,商量著出去聚餐吃冷啖杯,心頭就很不爽,故意扯著唇角上前搭話。
「丁瑩,你們說的那家店是不是在那里……呵,之前我和閻少路過那里就見人多生意好,也進去吃過一回,的確不錯。估計,今晚閻少路過那里想進去搓一頓,就不用排隊了。」
小詩一听,就叫了,「不排隊才怪呢!最近天氣這麼熱,那里生氣好得不得了,不預約根本沒位置。除非十點以後過去還差不多。」
鄧雲菲皮笑肉不笑地「哦」了一聲,「也對。我倒忘了,那里算是通宵營業,去得越晚,位置越多。不過我可沒那個興趣,最近減肥中。拜拜!」
「這女人真無聊!」小詩憤憤地吐口水,不待見的調子始終沒變。
丁瑩卻克制不住去想,似乎最近那個人走得都很晚,難道都是加班到晚上十點以後?
……
晚上十點過,正是西半球的白天,終于收到發小路易斯的電郵。
閻立煌迅速看完後,便撥了越洋電話過去,跟路易斯商量幾個重要的細節問題,講了一個多小時電話。
掛上電話後,再看時間,已經十一點過。
他揉了揉眉心,習慣性地拉開辦公桌左上方的第一個抽屜,去拿那個熟悉的小盒子,卻沒踫到。
隨即,瞥了眼空蕩蕩的抽屜,才想起藥膏在白天已經給了那個別扭的小女子,心下一訕,自嘲地傾了傾嘴角。
只得用手給自己做按摩,太陽穴和眼楮都因為過度的疲勞,和長久的專注電腦文案,緊繃得酸疼漲痛,極為不適。若有那藥膏,擦在太陽穴上,配合適度的按摩,這種癥狀就會很快消減,且還有一定的提神作用。
藥膏是家里常年備有,絕非普通藥店能買到。均系祖父那代就已經跟著霍家的中醫世家的祖傳秘方所制,藥方難得,每年也僅為他們霍家制上幾盒。年少時因他在家中最調皮,曾立志向體育事業發展,平日練球常有跌打損傷,母親三申五令讓他隨時帶著藥,以防不備。成年之後,這些憂患都一並成過去式,因藥膏里的一份脈脈親情,出門在外時也都會隨身帶著兩盒。
只可惜,那個別扭的小女子一無所知,拿著金子當麻癩。
那股子傲勁兒,實在讓人又氣又好笑。
突然,電話鈴聲又響。
接起來,就是一個刺辣辣的大嗓門兒,在這極安靜的夜里听起來會讓人精神一振,但若吵人清夢也著實讓人討厭。
「大黃,你現在該滿意了。我已經把話傳下去,那個你討厭的保險員已經被處理掉了。不過我說你是不是瞞著兄弟什麼事兒?快快如實招來,別等著秋後問斬就晚啦!」
閻立煌此時只覺得發小的嗓門著實討厭,很想立即掛電話,但那話里的威脅也不能毫不顧及,揉著額心,靠在大皮椅里,半晌才哼出一聲,「你想知道什麼?」
霍天野毫不客氣,「當然是你為泡妞兒,一口氣砸下十幾萬RMB巨資,把自己寶貝得跟什麼似的愛車扔進糞坑里泡了半天的美女救英雄事件,真、相!」
那方話未落,就響起一片笑鬧聲,顯然正跟著一群狐妖狼怪廝混夜店中。
閻立煌默了默,起身走到了窗邊,一指勾下百頁窗簾,大樓外一片燈火霓虹,心思微轉。
「天野,我想問你個問題。」
「什麼?唉,去去去,別鬧。爺的哥們兒問題大了,去一邊兒去。我靠,你們想殺人啊。你們不走我走,真特麼吵死人了,一群臭娘們兒沒一個消停的。」
閻立煌不禁勾起唇角,很快听到電話另一頭恢復了安靜。
「說吧!有什麼疑難雜癥想要跟天爺資詢的,看在從小到大你的妞兒最後都會投入天爺懷抱的份兒上,天爺我今天心情倍兒好,咨詢費減半,打五折再奉送一套免費光碟。大黃,說真的,天府之國的妞兒出了名的水靈兒,你到底……」
「霍天野,到底是听你說還是听我說?」
對方立馬乖乖投降,可那嘴里吐露的話沒幾句正經。
「你以前,是怎麼讓那些渾身帶刺的女人,乖乖听話的?」
「大黃,你現在也好這口了?你不是最標榜兩情相悅,你情我願,男歡女愛,各取所需,好聚好散的嘛!」
「你是不是要我告訴你的小學語文老師,你的成語水平終于過關了!」
「大黃,你戀愛了?!」
霍天野一聲低叫,震得閻立煌耳朵沙沙作響,卻沒有像以往一樣立即把話筒拿開,心神也不由一怔。
當然,這並不是因為兩個字有多震撼,只是最近以來,一直困擾迷惑著他的某個結子,被發小這突如其來的一句震散了。某些一直以來被忽略的東西,似乎浮出水面。
可是,那怎麼可能?!
「別胡說。」閻立煌立即抽回游走的神思,「我問你,若是對方實在厭恨無法原諒,應該怎麼做?」
「那妞兒為什麼要厭恨你,不原諒你,你是不是偷吃被人家媽媽現場抓包了?還是……不會是你用強的人家不願意鬧崩了吧?!」
閻立煌開始後悔跟這個大嘴公的發小談**,今晚真是鬼使神差了,越扯越沒完沒了,他決定掛電話。
「大黃,大黃,你不是真生氣了吧?人家不是為你著急嘛,這種情況你最好不要再硬踫硬,那種刺蝟似的女人骨子里就只剩下一點兒傲氣和尊嚴撐著了,你得好好哄著溺著,才能把人騙回來。」
閻立煌暗罵自己,捏著手機的手指僵硬,牙關緊了緊,才問,「怎麼做?」
霍天野一听這電話沒被掛,先是一愣,笑裂了嘴兒,但隨即又浮起一絲擔憂。
「大黃,你不是認真的吧?兄弟我可先提醒你,就咱們的身份和家里的情況,戀愛談談可以,可別來真的。那種女人……」
閻立煌截斷了話,直覺地不太想听好友的後續,有種揮之不去的煩躁感,似乎那也是一直以來,他猶豫的原因。
「大黃,其實要真喜歡,也沒什麼。這女人放哪個地兒,也都喜歡溫柔帖心,偶時驚喜。直接的現在來不了,咱們就采取迂回戰術。有沒听過這兩年非常流行的經典名詞?」
「……」
閻立煌看了看天花板,發現連續加班幾日,竟然有一盞燈壞掉了。
「四個字,雨露均沾!」
沒想到那頭突然傳來「嘟嘟」聲,電話被掛了,氣得霍天野一陣干嗷,再打來電話後,變成了關機。
閻立煌抄起外套,離開了辦公室,前往地下停車場。
想到發小的提議,只是哧笑。
雨露均沾?
天野這臭小子就客串了一回王爺,還真當自己是親王貴冑,出的什麼餿主義!
然而,當閻立煌把車開出大樓,前往自己租住的大酒店時,踫巧看到半夜還在辛苦工作的散水車,一晃而過後心下有幾分奇異,隨即一個念頭蹦出腦子,竟似茅塞頓開。
霍天野,不愧公子之名!
------題外話------
嘿嘿,大家猜猜,天野這招,大黃會受到什麼樣滴啟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