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公府大門敞開,朱色豪門之上高掛英國公府牌匾,旁垂兩條大紅喜慶巾帕,大門上嵌入銅色半圓,雙掛瓖金威嚴獅頭叩環,兩邊灑落雙幅錦繡金聯。
整個望去,就是一個真正的望門貴族。
似是知道今日有貴客來訪,所以門口外丫鬟婆子早早等候著,遠遠見到那兩輛馬車行駛而來,丫鬟婆子們臉上暗松了口氣。
忙走下階梯,過來福了福身,請安之後這才掀開綢緞簾掛。
辛十娘與房媽媽沒有客氣,與英國公府丫鬟婆子輕點了頭便踩著馬甸下了馬車。
後邊與狄耿燁同坐的婉姐兒朝哥兒也下了馬車,辛十娘朝他們招了招手,兩姐弟見了,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就蹦噠過來了。
「待會見著干姥姥,可不得失禮?」辛十娘趁著時候先打預防針,佯怒瞪了這倆一臉急于解釋的姐弟,「別說沒有,上次打破了干姥姥那青瓷五彩描龍鳳呈祥古瓶,娘還沒有找你們算賬呢!歆姐兒給你們背的黑鍋,別以為娘不知道!」
房媽媽眨了眨眼,看著心虛低頭不敢抬臉的姐弟,訝道,「那古瓶是朝哥兒婉姐兒打破的?」
辛十娘好笑地看著她,道,「歆姐兒是如何乖巧的我豈會不知?那古瓶好好地放在那窗檐櫃上,不是這淘氣的姐弟,歆姐兒豈會打破的?」
婉姐兒忸怩著身子,嘟囔道,「娘,我這次一定不會了,我一定會跟歆姐姐一樣,好好乖乖地听話。」
朝哥兒緊隨其後,立馬道,「我也不再去逗歆妹妹了!」嗯,不是歆姐姐,是歆妹妹。
辛十娘哭笑不得,明明歆姐兒就比他大,偏偏每次見了面,她這大男子主義的兒子都會表現出一幅他是大哥哥他要保護小妹妹的模樣。
狄耿燁走過來,拍了拍朝哥兒的小肩膀,還是比較護著自己的外甥女,笑道,「歆姐兒可比你長了一歲!」
「可是她沒有比我高!」朝哥兒皺著包子臉辯道,「歆妹妹也說了,她願意喊我哥哥!」
婉姐兒本想冷眼旁觀,但骨子里天生夾帶浩然正氣,實在看不過眼弟弟如此,不由得撇嘴道,「還不是你騙歆姐姐跟你賽跑,歆姐姐一個閨閣姑娘哪里跑得過你這野慣了的,輸與你也無可厚非!再說了,要比你怎麼不跟歆姐姐比刺繡比針線!看歆姐姐甩不甩你三條街!」
朝哥兒虎目圓瞪,大怒,「我一個大男人,如何能與歆妹妹比針繡!」
「那你還找歆姐姐跟你賽跑!」婉姐兒涼涼地道。
「你,你是不是想找打!」
「我才不怕你!」
……
辛十娘嘆了口氣,轉臉與狄耿燁頷首淡道,「我們先進去吧。」
說完,喚上房媽媽就先邁步走上了磚梯。
一見他們娘不理他們先走了,朝哥兒丟下他姐邁著小胳膊小短腿就急跟上去,婉姐兒哼了哼,也趕上去。
房媽媽在後面忙招呼著小少爺小小姐你們走慢些,磚梯危險容易磕著踫著。
看著這對活力鮮動的哥兒姐兒追趕著他們娘身後,狄耿燁搖搖頭一笑,揮袍便也跟著。
英國公府內高闊寬敞,游廊精致秀氣,廊柱高圓涂漆,陽光稀薄、空闊開朗,府上園子連環緊接,丫鬟婆子小廝行走于間,忙碌這各自的事務。
湖泊淡靜,岸邊栽種扶柳,周邊林木叢生,景色優雅,由遠及近,入眼處處是錦繡美景雕廊畫棟,為那富貴之中添上三分自然的清新,鳥兒清脆的啼鳴,湖水里魚兒偶爾擺尾攪拌的叮咚,相聚相繪形成十分宜人景致風線。
就是心偏魏府的房媽媽,那也是不能昧著良心說魏府也如這般好,辛十娘素來公道,完全不用懷疑,英國公府的一切都不是魏府能夠比得上的,更恍若喜歡說大實話的婉姐兒朝哥兒了。
婉姐兒這不安靜的淘皮,剛還在說要學歆姐姐安靜淑氣,看到了那大人腰間深的湖泊,特別是看到了里面那正是肥極了的魚兒擺尾,她眼楮就撲亮起來了,拉著她弟弟道待會找歆姐姐過來釣魚!
朝哥兒覺得極好,于是兩姐弟小胖手就指著那些魚兒說個不停,那只漂亮這只更肥旁那只鱗兒極好看雲雲,完全忘記了剛剛倆人還吵得耳紅脖子粗……
辛十娘牽過已經十分不客氣交代英國公府下人去找蚯蚓魚鉤的朝哥兒,然後喚上婉姐兒,彎身給他們整整衣領,撫撫他們紅暈稚女敕的小臉,道,「先過去給干姥姥請安,待會再喚小廝丫鬟帶你們跟歆姐兒過來玩。」
朝哥兒跟那個耿叔叔給他的小廝擺擺手,示意他趕緊去弄蚯蚓後,便歡喜地跟著他娘走了,還不忘跟旁笑等著他的耿叔叔道,「耿叔叔,公國府比我們府大好多哦!在我們府上只能看小池,都不能釣魚!」
「我听丫鬟姐姐說以前是有一個大湖的,不過後來被曾祖女乃女乃讓人平了。」婉姐兒也眨著眼道,「也不知道曾祖女乃女乃為什麼要把大湖填了,留著不是更好嗎?都被建了個漿洗的院子了,看來曾祖女乃女乃應是看我們府的地不夠用所以才如此,的確比耿叔叔府上小很多!」
辛十娘臉色淡淡,房媽媽一臉尷尬,小少爺小小姐,咱家比別人家小,這真沒什麼好說的呀,人家是世家傳承,是真正的皇親國戚,咱白手起家的哪能跟人家比……
好在狄耿燁是個實在的,俊顏上半分驕傲也無,反淡笑道,「魏府也不小,雖比不得我們這些公爵大家,但在京城里現在也是數一數二的的,沒人膽敢小覷現在的魏府,而且有朝哥兒婉姐兒這兩顆頂梁棟,將來魏府必能輝煌不亞于國公府。」
朝哥兒婉姐兒被說得胸腔翻起一股熱血,呼吸微急小拳頭緊握,恨不得立刻就振耀門楣給耿叔叔看,房媽媽面露滿意之色,面帶微笑正要謙虛一二,辛十娘眼皮不抬一下,輕飄飄一盆冷水澆下來,「這倆個猴兒如何擔得起義兄如此褒獎。」
房媽媽轉臉去看朝哥兒婉姐兒,果然,兩個小家伙漲紅了臉,很不服氣的樣子,可是鑒于自知自己之前那劣跡斑斑,愣是不敢反駁。
呈祥院。
英國公夫人年紀與周氏相仿,她身穿一件偏茄絳紫帶半絲栗色對襟褙子,頭綰一個金烏雲秀鬢,配著兩柄做工精致戴墜的銀紋別簪,華貴精美不顯半分刻意,但與周氏那種環身珠光寶氣襯托出來的貴婦人氣質不同,英國公夫人的貴族氣質是由內而外,她面相慈和,淡著臉色也能從其中看出三分笑意來,極是端貴!
英國公夫人炕幾對面坐著一個目不斜視的規矩姑娘,她細眉長眼,面相清秀,年紀小小但其眉間卻隱見的可人模樣,正是與婉姐兒相差不多歆姐兒。
她身穿一件杏黃色雲緞襖子,下面穿著一件月白素色薄裙,腳下一對繪碧荷花樣精致繡花鞋,整個人氣質溫婉嫻靜,十分招人疼愛。
英國公府里人人知道她是英國公夫人那個嫁進治國公府被迫害致死的薄命閨女所出,國公夫人憐她小小年紀便遭此厄難,所以當年便是不要了女兒入嫁治國公府的那一筆嫁妝,也強行要把閨女留下的血脈接到自己身邊撫養!
歆姐兒性子與其母如出一轍,溫婉嫻靜又懂事,性子純良,加上相貌與其母有五分相似,所以極受英國公夫人看待。
祖女二人正在說話間,外面的丫鬟掀開湛青色簾子款步進來欠身稟告,外面二公子與魏大少女乃女乃還有魏小少爺魏小小姐來了。
聞言,祖女二人皆是一喜,英國公夫人面帶喜色連與丫鬟吩咐道,「快快有請!」
丫鬟下去了,歆姐兒下了炕,也要跟著出去,英國公夫人喊住她,笑罵道,「你個小丫頭,外祖與你說一天話不見你如此活躍,怎一听你干姑姑來了,便如此欣喜?」
旁伺候國公夫人,身著玄色描三團花繪上福祿花樣的湘媽媽笑道,「不是听見她干姑姑,怕是听到朝哥兒來了,這才急著迎出去呢吧。」
「竟是這樣?」公國夫人故作詫異道,然後目帶笑意地教導已經面紅過耳的歆姐兒,道,「咱姑娘家,即便心里有六分歡喜,也只能表現出三分,萬萬不能表現地太明顯,歆姐兒,听外祖的,可要記得矜持。」
「湘媽媽,祖母!」歆姐兒俏麗的臉上布滿飛霞,輕咬著唇絞著帕,「我是要去接婉妹妹,才不是去接那個霸道的家伙呢!」
國公夫人湘媽媽都是笑眯眯的,她們如何能不知道朝哥兒將她們的歆姐兒降服了,連哥哥都喊了!
簾子下墜的珠綴一動,辛十娘面帶淡笑地微微傾首緩步進來了。
她挽著流雲發鬢,斜插一根雕花碧翠簪子,皓雅的脖子竟是白皙不已,今日她身穿著一件綾羅繡柳絮飄飛白裙,加上一身清冷氣質,五官雖不傾城傾國端秀可人,但絕不會叫人嫌棄了去,端是一個清麗女人。
緊著她之後,便是兩只被房媽媽牽著進來你不讓我不讓爭著的猴兒,兩人各自身穿精致童裝,眉間朝氣勃勃,黑瞳靈動活氣,加上那稚女敕的面頰,端是兩個活生生的金童玉女。
而在她們母子進來之後,一身儒雅氣質面帶笑意,目含寵惜之意看著朝哥兒婉姐兒的狄耿燁方才進來。
一家子熟人,加上好陣子沒過來走訪,所以大的跟大的敘話,小的跟小的聚在一邊。
看看正被干姥姥拉著說得歡的娘,再瞧瞧拉著歆姐兒說得喜上眉梢的姐,朝哥兒果斷轉頭找待他極好的耿叔叔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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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公府比起魏府好很多,親們知道知道我這麼寫的用意吧?
還有,鑒于投票結果偏向不休渣男為多,所以還是他,不喜的現在可直接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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