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文起先意識到自己穿越了,是看到了一個穿著打扮古香古色,涂著紅臉帶著紅花的媒婆子,離她很近,正輕輕的拍打著她的臉,還一個勁兒「春花、春花」的叫著。♀
王媒婆見她醒了,懸著的心算是落了地了,早先在桃李村外她讓轎夫停下來,想著趕了四五個時辰的路,沒听見轎子里的人兒鬧騰,琢磨著這閨女是想通了,就尋思著把繩子給人家解開,要不一會兒新郎官來接人,瞅見他媳婦兒讓人跟捆豬似的捆著,這像什麼樣子麼。
可她掀開轎簾一看,瞅著那閨女還昏著,心下一驚,別今早那一摔給摔出個好歹來啊,她的手哆哆嗦嗦過去探了探鼻息,好在人還有氣兒,便忙把繩子給解開了,不過嘴里的布還塞著,她扶著她坐正些,把大紅蓋頭罩在她腦袋上。
等到了喬家這邊,新郎官來接人,她就說春花哭嫁,剛哭累了才睡了過去,讓新郎官背著她到房里歇息,這一路她一直壓著春花的蓋頭,生怕一個不留神,蓋頭掉了露了餡。
好在新郎官放下春花就出去招呼村里的人兒吃酒席了,這樣她才有機會和春花丫頭說倆句體己話,也是春花她娘交代的,咦?不過這丫頭怎麼一動不動的,就知道死盯著她瞧啊,莫不是嚇著了。
張小文瞧見那婆子的時候著實嚇了一大跳,可嘴里塞著布也叫不出來,只是「唔唔」了兩聲瞪大眼楮看著她。
王媒婆忙把她拖拽起來,抽掉她嘴里頭的布,晃了她幾下,「哎喲,丫頭,你可別嚇我啊,我是你王大娘啊。」
張小文吐了吐舌頭,艱難的動了動發酸的下顎,嗓子干澀難受,她抓著脖子咳嗽了兩聲,看著王婆子,「王、王大娘?」
「哎,等等啊,大娘給你弄些水去。」王媒婆听到她的聲音嘶啞,便說著起身到門前那張破舊的桌子上倒了碗水過來。
張小文隨著她的走動,稍微打量了一處的這間屋子,可以說一眼就能看到頭,土牆四面,油燈一盞,別的啥也沒有。
「來,春花丫頭,先喝口水潤潤嗓,」王婆子把碗遞到她嘴邊,起先張小文是就著她的碗抿了兩口,後頭就自個兒動手端著,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
張小文是渴了,幾口就喝完了一大碗水,可覺得還不解渴,直接把碗遞給王婆子,倒也不客氣,「還要。♀」
王媒婆樂呵了兩聲,知道這丫頭啥性子,接過手就盛水去了,「哎,你這丫頭啊,要是早這麼老實,也不至于受這罪啊,咱這做女人的,早嫁晚嫁不都得嫁麼,你說你跑啥,你爹你娘,還能害你不成,再說了,大娘我給你找的這個姑爺,那也是不錯的,咱先不說他家底兒咋樣,就這性子,就那體格,還有這長相都配你不差啊……」
張小文這會兒只覺腦中亂的很,嗓子眼兒都干的冒煙了,沒空去理會王婆子的話,直往肚子里灌了好幾碗水。
王婆子嘮叨著只顧來回端水倒水,等意識到了,才去搶她手里的碗。
「哎喲,丫頭喂,可不能這麼喝啊,到晚姑爺想干點啥了,你這老往茅房跑可不成啊!」
「噗——」張小文一听這話,一口水噴了出來,正好噴在王媒婆臉上。
王婆子驚叫一聲,拿著帕子給自個兒擦臉,騰出嘴來數落了她一通,以為這鬼丫頭心里不痛快,拿她撒氣兒哩。
「哎喲喂,你這丫頭咋這麼不知好歹哩,得了,你自個兒待著吧,一會兒姑爺就過來了,我走了!」
張小文咳嗽的說不出話,她擺擺手想要留住這婆子,心里還有好些沒問明白,可隨後一陣頭暈目眩,她腦海里竟然一片空白……
不知過了多久回過神來,她愣愣的瞧著這間小屋子,這次腦瓜子清晰了不少,也多出了好多事兒。
唉,看來她和原主還挺有緣分的,倆人都是作死的命,她是跑到馬路中間讓車給撞了,而原主何春花是為了逃婚,自個兒絆倒了自個兒,磕到腦袋昏死了過去。
「嘶!」模一模後腦勺還有個大包呢。
這時,嘎吱一聲門開了,一個男子走了進來,他手里端著個碗,抬頭瞧見她微微一頓。
這會兒屋里就一盞油燈,昏昏暗暗的瞧不真切,不過張小文還是能看得出他穿著一件大紅衣裳,想來他就是今晚的新郎官,王媒婆口中的姑爺,也就是原主何春花的丈夫——喬武。
喬武看何春花沒啥反應,只是坐在床上瞅著自個兒,他也沒說什麼,只是把碗放到了破桌子上,「外頭酒席還沒散,你先喝碗粥墊墊肚子,我……」
他話還沒說完,外頭傳來一漢子的喊聲,「哎,我說武子,你咋這麼沒出息哩,非得這會兒瞧媳婦兒去,那大姑娘已然擱你的床上了,你晚上有的是功夫瞧,還不快出來陪我們哥幾個再喝兩杯!」
隨後便是一陣哄笑,看來來吃酒席的人兒不少。
「哎,這就來!」
喬武應了一聲就要出去,「那、那個,等等,」張小文開口叫住了他,有些不好意思,「我、我剛水喝多了,想方便一下。」
雖然不知道春花說的方便是啥,但听她說水喝多了,那就是想上茅房了,可這會兒院子里都是人兒,她怎麼往外走啊?
喬武這正琢磨著,剛剛起哄的那個農漢子就過來了,喝了酒走路都打晃。
「哎呦,我得來瞧瞧了,喬武這媳婦兒鐵定長得好,要不他咋鑽進去就出不來咧……」
喬武往外看了一眼,對她說屋角有個冬天使的便桶,讓她先將就著,隨後就轉身出去合上了屋門。
他這一關門,那個漢子就不同意了,非嚷嚷著要進來看新娘子,喬武只得擋在外頭,勸說著與他回席上吃酒去了
听到外面的人兒是走遠了,張小文立馬跳下床,去尋屋角那個便桶……
解決了當務之急,張小文算是松了口氣,她整了整衣裳往床那邊過去,經過門前那張桌子,瞅著那碗熱氣騰騰的粥,倒是站住了腳,想想喬武這個男人還行,怕自個兒媳婦兒在屋里餓肚子,還偷偷的舀了碗粥進來。
她瞧著瞧著,半晌嘆了一聲,扯了把凳子坐下來,拿著勺子舀起稀粥往嘴里送,何春花就何春花吧,好歹又活了一回,原主雖說不願意嫁人,可已然進了喬家的門了,她還能怎麼著啊……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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