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體拿起杜鵑放在桌上的食盒,打開,從中取出一塊黃色的四方形糕點,默不作聲走到雪嫣身邊,把糕點往雪嫣眼前一晃,笑的有些陰險︰「冰豆糕,好吃著呢!」
雪嫣一听好吃,抓著就往嘴里送,啪嗒啪嗒兩口下肚,吃完後又抬起眼楮期待的看著本體,整個過程沒有絲毫的猶豫。♀
反正她若是害你,以自己現在的身份,死一百次也不足為奇,還不如狠心賭一賭,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想納蘭語蝶也是生活了五百年時間,雖然上一世她只有水木土三靈根,最終修為煉到闢谷境界,然後靠著卓燃兒的身份從菩提道人拿弄來的延長壽命的珍貴丹藥才勉強維持生命,可畢竟見識和心智也都非同一般,雪嫣只是吃了兩塊冰豆糕根本不可能消除她內心的疑慮和猜測。
她一把抓住納蘭雪嫣的手腕,目光如銳利的尖刀︰「你不怕我毒死你嗎?」
雪嫣嘿嘿笑著,有口水順著嘴角緩緩流下來。
語蝶忽而目光一寒,不陰不陽的怪聲笑道︰「姐姐,我的好姐姐,你可真會裝!」
說完用力一甩,瘦弱不堪的雪嫣瞬即往後跌了幾個趔趄,然後一蹲坐在地上。雪嫣怔了怔,然後張嘴嚎啕大哭起來,眼淚鼻涕流了滿臉,並怯怯的看著納蘭語蝶︰「壞,壞人。」
「哈哈,」納蘭語蝶卻眉眼舒展,非常痛快的樣子,小手指著納蘭雪嫣幸災樂禍道︰「我的好姐姐,前世你在我手中死的那般淒慘,這一世還要遭受我的折磨,我的欺辱,我不管你是不是納蘭雪嫣,我告訴你!」納蘭語蝶止住笑容,話音一轉,冷聲說道︰「我告訴你,我不會殺你!我不管你是納蘭雪嫣,還是哪里來的孤魂野鬼,今世,是老天給我的機緣,我,我從今後才是納蘭雪嫣,而你!你是納蘭語蝶!往後,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納蘭雪嫣的,父親的寵愛,高貴的母親,幻靈丹已經歸我所有,至于以後修行路上你前世所有的機緣,也都是我的,我納蘭雪嫣的!你,你就以你納蘭語蝶的身份,跟著你那個卑賤齷齪的娘,我要親眼看著你如何在我腳下匍匐,掙扎!」
納蘭語蝶說完後再不看雪嫣一眼,高昂著頭顱轉身離去。
而姐妹二人絲毫不知,這一幕被一雙眼楮深深的看在眼里,那雙眼楮的主人此刻就站在納蘭雪嫣身旁,轉身望著納蘭語蝶離去的背影,嘴角撇出一絲嘲笑,回過頭來望向納蘭雪嫣,嘲笑換成了奚落。隨後,身形一轉,向著遠方飄去,現在的他只是一縷孤魂,感覺到這里有魂魄離體的肉身,匆匆趕來,希望可以借尸還魂,誰知道這兩具尸體都是女性,並且還有了新魂入體,才使他剛剛步入人界就觀賞到這樣一幕好戲,現在他自然是要離開,尋找下一個目標
納蘭雪嫣蹲坐在地上,小手深深的扣著泥土,目光凌然。
納蘭語蝶!你即便要奪走我的母親,你怎麼可以如此侮辱自己的娘親!你只知道要奪走我的機緣,你又怎麼知道我會坐以待斃?前世的仇,今世的恨,我早晚要與你算上一算!
緊接著納蘭雪嫣開始盤算起來,記得前世語蝶死後第三天,父親和母親大吵一架,幻靈丹的事情不翼而飛,第四天晚上,整個納蘭家遭到了賊人侵襲,以至于整個家族被滅,幸存者也就她一人,僥幸被幻月宗的仙人喬道爾所救,帶回了幻月宗。
今世今日已經是語蝶死後的第二日,父親已經在母親和祖母的逼迫下將靈丹提前給了語蝶服用,不知道納蘭家族還會不會有那滅頂之災,若是有,應該就是明日,自己是否應該提放一下?
後天便是喬道爾來納蘭家族帶她上幻月宗的時間,現在語蝶服用了幻靈丹,雖然還沒測試,可自己前世靠著幻靈丹硬生生把靈根提升到水系單靈根的絕佳資質,這一世,喬道爾是否還會帶自己去幻月宗?幻月宗有著自己前世修行的機緣,若自己不去,不就全部便宜了語蝶?
不行!我必須要去幻月宗!
正尋思著,青馨匆匆忙忙挎著籃子回來了,一進門將籃子往桌上一放,急急向雪嫣走來,扶起雪嫣擔憂的問著︰「蝶兒,你同大小姐吵架了麼?」
雪嫣拍拍上的泥土,向著青馨輕輕笑︰「我只是不肯吃她帶來的冰豆糕而已。♀」
「對,不能吃,不能吃!」青馨對女兒落水之事一直多有揣測,只不過自己沒有親眼所見,再加上自己身份卑微,便將那揣測放在了心里,而今大小姐帶著杜鵑來給女兒送吃的,明擺著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看著青馨對女兒掏心掏肺的模樣,想想語蝶口中那卑賤齷齪的詞匯,雪嫣心中頗不是滋味,也愈發的同情青馨。
「娘!你還記得我說自己迷迷糊糊遇見個老爺爺嗎?」眨眨眼楮,雪嫣抱住青馨的胳膊抬著小臉。
「嗯,蝶兒遇見的一定是位菩薩。」雖然此事听起來匪夷所思,可女兒變得聰明伶俐的確是事實,青馨也不由相信起來。
「娘,若不是方才見到大小姐我都忘了,當時老爺爺還說什麼爹犯了祖忌,遭天譴,有人來襲,納蘭絕世。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青馨馬上伸手捂住雪嫣小嘴,正色嚴肅道︰「蝶兒,你可莫要胡說。」然後又心有余悸的往門外瞅了瞅。
「娘!我沒有胡說!人家是不懂,才問的娘!」雪嫣拔開青馨捂在她嘴上的手,故作惱怒鼓起小嘴說道。
「難道,這是真的?」青馨有些發愣,犯祖忌,遭天譴,納蘭絕世,這,這可如何是好?
「娘,是很不好的事情嗎?要不要告訴爹爹?」雪嫣歪著腦袋稚聲稚氣的問。
「不好!很不好!告訴你爹爹,我馬上去找你爹爹!」青馨說著就要往外跑。
「娘!別告訴爹爹是我說的。」雪嫣在青馨身後急急喊了一句
文星閣是納蘭瓷的書房,納蘭瓷正皺著眉頭一臉怒容的訓斥一個丫頭︰「你泡這什麼茶,這麼難喝!」
啪!
一個青瓷茶碗狠狠的朝著跪在地上的丫頭額頭砸去。
丫頭哎喲一聲,額上的鮮血瞬即流了下來,跪著的身子抖得愈發厲害。
這時,听見門外噪雜的吵了起來,納蘭瓷本就一腔怒火無從發泄,此刻更是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順手抓起掛在牆上的一把利劍大步走了出去。
書房外,天已經全部黑了下來,月光被院子里大紅的燈籠壓了下去,整個院子里是一種朦朧的紅黃光線,幾個丫鬟僕役正與青馨撕扯,青馨頭發已經散落下來,搭在蒼白的面頰上顯得有些凌亂,卻一反往日唯唯諾諾的怯弱形象,毫不退縮的要沖進院子,口里叫著︰「讓我進去,讓我進去見見老爺。」
瘋了!都瘋了!除了彩兒跟他鬧的天翻地覆,吵得不可開交,現在連這一向隱身閉戶的青馨都反了起來。
「讓她進來!」納蘭瓷冷冷的喊了一句,他要看看,這青馨今日要如何作死。
當初他喝多了酒一念之差被青馨引上了床,成了他和彩兒之間的大忌,本欲將她處死,她卻生下了蝶兒,念在納蘭家子嗣稀薄,這才留下她一條性命,可別以為他納蘭瓷是什麼心慈手軟之輩,這輩子,除了彩兒,他不可能再愛上別的女人,不管他和彩兒之間有什麼矛盾,都不影響他們的感情
書房里,納蘭瓷端坐在椅子上,冷眼斜視青馨,就是這個女人,成了他納蘭瓷一生的污點。
青馨站在地上,緊張的手心出汗,多少年了,自蝶兒出生她就沒有和他離得這般近過,不管這個男人如何待她,可她始終關心著這個男人的喜怒哀樂,點點滴滴,而今,知道他有難臨頭,她豈能坐視不管。
「我,我昨日做了個夢。」青馨低著頭,語若蚊嚶。
納蘭瓷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噌的拔開劍鞘,向著青馨直沖過來,將冰冷的利劍架上青馨細長的脖頸︰「你來這里喧鬧,只是因為自己做了個夢?」
「是,我做了個夢!」感覺到劍鋒的冰冷,青馨竟勇敢的抬起頭來,直視著納蘭瓷,她也知道這件事很荒謬,她也知道納蘭瓷厭惡她猶如鼠蠅,既然如此,還不如大大方方將事情告知于他,要殺要剮,悉听尊便︰「我夢到一位老者,她說你犯了祖忌,遭了天譴,這兩人有賊人來襲,納蘭家要被滅門。」
一口氣將事情說了出來,青馨閉上了雙目,等待著這荒謬的故事給她帶來的懲罰。
誰知,啪嗒一聲。
納蘭瓷手中的長劍跌落在地,倒抽一口冷清,震驚的倒退兩步,而後又急急的走進青馨,抓住青馨的肩膀大聲問道︰「那老者還跟你說了什麼?還說了什麼?」
青馨有些錯愕看著納蘭瓷,心中也堅信了女兒的話,緩緩的沖納蘭瓷搖了搖頭。
「知道了,那你退下吧。」納蘭瓷心不在焉的說道。
青馨走後,納蘭瓷一下跌坐在椅子上。兩行清淚順著臉龐流下。
先祖!一定是先祖!我愧對了先祖!愧對了先祖啊!
百度搜或,,更新更快事,一定是先祖怪我奪取了蝶兒的機緣,一正足這樣,一正定先祖找上青馨告知我此!蝶兒!爹對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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