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小慕子,你可要跟好了。」池小滿得意地對尉遲慕挑了挑眉,提醒他注意自己現在的身分,對她這個公主可要尊敬些。
尉遲慕瞪了她一眼,居然給他取這什麼鬼名字!想讓他像個真太監一樣卑躬屈膝?沒門!
和尚在前頭領路,可沒看見他們之間的暗潮洶涌,還以為尉遲慕真是流霞公主身邊的太監呢!
從天龍寺後方小路上山,兩旁古樹參天,林木蔥郁,端的是幽深靜秘。而後是一道石階,池小滿停在階前仰望,目測階數。
以前她念的大學在半山腰,上學有兩條路,一是走車道,要繞比較遠,另一個就是走石階,總共一百多階,一開始走完腿也軟了,不過讀完大學四年,她體力倒是好不少,而且之後走樓梯對她而言就是件挺輕松的事。
可是走沒幾階,她就發現自己錯了,換了副身體狀況差很大呀!這才走十幾階,她便感到有些乏力,氣也接不上,胸口悶悶的有些喘不過來。
「公主可還好?」出家人慈悲為懷,自是一路關注著他們,不為他們的身分,只為關懷眾生。
「無妨、無妨,多謝師父了,繼續走吧。我走慢些,可以的。」池小滿扯了下唇,想笑,卻笑得很難看。
「??……沒事吧?」尉遲慕走在她身後,听和尚這麼說,才關切起她的情況。
其實他早就听出她氣息混亂,不過剛才還有些惱她給自己取個太監名,所以便沒理她,她不喊累,就代表還行,那就繼續走吧!
可現在仔細一看,就發現她臉色慘白,氣喘噓噓,著實難受的模樣,對她之前消遣自己的惱怒立時忘了,剩下的只是擔憂和關切。
他伸手扶住了她,說道︰「不行就別逞強,女人適時示弱沒什麼不好。」
池小滿翻了個白眼,示弱也是要看對象的呀!要是現在在她身邊的是寧青允,她還不馬上撒嬌說自己走不動了呀!
偏偏現在是他!這個討厭鬼,示弱不過是讓他找到嘲弄自己的機會而已。
「勞煩師父繼續帶路,公主就由本……奴、奴才攙扶就行了。」尉遲慕覺得很憋屈,奴才那兩個字擠了很久,才從齒縫間擠出來。
和尚笑道︰「施主氣息綿長,步履沉穩,內力頗為深厚,自能助公主一臂之力。」
「師父好眼力。」尉遲慕知道自己被這位和尚看穿了,恐怕也知道自己並非太監,不過這也無所謂,因為他看得出來,這位出家人不會多事。
既然被看穿,他也懶得再裝了,攬住池小滿縴腰便提氣而上,一口氣奔了兩百多階之後,即達山巔。
山頂有一座石洞,想必就是元智大師所在之處。
「有輕功就是好啊!比走路省事多了,又不費力。」池小滿原本有些惱怒尉遲慕擅自踫觸自己的小蠻腰,不過看在他讓自己享受了一把如乘風飛翔般的快感,就姑且不和他計較了。
「二位請在此稍候。」那和尚說完,便往石洞走去,一會後,說來說道︰「我師父請二位施主入內。」
池小滿和尉遲慕謝過那和尚,走入石洞中。
石洞里有一道石門,在他們接近時便已緩緩向左側移開,想必是元智大師開啟的。
「靖國尉遲慕,見過大師。」尉遲慕一入洞門便抱拳行禮道。
池小滿先是打量了石室內的老和尚一番,只見他長眉善目,面容慈藹,果然看起來是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樣,然後才說道︰「流霞見過大師。」
「二位施主不必多禮。二位前來,不知找老衲有何事?」元智大師笑容可掬地問道,尤其看向池小滿時,更是眸中精光一閃。
「素聞大師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且有通天之能,不知是否得知當今世上出現一名得以影響三國運數之人?」尉遲慕不想多做廢話,直接開門見山切入正題。
「施主太看得起老衲了。通天之說實屬無稽之談,老衲並不知道施主所言為何。」元智大師模著長須微笑說道。
「怎麼可能,大師,您是不是有什麼顧慮,莫非是擔憂說出那個人之後,會打破如今三國之平衡,造成紛亂?」出家人慈悲為懷,他認為這是最有可能的因素了。
元智大師搖頭說道︰「老衲確實不知施主所言那可影響三國運數之人為何人,但老衲可送與施主一句話,也許和你所言之事有關,然此話何解老衲亦是不知,不過你乃得知此話之有緣人,話中之意,便需施主自行參透。」
尉遲慕心中一喜,恭敬道︰「請大師賜言。」
「物致于此小得盈滿。」
此話一出,尉遲慕一臉不解,池小滿卻是一臉驚愕。不過很快,她便收起訝異的面容,只是心中仍驚疑不定。
「老納已然告知,二位施主如無他事,請自便吧。」元智大師說完,便往石床上一坐,旁若無人的打起坐來了。
「尉遲慕,你已得知你想知道的,天龍令給我,你先離開吧,我還有事要向大師請教。」池小滿此刻內心相當激動,她得好好的和這為元智大師聊聊。
「天龍令給??,回去後??要如何解釋天龍令何以出現在??手中?」他雖替她擔心,但仍是交出了天龍令。
「這我自有打算,你快出去吧,我有點私事,不想讓大師以外之人听到的事,要請教大師。」她拿過令牌,說道。
尉遲慕遲疑了一會,在池小滿略待懇求的目光下,不得不離去。
看著石門開啟又關上,池小滿這才轉身對閉目打坐的元智大師道︰「大師是如何知道物致于此小得盈滿這句話的?」
見元智大師不為所動,池小滿又道︰「據我所知,這句話出自元朝吳澄所著之《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不知大師是否知曉此書?」
元智大師雙眼驀地睜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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