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傾城有些疑惑,他也是笑了笑,然後轉過頭來,像是明白傾城的疑惑般給他解答道︰「那個陸家莊弟子是個啞巴。本來一直是呆在莊中的,只是一直想出來看看,但陸莊主又不放心他,便一直沒有機會。他為了能有機會,這次特地求的流風,讓他可以有這個機會可以出來的。估計是看他可憐,所以出來前,流風還特意交代了我看著點他,等我們要從悅來客棧走的時候,就將他留下來,讓他作為回莊報信的人會去呢。」
「他是天生就啞的嗎?」听他這麼一說,傾城倒是來了興趣,也是問道。她想著,若是他是後天啞的,那她也許還能想點辦法幫他治一治。
卻見連希諾點了點頭道︰「恩。听說,他從娘胎里出來就是啞的。」
「哦。」傾城听了,看向那個陸家莊的眼中也是有了些憐憫之色。對于這般從來就無法發出過自己聲音的人,實在是很可憐的。
卻不見,連希諾見她這副樣子,卻是嘴角勾笑,一副得意的樣子。
傾城他們一路走來,終于快要到悅來客棧了,卻是在路上遇上了一行辦喪的人。也就只能在一邊先避了一下。
看著那頭前披麻戴孝的人卻是個白發如霜的老人,口中呼號著「我的兒呀」。哭得那般傷心,傾城也是覺得有些悲戚。不知,這家人是遭遇了怎樣的事情,才會有了這般白發人送黑發人的事情上演。
看著那送喪的隊伍漸漸走遠,傾城也是哀嘆了一聲,搖了搖頭,然後便是朝著他們的目的地悅來客棧繼續走了去。
此時正是傍晚,客棧中除了來往的商客,還有那不遠處的小村里一些飯後聚集在此閑談的村民。
客棧門口的一棵大大的松柏樹,正好成了這些閑人們納涼乘蔭的地方。幾個村民坐在門口,聊著鄰里間的家長里短。
他們的談話內容,卻是吸引了傾城的注意。
「哎,那郭老頭也真是可憐,一大把年紀的了,還白發人送了黑發人。家里唯一的一根苗子,這說沒有就沒有了,你說這是造的什麼孽呀?」一個村民道。
另一個村民也是贊同道︰「對呀。而且他家那柱子,可是個不錯的小伙子,這就上山去砍個柴的功夫,怎麼就變成一具干尸了呢?若不是被過往的行人看到了,那連尸首都是要被野獸給吃了的。嘖嘖。真是太慘了。」
又有一個村民有些神神秘秘地小聲道︰「我听說啊,那柱子之所以會變成這樣,是因為他有一次在山上走錯了路,走到了那個什麼喋血森林里去了,這沒過幾天的再去山上,就變成這個樣子了。沒準啊,真跟那個有些奇怪的喋血森林有關系呢。」
「噓,別亂說,誰知道那個什麼喋血森林的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是不要亂議論的好。」
看到了站住了腳步听著那些村民講話的傾城,徐文軒也是有些奇怪地走上前來問道︰「師姐,怎麼了?」
傾城搖了搖頭,卻是有些微微皺著眉頭的。徐文軒還想說些什麼,卻見傾城已是搖了搖頭,然後說了句「走吧」,便是朝著那悅來客棧中走了去了。
因為趕了一陣路,大家也都是口干舌燥的,所以他們也沒有一進去就直接去問客棧里的人有關方恆他們的消息。而是在一個茶桌前坐了下來,跟那小二要了兩壺茶後,才叫住了他詢問了起來。
听了他們的話,那小二笑著道︰「哎呦,這最近打听人的人怎麼這麼多啊。不過,客官你們說的那樣你的幾個客人,前幾天倒還是真來過幾個。他們也是打听了一個人,沒有什麼消息後,就在這里住了一晚上,然後第二天就走了。我瞧他們是向著離著這里不遠的村中去了。不過……」
「不過什麼?」
徐文軒見那小二說到這里卻是不再說下去了,只是笑呵呵地看著他們像是在等著什麼,也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從懷中掏出些碎銀遞給了他。
那小二見到了錢,也是樂呵呵地接了過去,然後接著道︰「不過,他們走的時候,我注意了一下,好像是少了兩個人的。而且他們前一天晚上還向我和一個江湖客打听過一下喋血森林和那個‘嗜血狂魔’血狂的事情。而昨天,那村里一個小伙子也因為不小心到過那喋血森林,莫名其妙地就沒了。我估模著,或許啊,那兩個失蹤的人怕是跟他們打听的事情有關系,他們走了也是去找那兩個人了吧。」
傾城再次听到了「喋血森林」四個字,卻是和楚飛狂他們沾上了關系,不禁也是皺了皺眉頭。然後她又是看向了那小二,笑了笑道︰「呵,好機靈的伙計。不過,不知道,他們具體都從你這打听到了些什麼,不知能否說給我們听听?」
原先傾城進來的時候,這小二就和別的伙計贊嘆了一番她的美貌,如今再見美人對自己這一笑,倒是連平時要是別人問消息就必先要銀子的規矩都給忘了。呆愣了一會兒,就開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地將他所知道的關于那天方恆和楚飛狂從他和那個江湖客這里所打听到的一切都說了出去。另外,還附加了一些他自己從過往的來客和一些嚼舌的村民口中听到的有關于那喋血森林和「嗜血狂魔」血狂的消息都是告訴了傾城他們。
徐文軒他們雖然對于這小二老是盯著傾城看很是感到不舒服,但是對于傾城這美人的魅力卻也是嘆服了。只是這麼一會兒,便是讓得那小二說出了那麼多的知道的東西。
听了那小二所說的有關于那喋血森林和楚飛狂他們的舉動後,傾城也大概猜到了楚飛狂他們多半是會去那個喋血森林了。而這件事情,說不定還與他們打听的那個「嗜血狂魔」血狂也有些關系。
想了想後,傾城還是決定先在這悅來客棧住上一晚,等第二天再在附近好好打探一下,再決定他們是否要去那什麼喋血森林。
晚上,連希諾剛從傾城的房間里面討論了回來後,便是坐在床榻上打著坐。
突然,他的房門被敲了敲。連希諾猛然睜開了眼楮道︰「誰?」
門外卻是沒有人回答,那人只是又一次有規律地敲了敲門。
連希諾一听,也是明白了是誰了。便是道了一聲「進來吧」,然後也是走下了床榻來。
門口的人推門而入,卻是那個白日里被傾城問及,而連希諾向傾城解釋了他的可憐身世的啞巴陸家莊弟子。
他手中端著一壺茶水,然後便是淡然走了進來。進屋把那茶水放在了桌上後,卻是又折了回去,朝著門外小心地張望了一下,這才合上了房門,又走了進來,徑自在桌邊坐下了。
而對于他這樣的舉動,連希諾也並不感到奇怪,也是在桌邊坐了下來,道︰「你這麼晚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那人抬眼看向了連希諾,卻是開了口,發出了好听的聲音,道︰「明天,真的要去喋血森林嗎?」
連希諾看向那個原本在白天被他說作了是個啞巴,如今卻是發出悅耳動听的女聲的陸家莊弟子,道︰「怎麼,怕了?」
那人笑了笑,徑自給自己倒了杯茶水道︰「怕?倒是不怕。既然我答應了你,做你的屬下,那麼自然,你做什麼決定我也都會支持。不過,我還是得提醒你,那片喋血森林可不簡單。那個‘嗜血狂魔’血狂的名聲呢,我之前到陸家莊的時候倒也是听過些。據說是最近幾個月中才有了些名氣的一個邪道中人。听說武功倒沒什麼,就是輕功了得。就算是他打不過的人,要逃跑也是易如反掌。」
是的,這個裝作了陸家莊啞巴弟子的人,就是央旎。卻是,被她易容裝扮的那個陸家莊弟子,是個啞巴。只不過現在卻是已經成了連希諾手底下的一個亡魂了罷了。而確實如連希諾所說,那個啞巴弟子,是因為自己是個啞巴,所以就很是不受陸家莊中的人重視,有什麼任務也是因為考慮到了他是啞巴這一點,而很少的讓他去做。所以這一次,他確實是去求了燕流風的,不過開始的時候卻是被拒絕了的。而那一幕卻是被連希諾看到了,他便是計上心頭,想到了讓央旎扮作那個啞巴弟子,便上前在燕流風面前幫他說了幾句話,讓燕流風同意了給他這樣一個機會。而之後,對連希諾感恩戴德的啞巴弟子自然不會懷疑約他去了後山,說是因為賞識他想要指點他幾招的連希諾。卻不想,因此而丟了性命。
連希諾听著央旎說著這些,道︰「所以呢?」
「我要說的是,那血狂,確實是住在喋血森林之中。可是你若是知道了那喋血森林的厲害,也就不會覺得他是個普通人了。」
听她這麼一說,連希諾倒是來了興趣,問道︰「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