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少高攀不起 100.不松手,陪你粉身碎骨

作者 ︰ 秋如意

「丁瑩,你個臭表子,你竟然也還有臉來這兒!」

彭風華氣勢洶洶地沖上前,游自強在旁邊又拉又攥,無奈他與母老虎妻子同樣的身高,卻著實少了幾分的噸位,根本抵不過母老虎撞來的勢能沖擊力,防線被破。

「風華,你不要亂來啊!那人踫不得……」

「我呸!一個小賤人,她敢來我婚禮砸場子,我就讓她吃不完兜著走!」

彭風華輕輕一巴掌就把游自強拍開,吼罵聲立即引來周遭已經入席的賓客。

這頭的金燕麗一看那團像是圓球兒似的龐大身軀,仿佛橫掃千軍般地滾過來,一下擋在了丁瑩面前,「小銀子,你靠後,看姐的佛山無影腳。」

「小麗,你別上去。」

丁瑩沒拉住金燕麗,金燕麗就沖了上去,好在彭風華完全沒將其放在腳里,于是這計側面攻擊竟然意外地湊了效。

「哎喲,好你個臭婆娘,你是那賤女人的同伙兒,都特麼不是好東西。」

彭風華被金燕麗絆了一下,差點兒摔倒,卻正壓在游自強身上,再次讓游自強還沒好的腰給折了,痛到臉抽筋。她踩著游自強的腳爬起身,又朝丁瑩撞上去,想要來個老熊騎車,像當初地樣坐在身上狠k情敵小參兒,那叫一個爽。

可惜……

連丁瑩的半片兒裙花都沒踫到,整個人狠狠撲了個空,一頭撞上正好推一車冷盤的餐車出來,唏哩嘩啦,碎碎平安。回頭從碎片堆里爬出來,這人頭紗也掉了,露出一張頭晚被男人打傷的包子臉不提,手腳膝蓋,都扎上了玻璃渣,很快就血淋淋的一片,著實糝人。

而那眼里美麗苗條、容姿妍麗的情敵,卻被一個身形極為高大壯碩的男人擁在懷里,緊緊護著。

彭風華心里不甘啊,簡直就是吞了蒼蠅似的難受極了。

今天,丁瑩也穿了一襲雪白裙裝。

按規矩,參加婚禮都不能跟新娘子撞衫,那會被視為不禮貌。可是當日金燕麗帶頭的「砸場子」活動,跟閻立煌一致決定要把丁瑩包裝成比新娘子更漂亮(這太容易了),搶盡新娘子風頭的美人兒。

閻立煌讓好友直接送了一套歐式的新娘裝,小香肩的孔洞設計,惹隱惹顯的性感,簡潔大方,十分接地氣。前裙擺上綴滿了雪白的胡蝶,後腰處灑下一片夢幻輕紗,行走間婷婷娉娉,宛如蝴蝶展翼。再飾以脖頸、手腕、耳間的彩色鑽石,別提有多美了。

丁瑩雖年長于彭風華,但這只有懶女人沒有丑女人的世界,做為白骨精的丁瑩向來保養有道,加上家族遺傳的天生娃哇臉,不易顯老。今日落發垂肩,烏溜溜的長發在閻立煌的要求下,在發尾處燙上了迷人小波浪,輕輕掩在肩頭。

這樣的精致雕琢,跟彭風華此刻的狼狽齷齪一較,丁瑩的女神桂冠是戴得穩穩的了。

彭風華的目光順著那條不比歐巴李敏鎬差半分的修長雙退,爬上去,沿著那剪裁精致,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的訂制款西裝,一路向上,看清男人俊美無儔,卻陰冷至極的面容時,心髒硌 一下,瞬間碎裂。

「你罵誰是表子,誰是賤一貨?!」

「立煌……」

丁瑩覺得此刻不管怎麼做,都是極丟臉的事兒。

地上爬著的女子,實在太狼狽,感覺多看一眼都是……會做噩夢呢!

閻立煌卻是做好了準備,將丁瑩掩在身後,目光冷而直地看向剛剛撐著老腰從地上爬起來的游自強。游自強被這眼神嚇得一個機伶兒,又踩著一片玻璃渣子,嘴里叫著「老婆」,心里卻罵著「蠢豬」,上前去扶彭風華,卻是拖著彭風華又輾了一道那玻璃渣子,拖出一米長的血痕來。

彭風華瞬間回神兒,甩開游自強的手,回頭指向丁瑩就要破口大罵,卻只吐出幾個不成句子的話,被游自強狠狠捂了嘴巴,施以厲眼。

「媽的……你個沒用的……那小表……就是你專門……我絕不會……」

「老婆,你听我說,哎喲喲喲喲——」

彭風華掙不開時,竟然氣得一張嘴咬上了游自強的手,一下就見了血。

「華華,哎喲,你怎麼鬧成這樣兒啊。我說小強,你怎麼還不把人扶起來,這地上多少玻璃渣子,哎呀,全扎華華身上了,我的寶貝女兒啊!」

彭家兩佬夸張地哭叫地沖了過來。

他們身後跟著的人初時看到那一片狼籍也大皺其眉,但隨即也看到了閻立煌,目光就是一亮。在迅速掃過全場之後,眼珠子一轉,連忙上前給彭家父母一頓耳語。彭家父母臉色也是變了幾變,看看已經搞到有些難以收場的女兒和女婿,心下也只能咬咬牙,不顧彭風華的叫嚷反抗,跟眾賓道了歉就先將人挾進了休息室整頓。

婚禮,依然照舊。

丁瑩覺得很奇怪,剛才升起那麼大團火,竟然就這麼簡單的——結束了?!

之後,她漸漸發現,這日種種急轉的情勢,畢由男人一手導演。

「您是閻少吧?」

「對不起,這位夫人,我不認識你。」

剛才跟彭家父母咬耳朵的婦人,回頭腆著臉來問好,卻被閻立煌回敬了一個不冷不熱的釘子。

對方踫了冷釘子,臉上明顯扭曲了一下,卻是不死心的樣子。

丁瑩捏了捏男人的手,示意好歹看在對方算是為他們解了剛才的圍,也稍稍應付一下。

男人方才給松軟了幾分態度。

來去幾句後,才知道這位婦人正是彭風華最引以為傲的那位有權勢的姑父的老婆,姑媽大人。

「風華這孩子就是脾氣太沖,都是被我們從小給罐壞了,分不清青紅皂白的,剛才多有得罪之處,還請閻少和丁小姐,多多包涵。回頭我們一定好好說說她,您二位請入座啊!這婚禮馬上就開始,呵呵呵,沒想到丁小姐跟小強還是同事,我說小強這孩子就是能干,好交朋友。今天的婚禮,也多虧了你們大家來捧場……」

看得出,這位官太太頗有幾把勢,幾句話就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還為彭風華月兌了幾分罪嫌。言談得體,應對之間拿捏得當,讓人想拒絕也不好意思。

丁瑩沒有開口,看著閻立煌的臉色。

閻立煌其實早就想離開,但是這時候離開,又恐招嫌疑。遂便就著官太太的話下了台階,重新坐回席位。

「立煌,剛才我們不是座這里。」

「換個方向,以測安全。」

丁瑩抿了抿小嘴,想想剛才發生的事,也就順著男人,沒有多想這其中貓膩。

然而很快又發生了一件事,讓她隱隱覺察到了今天「砸場子」的內幕。

砰的一聲巨響,不知道什麼東西被砸碎。

當眾人回頭時,一聲凶戾狂暴的呼吼聲,一下炸響在整個大廳中,這挑高的穹鼎看似氣派,卻將那唯恐天下不亂的氣勢揮到極點。

「媽的,新郎倌兒在哪里,給老子滾出來。狗日滴東西,把我妹妹肚子搞大了不管,這會兒就跟有錢人家的小姐結婚,什麼東西。再不滾出來,老子就砸場子啦——」

……

在砸場子的人到來前,游自強和彭家父母都在休息室里勸說彭風華。

彭風華可謂一罵二鬧三打人。

游自強說丁瑩是跟閻立煌來的,他邀請的是閻立煌,丁瑩完全是個意外。

彭風華就罵了,「你說丁瑩不請自來,那就是擺明了今兒故意跟個高富帥一起,穿得那麼妖嬈狐媚,比我這個新娘子還出挑兒,存心來踩我場子。她心腸這麼歹毒,我特麼剛才就應該劈死她!破壞人家庭幸福的小賤人,我拍死她一萬遍,她也死有余辜!」

游自強被吼得直咽口水,真想甩下一切就此走人,可惜他早已是騎「虎」難下,撐著裂痛的腰眼兒,他只能把「打虎棒」,啊不,攔虎錘子遞到岳父岳母手上。

彭家父母立即把彭風華姑姑剛才的特別提醒,一五一十,又刻意強調了一番之後。

彭風華听得肉眼狠狠一眯,眼球不見了,只剩下兩團紅紅紫紫的眼影兒,卻無損于那小肉逢里迸出的毒辣狠色,一腳踢翻了跪在她腳邊正給她處理傷口的游自強,藥水瓶子 啷啷地又打落了一地,從椅子上蹦起身,大鬧起來。

「游自強,你這個沒用的窩囊廢!我怎麼跟了你這麼個矮窮挫啊,這婚我不結了,嗚哇哇哇哇哇哇哇——」

彭風華竟然哭著就往外沖去,大門打開,她跑沒幾步,正巧沖到宴會廳門口,看到坐在最前方最好席位上的丁瑩和閻立煌。

閻立煌正給丁瑩張羅吃食,把服務員剛剛買來的牛女乃遞到丁瑩手上,隨即又從自己左上衣兜里掏出帕子,給丁瑩拭汗。雖然只是一個極普通的動作,卻完全展示了男人對女人的體貼呵護。

最重要的一點,看在彭風華眼里的是,丁瑩嬌美,被那麼英俊,氣質比游自強不知好多少倍的高富帥捧在掌心的模樣,真是讓她羨慕妒嫉到幾十條大街去了。

何況現在從父母口中得知,這個氣質不凡、氣場強大的男人,就是姑姑姑父都惹他不起,自己還有什麼比得上的?!之前她一直自詡家世一流,在蓉城當地算是個地頭蛇了,誰敢惹她。丁瑩不過是個外地來的打工妹,要整死她易如反掌。可現在,仿佛壹掖之間乾坤倒轉,今日的結婚典禮,已經變成眾人眼里的一出滑稽可笑的丑劇,她從頭到尾丟臉到家了!

怎能不哭!

彭風華立即又被游自強和父母攥了回去,各種安撫,哄騙勸說,曉以大義,等等。

總之,家丑不可外揚。老彭家今兒可丟不起這個臉,怎麼說婚禮也是必須進行下去的。至少,也要把今兒這頓席給過了。下來之後是要和要離,還是怎麼滴,自己關起門來想怎麼搞就怎麼搞,別人瞧不見,也無所謂了。

彭家人想的容易,游自強看著在地上撒潑的女人,真心打起了退堂鼓。

就在這糾結的空檔,真正的重頭戲上來了。

那道打砸聲,正是來自于宴會廳門口的那架豪華的玻璃水晶座,水晶座上放著游自強和彭風華拍的豪華婚紗照,徹底碎成了渣渣,嚇得一大群趕著飯點要進廳的賓客們全止步于前。

只見那帶頭吆喝的男人一個揮手,跟著一群怒眉冷眼的男人,如蝗蟲過境似地涌進宴會廳,桌椅板凳被踢得嘎吱吱亂響,還有人順手就從剛剛擺好的冷盤里抓東西吃,嘻笑怒罵,簡直就是一團亂。

「不要臉的新郎倌兒在哪兒,馬上給老子出來?!」

當首那個替妹子說話的男人一來,就跳上一張椅子,登高疾呼,聲震四野。

嚇得那些正上菜的服務員們,都沒一個敢上前,紛紛聞訊而逃,報告主管去了。

而伴郎伴娘則齊齊去找男女主角們。

丁瑩看著距離自己不過一桌遠的廳堂正中,那中氣十足的漢子,先是一驚,想要拉男人離席,哪知閻立煌按住她肩頭,叫她不要著急。而身旁的好友金燕麗一下就得瑟了,抓著她的手就直叫「老天終于開眼了」!

真是老天爺來懲罰那對渣男賤女了麼?

丁瑩奇怪,卻還是緊張,坐在一旁的賓客們都紛紛離席,商量著要不要離開。

「立煌,我看我們還是……」

「瑩瑩,你不想看看游自強的風一流韻事兒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麼?」

男人聲音冷屑,眼神更冷地盯著那方的混亂,眼角滑落的絲絲譏誚之色,讓丁瑩莫名地感覺不太舒服,仿佛那樣的鄙視和不屑,有幾分針對自己。雖然她理智上明明對自己說,那不可能。

「又跳又罵,剛才還見血了,要再發生什麼跳樓尋死的情況,我也不奇怪。」

突然之間,她覺得這一連串事件之下,似乎隱藏著一只看不見的翻雲手。

男人突然湊近的氣息,打斷了她一剎的索思,黯魅的眸底有什麼光色滑過,讓她心頭一驚。

「瑩瑩,你是不是心疼了?」

「我,我哪有。我只是覺得,太亂了。」

「沒心疼,還是心軟?」

「閻立煌,你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別玩什麼打啞謎!」

她惱怒地低吼,甩掉他的大手,一把捏上他分明沒有笑意的笑臉,用力掐了一把,想要掐掉那上面讓她不安的氣息。

「丁瑩!」他似乎是疼了,或者也惱了,抓下她的手,「你還真是不心疼!」

她突然笑了,覺得此時的男人才像個吃不到糖果賭氣的孩子。

「閻先生,這里太吵,太危險,我們還是換個地方,談情說愛吧!」

突然嘩啦一聲碎響,嚇到她干脆撲進他懷里,撒起嬌來。

男人被這一團軟玉撞進懷,心口莫名遽升的那股濁氣,也被撞沒了,順勢將人兒一抱,十分爽快地落了個「好」。

「丁小姐,我剛剛想起,我們還有好多工作沒有做。」

「閻立煌,你……」

「去你那,還是回我那?」

「你再說,我覺得我們還是留下來陪小麗一起觀看渣男渣女的最後下場比較好。」

金燕麗以為他們起身要離開了,還有些犯嘀咕說還沒看到渣男渣女的最後下場,實在舍不得。竟然決定留下來全程圍觀,手機在手,說要拍了精彩鏡頭,回頭跟他們分享。

閻立煌這會兒只覺得當前一切都很無聊,遠遠沒有跟小女子一起「檢察工作」有意思,一門心思已經轉了向兒了。

「兩個都不選,你不會是想回辦公室?瑩瑩,其實我還從來沒有在辦公室里……」

男人雙眼泛著極亮的光,俯身湊來。丁瑩頓時被逗得又羞又惱,一掌推開那張帥氣逼人的臉,攥著大掌直往人堆外鑽。

突然,那片嘈雜的中心傳來一片撕心裂肺的哭嚎聲,就像一條呼嘯而來的繩索,一下套住了丁瑩的心髒,倏地收了個死緊,攥住她無法動彈了。

……

「游自強,你竟敢背著我在外面搞大女人的肚子,我要跟你拼了!」

那是彭風華的哭吼聲,讓丁瑩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也許是同為女子,也許都有很多事無能為力,只是太過渴望幸福。

她無法控制地回了頭,就看到彭風華仍穿著那件染血的白色婚紗,正跟游自強和家人拉扯哭叫,場面徹底失控,之前彭家人還想趁著剛才來的賓客不多,壓下氣氛,將婚禮繼續進行下去,現在看這情形,已經完全不可能了。

眼前突然一黑,是男人的大掌掩去了一切。

「瑩瑩,我們快走。」

他臉上的一抹凝肅里,沉著厭惡的不耐,唇角抿直如刀鋒般涼薄陰狠。

她突然明白了什麼,卻甩了甩頭,將身子偎進他敞開的懷。

兩人一起往外走,突然听到有人在叫丁瑩。

丁瑩朝那方看去,就看到一張熟悉的年輕面孔,有些意想不到似乎又在情理之中地出現。

「小熊。」喚丁瑩的正是那家打印公司的小伙計。

「丁姐,你怎麼會來這里,你……」

小熊立即被閻立煌的目光掃視,看到那帥氣逼人、氣勢更逼人的男人,身為男人的直覺立馬明白了七八成。

隨即眼珠子一彎,就笑了,「這位是大哥吧!你好你好,我就說像丁姐這麼好的女孩子,絕對會找到一個比游自強那渣男更好的男人。丁姐,今兒個,還不錯吧?」

小熊彈著眉毛的模樣,惹笑了兩人。

「我啊,我是跟方經理一起來看好戲的。之前就听說游自強娶了個賢妻,還為他拿了大單子,他已經不只一次在我們面前得瑟了。現在看起來,呵,的確很給力啊!」

三人同時朝那一團亂望去,目光各自不一。

小熊見閻立煌對丁瑩的保護,還有丁瑩那一身行頭,心下一轉,就三下五去二地把當初打印店的事兒磨了出來,閻立煌一听,對小熊的態度又有了不同,主動攀談起來。

丁瑩本不願兩人多說,可閻立煌的態度比她想像的更強硬。

「你們那位方經理,現在哪里?」

「他呀,剛才一溜神兒就不見了。我估計他忙著找游自強要他的那份大紅包。哈哈,看現在這樣兒,估計是沒指望了。」

「大紅包?」

「哦,不就是游自強談了一個百萬大單子,為了談這單子他借了不少錢去做關系。老方就是債主之一。我听說,貌似婚禮前老方還借了一筆錢給游自強用來派紅包用。足足兩萬多塊呢,彭家人真是血盆大口,最小的紅包都說要封一百,百年好合。」

「你們說游自強談成了一個大單子?可我剛才听人說,他跳單了。」

閻立煌淡淡地開口,神色不變。

丁瑩訝異地看了他一眼,就被他捉緊了小手塞進衣兜里。

小熊大訝,急忙追問了幾句消息來源的可靠性,閻立煌順水推舟到了小吳身上,隨即就借口有事告了辭。

上車後,車門一關,丁瑩捺不住心頭的疑問,問了出來。

「立煌,那些砸場子的人不會是你找來的吧?」

剛剛把鑰匙叉進孔的男人,動作幾不可見的頓了一下,然後拉起身,轉頭看著女子緊張的模樣,淡淡一笑,「你怎麼會這麼想?我在你眼里,有這麼神通廣大到找一幫民工混混,來壞人姻緣?」

丁瑩被噎了一下,咬著唇,說不出話來。若是男人立即大方承認了,她倒覺得沒什麼了,雖然她因彭風華的淒慘模樣生了幾絲惻隱之心,但比起對男人的感情也只是九牛一毛。

「呵,若真要報復,我覺得應該鼓掌慶祝游自強娶到了那樣的母老虎,這一輩子恐怕就毀了。你覺得呢,瑩瑩?」

可是現在男人的反應,有些不在她預計之中。他雖笑著,卻仍是那種訕訕的、不屑的,聲音听似溫柔,卻隱著幾分尖刻,看似無波的眼底釀著極淡的冷意。

此刻的男人,渾身散發著一種疏離的氣息,就像很多時候面對無關緊要的外人,那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氣質是他與生俱來的優越感所築就,就像一道無形地牆,瞬間將她遠遠地隔開。

「立煌,其實……」

她抓住他開鎖的手,那熟悉的溫暖觸感讓她不自覺地咽下了到嘴的話,垂眸的瞬間斂去了眼底的憂色,抬頭一笑,「今天有你陪我來,我真的,很高興。」

小手叉進那指縫里,用力地,又有些羞澀的,忐忑的,牢牢握緊。

她傾身,似乎是第一次主動,閉上了眼,吻上他的唇。

沒看到他心口微微起伏了一下,眼底沉壓的那抹緊繃突然似碎了的星辰,極亮,極熱,立即拿回了主控權。

她攀上他的頸,圈實了,更加認真,任那兩股力道將自己也緊緊包裹。

熱灼的氣息,漸漸融二為一。

窗外的一切,就此消失。

還有什麼比眼前懷中的這個人,更重要的。

愛情,本就是世界上最盲目的事兒。

——只要你不松手,我願陪你粉身碎骨。

……

之後,丁瑩從好友金燕麗那里得知當天婚宴的後續。

彭風華得知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懷胎一月半,時間上竟然是她跟游自強剛剛拿到結婚證的那會兒,當即氣得就要離婚。又哭又鬧,還喊打喊殺,場面完全失控,婚禮儀式徹底報銷掉了。

「不過當時好多人都沒有走哦,瑩瑩,你知道為什麼嗎?哈哈哈,一群三八啊,好吧,算上我。大家都拿手機把彭風華發瘋,折騰游自強的經典畫面全拍下來,發到網上去了。你們提前離開真是虧大了啦!你不知道,那母老虎可把游自強罵慘了,嫌棄游家窮,罵游自強是二等殘廢,甚至還抖落出游自強是秒射委男,現場可熱鬧了!」

咳,關于秒射的問題,其實丁瑩真不想回憶。游自強是個噬煙如命的人,也或許他有太多自卑的事兒(身高和家境),一天至少一包煙,心情糟糕時兩三包都是常事兒。都說吸煙危害健康,其實在她看來,這危害得最多的應該是,咳,那個性,那個健康吧!

可游自強也是尋常男人,對那種事兒也都是三緘其口,看得比別人更重。現在被彭風華當著所有賓客的面兒大爆料,估計這婚是離定了吧!

結果事情發展又來了個風回路轉,那位吆喝要給妹子討回公道的漢子一看游自強的模樣,立馬就懵了。

「瑩瑩,最經典就是這一幕啦!你知道那位民工大哥說了啥嘛?咳咳,他說,你小子怎麼才三天沒見,就特麼縮小了呀!之前一米八高的個兒,現在怎麼連你娘們兒都不如了呀!哎喲,我的媽喲,當時全場笑爆點哪!民工大哥好給力了,有木有!」

于是,這為妹子討公道的砸場子事件,竟然從頭到尾是個烏龍,對方是找錯人了。

當即那帶頭的漢子就把砸壞打破弄歪了杯盤碗筷並桌椅板凳以及外面那座水晶玻璃相台,清算了一個四舍五入的賠償金額,給游自強留下一筆錢,就打道回府了。

那叫一個速度,連彭家想叫110的時間都搞不贏,就是他們想抓人鼎頭兒吧,這錄相帶里多數人都面目不清,且當頭的那位當天還戴著一鴨舌帽,從始至終沒有攝像頭面前露正臉兒。

于是這婚,估計暫時還離不了。

然而,婚禮肯定也是進行不下去了。游自強就只想盡快收拾殘局,趕緊結束婚禮儀式。可惜他落下的帳太多,回頭就被小吳給找上了。

話說當天游自強沒有讓小吳當伴郎,小吳當然也沒心情當什麼伴郎,他就忙著搗騰他那輛只付了一個頭款的新車。頭晚就借酒澆愁,到會場晚了一步,就想著從游自強的禮金里刮點兒錢把汽車的事給解決了。因為他听游自強吹過,彭風華家里的權貴親戚、商業名門朋友,多得很。這出手的禮金,絕壁能賺回一大票。合計著游自強要結婚,為了不丟面子,也不敢讓他大鬧,多少也會為了顧及場面及自身面子,先給他搞點兒錢來。要是真敢一毛不拔,他也有的是手段!

這上門要債的除了小吳,再一個大頭就得算上方經理了。

小熊因得了閻立煌故意放出的內幕消息,立馬就告訴了方經理。方經理本還不相信,結果踫到小吳來跟游自強討債,听到牆角,也徹底崩盤了。

他們這一吵,真相立馬浮出水面,再也掩不住了。言談之間,方才知道游自強之前也跟那位公司的莫經理討要過辦事費,前後加起來也有好幾萬了,但莫經理卻是兩手一攤,說錢早就打給英國留學讀書的女兒在那邊買房要長久定居,要錢沒有要命一條。當然,莫經理就根本沒來婚禮當主婚人。

鬧到最後,游自強也學莫經理當起了老油條,把領頭一扯,怎麼著吧,哥們兒現在面子掃地,名譽全毀,要死嗑兒啥的哥們兒奉賠到底。

當即,方經理被擺了這一道是又急又氣,各種後悔,就說識人不清,徹底絕交。還又大爆料說游自強注定婚姻不幸,是個自卑無能就會傍女人吃軟飯的窩囊廢。

他這鬧著又被彭風華當場撞到,因話里提到了丁瑩,彭風華又發飆了。她這廂直接飆到游自強的頭上,後面的小吳卻瞧見彭母身上掛著的收禮金的包包,登時就紅了眼,上前就搶,直說彭風華即嫁了游自強為妻,那就是一家人。游自強落下的債那也要算彭風華一份兒,夫債妻還,理所當然。

這小吳本就沒讀過多少書,那狠勁兒上來了,就憑彭家兩老家伙哪里抵得住,再加上一個已經氣紅了眼後悔不迭的方經理也受了刺激,就跟著小吳一塊兒把那大包禮金給搶走了。

「瑩瑩,你知道這叫啥?游自強多行不義,必自斃。活該吶他!」

後一部分的內容,都是後來小熊私下里告訴丁瑩的。

「瑩瑩,最後散場時,還發生了一件事兒。」

金燕麗的聲音到這里時,稍稍平緩,隱陷有了幾分與之前的亢奮高昂不同的低落。

「游自強的親媽趕到會場來了,說是要參加兒子一生一次的婚禮。他一媽穿的那衣服啊,都是幾十年前被我外婆輩兒淘汰的舊衣,還打著補丁。樣子比我外婆還老上一大截!結果一來,就踫上兒媳欺負自己兒子不說,看到自己還直罵一個老廢物養出個小窩囊廢。」

與此同時,彭風華的表姐妹們離場來道別,小佷女和小佷兒們突然就把那紅包打開了,掉出一串兒鋼板兒來,滾落了一地。

那正是游自強裝的小紅包,一個紅包就兩個鋼板兒。

小孩子多數不懂事兒,但卻受了長輩們的影響,孩子的父母都不怎麼喜歡彭風華,小孩子們當場就叫出錢好少啊,居然裝兩鋼板兒打發小孩子,人家誰誰哪個姨媽結婚都至少是一張老蛙皮,某姨父真是太寒酸了,太寒酸了。

童言無忌,此刻听來卻是字字刺骨,句句見血。

「那老太太一見鋼板掉地上了,立馬就去揀,還說不要浪費了,一個鋼板能買兩大白饅頭了。你知道當時是什麼情形麼?」

丁瑩再無心听下去,父母養兒育女本就不易,若是辛辛苦苦拉撥大了孩子,到頭來卻還要為孩子們的錯,吃苦受辱,情何以堪?!

而人們往往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對象,多數都曾有過一段「蜜月期」。

若不曾好過,又何來此恨?

現實的生活里,報復並不能真正解決心里的那些陳傷舊疤,事過境遷之後,面對敵人的一片哀鴻頹敗,你就真的會覺得幸福美滿?當然不可能。真正能感覺到幸福滿足的,許是真正放下了,你敢于重新接納,重新邁開信任的腳步,重新去擁有。

面對生活的不確定,變得更勇敢吧!

……

這壹掖沉沉淺淺,折騰到力氣盡歇方才作罷。

好不容易安歇下去,似乎沒過多久,又被癢癢點點的騷擾惹醒,頓時一股怪氣沖上腦門兒,憤怒的悶嚕從匈腔震出鼻腔,腦袋直往下面溫熱悶窒的地方鑽去。

可是那個搔人的壞東西總也不放過,開始煽風點火,到處撩撥,讓人煩不甚煩,惱意一層疊著一層,就要爆發。

「小懶豬,再不起船就要遲到了。今天的工作要完不成,就必須加班。」

明明是極尋常的「叫船」聲兒,可是听到她耳朵里,撩起的是另一波電流穿刺的激潮。

這個聲音的主人極壞,壞極了!

「閻立煌,你這個混……唔!」

她憤憤地翻身座起,將被子一掀就破口大罵,無奈這罵聲虛軟無力又膩著股媚勁兒,半截就給人一口滅掉,敗回原地,憑人拾弄。

待到那極壞極壞的家伙貪享完畢,捋過她一頭亂發,方才道貌岸然,一副諄諄教誨的口氣,「乖,喝杯牛女乃再睡。」

她抬起微腫的眼,狠剜一臉滿足享宴的笑臉。

得了便宜還賣乖!

怎麼她就得一副被人海扁的模樣,他卻一身的神清氣爽仿佛涅盤重生。

她抓抓腦袋,喝了牛女乃,卻沒有再睡,開始四處找衣服要起船上班。今天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逮著「加班」的借口,不然,她真的會死掉。

她覺得那句俗語應該更正成這樣︰三十歲的男人,其實比女人更如狼似虎啊!

有了!

她的小內內,怎麼被踢到沙發椅下面了?!

不覺遙想,頭晚,嗯,兩人都喝了酒,那個……好像很激裂,就在這張椅子上,某人體吶的暴力因子似乎徹底大爆發了……

臉紅,紅透了,燒了耳朵。

捂臉,甩頭,笨蛋丁瑩瑩,你還沒被加夠班哪,簡直丟人。

伸手去揀,小內內如月兌兔般縮進了椅子里,不見了?!

「不是讓你再睡會兒,你的髒衣服我都洗了,竟然還剩這最後一件。干淨衣服晚點兒我讓人給你送幾套過來,快回船上去。」

閻立煌將小小的布料往兜里一塞,義正言辭地說,面上表情頗為嚴肅。仿佛是針對這種日常生活小問題,絕對堅持原則似的固執。

「誰髒,誰髒了。那褲子我昨天剛換的新的,你還我。」丁瑩立即惱羞成怒撲上去,伸手入兜要搶奪些主權所有,「我就要我的髒衣服,誰稀罕你的干淨衣服。還我啦!」

「丁瑩瑩同志,一大早的,能不能矜持點兒!」閻立煌居高臨下地看著瞎折騰的小女子,對自己又搔又抓,又蹭又磨,一副無知無畏的佻逗狀,黑眸立即眯了起來。

「矜持?」此時,丁瑩瑩同志已經被男人從頭到尾,呃不,從昨晚到今早的霸道流一氓行逕給激怒了,「你要矜持,就不要穿褲子啊!」

于是,搶不到自己小內內的爪子,一下撈入禁地,倒抽冷氣的聲音從頭鼎飄過。

接著之前略微壓抑的警告聲,變成了惡狠狠的斥喝大爆發。

丁瑩,這可是你惹我的。

啊——

大船蕩漾。

不知道早上的男人,都特別脆弱麼?

你,你給我起來,你不知道,早上的女人脾氣都特別……

壞嘛!

那大家就收拾收拾,一起壞唄!

一個壞了,一個使壞,不正好湊一對兒麼?!

再次昏迷前,某人月復誹著,某人腦子里轉悠著。

這工作,當真越來越不好做了啊!

于是,工期擱置是必然的。

一連兩日,丁瑩曠工,再到公司時便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覺。

「丁組長,早啊!」

「嗯,早。」早個頭,已經下午了啊!丟人,趕緊走吧!

可身後陸續飄來竊竊私語聲,如︰什麼丁組長啊,你老帽兒了,人家現在已經升級為總裁準夫人了。啊?那難道我們應該叫,準夫人早。哈哈!哈哈!得了,這一入豪門深似海。不過豪門哪是那麼好入的呀?上了船,分得更快!切,我看至少也要演變到同一居,才有得結。

還有︰那咱們打賭,他們能折騰幾個月?上次我听說才三個月的同一居期,就撤漂了。三個月,我看難哪!皇太子的項目已經基本告結束了,最遲春節前元旦就要回京城,也就三個月吧!

更有︰話說游總高攀豪門女,丁瑩現在這攀上高富帥也不見得結果會有多好。就是啊!門不當,戶不對,麻煩可多著呢。

「丁瑩同志,我必須嚴正警告你,請不要把一臉甜蜜美滿掛在臉上刺激我們這些即將變成黃臉婆的歐巴桑!」

李倩提著一盅老公專炖的愛心湯過來,笑著調侃。

丁瑩方才從那一片閑言碎語里掙回神兒,詢問李倩妊娠反應,懷孕心得等等,半句也不想提起其他任何事兒。

末了,李倩似有所悟,「這年頭見不得別人比自己好的酸葡萄多得很,別理他們。對了,那天的婚禮我听說你們去了,現場似乎很精彩。昨天我听說閻總已經去那家公司把正式簽好的合同拿回來了,我尋思著以後可能你得常過去,萬一踫上游自強也鋌麻煩的。這事兒,你多想想。」

「謝謝你,李倩。以前,是我誤會你了。」

這是由衷的。

有些人,有些事,只有真正踫到了,經歷了,你才知道誰是你的那個知心。

「得了,別牙酸了。以後你自己小心點兒……」

突然小詩叫著跑過來,李倩立即剎了口,低聲叮囑一句離開了。

「丁姐,你現在可幸福了。有閻總那麼棒的男人罩著你,以後誰敢欺負你呀!什麼時候好事將近呀?大家空了一起聚聚嘛,說說你是怎麼把閻總搞定的。姐妹們取取經咯!」

丁瑩隨口推月兌了幾句,隨意應付了小詩,把李倩離開時的那句話牢牢記在了心里︰知人知面,不知心!

然而,剛到辦公室前,一道高大的男性身影先她一步推門而入,辦公室里又飄出了鄧雲菲的聲音。

「有些事情,我想當著閻總的面做個交接,更妥當。」

大開的門,丁瑩一眼看到站在大辦公桌前的鄧雲菲,著一襲撞色小禮裙,同色系風衣搭在小臂上,側廓的妝容精致如斯,卷翹的睫毛,如她鋌直的背脊,一絲不苟,又驕矜冷傲。

那氣氛,一時就有些冷凝。

不期然的,桌後的男人轉眸看來,正對上她微訝的眼。他黑眸微動,似乎有意。

她在細思之下,已經撐著門走了進去。

之前那位男士回頭看來,沉穩硬朗的面容,訝色只是一閃而過,便立即變得極其職業化。

丁瑩朝閻立煌點了點頭,公式化地問好,一如既往。

雖然心里都知道,今時不同往日,當前的情形也只適合做如此應對。

「丁瑩,你來得正好。周文宇,我的機要秘書兼助理,以後鄧雲菲的工作都由他接手。同時……」

原來,這個男子是來接手鄧雲菲的工作,以後也會跟她有工作上的交接,難怪鄧雲菲的臉色會那麼難看。

之前閻立煌做了安排後,鄧雲菲就一直請假避著,今日怕是終于躲不過,不得不過來做交接了。

對于這個驕傲的女人,丁瑩其實並不是特別討厭她,反而,有些同情。

丁瑩埋頭自己的工作,戴上了半邊耳機,手上鍵盤敲得啪啪響,擱置了三日的工作內容著實不少,想要盡快麼上手需要全神貫注,兩耳不聞身旁事。

那邊的談話,似乎也沒有進行多久。

期間,鄧雲菲說了什麼,叫了什麼,嘲諷挖苦了什麼,她一概沒注意。只是隱隱感覺,那位周姓男秘書十分專業穩重,應對之間,很快消彌掉了鄧雲菲的氣焰。

不禁心想,那個男人手下果真無弱兵,出真招子時,誰也擋他不住,只能乖乖的俯首帖耳。

呃,丁瑩瑩同志,現在是上班時間,請趕緊打住你的粉色黃色小差兒!

「又在听音樂?臉怎麼那麼紅,感冒了?」在丁瑩回神兒前,一只手已經蓋上腦門兒,「文宇說今天外面風有點大,你應該加件風衣。」

回頭就叫周文宇去準備,這速度簡直讓丁瑩渾身發毛兒。

鄧雲菲的眼光從男人側後方射來,簡直就像兩把刀子,赫得人心一跳,寒氣森然。

「沒,我沒什麼。抱歉,閻總,我以為你們還在談事情。」

丁瑩一下站起身,躲開了那只溫暖的大手,換來男人訕訕一笑,收回的大手直接叉進了褲兜里,那模樣,心髒都快要從喉嚨口蹦出來,根本不敢看那是什麼眼神。

這個男人,有外人在的辦公室,好歹也收斂一點點啊!

「閻少,我想跟丁瑩單獨談談。」

這絕不是請求,鄧雲菲的態度很堅決,而那口氣似乎也篤定了丁瑩不會拒絕。

閻立煌微微側了側身,擋住了鄧雲菲的咄咄逼人,看著丁瑩,未語。

丁瑩知道他在詢問她的意見,只要她搖頭,他都能為她搞定。

這種被人呵護保護的感覺,真的很棒。

她回了男人一個笑,「我正好也有一些工作上的交接問題,要請教一下鄧雲菲。時間不會太長。」

「去我的前辦公室談吧!」

鄧雲菲唇角翹了一抹冷嘲,先走掉。

丁瑩走出卡座,閻立煌雙手抱匈,道,「別聊太久,晚點你還要跟文宇商量下林總那個案子的具體實施計劃,中午我們一起用餐。」

這,算是男人的擔心嗎?

丁瑩宛爾,「遵命,閻總。」

輕盈躍動的語音,讓男人微沉的眉挑了挑。

……

稍後聚餐時,丁瑩剛剛接過閻立煌遞來的菜單,讓她選幾樣喜愛的菜。

那時,鄧雲菲已經在機場候機室里。

她拿出手機,描繪精致的美麗彩甲在屏幕上點劃幾筆,都是優雅風景,最後,美眸微眯,咬唇落下重重一筆。

這方,丁瑩點了兩道菜,就懶懶地將大權交給了閻立煌,便听到包里的短信聲。

猶豫了一下,她滑開屏幕,只想瞄一眼,卻沒想到一張徐徐展開的圖片,被她迅速放大,照片里的主角儼然正是她身旁正與好友笑談的男人。

只是,男人懷中輕擁的女子另有其人。

打上的日期,正是她被騙去游自強單身晚會的那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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