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開始到現在 40初二學年

作者 ︰ 季夏薇安

夏天快結束時,終于迎來了迷人的九月,秋高氣爽,天朗氣清,總之天氣一如既往地好。又一個新的學期開始了。

跟之前一樣,報完名我就往女生宿舍跑,準備去找我姐和凌瑤。進到宿舍的時候只看到了我姐,我以為凌瑤還沒來,就一邊幫著我姐收拾床位,一邊問她︰「怎麼今天凌瑤來那麼晚?還是說她明天才來報到?」

「我剛听說,她好像休學了。」我姐停下了手中的活,轉過頭來對我說。

「為什麼?好端端的,她沒生病吧?」我覺得很詫異。

「听說是因為家庭的原因,你也知道,上學期的時候她們家里一直鬧個不停。」她說的是凌瑤小姨父的事。

「那跟她有什麼關系?」我一時想不通兩者之間的關系。

「我也是听石珊她們講的,後來她小姨還是偵查到了那個女人的住址,就帶人上門去打了那個女的。當時凌瑤還有她的表妹們都在,听說連她都扇了那個女的好幾個耳光。只是事情發展得有些嚴重,那個女的被打得很慘,受了挺重的傷,她的小姨父知道了,跟她小姨大吵了一架,干脆直接搬出了家。現在兩人正在辦離婚,不過說不定現在都已經辦理完了。凌瑤陪她小姨搬去老家了,好像不在我們縣城。」我姐言簡意賅地訴說了整個事情的過程。

「那你見過她了嗎?她什麼時候走的?」我听得目瞪口呆,感覺眼前上演了一幕活生生的八點檔電視劇情節。

「沒有,沒人知道她什麼時候離開的。估計走得匆忙,也許也不想讓我們知道吧。」

我姐說完之後,留下我一個人愣在那里,轉身出去打水洗抹布。

凌瑤,那個帶著一點神秘的傳奇色彩的女孩,就這樣毫無征兆地離開了我的視線,退出了我的生活。♀她豪爽的笑聲,耍賴的纏磨,明麗的媚眼,貌似無意卻是特地的關心,以及陪我去學校後門三言兩句就幫我解決了危機時似笑非笑的狡黠和不怒自威的氣場,都給我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我很高興整個初一期間結識了這樣的一位朋友,也很感激她帶給我的那抹溫情。對于她家里的事情,我們都無能為力,可是,我還是心懷感恩地祝福她,祝福她在某個即使我們都不知道的地方也能過得很好。從此之後,她都存在于我的記憶里,因為我再也沒有見到過她,或是听到過任何關于她的消息。

「你暑假過得怎麼樣?」我姐從外面打著清水走了進來,將我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呃,總體來說還是不錯的,只是假期的最後捅了個大簍子,鬧得很不愉快。」我于是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向我姐一五一十地傾訴了出來。

「你的脾氣還是那麼沖啊。」我姐不知道怎麼評價,只好避重就輕地說上這麼一句。

「嗯,有時候行為往往先于我的思想,要不然我當時也不會沒頭沒腦地寫了那麼一封信給粟俊賢了。」我開始自嘲,「不過,當時我真的很惡劣地想過,如果那天晚上我出了什麼事,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外公。」雖然我也知道其實最主要的錯誤還是在我,可是人總是會傾向于找那麼一個替罪羊,替自己辯解,為自己開月兌,好像所有發生的一切,自己都是被動的一樣。

「算了,都過去了。你以後改一下你的脾氣,小心以後真的沒人要啊!」我姐的性子永遠都是溫柔的主和派。

「嗯,知道了,其實我後來挺內疚的,可是事後仍然一句話都沒有跟我外公說過。」我的聲音被我姐說成听起來像是在懺悔。

「那,後來你見過那個男生了嗎?他會不會穿幫啊?」

「不知道,那天早上離開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了。」事實上那天早上我悄悄地離開時,也沒有見過他,甚至是他家里的任何一個人。

後來東拉西扯間,就把這個話題給岔開了。兩個人又聊了一些假期里其他的事情,時間過得很快,等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干淨擺放完畢時,已經到了下午五點鐘。我跟著我姐一起出了宿舍,然後她去食堂打飯,我回了家。

有一個人陪著自己講話,真的挺好的。我也是第一次,覺得獨生子女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獨佔鰲頭。

新學期學校對我們最具影響力的安排,是將初二(2)班到初二(5)班這四個班級,放在了一棟**的兩層教學樓里,與學校那排主教學樓隔著近三十米的花圃綠化帶遙相對望。好處就是我們離同在主教學樓里的辦公室也很遠,下了課怎麼吵都沒人來管你,除非你運氣背到剛巧踫上一個月過來巡邏一次的教導處主任;壞處就是這棟樓的硬件條件真的不咋地。

至今我仍記得曾老師在開學第一堂班會課上就用了三個成語讓我們確信這是一棟不久的將來就要待拆的危樓,而從她口中說出的「搖搖欲墜」、「不堪一擊」和「一擊就倒」,很長時間里都成了我們班上的口頭禪,用來警告那些不顧眾生安危在樓道上亂跑的同學。除了在二樓的我們班和三班明顯感覺到的共振,其實我們更同情一樓四班和五班的遭遇,因為他們還要承受時不時從天花板飛揚下來的巨大灰塵。

學校正在大興土木,建設新的教學樓,可是我們都知道,等到它竣工的那天,我們已經成了「前人栽樹,後人乘涼」里的前人。唯一可以享受到的福利,就是花了一整個暑假終于竣工的那道雄偉霸氣的新校門,可是現在它被搬到了學校的另一側,這意味著我不得不再一次地提前五分鐘出門,本來爬個坡就到的教室,現在也需要繞一個大彎,然後再爬坡,才能到達。新教室所處的那棟待拆的危樓,讓我爬坡的路程縮短了三分之一,這成了我唯一能夠拿得出手來安慰自己的事情。

不管怎樣,我的初二學年就是在這個岌岌可危的新教室里開始了。

班上轉來了一些新同學,以頂替那些或休學或退學或轉學的學生的空缺。新的座位次序表打印出來後,我看到了我新同桌的名字——賴菲莉。我的前桌是鄧哲炎和吳銘禹;後桌是馮磊和騰義梁。我覺得吳銘禹這個名字很陌生,後來一問,果然是新轉來的插班生。

總的來說,我還是挺滿意這一次的座位安排,鄰里關系都還算不錯。鄧哲炎和馮磊,都屬于之前那些兩耳不聞窗外事的男生,但是一心只讀聖賢書的,似乎就只有鄧哲炎而已。由于吳銘禹是轉學生,彼此都還不夠熟悉,所以唯一一個不和諧的因素,就只剩下騰義梁。他延續著初一學年那些見到我就嫌棄躲避的態度,可是現在的座位安排讓他避無可避,他只好力圖盡量與我劃清界限,不時地在背後對我嗤之以鼻。

孟華、鄭文江他們都不在第一組,自從他們找到新的興趣之後,我們也一直相安無事地相處著,井水不犯河水,我的故事已經漸漸成為歷史。現在的我已經可以輕松自在地跟我的四位鄰里熱情相處,即使是跟班上其他的同學,我也在恢復交往。一切正在慢慢恢復到正常的狀態,包括我原先壓抑著的活潑多話的性格。

馮磊的成績並不算很好,之前與我們也並無交集,可是這不妨礙他偶爾加入到我和賴菲莉的話題中一起討論那些沒有營養的八卦話題,當然這是為了在遇上作業多的時候把我們的作業拿過去抄。賴菲莉和我一直在打鬧和八卦中無聊度日,只是漸漸地她也看出了我的軟肋和死穴,就是所有有關粟俊賢的話題。如果是她提起來的,那我基本會突然沉默或者痕跡顯露地轉換話題;可是如果某一天是我自己心血來潮突然提及,那麼她就只有耐著性子听我嘮叨的份。關于這個明顯屬于精神分裂的行為,由于她確認了我的神經質,所以也通通給予默認。而我的前桌則有些難以搞定,因為他們很少配合我們笑點極低的說笑,看我們的眼神總有一股明顯的嫌棄,當然,這種嫌棄是認為我們有著與實際年齡並不相符的幼稚。對于他們的裝酷,我們也常常一笑置之,只是之後繼續毫不介意地在打鬧八卦時將他們拉入到陣營中來。

後來,班上的藍媛明顯成了我的接班人,不知道因為什麼具體的原因一直被他們嫌棄、排擠和打擊。似乎,他們從來都不需要具體的原因,只是在那個時候,剛好有這麼一個人,而這個人又剛好是她罷了。比如我,比如剛上初一時莫妮提過的她們班上的那個女生。

再後來,那群男生當中起了內訌,起因似乎是因為呂倩倩。當時呂倩倩和鄭文江一直開玩笑地以表哥表妹相稱,而後來孟華追求呂倩倩,兩個人也似乎在一起了,最後不知道什麼原因,孟華突然就和鄭文江鬧翻了,順帶著連呂倩倩都一起罵了起來,而且罵得很難听,連「奸夫j□j」這些罪大惡極的詞語都用上了。他們的兄弟也分為兩派,各自挺著自己認為有理的一方,剩下的中間派息事寧人,整個圈子分崩離析。

故事發展下去,這件事情卻有了一個戲劇性的結尾,鄭文江最後沒有搭理這邊的兩位,而是苦追五班的康琬藝,還跟另一個與康琬藝同班的男生發生了爭執,差點演變成一場為愛而戰的斗毆。當然,大結局是happyending,鄭文江和康琬藝最後幸福地走在了一起。至于呂倩倩,她幾乎成了另一個藍媛。你看,少年時代的愛憎,根本就沒有道理可言。

我之所以對這件事情了解得一反常態地清晰,是因為當時幫著男豬腳和女豬腳穿針引線傳遞信件的,是我那親愛的姐姐李欣同學。

班上的事情,似乎值得回憶並印象深刻的,暫時就這麼多。

與此同時,那些發生在班級之外的事情,才真正排山倒海般地向我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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