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子潤囧了三秒鐘。
這個明鳶真人,果然是……手段很不錯。
從他的行為舉動里,充分可以看到上輩子各自三流小說中女主吊男人的精髓,演技雖然略顯浮夸畫風也變換莫測,但花心的男人只願意看到自己想看到的東西,那些不和諧的誰會注意?
所以,陳一恆上鉤也算是必然的了。
牧子潤挺同情那便宜師叔的。
顯然這個老實人就從來沒干過這種事,可他能讓明鳶這麼規矩還真把那些手段貫徹落實了……也實在是蠻拼的。
現在看起來,明鳶是真沒打算去給那陳一恆當侍君了,起碼師尊的面子能夠得以保存,其他的東西,可以暫且緩一緩。
孫儀威在那邊半死不活地把近期情況匯報後,臉皮也有點僵硬。
牧子潤就對他又叮囑了︰「師叔,既然如今師祖已經懷上靈胎,在五個月之內,都不得肆意走動,以免胎兒有損。另請告知師祖,說是弟子傳訊告知師叔你,以孕子丹懷上靈胎與女子不同,女子懷胎只需十月,而男子孕育則至少十年八年,多的時候就算數十載也未可知。」
孫儀威愣了一下。
牧子潤笑道︰「因擔憂師祖,弟子又去尋過許多古籍。」
——這當然是假話,讓明鳶懷孕,除卻要攪得那陳一恆家宅不寧外,也是為拖延時間,將情況盡可能掌握在手里罷了。
孫儀威點點頭,他還是很信任這個似乎學識很淵博的師佷的。
牧子潤越發滿意孫儀威的老實,又交代他︰「師祖若是有什麼動向,師叔也要好生勸導。需知這靈胎懷上了,但資質如何卻不能知曉,盡管師祖懷得久了些,但正因他有此孕育之苦,才更可以去尋師叔祖的憐愛。且這靈胎非得即將臨盆的前半載中,才會隆起肚月復,其余時候,多多與師叔祖行……」他輕咳一聲,「那事,也對靈胎大為有益。」
孫儀威的表情更加木然。
總之,他起碼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得看著那明鳶師尊就是了。
之後,牧子潤滿意地截斷了通訊,目光有些深沉。
他既然要算計,當然不僅僅只是要算計那一對害死師尊的人過得不安穩。他的最終目的,還是想要了那兩人的性命。
如今的牧子潤實力太低了,加上明鳶與禹天澤有師徒之名,很多事情不方便下手。而且明鳶與陳一恆短時間里恐怕不會出去歷練,即使歷練如果還有他人,而陳一恆手里又有保命法寶的話,想要在路上去干掉他們,恐怕也不能輕易做到。
于是,牧子潤想起孕子丹這東西的時候,就已經是出了損招。
——這種丹藥能讓男人逆天生子,代價雖然看似只是損傷本源,但其實還有很多嚴格的限制條件。
比如說,修為和境界越高的修士,懷上胎兒越不容易,但懷胎的時間也會越短,生下的孩子資質越高,如果修為境界都低,那就……
如明鳶這種修為純屬被催灌出來的廢柴,他懷上得十分輕易,與此同時,卻要耗費大量的時間。
他這種的,大概就是那種得懷上幾十年的了。
同時,男子懷上的胎兒在成長時,也需要大量的能量,明鳶肯定要經常吞服丹藥,而最好就是常與父體相合,讓父體精元澆灌。
這樣的缺陷在明鳶身體不適的時候,他牧子潤自然會以一個好徒孫的身份慢慢「查找古籍」來讓孫儀威轉達,到時候明鳶為了生下資質出眾的孩子,也肯定會努力糾纏陳一恆,那陳一恆不管怎麼做,都會是焦頭爛額——甚至很顯然,陳一恆就算被明鳶纏得再厲害,也肯定不會把修為都灌輸給他。
而在這幾十年里,牧子潤會在自家師尊和手中系統的大力支持下進步神速,而他師尊經歷過上輩子,肯定也知道很多還沒發生的事情,等他和師尊信任度更高的時候,也未嘗不能打探,借此算計一二。
他就不信在這麼多年里,他還弄不死陳一恆?
至于明鳶,等他生下孩子的時候,也必定元氣大傷,已經沒多少年活了,有陳一恆這種情郎,孕子丹帶給他的孩子究竟是什麼資質還很難料,可想必也不外乎沒靈根,或者四靈根五靈根。
到那時,等仇人都被殺死,他自然會找個妥善的凡俗人家安置——剛剛出生的嬰孩懵懂無知,等他被養父母撫養長大後,修真界的事情,就跟他沒有任何關系了。
前前後後,牧子潤心思縝密,都已經算得十分精細。
把這些念頭再轉過幾圈後,他從里面挑出些有意思的,可以說的事情,去給他師尊「說戲」了。
至于他是如何陰險,又算到哪種地步,要做些什麼鬼鬼祟祟的事情,就完全沒必要跟他那行事光明正大的師尊詳述的。
禹天澤照舊打坐修煉他的雷火神通。
牧子潤走過去,很風趣地將明鳶最近做的事情挑重點都給師尊講了一遍後,又說起了他懷上孩子的事情︰「師尊,如今明鳶師祖既然有了靈胎,這數十年里,都要謹慎小心,應當不會再時常在外面走動了。陳師叔祖有嬌妻愛子,也憐惜師祖,想來也會十分繁忙。」
簡而言之,就是「這家伙好幾十年都不會再來礙師尊的眼了,陳人渣恐怕也沒心思攪風攪雨啦,師尊你開心不開心」……的意思。
禹天澤冷哼一聲,閉上眼︰「日後數月一報即可,無需太過關懷。你也好生修煉,旁人閑事不值理睬!」
牧子潤眼中幽光閃動︰「師尊之意……弟子知道了,日後必不會讓師尊以此煩心。」
禹天澤听著不對,睜開眼看向徒弟。
剛才徒弟很委屈的樣子……他語氣太重了?
想了想後,他皺眉說道︰「你只管交予你師叔看顧就是,無需你來操勞。」
牧子潤立時溫柔微笑︰「師尊是體恤弟子,弟子明白的。」
禹天澤︰「……」
那你剛才委屈什麼?
然後禹天澤也不理會這個有點古怪的徒弟,再度閉眼楮修煉去了。
牧子潤看了自家師尊半晌,輕吻了吻自己的手指,在他師尊面前晃了晃……然後他自覺好笑,就也閉眼修煉起來。
反正那邊該算計該布置的,近期都已到位。
其他的嘛,來日方長。
計劃總是跟著變化來,也沒有誰能夠真正的算無遺策……
此後的幾個月,孫儀威在牧子潤的教導下,把明鳶牢牢地束縛在明華府里養胎,也不去招惹目前正在跟新婚妻子和新生兒子卿卿我我的陳一恆。
明鳶本來就是個滿腦子愛情的,有了靈胎這個保障,當然不肯輕易毀損,也難得听話地不去找陳一恆了——等胎穩了以後,再想動手腳就不那麼容易了嘛!
總之,在孫儀威這個傳聲筒幾乎是掰碎了利害關系的解釋下,明鳶很老實。
同時,牧子潤也向孫儀威傳達了自家師尊的命令,那就是以後主要開始靠師叔啊,我這做師佷的半年知道一些消息就夠了,當然師叔如果有緊急情況,還是隨時歡迎跟師佷聯系的……等等。
再然後,世界安靜了。
牧子潤跟著他家師尊,又修煉了一段時間。
突然有一天,禹天澤運轉功法後,直接到把牧子潤拎——拉了出來。
牧子潤嘴角抽了抽,他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角,感覺有點幸運。
還好他現在個子已經慢慢在超過師尊了,不然的話要還跟小時候一樣動不動被師尊拎著夾著抱著攬著……他作為追求者的尊嚴呢?
險而又險,目前保住了尊嚴。
而以前那段黑歷史,就扔到記憶的角落里去落灰吧!咱們別記著了!
牧子潤迅速給師尊準備好幾盤靈果送上後,才溫柔詢問︰「師尊這般急切喚來弟子,可是有什麼要事?」
禹天澤面無表情,但眼神里那隱隱約約的糾結,卻還是被他家徒弟一眼看穿了。
牧子潤有些訝異。
以師尊的性情,居然還會有什麼事情讓他這麼猶豫?
看起來應該不是壞事,可到底是為什麼呢……他心里一動,是否與師尊上輩子的經歷有關?
禹天澤現在,也真是有點躊躇。
如果他自己只是獨身一人,那是完全無需考慮直接沖過去就好,可偏偏這件事不僅跟他的兩輩子都有牽連,而對這徒弟來說應該也是不一樣的。
于是,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就感覺到了隱隱的牽絆。
沒辦法那麼干脆地決定了。
思考一分鐘後,禹天澤果然開口問了︰「子潤,若是有一份極大的機緣擺在眼前,也曾經是你的機緣,可如今距離你得到那份機緣的還有多年,你是否會現在就去將那份機緣取到手里?在多年後你必然可以得到,可在現下卻是未必了。如若是你……會如何選擇?」
牧子潤腦中迅速翻譯。
也就是說師尊現在想去把幾十年甚至幾百年後得到的好東西提前弄出來,但機緣這玩意兒實在不好說,師尊又怕早點去了反而弄不到?
但換個方向來想,也就是即使這一次得不到,在很多年後那東西還會再度出世嘛!
師尊真是關心則亂了。
對于牧子潤來說,好東西當然不能等著它來選擇,而是要率先把它弄到手,才符合他的利益。
于是他也迅速回答︰「若是弟子,便先去取取看,若是得不到,再等那原本當得機緣的年份到來就是。」
禹天澤︰「……」
好像是這樣沒錯。
他剛才真是想得太復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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