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佳南曦的呼吸已經漸漸平穩下來,原本有些發青的面孔上也只剩下蒼白。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發,搜索+你就知道了。她手指冰冷,毫無知覺昏睡在玉長庚的懷里。宮佳南曦睡得很沉,可即便是在昏睡里,蒼白的眉眼間卻夾雜了一絲不安。毒是解了,身子還是虛弱至極,必須好好調理才是。只是這寒冬臘月里,徊音山上除了看不盡的風景,卻也找不到旁的有用的。
「一日兩次,煎水內服。」
草黃色的宣紙用細麻繩捆綁著,藥材的香氣溢滿。玉長庚眸光一冷,青銅面具下卻早已變了臉色。摩軻吞了吞口水,明明沒做什麼虧心事,目光卻不自覺的避開來。
「你……你別誤會,她身上的毒素已經清理的差不多了。只是前些日子不知何原因憂思過度,怕是會落下心疾。這些藥材是給她調理身子的。」
得到的回應卻是一記平淡的白眼。玉長庚接過藥材,抱起宮佳南曦大步邁開往山下走去。♀
他墨色的背影漸漸消失在清晨山間的霧氣里,摩軻擦擦額頭上的冷汗,長長舒出一口氣。送走瘟神是什麼感覺,這一夜過的他心驚肉跳。玉長庚喜怒無常也是出了名的,說不定一個眼神不對下一刻就將性命交代到這徊音山上了。
「咕咕,咕。」
不知從哪里飛來一只信鴿落在木屋的窗台上,潔白的羽毛里夾雜了一絲灰色。一雙靈動的眼楮卻四處閃爍著。摩軻抓住信鴿,從它的細腿上解下羊皮卷,又呼啦一聲將信鴿放飛出去。
清秀的梅花小楷密密麻麻擠在一張食指粗的羊皮紙上,摩軻的臉色卻愈發凝重起來。他搖搖頭,將羊皮紙收進袖里,嘴上卻忍不住嘆了口氣。一雙眼楮微微上挑,透出幾分精明。
「真是……」
欲言又止,剩下半句話生生吞回去。朝遠處張望了一眼,摩軻取下書架頂層的羊皮書卷,又收拾了些瑣碎,全部收進包袱里。
沉重的銅鎖扣進門栓里,莫名的,眼前浮現出的是宮佳南曦那張蒼白而傾城的面容。忍不住又嘆了口氣,眼底的神色卻比半山腰的雲霧還要迷茫。
「這天下,終究是要亂了……」
蒼梧城被攻下,北周下一個目標便是楠屬三郡。而青國調動的先驅軍隊最少還要四天才能到達。
楠屬三郡內的最高統領者是玉花瀲,當今青國國主玉長庚的嫡親堂妹。她生的明眸皓齒,性子卻剛烈得很,武得一手長鞭。幾年前因平定攝政王叛黨有功,承襲了她父親的爵位,成為青國史上第一位女郡王。後世稱其為「花郡王。」
楠屬三郡各個城門都設有重兵把守。城牆上每日淋有燒油,每兩個時辰換一班崗哨。防止北周的軍隊偷襲。但饒是這樣,北周若是發起強攻,恐怕也抵擋不了多久。短短半個月時間,玉花瀲遞上去的奏章沒有十封也有八封,可就是不見玉長庚有旨意下來。好不容易等到「君上御駕親征」的消息,精銳的軍隊才剛剛從安陽城出發,浩浩蕩蕩的,至少要小半個月才能到達楠屬三郡。
而現在,玉花瀲只盼著北周的物資再晚一點運過來,最大限度拖延宮佳南曦攻城的時間。若是楠屬三郡在她手里丟掉,那就真的沒有顏面再去面對那個高居皇位的堂兄了。
可同為女子,玉花瀲敬佩南曦帶兵打仗的魄力,若她要打的不是自己的地盤,或許她們能有機會結識,甚至相互引為知己也未可知。
而此刻宮佳南曦就在楠屬三郡最繁華的街道上。由玉花瀲的堂兄,當今青國國主玉長庚親自駕馬車往北苑趕去。宮佳南曦躺在兩床錦被上,雙眸卻始終緊閉著,一路的顛簸卻也沒讓她從昏睡中醒來。
從蒼梧城逃出來的人們大都到了楠屬三郡。車水馬龍的大街上,人群里不見一絲恐慌。玉長庚的狹長的眼眸眯了眯,眼底卻難得露出幾分滿意神色。玉花瀲雖是一介女流之輩,心性也不甚成熟。可治理地方安撫百姓,倒是很有一套。
馬車拐進一條悠長的小巷,因許久不見陽光,牆根里有苔蘚留下的青黃色印子,斑駁的青石板,即使在冬日里也染上一層濕冷的濃重顏色。
又往前行了幾百米,開闊之處,一處平凡無常的院落出現在眼前。房檐上高懸的匾額上書著「北苑」二字,整個院落卻散發著樸實安詳的氣氛。
玉長庚勒緊韁繩,馬車停下來。他返回車廂內,月兌了披風裹在還在昏睡的宮佳南曦身上。目光在她干裂起皮的唇上停留片刻,手指卻忍不住撫上她緊蹙起的眉頭。與那一日在戰場上見到的模樣不同,宮佳南曦面上多了幾分柔和。白女敕的肌膚似乎散發著明亮色彩。即使面色蒼白,卻也掩蓋不住容顏精致的輪廓,近乎驚心的美。
待他將宮佳南曦抱下馬車,北苑的紅漆大門已經敞開。青蓮著一身碧色的家常短袍,恭恭敬敬站在門口。見玉長庚下來,青蓮連忙上前去迎。
「拿去後院里,煎成兩碗湯藥送過來。」
玉長庚並沒有將懷里人交給他的意思,只是順手將摩軻包起的藥交到青蓮手里,大步朝斂清院的方向走去。
「你親自去守著,不必過來伺候。」
這北苑是玉長庚早些年建的,建造的工匠是曾負責修葺長歡殿的工匠之一。特別是斂清院,堂廳和內臥里的牆體地下皆空出半米,用來放置冰塊和炭火。冬暖夏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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