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紀閔之來到海棠苑,見人就問小蓮在哪,那副凶神惡煞的模樣,讓幾個打掃的小ㄚ鬟嚇得半死,顫抖的指著池小滿的房間,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紀閔之走了過去,想也不想、門也不敲就推開了門。
正在獨自落寞的小蓮被嚇了一跳,見到來人是紀閔之一下子紅了眼眶。
「小蓮,妳不想要的事情為什麼不拒絕呢!妳就這麼听那女人的?妳跟她根本就已經不是主僕關系了,沒必要事事都听她的!」他一開門就見她那難過的模樣,認定她是被池小滿自作主張配給張大富的。
「我怎麼拒絕呀!那又不是我能拒絕的事……而且小姐說她好,我總不能說她不好……」小蓮一臉委屈的看著他說︰「既然小姐都跟你說了,那你、你的意思呢?」
要是他真的要娶清音姑娘,那她該怎麼辦哪!
「他好?他好在哪?」他真搞不懂,她腦袋瓜子里到底在想什麼,什麼叫池小滿說好,她就不能說不好?就是他們影閣的人也可以提出和主子不同的意見,池小滿以為她是誰?女皇嗎?誰不听她的就要殺頭嗎?
天機星有什麼了不起的!他絕對不讓小蓮嫁給那個張大富!
「小姐說她識字,又會算帳……小蓮什麼都不會呀!」說到後面她難過極了,她就是這麼沒用,幫不上小姐,又沒有任何長處,比不上別的姑娘,以紀閔之的相貌和身分,適合比她更優秀的姑娘……
「會識字、算帳又如何?他年紀大到可以當妳爹了,女兒年紀都比妳還大,嫁給他當續弦這樣妳也願意?」紀閔之惱火地緊抓住她肩頭吼道︰「妳究竟明不明白自己要嫁給的是什麼人!」
「什……什麼?」小蓮蒙了,他在說什麼呀?她什麼時候要嫁人了?
「妳不會連他成過親,有個女兒叫張清音都不知道吧?」紀閔之頭痛的看著一副淚眼汪汪的她。
「不是……我知道張賬房……」
「妳知道還要嫁他?」紀閔之聲音拔高了好幾度。
「我們不、不是在說小姐要你娶清音姑娘麼?」小蓮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有些被弄胡涂了。
「我?不是她要幫妳和張大富作媒,而妳也同意了麼?」這下換紀閔之傻眼了。到底怎麼回事?
小蓮猛搖著頭,說道︰「才不是,是小姐說要介紹清音姑娘給妳,然後就去問你的意思了。」
「所以她沒有要把妳嫁給張大富?」
「沒有。」小蓮搖了搖頭。
「可惡!被她當猴兒耍了!」紀閔之咬著牙說道。這下他完全明白了。
「那你……會娶清音姑娘嗎?」小蓮怯怯地問道。
紀閔之第一次伸手捧住了她的臉,一臉認真的說道︰「沒那回事,小蓮,我喜歡的是妳,又怎麼可能去娶別的姑娘。」
「紀公子……」
「叫我閔之吧,小蓮。」
小蓮終于大膽主動了一回,撲進他懷里。緊緊抱住了他。
紀閔之也緊緊將她攬在懷中。他忽然了解了。池小滿是故意的。故意逼他對小蓮采取實際行動。
這一刻,他在心底對池小滿生出了感謝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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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麒麟山莊第十五日,池小滿也已經有十五日沒見到尉遲慕了,這幾天日日見到小蓮和紀閔之甜蜜蜜的害羞模樣。讓她越發想念尉遲慕。
不過想到他是在忙著準備他們婚禮的事,同時又要忙著調查幕後指使黃泉門殺手的人,她也就不好怪他了,而且她從義母那里听說尉遲慕也已選定了日子前來提親,就在二日之後。
她記得古代是叫納采吧,古禮中納采、問名、請期、納吉、納征、迎娶這六禮中間的四禮他們都可以省了,因為他們倆早就認識,又是皇上賜婚,不需要卜吉凶、合八字。所以納采完,就是迎娶,可是納采當天和他見過面之後,他們就要至少一個月不能見到面了呢!
什麼破規矩嘛!
而在她邊抱怨邊等待為遲慕前來提親的日子,也發生了一些事。
天機星要從麒麟山莊出嫁的消息不知怎麼傳了出去。一時間,麒麟山莊門庭若市,每天總有不少達官貴人欲上門拜訪天機星。
池小滿並不想見那些人,原因很簡單,那些人接近她擺明有目的,她討厭和有目的之人來往。所以上門來的人都讓管莊主夫婦,以待嫁閨女不適合見客為由給擋下了。
麒麟山莊在武林中有不小的勢力,加上管莊主夫婦如今是天機星的義父、義母,朝廷中的官員倒也不敢對他們無禮。
「爹、娘,小滿給您們添麻煩了。」花廳上,池小滿親昵地坐在管夫人身旁,挽著義母的手,相當不好意思地說道。她是在來拜訪的戶部侍郎離開後才出來的。
這幾日已經來了不下十名官員想來見她,她猜想尉遲慕那邊恐怕也是差不多情況。哼!那些人啊!一個個都是趨炎附勢的小人,她才不想理他們呢!
「哪有什麼麻煩,小滿,這點事我們還是做得到的。」管夫人和藹的拍了拍她的手臂說道。
「謝謝爹、娘,你們對小滿真好。」說不見那些人是她的要求,她也不知道自己這麼做會不會給麒麟山莊帶來麻煩,畢竟她嫁出去之後是住在淮安王府,麒麟山莊這邊就很難顧到了。
可管南平夫婦對她的要求眉頭都沒皺一下就答應下來,果真替她擋去了所有上門拜訪的人。
而事實上她的猜測也沒有錯,那些人當然是有目的的,因為皇城里出了一些事,而那件事卻是池小滿不知道的。
靖烈帝看起來似是重新重視起淮安王來,這半個月來又經常召見淮安王商討國事,這種情況自然又讓朝中大臣們紛紛猜測,是不是因為天機星的原故,讓靖烈帝可能因為天機星將嫁予淮安王,而欲撤銷淮安王的王爺封號,反立他為太子?
也不能怪他們會這麼想,雖然這種撤銷原本王爺封號,且改立太子之事有些匪夷所思,不合理,也于禮不合,但這麼多年,大家都看透了現在的太子尉遲皓既非賢人,亦非能人,若讓他成為靖國的國君,對靖國的發展無利而有害。
但尉遲慕就不同了,在朝為官七、八年以上的,都知道尉遲慕的能耐,若非當年某些大臣上奏,說尉遲慕結黨營私雲雲,令皇帝漸漸疏遠這個三皇子,靖國的發展也不至于這些年一直停滯不前。
可所謂君心難測,皇帝的心思自古以來就無人能猜得透,再奇怪的事情發生,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況且如今淮安王因著天機星的關系風頭正盛,皇上重新重用淮安王是必然的,打好關系總是對的,所以尉遲慕那兒也是日日有官員上門拜訪。
這種情況自然而然又引起了太子的注意與不滿,一個令他相當不甘,卻也相當陰險的計謀,在他心中產生。
太子府內,太子妃成茵在幾個宮女陪同下,正在花園中采花,臉上恬靜閑適。
嫁給尉遲皓當初雖非她所願,但她是個認命的女人,嫁了也就嫁了,這兩年來,她一直本分地做好一個太子妃應盡的責任與義務,也試著去愛尉遲皓,可是她心中仍不免有著遺憾,尤其當年在听到尉遲慕是帶著憤怒與憂傷離開京城時,她心里還是偷偷難過了好久。
她覺得都是自己對不起尉遲慕,是自己害了他。
當年的事她也有些搞不清楚,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在太子到他們尚書府時,她會喝醉,甚至莫名的將尉遲皓認作尉遲慕,而發生……不該發生的事。
但木已成舟,嫁給太子之後,太子對她倒也沒有不好,所以這兩年下來,她也漸漸對尉遲皓產生了一些感情。
尉遲皓立在回廊下,看著在花園中恬靜自得的成茵。她很美,溫婉動人,當年他和成尚書一起設計讓她嫁給他,倒也並非完全為了讓尉遲慕一崛不振,對她也是有著喜愛之情。
美人,尤其是溫婉又知書達禮的美人,哪個男子不希望得妻如此呢?
只不過……他看到她,心中就是有股陰影,總是懷疑她心中仍放著尉遲慕,所以他也總在看到她時,腦海中浮現他最痛恨的尉遲慕的身影。
「茵兒,妳好些日子沒出府了吧?」他信步走向成茵,斂去眼底的陰沉,臉上掛著和煦的笑。
成茵溫婉地笑道︰「殿下掛心了,妾身日前才去天承寺上過香。」其實她從前在尚書府時是經常出府的,因為她的兄長成廣常常帶她出去,和尉遲慕的相識,也是因著兄長的原故。
如今這般乖巧的鎮日待在太子府內,自然是為了符合太子妃這個身分。好在她也是個靜得下來的人,所以倒也不以為苦。
「那也是半月前的事了吧。」尉遲皓笑道︰「明日,我陪妳出府逛逛,順道去震天堡,我要讓妳見一個人。」
成茵不疑有他,乖巧的點著頭。尉遲皓臉上泛起不明所以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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