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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空頗為擔憂的看著唐墨他的面上已經不單單是驚訝倒更像是受了什麼打擊震驚至極半天都緩不過來的模樣
「莫非……唐將軍見過‘滅世’」
小心翼翼的探問了一句唐墨卻好似沒有听到一般沉浸在震驚里久久沒有辦法回過神來宮靈中的正是這種毒他與宮佳南曦都以為只要及時將毒解了一切便都皆大歡喜可是如今看來並非如此且不說中毒時間的長短宮靈自小體弱多病又怎麼可能承受的了這樣陰毒的毒藥
「……若是若是自小體弱多病之人解毒後至多可活多久」
一句話幾乎說不連貫唐墨听得到自己聲音里不可抑制的顫抖眼眸里帶了些許期待在接觸到空空略帶黯淡的眸光也瞬間泯滅
「至多活不過五年……唐將軍」
唐墨只覺一盆夾了冰塊的涼水兜頭澆下來寒冬臘月里他整個人都快要被凍僵一般
「無妨無妨……」
魔障般的吐出四個字唐墨站起來腳步有些踉蹌的往小院外走去心髒仿佛被人開了個巨大的口子冷風源源不斷的灌進去胸腔里滿是冷膩的觸感腦海里卻都是宮佳南曦那張美麗而悲痛的面孔他不能想象不能想象宮佳南曦怎麼承受這個消息在這偌大的世界上她唯一的親人也終將要離她而去
「曦兒曦兒」
喃喃之間只剩了這兩個字唐墨漫無目的的在村子里游蕩著漆黑的視野里看不清任何東西耳畔卻盡是轟鳴聲
「你怎麼辦你該怎麼辦……」
溫潤儒雅的面容上帶了頹唐唐墨一手扶著矮牆通紅的雙眸心髒的抽搐幾乎讓他窒息有些發狠似的朝矮牆猛揮了幾拳藏在黃土里堅硬的石子刺破他骨節外的皮膚鮮血混著殘留的泥土滲出來他以為苦難到這里也算終結命運卻始終不肯輕易放過她
半夜里宮佳南曦發了高熱還未愈合便又裂開的傷口源源不斷的滲著血水她雙眸緊閉貝齒輕咬卻始終不肯喊一聲痛額頭上的冷汗不曾間斷過蒼白的面容上只剩下隱忍難耐的神色
玉長庚坐在外間身上只披了一件墨色大氅隔著一層門簾他漠然看著侍女從空空手里接了湯藥拿進去狹長的眸子里竟然帶了隱隱的不安神色一個時辰過去桌上點著的那盞油燈幾乎快要熄滅終究是按捺不住玉長庚站起身快走幾步一手抓了門簾眼看著就要掀開卻被唐墨一把擋下
「長公主殿下還尚未出閣倘若國主就這樣入內免不了日後會傳出多少難听的閑話對殿下和國主的聲譽均是傷害」
他的口氣堅決沒有絲毫讓步的意思無論南曦將來要嫁給誰他都有責任保護她不受傷害空氣里的火藥味越發濃烈玉長庚比唐墨稍微高出一些下巴微微高抬著冷峻的眸子里閃過警告意味唐墨面上沒有絲毫恐懼只是不卑不亢的對視回去他緊握著門簾的另一角手上的傷口崩裂開來鮮紅的血液順著修長的指淌下來在門簾上暈染開來
空空有些尷尬的站在一旁雖然不諳世故人情但就目前形式來說他還是能看得明白的只是自己一個局外人也完全插不上嘴只好視而不見低著頭盯著自己手里的湯藥
僵持片刻玉長庚收回視線抓著門簾的手也松開來他的眉頭微微皺起顯然已經對唐墨十分不滿可唐墨說的也並非全無道理在這麼敏感的時期他倒是沒什麼就怕北周那邊借機抓了什麼痛腳向宮佳南曦發難
「殿下的燒退下去了」
侍女掀了門簾走出來低垂著眉眼微微福了福身子聲音雖然不算大卻令屋子里的三個人頓時都松了口氣玉長庚掃一眼依舊緊掩著的門簾面上的陰霾沒有散去分毫緊接著一言不發的大步邁了出去
屋里的壓抑氣氛頓時緩解不少空空拍拍胸口鎮定的呼出一口氣不愧是一國之君氣場果然不容小覷唐墨敢同這樣的人物較量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最起碼膽量是夠的
「早些休息吧天亮還要趕路」
看著唐墨依舊放心不下的模樣空空有些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
「發熱也是正常的若是身子里有污濁之氣散不出來倒是真的不好了」
唐墨點點頭一顆心仍是被揪著怎麼都踏實不下來又忘了一眼緊掩著的門簾唐墨轉身隨空空走出去誰知剛邁出屋門卻听到侍女喚自己
「唐將軍」
腳下一頓唐墨有些擔憂的望過去
「殿下請您過去一趟說是有要緊的話囑咐您……」
他轉過頭看了空空一眼空空則報以寬慰一笑抱著懷里的瓶瓶罐罐朝門外走去隨著侍女進了屋子一眼便看到宮佳南曦側身臥在床榻上她閉著眼楮烏黑的發散落了下來一張蒼白的面上更顯瘦弱宮佳南曦身子還算硬朗這樣病怏怏的模樣極為少見唐墨只覺心口一陣疼痛竟然難過的說不出話來
听到響動宮佳南曦慢慢睜了眼長睫覆蓋住眼底的一抹清明
「坐吧」
床前有一方矮凳唐墨也不推月兌徑直走過去坐下來
「你……殿下感覺好些麼」
宮佳南曦微微合了眼眸幾乎微不可查的點點頭侍女已經退出去不算大的房間里只剩了他們二人桌上點著的兩盞油燈隨著晚風不斷跳動仿佛就要熄滅一般撒出一小片光暈來她似乎疲倦至極幾乎睡著一般面上一派安詳神色
「你我自小相識仔細算來到如今也已經有一十六載」
低沉沙啞的女聲帶著莫名的淒然淡漠唐墨強忍住心口的痛一雙手已經緊緊握成拳頭
「我感激你為我做的一切感激你十六年如一日的陪伴只是事情發展到今天已經絕非你我二人能夠預料的」
些許無奈不勝唏噓她這幾日一直昏昏沉沉脊背上的痛折磨的宮佳南曦無法真正安枕卻也給了她從未有過的清明逝者已矣無論能不能為先帝報了仇能不能將北周的江山重新奪回來她都必須保住宮靈他們是姐弟是先帝唯一留下的骨血
「今日我要你答應我我要你對著皇天後土發誓……這輩子無論我生或死你都要保靈兒平安喜樂」
宮佳南曦的語氣有些激動起來她睜了眼眼眸里是從未有過的明亮唐墨有些發怔心口的苦澀讓他雙眸通紅
「答應我」
難以抑制的咳嗽幾聲脊背上的傷口幾乎要裂開一般火辣辣的痛著唐墨閉了眼竟然不忍再看她的模樣鼻尖有些酸澀胸腔里的痛更是排山倒海一般涌過來
「我答應你今後只要有唐墨一日二殿下便不會受傷害」
她像是松了口氣面上卻見不到半分歡喜神色就這麼閉著眼楮側臥著甚至都沒有力氣再多說什麼
「我一直在想靈兒出生在宮家究竟是幸運還是不幸天家貴冑又有什麼好倒不如做個尋常百姓來的踏實安心」
「你想麼」
唐墨面頰上劃開一道淚痕他看著宮佳南曦憔悴的容顏突然很想再像小時候一般撫一撫她柔軟堅韌的長發只可惜長大了禮數便都多起來即便他們自小便在一起也終究沖破不了這些繁文縟節的束縛身份是差別什麼都是差別
「想……」
宮佳南曦囈語一般聲音也越來越輕
「我想再見一見父皇母後再回長歡殿去……想回去亞父身邊想念之前與你在一處的快意和輕松若是不出生在皇家我現在……大概已經嫁為人婦了吧相夫教子安安穩穩過完這輩子……」
她慢慢睜了眼有些發怔的望著唐墨通紅的眼眸他那麼傷眼底的淚光幾乎要讓宮佳南曦心疼的無法自持
「……我帶你走」
好似喃喃自語一般唐墨寬厚的掌心撫上她光潔的額頭溫熱柔軟的觸感讓宮佳南曦莫名安心她的唇角慢慢扯出一絲弧度卻是悲喜不辨的神色
「唐墨你說服不了我也沒辦法說服自己……」
眼底的光亮漸漸暗淡下去宮佳南曦有些貪婪的感受著這幾乎快要消失的溫度她一個人苦苦撐到現在這顆心這副身子到底是誰的這條命到底是為什麼活著
「命數該如此」
低低嘆息一聲宮佳南曦合了眼心口的痛早已不知該如何言說卻怎麼也不肯落下淚來是早已淚干還是固執的不肯叫它落下來
「靈兒在巴城南北客棧的老板娘那兒若是我遇到什麼不測你就到那里去找他帶他離開……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