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鈞放緩語速,一字一頓的說,「字面上的意思。♀」
蘇哲他先前來的時候也想過蘇鈞也許不會拿錢給他,但是他沒想到蘇鈞會提出入股,這不是趁火打劫嗎?
蘇哲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但是今天畢竟是來借錢的,蘇鈞不借他總不能硬著搶。
這些天蘇哲借錢一直的踫壁,受的氣這會兒在蘇鈞這兒徹底爆發了。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低頭陰騭得看著蘇鈞,冷哼一聲,「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分股份給你,想都別想,真當自己是什麼玩意,今天就當我沒來,咱們以後走著瞧,你最好別有事求我。」
蘇哲畢竟年輕,這會兒要是他家老頭子,也就不會把話說得那麼絕了,但是蘇哲從小就壓蘇鈞一等,老太太一直把他捧在手心里,相比和正眼都不給的蘇鈞,態度那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上,家里就他一個兒子,父母又寵他,從來舍不得打罵,這樣的成長環境讓他有種莫名的優越感。
這種優越感讓蘇哲在踏入社會後踫了不少壁,吃了不少的苦之後才收斂。不過,蘇哲一直沒把蘇鈞放在眼里,所以也就覺得沒必要在蘇鈞面前收斂什麼。
這會兒小川剛好從沙發下面爬了下來,沒什麼眼色的伸了伸脖子,慢吞吞的朝著另一個角落爬去,那里有一個小碟子,里面是干淨的水。
跋涉千里的去喝水,真是委屈它了。
蘇哲看著地上的龜,愣了一秒,他回頭看了一眼蘇鈞,眼神大有深意,蘇鈞自然沒有默契的和他對視一眼。蘇哲頓了一面,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蘇清抱著達達回來的時候,進門發現蘇哲已經不在屋里,他把達達放在沙發上,「堂哥人呢?」
「先走了。」
「剛剛還說要吃中飯來著,我菜買回來了人走了,一會兒說一套。」
蘇鈞接過蘇清手中的菜,看了看,蘇清還真買了野菌。野菌比較的難處理,要煮一個半小時才能熟透,現在已經十點多了,也差不多可以準備午餐了。♀
蘇清買回來了不少的菜,蘇哲挑剔蘇清是知道的,多買點總是沒錯。現在看來兩個大人一個小孩,怎麼都多了,蘇鈞叫了趙強和羅亞,熱鬧了坐了一桌子。
吃了飯,蘇清又坐了會兒就準備走,他現在讀高三,學習比較忙,要趕著今天最後一班車回學校。
達達在幼兒園養成了午睡的的習慣,現在都一點多了,他吃飽喝足,精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之後,坐在沙發上眼楮就開始漸漸的眯了起來,準備睡午覺養養膘。
等著達達眼楮差不多全合上的時候,蘇鈞把他抱回來臥室,蘇鈞幫達達把鞋子衣服月兌掉之後,蓋上了被子,輕輕的掩上了門。
剛走出門,蘇鈞電話就響了。
打電話過來的是劉大海,開門見山的就說,「小子,我找到了你要的貨源,你要不要自己來看看?」
「劉叔,你比我有經驗,我的眼光還沒有你的好,你看行肯定就行。」信任是合作的基礎。若是事事疑心,不但是工作量加大,合作也就變味了,走不長遠。
電話那頭的劉大海笑了,被人無條件的信賴,誰都會覺得舒心,劉大海心想蘇鈞這小子果然是讀過書的,連著奉承人都這麼自然,隨便幾句就讓他覺得這幾天的奔波都值了。
「那好,按照你以前說的,咱們先拿三百斤,你店里賣得好,這兒隨時可以補貨。」
「嗯。」
「對了,你不是一直問我有沒有養蜂技術好的人嗎?我倒是打听到了一個,不過這人是個老頑固,想他和你合作,基本上是不可能。」
劉大海說的這個人叫季銘,是個六十多歲的老人,在石溪鎮養蜂二十多年,雖然規模不是很大,但是不光是在石溪鎮,在整個縣很出名。
他的養蜂技術好,鎮上或者村上想養蜂,或者養蜂出了問題,一般都會請教他,算是當地的養蜂的權威。
這個人家里的蜂蜜也不賣,听說都捎回給住在城里的親人了,二十年前,拎著幾箱蜜蜂就在萬水鎮住了下來,完全是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修養身心,這麼多年下來,算是半個本地人了,養蜂對于他就一興趣愛好。
也正式因為這樣,劉大海一直沒有在蘇鈞面前提起過這個老頭兒。
無欲無求的最難打動,蘇鈞听了電話那端劉大海的分析,也覺得比較的棘手,甚至根據劉大海的描述,蘇鈞立馬腦補了一個不苟言笑,固執的老頭子,瞬間覺得有些頭痛。
但是不管怎麼樣,蘇鈞都想去試試,到時候行不通再想其他的辦法,總不能不試就先放棄了。
劉大海能說動村民,是因為劉大海收購山貨這塊資格老,說話有分量,別人自然會相信他。同理,季銘也野蜂養殖領域也一樣。
蘇鈞想說服季銘當野蜂養殖基地的顧問,讓他去撬動山民養蜜蜂的熱情,以‘公司加農戶’的方式,穩定土蜂蜜的貨源,甚至擴到養殖規模,這樣可以做到雙贏,他的貨源有了保障,山戶又能增加收入。
蘇鈞知道,在這方面季銘的一句話比他磨破了嘴皮子都管用。但現在關鍵是季銘去做這件事的熱情,又怎麼能撬動。
蘇鈞決定明天去親自拜訪,先看看情況怎麼樣,不管怎麼樣,這個人他是一定要全力爭取的。
掛了電話,蘇鈞又撥了另一個電話。前幾天他和縣城的印刷廠訂購了五百個包裝盒,包裝盒上面是中國風的山水畫,最上方龍飛鳳舞的印刷著自家網店的logo,背面有網店的地址,既有風格又好看,只是成本不低,一個盒子加外面提著的紙袋,一套下來要六七塊。
現在入了秋,蘇鈞準備在網店里推出一個滋補套餐,半價蜂蜜,半斤桂圓干,半價紅棗搭配在一起,用禮盒裝起來賣,自己吃當然沒必要買,但是拎著送人方便好看,顯得高大上。
早前有個顧客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和蘇鈞說店里貨都是好貨,土生土長的山貨,但是沒必要包裝也土生土長,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透過表象看本質。
蘇鈞想了想,這些東西零散著送人確實不怎麼很好看,送關系很好的朋友親人也就罷了,沒那麼講究。但是送上司或者是客戶什麼的,隔了那麼一層,別人不知道東西好壞,看著包裝就掉檔次。坦白的說,有些拿不出手。
蘇鈞做的禮盒裝就是針對顧客送禮的需求,他一共準備了五百套,想先放在網店試試水,因為包裝盒的成本在那里,所以這三樣加起來的價錢比著散裝倒也不便宜。
現在天氣漸漸涼了起來,等到了年底,節多了起來,中國人的傳統,每個人走親訪友的手上都要提點東西,到時候禮盒裝就走俏了。
蘇鈞倒是很有信心,倒是不擔心禮盒裝的銷量,他擔是蜂蜜供不應求,畢竟這是店里的主打產品,現在又加入到禮盒裝里,倉庫里的存貨就更加捉襟見肘了。
這麼一想,蘇鈞更加覺得自己一定得想辦法把季銘給拿下了。
***
蘇哲踫了壁,心情陰霾,他回到家和誰都沒說話,徑直的走進了自己房間。
蘇國強看著蘇哲臉上的表情,也知道了借錢的事兒沒成,他想問問情況,剛走到門口,蘇哲就用力把門關了,把他隔在了門外。
蘇哲氣的不輕,他在床上躺了會兒,稍稍平靜了些之後抓過一邊的手機,他其實一直不相信蘇鈞發了大財,但是剛剛……
蘇哲找到了電話薄里的一個號碼撥了過去,「喂,陳老三,你上次給我看得那只龜,我今天看到我們這兒也有人養,不過就算比那只大很多。」
「不會吧,你是不是看錯了,石溪鎮怎麼可能會有人養那玩意。」
陳老三不相信,他上次去有個朋友家玩,看到了一只長得挺好看的烏龜,就是挺小,他就隨口一問,朋友告訴他那只烏龜居然要八萬多,還是幼苗,要是成年龜的話,至少二三十萬去了。
他當時沒反應過來,乖乖,這養一只烏龜可以買一套房子了,這身形都等價黃金了吧,陳老三覺得稀奇就拿手機拍了幾張照片,有次還在蘇哲面前說了這件事,當時還拿出手機給蘇哲看了照片,兩個人又感嘆了一番。
這會兒蘇哲說石溪鎮有人養,他不太相信,就是有人能花這麼多錢養寵物,也不可能買個龜來養。這東西不比貓狗什麼的,養著又不能四處遛,只能在家里自己玩玩,別人也不知道你養了這麼貴的東西。所以說養這玩意的人,那都是有錢人。
再說了,他以前看得那只金錢龜是越南種的,還是朋友托人買回來,這東西還不一定有錢就能買到。
市場唯一的亮色金錢龜就是就是越南種。很好辨認,按照蘇哲的描述,那龜的個頭應該是成年了,越南種的成年公龜在國內就一直是有價無市,誰能花這麼大能耐弄回來養。
那只要是只公龜,那真是牛逼大發了,石溪鎮應該沒有這麼有情操的人啊,陳老三也有了興趣,「你在哪兒看到的?」
蘇哲聲音悶悶的,「你知道蘇鈞吧,他家里養了一只。」
「蘇鈞,你那個堂弟?他這麼有能耐我說你不夠意思,不早和我說,也介紹給我認識認識。」
蘇哲听著陳老三話里有意和蘇鈞結交,十分排斥,冷哼一聲,「誰知道他的錢從哪兒來的,沒有結婚孩子就這麼大了,好好的在上海突然就回來了,不是做了什麼黑心的事真沒人相信。」
頓了頓,蘇哲像是想到了什麼,冷笑了一聲,「長得倒是人模狗樣的,不會是榜上了一個富婆,人家給他一筆分手費,所以他就發家了,不然怎麼有個那麼大的兒子。」
「你這麼一說倒也可能,我經常在報紙上看到那些小廣告,什麼富婆求精生子,酬勞豐富。這麼好的事情,要麼我們也去試試?」陳老三笑的有些猥瑣。
「去你媽的,你惡心不惡心,我不和你說了,掛了。」
把手機扔到一邊,蘇哲想到蘇鈞今天的態度,又想到了蘇鈞現在養的烏龜都二三十萬,自己還在為兩萬塊奔波,心口悶悶的。
他一直都把蘇鈞壓著,而現在那個自己一直看不起的人居然比自己混得好,心里越來越不平衡,蘇哲晚飯沒吃就出門了。
***
蘇鈞把小川翻了個身,用淡鹽水擦了一遍龜殼,隨後丟到盒子里放到窗台上去曬太陽殺毒。臨走的時候,還對那只不小心被逮住的懶癌癥龜,惡意的笑了笑。
價值不菲的小川縮了縮脖子,瞧著爬不出去,挺委屈的趴在那兒不動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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