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府中左拐右拐,剛過了一個涼亭,又出來一座假山,眼見天就要黑了,婉蜜灰心的扶著牆,輕嘆一口氣,看來是到天黑都找不到了。♀
「呀,姐姐,回來拉?你怎麼在這站著」念星端著一滿盆衣服剛從浣衣園里出來,她看見就在遠處的姐姐不覺的叫出聲來。
看見許久為見的念星,她微微一笑,看來自己並沒有走錯路,只是繞了很多彎路,不過不打緊。
念星把手里的衣服放在地上,下一刻就撲到婉蜜的懷里,就像許久沒見姐姐的妹妹那樣親昵,婉蜜也笑著抱緊她。
「姐姐,你的臉怎麼了」她反復的模著婉蜜臉上的傷痕。
婉蜜倒是笑著,她不在乎的拿開在自己臉上的手,這丫頭怕是觸景生情了。
念星反抓住婉蜜的手,眼淚順著臉頰就掉了下來,都說女人是水做得,這話果然不假,只怕這小丫頭是心疼她了。
她笑著幫念星擦掉了臉上的眼淚「我的好妹妹,我不是沒事的在這嗎?都過去了」
女人最寶貴的容顏和干淨身子姐姐一樣都沒有了,就連她這過人的傾城容顏怕是也毀了,姐姐怎麼這麼命苦。將來還怎麼嫁人。想到這她不禁嚶嚶的啜泣著,她是為她姐姐傷心。
「念星,這府中怎就多出了這麼多女人」她忙轉移她的注意力,故意的問她
念星用手帕擦了擦淚,聲音里還帶著些許哽咽
「她們是王爺原來舊府中的姬妾,奉了夫人的命令才過來的,不僅如此就連采伊姑娘也過來了」
「采伊?」婉蜜嘴里反復的呢喃著
「哦,姐姐可能不知道,在原來的王妃去世後,就是這個采伊姑娘最得王爺喜歡。」
「呀!我們都站在門外做什麼?我們趕緊回房里去,外面好冷」說著念星左手端起地上的盆子,拉過婉蜜的手往房里走去。
秋風瑟瑟吹著,四周的樹葉紛紛飄落在院中,地上鋪上了薄薄的一層,她們踩在上面,殘葉發出破裂的聲音,一陣秋風掃過,空中又多了些還在飛舞的黃葉,像是一只只展翅的枯葉蝶在漫天飄,地上的落葉也被卷起一層,又堆在牆角。
「堔兒啊!這幾天你去哪兒了?可讓我擔心死了」陸夫人一臉焦急的問道
「母親,這幾天軍中臨時有要緊事,所以趕過去處理」
「哎呀,你這孩子,怎麼也不說一句,白白讓母親擔心」陸夫人抱怨道
陸堔坐在椅子上沒有說話。
「哦對了堔兒,你明天可有公事處理?我想去三井亭看戲」老夫人樂呵呵的說道
因為很小就月兌離了父母懷抱的陸堔,現在是格外珍惜和親人在一起的時間,母親畢竟是母親,他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一同前往。♀
陸夫人自然高興的又像陸堔小時候那樣,她想模模他的頭,但是卻無奈的發現自己早就夠不著他了,只得把手放下,他看出陸夫人的想法,坐了下來,陸夫人看著他的一臉陰郁,只是微微頷首笑了笑,卻沒有再伸出手。沒過多久陸夫人便先行回去了。
房里…
陸堔把身上的衣物都月兌了下來,他走進浴桶里,溫暖水汽蒸發不斷的飄向他的臉,他垂眼,看著地上月兌在一邊的髒衣服,後面進來一個小丫頭正要抱走髒衣服,拿上換洗的衣服。
「衣服洗好,再拿回來」不知怎的他就月兌口說出了這句話。
小丫頭也楞了一下,平時他只要衣服破
王爺請接嫁sodu
了就是扔了,他對已經不能用的東西沒有絲毫的留戀的,但隨即小丫頭便回過神來,放下干淨的衣服就出去了。
天上繁星點點的掛在黑布般的朗朗夜空中,洛澤坐在樹上,他呆呆的看著不遠處透出亮光的房里,以他的身份,他只配的上在遠處默默張望,他既不能明目張膽的保護也不能有別的偏袒,現在,果然只有在遠處觀望上最適合的。「喬婉蜜!」他呢喃著,但風很快就把他的聲音吹散了,他又好像從來都沒開口,更別提發出聲音了。
房里,婉蜜和念星是早早就上床了,她們躺在床上聊著天,小丫頭嘰嘰喳喳的說著她最近的事情,也還問了婉蜜,她只不過是粗略的把它一筆帶過,對于自己墜崖她根本沒說,過不多久,念星竟然說著說著就沒聲音了,她居然睡著了,婉蜜輕笑一聲,一口吹滅了燭火,房里暗了下去。
房里的光亮一下就沒了,洛澤嗤笑一聲,抬頭看著天上的一汪明月,看來明天會是個好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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轎子在路上搖搖晃晃的走著,里面,陸夫人和采伊安靜的坐著,她們看著前方,像是急切的想要到達,但是前面除了一塊厚重額轎簾好像是也沒有,陸堔坐在馬上,走在前頭的他不時回頭看看轎子,一行人晃晃悠悠的向前走著,不多一會,三井亭就到了。陸堔趕緊扶著陸夫人下馬車,而後面又緊跟著采伊,她對他展顏一笑,從他手里接過陸夫人的手,向里面走了去。
戲還沒開始,他們便已經坐定,由于現在正值深秋,大部分人都在忙著收農活,沒有多余的時間擠出來看戲的,所以來看戲的就那麼幾個人,稀稀朗朗的散在那麼幾個位置上。
戲剛剛開始,場子里的人都安靜下來,這段唱的是兒女情長,陸堔可不愛看這樣的段子,他閑閑的移開目光,無事的看著周邊繁茂的枝葉,也許這茂密的後面大抵也是有個洞穴的吧!
「王爺,您在看什麼呢?」采伊看著他小聲的說
這戲子咿呀呀的唱著些什麼,把她輕柔的聲音掩蓋了過去,他是沒听見她的問話,只見采伊輕輕的踫了踫他,陸堔才回過頭來
「怎麼了?」他疑惑的問
「王爺在看什麼,竟看的這樣出神?」她又重復了一遍
「看戲吧!」陸堔沒有回答她,倒是先看向了戲台。
采伊看了他一眼,也轉頭認真看戲了。
「這戲可以分好多不同的種類,但獨獨只有這家庭的事情是最精道的,都說是治國齊家才能平天下。這古人果真聰明。」
這陸夫人突然就開口說了這麼一席話,采伊不明白她的意思,所以也不輕易說話。
這陸堔到底是親生的,他倒是听懂了,母親是想讓他齊家再去平天下,她果然是因為那天皇上的一句玩笑話而當真了,遂開口就答
「國不定何以齊家平天下?」他有點生氣母親因為一句話就這樣去逼他。
「堔兒,母親是希望你能幸福,沒有別的意思」陸夫人苦口婆心的勸道
「我知道」他簡短的回了句話,便不再說話,他最討厭被人管束著,但這人又恰恰是自己的母親。
采伊不知這對母子到底在說什麼,所以假裝沒听見,她正在認真的看戲,沒想到還沒過多久,這戲就結束了。
陸夫人這一路都不說話,陪同在側的采伊有點難為情,陸堔也悶悶不樂的坐在馬上,這兩母子因為這一席話最終鬧了個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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