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軒起身直立,踱步走到落地窗戶前,時間一分一秒慢慢地過去,沈瞳站在原地大氣不敢出一口,房內只能听到兩人淺淺的呼吸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夏子軒轉身,攝住沈瞳的雙眸厲聲道︰「這個想法確實不錯,可以說是從來沒有過的開放政策,這個計劃交給你來操作,包括一切事宜。」
沈瞳松了一口氣下意識說道︰「是。」夏子軒這也是變相答應了她的提案,也就是說蘇嘯的搖滾路線有望了,心里不禁有點小小的雀躍。
夏子軒寒光一閃掃過沈瞳的小臉隨即開口說道︰「但是必須要我看到可利用價值。」
沈瞳畢恭畢敬地答道︰「是。」
「那麼讓我來听一听作為蘇嘯經紀人,你為他量身打造的計劃。」夏子軒站在落地窗前,意味不明地望著沈瞳。
「我們計劃先讓蘇嘯暫時淡化出人們的視線,好讓之前的緋聞散淨,再選擇他最鐘愛的搖滾音樂之路。」沈瞳望著夏子軒答道,想到蘇嘯期待的眼神就充滿力量。
「哦?」夏子軒微微提高語調緩緩步行到沈瞳眼前,低頭直直射進她清澈且自信的眼里說道︰「這就是他的夢想,搖滾夢?」夏子軒輕嗤一聲。
沈瞳不置可否的說道︰「是的!我也確實認真考慮過,蘇嘯演技確實不怎麼樣,他寡言的性格接受電視采訪,恐怕也不能夠讓他增添多少曝光率,一味的拍廣告、接代言、鬧緋聞也不見有多大起色,也只能走這一條路,況且我听過他唱歌,那時的他激情四射,熱情迸發,身上散發出的光芒是任何人不可比擬的。」談到蘇嘯的時候她的眼里會不自覺地露出期待的眼神甚至驕傲的神色。
看到此時的沈瞳,夏子軒心里有些不舒服,輕嗤道︰「夢想能值幾個錢。我是商人,一切以利為先,不管怎樣要先讓我看到可利用價值。」
「我會讓你看到我們的成果的!」沈瞳抬眼堅定地說道。
「這件事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做,但每一步都要向我匯報。」夏子軒回到自己的位置重新拿起文件,看樣子是準備結束對話了。
「知道了夏總,那按照之前的想法,讓蘇嘯淡出公眾的視線的這段時間內,我可以先做好這份策劃,再接管一些暫時性沒有分配的藝人。」沈瞳已經為自己的後路做好了打算。
夏子軒連頭都沒有抬,依舊盯著自己的文件說道︰「可以。我會在公司開會的時候提出來的。下去吧。」
沈瞳一走出辦公室。夏子軒的眼神陰鷙且憤怒,似乎在對剛剛沈瞳對蘇嘯的維護表示不滿,剛剛那些沈瞳為蘇嘯著想的話語,仿佛化成他心里的上萬頭螞蟻在啃噬他的內心。一點一點激起他的怒火。
沈瞳帶好門差點沒癱軟在地上,天知道她在說這個的時候有多麼害怕,其實她早就做好了關于公司藝人的統計報告,要的就是夏子軒的同意。
蘭姐打趣道︰「瞧你這小模樣,嚇得不淺啊!」
「別提了,我都快嚇死了,看著夏總那陰沉的臉,壓力無形之中產生了。」沈瞳幾步並作一步跳到蘭姐面前趴在前台說道。
「那是,也不看看夏總經歷了多少!」隨即蘭姐想起什麼似的說道︰「誒。今晚,你真的陪我逛街啊,沒騙我吧,我看你每天忙得夠嗆,真有時間啊?」
「那是以前。從今天開始,我可輕松多了!」沈瞳笑著看著蘭姐說道,小臉上滿是興奮︰「我辛苦了那麼久總算可以歇息一會兒了,得好好珍惜!」
「喲!難不成是夏總卸你職啦?你傷心過度……」蘭姐不懷好意地看著沈瞳說道。
「沒有!」沈瞳大大咧咧地說道︰「不管怎麼說,今晚我們說好逛街了,別忘了!」
「嗯,」蘭姐點頭說道︰「你去忙吧!」
沈瞳和蘭姐告別就來到自己工作室,蘇嘯已經坐在那兒了,沈瞳坐下和蘇嘯粗略的概述了剛剛發生的一切以及夏子軒的想法,既然他們已經決定雙方都要坦誠相待,那麼這些事情他都有權知道這些事,包括他是實驗品的事情。蘇嘯在意料之中的並沒有多大異議,但是自此之後他每天練歌的頻率增多了,沈瞳知道他也是在努力中。
沈瞳每天都忙著調查統計還負責幾個不知名的藝人,但她覺得日子還是過得挺輕松的,但在蘇嘯的事情上她是卯足勁努力。這是他們的戰爭!
時間一天天過去,時代更新速度快,娛樂圈新舊藝人更新速度快,八卦更新速度更快,慢慢地人們就開始淡忘許久不曾出現的蘇嘯。
沈瞳和梁驍遠時不時出去吃個飯、逛街等來增進彼此之間的友誼,有時候梁驍遠甚至會在蘇嘯的事情上幫助沈瞳出謀劃策,但沈瞳一直沒有告訴梁驍遠她和夏子軒之間的交易以及她要幫蘇嘯出專輯的事情。
沈瞳在為蘇嘯的事情一籌莫展,她一來沒有關于這方面的人脈,二來她也沒有資金,三來她對這方面不夠了解,如︰作詞、作曲、錄音棚的設施條件一切都沒有,最主要的是資金問題,其他事情只要肯走、肯做,相信不會有多大問題。關于資金方面,她又不好向梁驍遠請求幫助。她想到了代表公司的夏子軒,這是首例公司應該會有特殊待遇吧?
這樣想著她又撥通了蘭姐的電話,請她報告夏子軒她有急事找她,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有事的時候不是通過王主管向上傳遞而是直接找夏子軒。
蘭姐很快回復電話道︰「夏總說有事等半個小時再上來。」
沈瞳依言半小時後來到夏子軒辦公室畢恭畢敬地說道︰「夏總。」其實心里還是很緊張外加心虛。
「什麼事?」夏子軒冷漠地回道︰「又是因為蘇嘯?」連語氣中帶著自己都不知道的憤怒。
不知道是不是心虛的原因沈瞳覺得自己從那句話中听出了不滿以及憤怒,她看著夏子軒輕聲道︰「是的,夏總,有幾件事想拜托你,需要你的幫助。」
「哦?」夏子軒抬眼望著沈瞳,眼里的怒火蓄勢待發︰「什麼事?」整個人顯得更加陰沉。
沈瞳猶豫半晌還是低頭囁嚅開口說道︰「我想請公司幫蘇嘯出搖滾專輯,因為畢竟這個事情我們沒有夏總這麼大的能力,公司能夠出力使蘇嘯紅起來,我想這也是好事一件。」
夏子軒冷漠地看著此時此刻全心全意為蘇嘯著想的沈瞳不滿起來,他的心里似乎有一團熊熊的烈火在燒斷他的最後一絲理智,開口說道︰「事情發展到如今這一步,是你自己的責任!這些建議以及計劃完全是你提出來的,自己選擇的路自己負責。況且公司是不會在風險極大的事上投資半分錢!姑且不說蘇嘯紅不紅,我們沒有先例能夠證明這個政策可行,而你們作為試驗品、首例,我們必須親眼看到蘇嘯即使在公司不投資的份上也能夠紅起來,才能夠確信你這個政策的可行性!」
「我相信如果公司在蘇嘯身上投資一定會有很多收獲,我知道雖然以前大承諾了夏總您很多事情都沒有實現,也間接或者直接的證明了我沒能力,我不需要借口,但是我希望公司再給我一次機會,夏總再給我一次機會,這一次我一定會證明我自己!」沈瞳堅定地說道︰「因為我相信我的蘇嘯有這個能力,蘇嘯必定會大紅大紫!」臉上有著深深的信任,眼底有著微微的激動。
夏子軒被‘我的蘇嘯’這幾個字眼刺激到了,也被沈瞳那表情刺激到了,他的怒火倏然而出,口不擇言地厲聲說道︰「我說過公司是不會為你的行為負責甚至買單,公司更不會進行未知風險的投資,這一切都是你自己弄出來的事情,如果你有本事,那麼,你就自己,讓蘇嘯大紅大紫,如果你沒本事當初就不要提出這個策略!」
沈瞳看著此時怒火中燒的夏子軒,心中有著深深的無力感,如果此時夏子軒都拒絕了自己的請求,那麼還有什麼辦法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籌集到資金呢?她幾近哀求地看著夏子軒再次懇求道︰「夏總,我真的非常感謝您能夠接受我的策略,雖然我們是首例,這個策略或許惹惱了你,但是我懇求您能夠真正的為我們考慮,並不僅僅從利益上出發,我也相信公司並不差這麼點錢!」
夏子軒不為所動,冰冷的薄唇吐出冷漠的語言︰「公司駁回你的請求!」
沈瞳眼眶都憋紅了,用力地瞪著夏子軒懇切地說道︰「那我以個人名義向夏總您借錢,可以麼?」
夏子軒冷漠地轉過臉,稜角分明的側臉仿佛一把鋒利的劍分割著沈瞳的心︰「我也從來不借沒把我的錢。」
沈瞳幾近絕望,臉上露出茫然失色的表情,以往總是神采奕奕的眸子,此時暗淡無光,她自己都不知道最後是怎麼失魂落魄離開夏子軒辦公室的,只知道自己眼眶枯澀不已,緊咬著下唇,雙手緊握成拳,她這才發現此時自己孑然一人,想要實現蘇嘯的夢想是多麼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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