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伊麟的話,卿盞送到嘴邊的勺子立馬停了下來。『**言*情**』
她遲疑了一下,又把碗放回了桌子上。
這瓷碗放在桌子上的聲音不大,摻雜在嘈雜的吃飯聲中完全是幾乎不可聞的存在。
但卿盞放下手中的碗的時候,她卻現大家吃飯的動作都停了下來,看向她這邊,而且湯宋羅還幾乎不可見的皺了皺眉頭。
在大家的目光中,卿盞顯得手足無措起來。
她強迫自己不要露出馬腳,因此輕輕咳了兩聲說道︰「我不舒服,不吃了。」
于是溜之大吉。
走出正廳之後,卿盞忍不住的舒了口氣。
她感覺到這棟房子里,或者說是寒煙的身上有種莫名的壓迫感,難道說這就是妖物的力量麼?
卿盞覺得自己的腦子一團漿糊,她不明白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可是她只有十天時間來拯救自己。否則,她將會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被人替代。
「伊麟。」就在卿盞左盤算右盤算的時候,湯宋羅卻不知道從什麼時候來了。
他標志性的微笑還是掛在臉上,卻並不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相反的,一股壓迫力撲面而來,卿盞知道湯宋羅一定是生氣了,可是為什麼呢?
卿盞愣了愣,答道︰「湯大人有什麼事麼?」
湯宋羅深深的看了一眼卿盞,這種眼神幾乎能夠看到卿盞的心底里去。他頓了頓說︰「我知道你覺得寒煙古怪,我也從不懷疑你們那一族的判斷力。可是伊麟,你也有點數,有些事情是不需要擺在臉上的。」
湯宋羅當頭的訓斥更是讓卿盞感覺到模不著頭腦,唯一可以猜測的是,在卿盞回來之前,伊麟與湯宋羅,或者是伊麟與寒煙之間,一定是生了什麼事情。
湯宋羅走後,卿盞緩緩的嘆了一口氣。
正當他要離開時,一雙柔女敕的小手卻拉住了他。
卿盞回頭一看,卻是另外一個‘卿盞’。
于是卿盞便不得不繼續扮演她伊麟的角色了。
這一個卿盞眨了眨眼楮笑道︰「阿湯又訓斥你了吧?你不要放在心上哦,眼見到了緊要的關頭,他會焦躁一些的啦。」
伊麟點了點頭說道︰「我沒有放在心上。」
誰知這卿盞竟然喋喋不休起來,她笑眯眯的拉著伊麟的衣袖說︰「我知道你剛才肯定沒吃的,所以喏我給你帶了點吃的來。你不要擔心,我覺得湖底的東西就是我的一部分,等我補全自己了,我們就離開這里。」
「補全自己?」伊麟听到這里,這信息量大的嚇人,讓他有點措手不及。他很快意識到生了什麼,一定是他們現了臨湖小築的湖底有什麼東西是可以「補全」這個‘卿盞’的,于是打算打開那個結界。
想必當初伊麟也反對過。
于是伊麟又補了一句︰「你到現在還想著這件事?!」
卿盞傲嬌的一撇頭道︰「這對我來說是最大的事情啊,難道你不為我感到高興麼?好啦好啦真的不會有危險的哦~」
說罷,卿盞便揮了揮手一蹦一跳的走了。
送走了這一個‘卿盞’,真正的征戰便在伊麟的身體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她的腦子更亂了,更大的信息量弄得她毫無頭緒,于是卿盞便不知不覺的往門外走去。
鳴音城一如既往的熱鬧著,花枝招展的姑娘們坐在閣樓上,俯瞰著她們中意的男子。
美男子伊麟自然也收到了不少姑娘的示好,不過作為卿盞的本心來說,她實在是沒有這種特殊癖好。
卿盞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她只是漫無目的的在街上亂逛。炎熱的太陽已經要下山了,紅圓的太陽在地平線之上,好像一面紅彤彤的鏡子。
等等,鏡子?!
卿盞停下了腳步,她猛地一跺腳,心里卻樂開了花。這種時候怎麼能忘記佔星那個妖孽呢!如果用水鏡的話,他一定會相信自己的。
想到這里,卿盞不由得高興起來。
在相處的這半天里,卿盞一丁點馬腳也不敢露出來,心里有太多的話也無法和她相信的人說。
她當然不會傻到去和湯宋羅說︰「我才是卿盞,那是個妖怪。」
除非湯宋羅腦子有病,才會相信她。
況且,現在看起來,那個‘卿盞’和寒煙已經是親密無間,而且在眾人之間的威信非常高,可見吃人的嘴短是有道理的。
那個魚湯里到底有什麼卿盞也不知道,不過伊麟大概不會騙她。
而且伊麟一定是現了什麼,不過他到底現了什麼,為什麼不和卿盞說呢?
這諸多疑問徘徊在卿盞的心口,讓她如同貓爪一樣的難受。
不過現在,如果佔星那妖孽可以幫她理順一下的話,在接下來的時間里,她一定可以拯救自己的。
哦對,還有陳寒。
在外面呆了這半天,卿盞現自己已經不記得陳寒的樣子了,除了記得他的名字之外,就是記得他周身如同名字一樣的寒意。
不過她沒有時間管這些,想到這里,她不由得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結果卿盞回過頭來走了兩步之後,又停下了腳步,心里罵道,你妹的,又迷路了!
這種路痴屬性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卿盞感覺到一陣崩潰,她左看看右看看,總覺的所有的路都和她來時的那一條一模一樣,可是條條大路通羅馬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于是卿盞懊惱的嘆了口氣。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柔和的男聲響了起來︰「小兄弟,你怎麼在這啊,是迷路了?」
卿盞回過頭來,卻見到一個清秀的男人,他的身邊還跟著一個漂亮的女子。
這男人看起來眼熟,卿盞不由得多看了幾眼,才反應過來這男人是跟自己說話。
這個男人笑了笑,他說︰「在下唐賦,這是家妹唐詩,我們在十三樂坊見過。」
唐賦不得不說是善解人意,卿盞見他給了這樣一個台階,便不由得笑呵呵回答︰「啊是的是的。」
不過很快卿盞就反應過來,她確實是和唐賦在十三樂坊見過,可是她現在在伊麟的身體里,難道兩個人也見過?
想到這里,卿盞的面色便怔了怔,似乎有什麼想問出口,但卻又沒有說出口來。
她眯了眯眼楮看了看眼前的唐賦,卻見唐賦只是微微的笑著,那表情卻好像是在說︰我知道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