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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慮好了麼若是真要借青國之力恐怕日後還會有麻煩」
夢挽歌挑起一旁的銅勺隨手撥弄著燭芯兒一雙眼楮在燭光里越發顯得明亮頂多再過三日他就要離開這里到南風去這次他與宮佳南曦雖然相處的不算太久卻也算是生死與共了一回突然要離開心里怎麼都覺得不是滋味兒
宮佳南曦合了眼歪靠在羊絨軟墊上她的唇輕輕抿起手心里握著小巧的鎮紙細細摩擦著與玉長庚合作一個不好便是月復背受敵若是靈兒能順利登基單靠他們姐弟二人也絕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將北周上下打點妥帖到時候恐怕會依附玉長庚更多
可眼下這個形式讓宮宇主動發詔書退兵已然是不可能玉長庚又豈能真的願意自己的城池拱手讓人北周與青國的戰爭不止大規模的死亡和殺戮便不會停止再這麼下去對哪一方都沒有好處
紅唇抿出一個淡漠的神態宮佳南曦細長的眉眼微微皺起現在她的處境又能好到哪里去即便到時候月復背受敵結果再壞又能壞到哪里去
「派個人去告訴玉長庚就說我同意跟他講和兩日之後十五里外的風波亭見」
幾乎微不可聞的一聲嘆息夢挽歌轉了臉望向宮佳南曦她依舊合著雙眸一張越發瘦削的面上皆是淡漠她的心思似乎越來越深夢挽歌索性從那張傾國傾城的面容上移開視線手里的銅勺也扔回安置的燈架上「咯 」的一聲脆響帶著些許失落意味在寂靜溫暖的軍帳中略顯空蕩
天色越來越晚再過不久便是晚飯夢挽歌站起身細細打理著衣袍上皺起的紋路認真且嚴肅的模樣卻是少有
「你打定主意就好我這就下去安排」
繡著木蘭花的雪白衣袍並不算他最鐘愛的只是這樣的袍子溫暖合身穿久了也就懶得再換其他樣式的支吾著不知該如何將離別說出口夢挽歌撢了撢衣袍再抬頭時候神色如常
「再過三日我便要離開了前幾日接到書信我父親的身子怕是撐不住了」
宮佳南曦微微一怔一雙清麗的眸子里藏著幾分詫異她一直以為夢挽歌是孤兒他極少提之前的事情南曦也只是隱約知道他有一個師傅夢挽歌自小就被這個師傅帶在身邊當親生兒子一般養著所以這些年他不算吃過什麼苦頭這副孩子脾氣也依舊沒改掉多少
「我自小也以為自己是孤兒兩年前才得以認祖歸宗父親的家業還算大的兄弟手足也有終歸是免不了一番紛爭」
夢挽歌平靜的說完面上的神色悲喜不辨他說的絕大部分都是實話只是沒有說父親就是南風國快要病逝的老皇帝而已宮佳南曦點點頭面上亦沒什麼變化世間多少事都是說不準的可不管怎麼說夢挽歌能找回真正生養自己的父母也算是幸事兄弟之間的紛爭在所難免雖然夢挽歌回府晚一些她倒是一點也不擔心他會吃虧尋常人又怎麼可能算計的過夢挽歌分毫
「你也不算自個兒在軍營里唐墨是個妥帖的人你們的情分又深想必也出不了什麼大亂子靈兒那我恐怕來不及再去看一看他你若是班師回朝記得幫我與他道一聲牽掛」
略帶沉悶的氣氛讓宮佳南曦很不適應她垂著睫毛听著夢挽歌自顧自的說著心里雜亂的滋味兒突然涌上來天下本就沒有不散的宴席他在自己身旁幫襯了這麼多當初欠下多少恩情如今也該還清楚了宮佳南曦听著他又絮絮叨叨說了一些話彼此靜默著卻不知該怎麼開口說道別
「你且去吧」
輕描淡寫的四個字宮佳南曦索性不再看夢挽歌伸手又捧起了桌案上的書細細讀著略顯昏黃的光線照的她面色有些泛黃書上的蠅頭小楷秀氣非常宮佳南曦卻有些看不下去她不會問「我們還有沒有機會再見」那樣的蠢話只是若真的與夢挽歌緣分未盡早晚還有重逢的一日
這麼想著心里也似乎沒那麼難過夢挽歌有些落寞的望著南曦她的大半張臉都隱匿在書卷投下的陰影里低垂的眉眼安靜淡然舉手投足之間卻又平白帶出一股讓人難以忽視的貴氣和傲骨她若是生在安定這一生受盡榮寵嬌生慣養此刻也應該在北周國主的促成下成了婚繼續安然的走完她長公主殿下的路
「那……我便走了」
聲音漸漸低下去夢挽歌有些懊惱的模模下巴他本是最煩磨磨唧唧的人如今自己卻大有向那種人靠攏的趨勢心下越發不痛快索性低了頭一撩帳簾走出營帳跳動的燭光里宮佳南曦若有所思望著合起的書卷那清秀的蠅頭小楷卻怎麼也進不了眼
冰涼枯黃的地面上結了一層薄薄的霜華在月色下越發顯得晶瑩白皙夢挽歌抬了眼望望東方的天幕腳下卻突然頓住一股盛大的煙火從半空中炸裂開來繁復明亮的顏色煞是好看卻又很快消失不見冷風席卷著夢挽歌身上略顯單薄的衣衫呼嘯著帶著冬日里特有的寒冷與凜冽
算算日子卻是真的要過年了呢夢挽歌眯了眯眼楮將兩只手收進袖擺里漸漸溫暖過來的手指慢慢攥緊這一刻卻依然覺得有什麼東西從自己手中滑落出去明明那麼不舍明明那麼不想放開
可每個人都有自己要背負的東西自己無法替南曦背負的南曦也無法替自己背一個國家的命脈幾千萬人的生生死死悉數壓在肩上已經到了這一步又哪里容得誰想過什麼樣的日子
可是他想要的呢跟那些大義相比他想要的東西就真的那麼不重要了麼夢挽歌眸色暗淡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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