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是是非非在經歷了幾十年竟然又兜兜轉轉回到了這里,那是一個完結故事的起點?還是一個等待結束的故事?婉蜜不知道,洛澤也不知道,大概也沒有誰知道吧!因為所有的一切上天都自有定數的。
婉蜜淺笑,再次相遇竟然就是這麼的不可思議,原來自己和洛澤竟然是打小就認識的,這個事實讓他們一下子就拉近了彼此之間心與心的距離,像是一見如故的老友,可以毫無顧忌的拋開很多紛擾的世事開始真誠的交流,兩個人彼此說話就像回到了從前那單純的感覺,但時間卻又不是停在從前,這種感覺真奇妙,讓人感覺那麼的舒服,婉蜜在這一剎那就像是找到了心里很久都沒有過的歸屬感。
從洛澤的講述中,婉蜜知道了那次他們分別之後的很多事情,還有很多她不知道的,外面發生的事情,這其中也包括洛澤和陸堔的一些往事,一切且听他慢慢說來。
坐在一旁的婉蜜托著頭,一臉認真的听他娓娓道來,論專心,她絕對算的上是一個很認真仔細的听眾,有時洛澤說到激動的時候還忍不住自己拍大腿,以表示他難以自控的激動情緒。每每這時婉蜜就笑,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人會這麼傳神的講話給她听。
洛澤的故事就像是黃河之水滔滔不絕,他一直從那次她說再見的時候講到她剛來瑞王府的時候。
婉蜜托著頭饒有興趣的安靜听洛澤說話,她只是淺淺笑,也不打斷他,就那樣一直听他講下去,到像是他一個人的地老天荒。這樣的情景倒像是洛澤一個人的獨角戲,但洛澤卻不介意,因為這種感覺讓他十分的暢快,或許是很久很久都沒有人會那麼認真的听他講話了,他真的好高興。
「你知道嗎?我看見他在人前那麼磨難你的時候就特別生氣,並不是因為你是誰,只因為你也是個清清白白的女子,看見你我就想到了我的妹妹,她大概也同你一般大。」洛澤嘆了一口氣,畢竟血濃于水,他的心里不自覺就開始思念那個最讓他放心不下的妹妹了。
磨難嗎?婉蜜心里默念了一遍,過去的都過去了,就不要再想,想太多了反而對現在的自己不好,何苦要用從前的是挺事情來為難自己呢?縱使從前是清白的,現在也不是了。
對了,他那個時候也在那里,這麼說自己的…。也對,自己在那個時候早就被人看光了,就算她不在乎自己有那樣一段過去,但現在讓她重新回味當時的感覺她可還沒那麼大的勇氣,尤其是面對一個現在跟她沒什麼關系的男人,她閃爍的杏眼里泛著遠處燈火印過來的熒光。婉蜜裝作無所謂的表情慢慢的撇開了臉,她認真的看外面不算漂亮的景色和耳邊響起淅瀝瀝的雨聲。
洛澤也發現了她對于這件事好像有些難為情,果然這個話題換作任何一個女子來說真是一個相當敏感的問題,對于一個清白女子來說,貞潔的事關乎自身關清白,所以她肯定也是在意的。
「他對你不好,你為什麼又不離開他呢!」他眨眨眼,不自覺的就吞了一口水。
「因為我要看著他履行對我的諾言。」婉蜜想也沒想就接過他的話。
「你不要找這個借口搪塞,我知道你的心,只是他不值得你這樣做。」
「值不值,我自己知道,你會幫我的吧!」婉蜜皺起眉,她模稜兩可的尋求他的承諾,因為她已經沒有退路了,她都有了孩子還能怎麼辦。況且她也害怕肚子里的這個孩子會生不下來,她也有擔心,雖然他對她不好,但他終究是孩子的父親,就算他已經有了陸昊軒,也許以後不會對她的孩子好,但畢竟虎毒不食子,世人皆是如此。
也許是做母親的人,婉蜜習慣性的就會忘記他的不好,只記得他的那些好,畢竟曾經她感受過他的柔軟,只是那美好的一切都是被她自己親手毀掉的,但她卻不後悔。不管自己怎麼樣,但日後在孩子的心里父親就是最好的榜樣。
本來他以為換了一個話題會讓她輕松一點的,卻沒想到被他看穿心事的婉蜜卻比剛剛還更加緊張,她不想跟他繼續往那個方面聊下去,就算他是一個可以交心的人
「你是在要我的承諾嗎?不過我還是答應你。」洛澤笑嘻嘻。
他也拿捏不準尺度,因為他不能讓陸堔知道自己的存在,不然在這天啟他同樣也會是自身難保。
「我的第一個男人是你嗎?」她害羞的轉過頭,滿臉通紅的問道。
原諒她不得不這樣猜測,因為早在他說看見自己進府受人欺污的時候她就留意了,再說她突然想起從前那個在自己耳邊說話的人,即使她听的不是很清楚但聲音感覺和洛澤的有點相似。雖然婉蜜也知道這個問題對于他們兩個人來說都是十分的敏感,並且還會讓她感到萬般的不好意思,但她還是非常堅定的問了出來,她從來都是這樣,只要是她想要做的事情,她就會想盡辦法達到目的,縱使她知道現在再問這個事情或許已經失去了它原本的意義,因為現在的她根本就不能改變什麼,但是出于一個女人的潛在的意識,她就是想要知道,讓她真正變成女人的人。畢竟那是女子一生中最重要的貞潔。
同樣,對于她來說也是意義重大。
洛澤一愣,因為他可沒想到這種話會從一個女子的口中毫不矯柔造作的說出來,可惜的是她猜錯了。那個人並不是他。
他靦腆的笑了笑,臉上那小麥色的皮膚似乎也變紅了一點,他白色的牙齒還下意識咬緊嘴唇。
「我認錯,衣服確實是我撕的,但我也實屬難為情!」他急忙為自己干的壞事辯解,同時他炯炯有神的眼神輾轉,游移在周圍嘩嘩的雨幕中,剛剛是婉蜜難為情,現在也輪到他這個大男人不好意思了,他慌亂的目光甚至都不敢去看她的那雙瑩瑩杏眼。
「那…」婉蜜的語氣一頓,看來自己猜錯了,她也不知道該對他說什麼好了。
洛澤低著頭一挑眼,看見在那里苦思冥想的她。
他笑著在她的面前晃了晃手,又拍了拍她的肩,完全是一副玩笑的表情。
婉蜜不懂他晃手的意思,但是一看他那個樣子就知道後面肯定沒什麼好話。她也不想再繼續追問下去了,因為現在那個對于她來說早就沒了意義,她轉頭,視線透過嚴密的藤條看向霧朦朦的外面。
洛澤當然知道她不知道,因為那是他們男人之間講的葷段子,他當然也不會挑明的說出來,糊涂糊涂也就過去了。
天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亮了起來,嘩啦啦下了一夜的大雨剛好也在這時候停了,只是彌漫在外頭的水汽還沒有完全散去,霧蒙蒙的一片恰好遮住了世間萬物酣睡的困倦姿態,一切都是一副還沒有睡醒的樣子,就連那樹枝上掛的雨水的葉子也剛欣欣然的睜開眼。
「一語驚人啊!」他比喻道。
他只覺得自己和婉蜜才剛剛說了一會話天就這麼快亮了,真是天公不作美,和美人在一起的時間果然過得快急了。
也許是他覺得他們在這里再留下去就不妥了,畢竟她是個姑娘家。
「我們回去吧!」洛澤率先站起來。
「你一直都會在這里嗎?」婉蜜想要一個準信。
「暫時。」這次洛澤沒有不好意思,他有力的胳膊一把就打橫抱起身懷四月卻依舊體態輕盈的她。
就像來的時候那樣,回來時婉蜜依舊是在沒有任何感覺的情況下就被他送回來了!
「將軍你回去吧!到這里就好了!」婉蜜喊住了他。
洛澤輕輕的把她放下來,站在原地目送著她的離開。
婉蜜不過回頭看了他一眼後,就消失在了那堵圍牆後面。
剛剛說話的時候倒是不覺得困,現在她打著連天的哈欠,就連眼皮都在上下打架,趁著現在天色還早,她就尋思著回去補個覺,不然就算她的身體能吃得消,她也要為孩子考慮考慮。
她只感覺整個人只要踫到床就會馬上睡著的那種,惺忪無力的抬起手,輕輕的推開房門,里面的景象卻把她嚇了一跳,她的瞌睡蟲一下就被嚇回去了。
念星小姑娘趴倒在床懸邊上,她的腳上胡亂的包扎了幾層,但鮮血還是順著那亂七八糟的繃帶一滴滴的流到了地上。再看地上那帶血還碎成一地的瓷片和踩得到處都是的血腳印,真是猙獰的可怕。
婉蜜慌了神,她踉蹌的跑進屋子里,使勁推動著小姑娘的身子。
半天,念星在床上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又咂巴了一下小嘴,才艱難的從睡夢中掙出來。
「姐姐?發生什麼事了」她沙啞的嗓音從她還沒醒過來的喉嚨里發出來。
「你還問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婉蜜生氣的責問她。
听到婉蜜嚴厲的語氣小姑娘才如夢初醒,她探身小心翼翼的往床下面看去。
媽呀,怎麼會那麼恐怖。地上到處都是她腳上的血印子,和那些碎渣子。
「就是,就是昨天有人送了好多好多的螢火蟲來,姐姐真的真的好漂亮啊!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呢!」她一臉陶醉的想到昨天晚上那漂亮到極致的景象念星到現在依舊忍不住贊美。
婉蜜癟嘴,看到念星那一副自我陶醉的樣子她就覺得好笑。
「那這個碎片是你太高興的時候撞碎的嗎?」想都沒想,她張口就說。
「我不知道是誰送的,這個碎片也不知道。」小姑娘一副做錯事可憐兮兮的樣子看著她,她的嘴里嘟囔著。
螢火蟲?會是他嗎?不過真的好可惜,她竟然什麼都沒有看見。想來想去,應該就是他了,只有他才會知道那天晚上發生的美麗和讓她畢生難忘的記憶,他是想用這些螢火蟲和在那個螢火之夜發生的事情來跟她挽回什麼嗎?果然他也是在乎自己的,她模上自己大了一圈的肚子,抿嘴一笑。螢火蟲那幽黃色的光芒果然美得很,也許這個孩子就是他在那晚螢火蟲之夜給的恩賜,原諒此時腦中一片空白的她只能這樣以為。
她模了模念星的頭,滿心歡喜的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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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友好吵!好不容易才寫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