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湯宋羅分別後,阿盞等人所乘坐的船又在海上航行了半個月左右。♀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發,搜索+你就知道了。
杜朗克作為海上的熟客,一切航線事宜都由他負責。雖然途中也經歷過一些風暴使得他們耽誤了一些行程,不過也都算是有驚無險的度過了。
這段時間阿盞就一直呆在船上。
天氣晴朗的時候,她偶爾會和水手們在打撈些海產來解饞,或者在晚上偶爾參與海盜們的篝火晚會。
這些爽朗的人帶給阿盞不一樣的體會。
但更多的時候,阿盞都會獨自一個人呆在房間里,研讀一些關于莫扎克大陸附近海域的底圖,以及關于莫扎克的歷史故事。
這是分別前,湯宋羅留給阿盞必須完成的作業。
「阿盞,你必須要學會這些簡單的知識,要不然怎麼和我一起呢。」湯宋羅那時候撫著阿盞的長發如此說道。
阿盞從眼前厚重的書中抬起頭來,她一只手握住胸前掛著的海珠掛飾,一手揉了揉有些發脹發痛的腦袋。
因為有杜朗克這個活地圖的存在,阿盞對于世界常識的學習還算順利。現在她雖然對很多事情還懵懵懂懂的,但起碼不再是從前那種白紙一樣的無知了。
相比較學習的進程,阿盞最近卻覺得最近腦子總是昏昏沉沉的。
夜里經常睡不著,白天卻怎麼也不精神。
幾天下來,原本清瘦的阿盞卻胖了好大一圈,整個人好像都腫起來一樣。
「阿盞,你怎麼一點也不著急?」阿盞照舊安靜的在房間里看書,吳宴著急的不行,可在船上缺醫少藥的,也沒人知道阿盞到底是得了什麼病。
阿盞無奈的笑了笑,她模了模自己的臉,卻還是搖了搖頭。
「只是胖了而已嘛……胖了阿宴就不喜歡我了麼?」阿盞的聲音輕輕的,透出些許虛弱。最近阿盞從很多地方都透出難以抑制的虛弱感,這讓吳宴更加擔心了。
「我倒是無所謂,我又不娶你做媳婦。可是湯宋羅呢?他回來怎麼辦?」吳宴嘆息著模模阿盞的頭發說道。
阿盞愣了一下,然後緩緩的低下了頭。
「我……我也不知道……」阿盞的聲音弱弱的。「可是……算了吧,我實在是沒力氣。再說了,能做什麼呢?又不知道是什麼病。」
阿盞的眼楮里失去了往日的光澤,臉色也一直是慘白慘白的顏色,這幾天下來,她的整個身體就好像是在水里泡久了的尸體一樣。
「但阿盞,你是喜歡湯宋羅的沒錯吧?」吳宴皺著眉頭合上了阿盞面前的書,明明已經虛弱成這個樣子卻還是努力的看書,這種行為簡直過分。♀
「嗯?怎麼突然這麼說。」阿盞看著吳宴扯了扯嘴角,但牽扯起來的弧度卻看起來都勉強。「不過,確實是喜歡他吧。我想是,確定喜歡上他了。」
「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吳宴問。「又為什麼會喜歡?」
「我也不知道啊……我也不知道,但是突然有一天就覺得喜歡上他了,非常非常喜歡,沒有理由的喜歡,哪怕他說一句話也會記在心里的喜歡。就是非常非常的喜歡。」阿盞努力的想去形容自己內心的感情,但卻又不知道如何說起,只剩下這種蒼白的語言。
「既然這麼喜歡他,為什麼不照顧好自己呢?」吳宴繼續循循善誘。「你覺得湯宋羅會喜歡一個好像腐爛尸體一樣的女人麼?就算你如他所說的真的博學了又怎麼樣?你覺得他會喜歡麼?」
「哎?」阿盞的眼楮里閃爍其一陣光芒,她喃喃︰「大概……不會吧……」
「是肯定不會!」吳宴咬牙切齒。「那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不肯靠岸找醫生?你這樣對得起自己的喜歡麼?」
「對……對不起吧……」阿盞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呆呆的,但眼楮里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流動。
「所以!我們靠岸!」吳宴拍板。
「對……靠岸……」阿盞也點點頭。
吳宴終于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前幾天阿盞只是微微有些不正常的時候,杜朗克曾和她商量過靠岸去城鎮里找醫生,但說了幾次阿盞都揚言「如果靠岸就從船上跳下去」來威脅他們一定要把船開到北燕城才可以。
吳宴沒辦法想了好幾天才想出這種循序漸進的談話,沒想到居然商量通了。
杜朗克站在門外迎接凱旋而歸的吳宴,但他的臉色卻不怎麼好看。
「阿盞同意靠岸了,咱們去哪里靠岸?」吳宴問。
「嘉鏡城,是北燕城南邊的一個小城市。」杜朗克回答。
「這不是挺好麼,你怎麼看起來這麼沒精神?」吳宴問。
「我想,我有了很不好的猜測。」杜朗克皺了皺眉頭。他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說出了口。「我懷疑,阿盞這不是病,而是海 癥。」
「海 癥?」吳宴對于這個詞匯還是第一次听說,但杜朗克的臉色卻變得異常差勁。
作為常年生活在海上的海盜,杜朗克對于海 癥可謂是再熟悉不過了。
這種病實則也不能夠稱為病,而是稱為「鬼上身」更準確一些。
海洋是這個世界最廣闊的地方,也是人們埋葬親人的地方。人們以為廣袤的大海收容了自己的親人,卻不知道這海洋卻是最孕育陰靈的地方。
這些被海洋孕育出來的陰靈依附在海洋中,有的蘊含于海浪中,有的棲身于魚類身上。有些人會看到海上有神靈顯靈等現象,說白了都是這些陰靈在活動罷了。
正如人類有好人和壞人,陰靈也分為善惡兩種。善靈即人們所說的海精靈,而惡靈則會附上人身,釀成海 癥。
海 癥並沒有完全固定的表現形式,它的現象主要是靠造成 癥的惡靈本身所決定的。但所有的海 癥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原本病情不算嚴重的病,卻讓 癥者失去治療的信心,直到死亡。
這種病幾乎無藥可醫,唯一的途徑就是害病的人本身重新找到生活的斗志。
「阿盞之前的表現就有些這個傾向,但剛才我看你說到湯大人的時候,阿盞的神情明顯的不一樣了。我估計是海 癥沒錯的。」杜朗克陰沉的說。
「那你為什麼不早說?!」吳宴有些著急了。
「之前我並不確定,所以也不好說。畢竟阿盞身上帶著蘇神的祝福,理論上講這些惡靈應該是近不了身的。這也太蹊蹺了。」杜朗克搖搖頭嘆息。
「阿盞身上有蘇神的祝福?」吳宴卻驚訝起來。
「沒錯,湯大人一直沒有和你們說。其實阿盞脖子上的掛墜,就是湯大人為阿盞求來的蘇神的祝福。」杜朗克說著,抬起了頭。
他投過船身上狹小的窗戶看向海面,平靜的海水在日暮下緩緩流動,誰也想不到在這平靜下是怎樣的風浪。
不知道怎麼的,他心里有些隱隱的不安。這種不安只要是他一想到,他們即將在嘉鏡城落腳,就忍不住從心里往上翻涌的詭異情緒。
但就在這種不安中,嘉鏡城漸行漸近,直到那座標志性的海塔,進入了人們的視線。
經過半個多月的航行,嘉鏡城終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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