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琳急的眼淚汪汪的,佔星跟在她的後面,任由這個小姑娘拉著他一路狂奔,但卻什麼都問不出來。
白若琳只知道回答說「哥哥瘋了」,其余的地方,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了。
佔星只得自己前去看看。
白若瓊此時正在白塔中央神殿中,這是一處輝煌的宮殿,也是整個白塔的核心。
作為王者的白若瓊的大部分時間都在這棟畫一樣的宮殿中度過,比如說覲見大臣,比如說與佔星談話,比如說陪白若琳吃飯。
佔星走進中央神殿的時候,白若瓊正坐在他慣常應坐的那個座位的下面。
身穿白衣的白若瓊,用一雙空洞的眼楮循著聲音的方向看向佔星,而後他臉上的肌肉動了動,作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怎麼來了。」白若瓊問。
戰戰兢兢的白若琳早就躲在了佔星的身後,她看起來非常害怕白若瓊,于是佔星反手不動聲色的捏了捏白若琳扯著他衣袖的小手,而後回答白若瓊。
「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情。」佔星說。
白若瓊從地上爬了起來,看起來高高在上的他,哪怕是坐在地上都顯得雍容華貴。
他站起身來,對著佔星搖了搖捏在手里的一張輕薄的黑色紙張,然後說道︰「是啊,要發生大事了,但是,是和你沒有關系的事情。」
看著佔星的臉色一怔,白若瓊似是非常開心的搖了搖腦袋,而後一字一句的說道︰「黑聯邦,宣戰了。」
「怎麼會這麼早。」佔星微微皺了皺眉頭。
雖然作為佔星一族,他無法插手戰爭的走向,但是預測到底是在何時會爆發戰爭,還是可以的。
他沒有料到,這場戰爭會來的這樣的快。
「你怕了麼,佔星。」白若瓊似是有些嘲諷,他抬起手來,讓那張黑色的紙張在空氣中晃動了幾下,而後他緊緊的把它握在手里,碾成了碎片。
佔星微微笑了笑,他的唇角帶著溫和的弧度,而後他說︰「我無所謂怕不怕,戰爭和我沒有任何關系。」
「是啊,沒有任何關系,那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白若瓊走近了佔星,他把手中黑色的碎末一點一點的灑在佔星的面前。
「孤要應戰,孤要把他們,統統殺死。」白若瓊說。「不僅如此,明天的封位大殿孤也要繼續,孤要給這些凡人看看,這是孤的天下。」
「你瘋了。」佔星笑著說,拉著白若琳離開了神殿。
「我確實是瘋了!那你呢?!」望著佔星離開的背影,白若瓊卻大聲的笑了起來,他銳利的聲音如此質問道,卻沒有得到佔星的任何一點回復。
說實話,自古朝代更替的戰爭,無論成功還是失敗,受傷最大的仍舊是在位者。
破釜沉舟的反叛者失敗的代價無非是付出生命,而勝利的一方,則只能夠獲得滿目瘡痍的新世界。
付出與回報無法成為正比例的存在,而且風險非常大。
所以說,大部分的時候,正常的人類會安于現狀不會考慮什麼反叛之類的事情,唯獨在王者無法履行其義務的時候,才會有忍無可忍的人類揭竿而起。
這是一般歷史的慣性,但是于這一次來說,卻無法解釋通順了。
佔星不太清楚黑聯邦到底是什麼時候產生的了,但是它的存在毫無意義,完全只是為了與白塔做對而已。
無論白塔好或者壞,它的目的,只是為了告訴世人,我們就是為了反叛而存在的。
盡管如此,在此前的許多年里,黑聯邦也只是概念上的存在,但是這一次,他們真的要來了。
「你知道麼?黑聯邦真的要攻打過來了!」
在街頭市井中,流言蜚語迅速傳開了,人們紛紛用小聲卻可以傳遍全世界的語氣來分享這個八卦。
「是真的麼?這麼多年了,我連黑聯邦的毛都沒見過,今年這是怎麼了。」
另外有人質疑了出來。
「誰知道呢,反正不管怎麼樣,和咱們也沒什麼關系。」
閑散的路人紛紛這樣說道。
黑衣的男人帶著他的眾多跟班,仍舊在那個茶樓里喝茶,順便豎著耳朵听周圍的流言蜚語。
似乎很是滿意現在的狀態,黑衣男人的周身散發出和諧的氣息,周圍的幾個人,臉色也好看了許多。
其中一個女子閑散的搖著手里的杯子,她說︰「看來又讓你如意了呢。」
黑衣男人輕輕笑起來,他的笑聲很是低沉。
「怎麼,賭不賭了還?」黑衣男人說道。
女子嫵媚的斜眼窺了一眼這黑衣男人,而後笑著說︰「為什麼不賭,反正錢都是你的。」
于是幾個人都笑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名叫樵夫的男人在吞下了一大碗餛飩之後,抬起頭來問︰「大人,今天還要去哪里?」
黑衣男人搖了搖頭,他說︰「我們哪里也不用去,就在這里喝茶。」
頓了頓之後,他又好象想起來什麼似的說︰「或許我們應該去給白蘭和如花置辦兩身新衣服,好參加明天的大典?」
「說實話,我不太喜歡這個名字。」剛才那說話的女子便是如花,她嫵媚的翻了個白眼後這麼說道。
「其實我覺得還好。」白蘭微微笑了笑,溫婉的插嘴道。
「那咱們走吧。」如花說。「就沖這個名字,我也得好好訛你一頓。」
「你訛的還少麼?」黑衣男人卻不以為意,他笑了笑,這樣說道。
于是幾個人便離開了茶樓,往一處衣服店走去了。
這是黑聯邦向白塔宣戰的第一天,也是卿盞作為平凡人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一天。
大部分的人仍舊進行著他們自己的生活,在太陽的東升西落之中,享受著平凡而痛苦的人生。
但是在大部分人都一無所知的時候,仍舊有小部分的人對這個世界產生了質疑和反叛。
一場戰爭如同預告一樣的來臨了,在悄無聲息之中,在黑色和白色無法觸踫的地帶之中,轟轟烈烈的開始了。
但是在此之前,卿盞的封位大殿還要繼續。
公主殿已經敞開了大門,這座白塔中,最隱秘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