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孫權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一只手扶在門口的牆壁上,仰頭看著窗欞上白色的布幔,叫住了正在漸漸遠去的男子。
「主公還有什麼事情需要吩咐嗎?」陸遜听聞孫權的聲音,回過身來繼續畢恭畢敬的站在那里,等待著孫權的吩咐。
「剛才我得到一個神秘的黑色布袋,里面一些藥粉,看起來甚是詭異,現在已經交給軍醫所的人了,你一會兒去哪里跟進一下,看看大抵是怎麼回事,另外這件事情要絕對的保密,不要往外泄露!」孫權說著,聲音壓得很低,只有附近的步練師和陸遜能夠听得清楚他的聲音。
「臣遵命!」陸遜領命道。
「奴婢也退下了!」如意看著漸漸遠去的陸遜,自己也知趣的快點離開了這里。房內外依舊是一片悲痛的氣氛,讓人一來到這里都立馬被這樣悲傷的情緒湮沒。況且這里也不是自己這樣的身份的人所能常留的。
里面背對著的人卻是一臉的奸險和心虛,臉上復雜的表情並沒有被她臉上的眼淚所遮擋住,可是心里面卻又是一陣的擔心,擔心這件事情在不久的一天就會查到自己的頭上來,現在只希望潘城能夠快點離開這里,不要在回來,不要再被任何人發現,這樣的話,不管這里的這一群人發現了什麼,都沒有辦法查出真相。
「李大夫,這藥品查的怎麼樣了?有沒有什麼進展?」陸遜來到吳國太之前的賓客間看著正在忙忙碌碌的軍醫們問道。
「回陸將軍,這種藥物跟孫老夫人所中之毒的成分幾乎完全一樣,這種藥粉是一種氣體藥物,只要灑在一個固定的位置,只要被人吸入胸肺之內,便立刻會和體內的血液相匯合,凝聚在一起,漸漸地就會將自己體內的血液完全凝聚,之後便會神志不清。而那些體內的血液便會隨著時間的變化慢慢地變成固體的血液,俗稱「血豆腐」……」李大夫慢慢地分析著藥物,神色凝重。
「請恕老夫直言相問,陸將軍,你可知道這些東西是從何而來的?」李大夫聲音略有遲疑的問道,雖然這是自己心里面的疑問,但是卻不敢直接說,因為這里面的事情非常復雜,他們的回答,將直接會影響到自己的判斷。
「據我所知。這是如意在牆內的角落發現的。而且牆壁上顯然有一些輕微的痕跡。應該是情急之下有人逃月兌,不小心遺落在這里的贓物。」陸遜眉頭緊皺,面色凝重地說著,因為孫老夫人突然離世。不光對孫權來說是一個非常大的打擊,對自己來說也同樣如此,以為內畢竟在孫老夫人的有生之年里都曾經待自己像是自己的兒子一樣,待自己那樣的友好,現在她離開的這樣的突然,這樣的不明不白,自己就算是從一個局外人的角度,也應該為她查出真相,還她一個公道。將那傷害她的人,盡快的繩之以法,甚至想要將他碎尸萬段。
「既然這樣的話,那就吻合了,因為這和孫老夫人體內所中之毒完全一樣的。這樣的話,那個黑色布袋的主人便會是那個殺人凶手……」李大夫听聞了陸遜的言辭,立刻一口斷定就是這個人,就是這個人才是真正的殺人凶手。
「哦?照這樣看的話,這個凶手曾經潛入過我們的城中,這樣高的城牆,這樣森嚴的防備竟然也可以奈他無何,可見這個人對我們的吳郡如此的熟悉,如此的了解這座城。♀」陸遜邊走邊說著,訴說著自己的推斷,心里面一步步的盤算著,思量著這個人究竟會是誰,竟然能夠在這個城中來去自如,沒有引起過一個人的防備。
「報告將軍,外面突然發現一位死亡的將士,尸體被拋于城外的深樹林,被草木掩蓋著,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拔了下去,巡邏的將士發現了,才將他帶回來。」一個男子快速的跑到陸遜的身邊,報告著。
「死尸?」陸遜說著眼楮慎重的轉了一圈,眼神里面充滿了復雜的情緒,好像是有什麼想法一樣。照往常來看的話,這樣的事情一定不會引起自己的注意,可是現在的話,自己不得不對這樣的線索感到怪異。
「是的將軍,而且我們的將士在幾里之外的地方發現了那個將軍的衣服,被凌亂的揉在一起,扔在了一個廢棄的破廟。」男子繼續說著,便將揣在自己懷中的一件衣服利落的拿了出來,呈現在了陸遜的面前,臉色也有些凝重,有些擔心的看著陸遜的臉色。
「這……」陸遜打開那團衣服,里面一些白白的東西便映入了他的眼內,「這是什麼?」陸遜詫異的說著,眉頭深深地皺著。
「將軍,可否將這些東西給老臣一看究竟?」身邊的李軍醫看見他白白的一團東西,便立刻變得有些敏感了。
只見他將衣服上的那些白粉輕輕地浸入了一個白色的藥碗中,里面立刻泛起了一層白白的泡沫,和那個黑色布袋里面的成分完全一樣,李軍醫立馬臉色變得蒼白快了起來。
「將軍,依老臣之見,這件衣服上面的東西和黑色布袋里面的東西是完全一樣的東西。」李軍醫抬著頭上深深地抬頭紋輕輕地說著,可是言辭卻是那樣的確信,讓人容不得一點質疑。
「好,你帶我去看一下那個死亡的將士,李大夫,還請勞煩你也跟著我走一趟吧?」陸遜恭恭敬敬的對著面前的人說著,臉上突然感覺這件事情有了一些有頭目。
「老臣遵命!」李軍醫答應之後,便收拾一下隨性的醫藥箱,快速的跟上了陸遜的腳步。
來到城外的一個守衛間,便看見了里面早已經沒有了呼吸的一個將士,僵硬的躺在了地上,上面還蓋著一個竹草編制的改字,將他的身體完完全全的覆蓋了過來。陸遜輕輕的掀開那遮擋著的草席,反復檢查著那位將士身上的傷,脖頸處被狠狠地擰過,因為脖頸的後面已經留下了黑黑的一片傷痕,顯然是里面脊柱斷裂後淤血阻礙了咽喉的血液流動,才導致氣血不能通行被憋死的。
「李軍醫,你檢查一下,這位將士的真正死因。」雖然自己已經能夠大概的看得出來這個男子的真正死因,但是自己還是想要多一個人來幫自己更加的印證一下自己的猜想。
「諾!」李軍醫听聞陸遜的吩咐,立刻放下隨身的藥箱,蹲來,看著面前的男子,一點點檢查著他的傷情和死亡原因。
如果單單從脖頸後面那一記手勁來說,這樣的手法將人一下殺害的話,一定是一個武功高強的人的所作所為,而且從自己多年以來接觸的人來看的話,打過交道的人來看的話,這個人一定有著很深的道意。
印象中只是依稀的記得有一個人會使用這種手法,在眨眼間便能從後補將人的脖頸掌控于自己的兩指只見,殺人于眨眼之間。可是這個人在幾年前就早已經死去,早就應該化為塵埃了吧。而且根據李軍醫的說法,還孫老夫人性命的毒藥是來自偏遠的西域,並不是這里的人所能得到的,所以應該不是這個人所為。
既然這樣,那麼到底是誰呢?誰人能有這樣的能耐,能輕易地潛入吳郡城,能夠輕易地找到孫老夫人的寢宮,殺人于不知不覺之中,可見這個人進入里面是明顯地想要將這個人殺掉的原因。並且這個人,為了殺害孫老夫人,已經做好的足夠的心理準備和各項準備。
「潘城?莫非是潘城?」陸遜心里面一陣喧囂不止,在自己的思緒里面不停的充斥著這個人的名字,不知為什麼,總是會自己想起這個人,因為在自己有限的記憶里面,只有潘城能夠用兩個手指便可以將這個人輕易的殺掉,而且不留下一絲的痕跡。可是,自己的心里面又是非常的清楚,潘城早已經死了,早已經死了很多年了。
「不可能,不可能是他!他早就已經死了!」陸遜不停的勸慰著自己,心里面一陣的翻騰,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心里面總會有一種怪怪的感覺,感覺這件事情的頭緒應該就是在這里找齊。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就算是潘城沒有死,那麼這樣的藥物也是西域特有的一些毒物,他又怎麼會弄到,即便是弄到的話,又怎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里就來到中原地區。潘家多年以來,一直受著孫老夫人的恩惠和禮遇,于情于理潘家人都應該好好地謝謝孫老夫人的提攜和禮遇。怎麼都不會對她下次毒手的,這件事情說來說去都會說不通。
陸遜的心里面是焦急的,因為思想里面的小人一直在做著艱難的斗爭,像是兩個聲聲不息的靈魂一樣,在自己的腦海里面,不停的爭吵,打架,喋喋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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