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鈞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達達剛剛在車子就睡了,坐了兩趟車小家伙是真的累了。♀
他把達達輕手輕腳的放在床上,又洗了把毛巾幫達達擦了擦臉。
剛出了臥室,手機就響起來了。蘇鈞看著來電顯示,他這會兒才想起來剛剛陸庭川來過電話,他當時只說了一句就匆匆掛斷了,還說會打過去來著,後來就忘了這茬了。
「你今天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蘇鈞習慣性走到窗邊,果不其然,低頭就看到了院子的陸庭川,彼此看得見對方,卻用手機說話,這種感覺真奇妙。
「我今天有些事,所以回來晚了。」
陸庭川順著蘇鈞的話問︰「什麼事兒?回來的這麼晚?」
蘇鈞想了想,沒把下午的事情告訴陸庭川。他既不想讓陸庭川摻和進來,也不想讓陸庭川知道這些事情,也許是自尊心作祟,或是其他。他也是男人,不想讓陸庭川庇護,陸庭川不同于季煜,朋友間可以相互扶持,但是每個男人都習慣在愛人面前保持最好的樣子,不想示弱。
這麼一想,蘇鈞心里有些微妙,開口又說,「現在已經沒事了,達達睡了,我先去洗澡了,你沒有什麼事情我就掛斷了。」
「那……晚安。」
「晚安。」蘇鈞手中還拿著的換洗的衣服,他掛斷電話徑直的去了浴室,熱水澆在了身上,沖走了疲憊。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
他和陸庭川,兩個人中間還有隔閡,蘇鈞總覺得有一條看不見的鴻溝。
蘇鈞每次想要開頭的時候,話到了嘴邊又吞了下去,他一面想著自己既然決定試著接受陸庭川,那麼也就沒有必要翻以前的舊賬,沒有什麼不能釋懷的事情,一面又想,兩個人只有把以前的事情都說清楚了,才能解開心結,才算全新的開始。
兩種想法交織著,蘇鈞干脆都不去想,關了水出了浴室。
這會兒才洗完澡時間又早,蘇鈞還不覺得困,他又打了電話問了李勇的情況,知道李勇像季煜說的那樣並未傷到筋骨也就稍稍放心。
畢竟傷筋動骨一百天,自己也受苦,是個麻煩的事情。
蘇鈞坐在沙發上開了筆記本,邊開始統計店里的銷售情況,邊漫無邊際的想事情,一心二用,工作效率當然不會高了,兩個小時後有了倦意,他就果斷的關了電腦抱著兒子去睡覺了。
第二天蘇鈞起了個大早,把達達送去了幼兒園,就去了醫院,季煜當然也在,坐的就是季煜的車。
兩個人到醫院的時候,李勇正躺在床上,病房里還有兩個意料之外的人。
李建業父子倆。
李勇臉色一直不好,看到蘇鈞進來,才稍稍放松了下來,叫了一聲,「哥」之後,他的視線又放在了站在蘇鈞旁邊的季煜身上。
他也听陳雙花說了,這次能這麼容易的出來,多虧了季煜。
李勇以前見過季煜,不過他只當這人是蘇鈞新請的幫手,在蘇鈞加吃飯,吃得挺多,除此之外,他也就沒有多的印象。
這次之後,李勇也知道季煜不是一般的人了,他實在想不通,這人怎麼會在蘇鈞那里打工,心里一直詫異。
為了取證,李勇身上的傷已經都拍了照片,蘇鈞和季煜說不能這麼算了,肖遠山本來怕惹到事,後來想想這事兒李勇沒有一點兒錯,躺在醫院太憋屈了,還真不能這麼算了,也就同意了。
「舅舅,你們先回去把,這里有李勇的女朋友照顧,還有我,人手夠了。」蘇鈞側過臉,對一邊的肖遠山說。
「對啊,叔叔阿姨,我看著李勇夠了,你們也一夜沒睡了先去休息吧。」陳雙花在一邊附和道。
陳雙花初中讀完了就去外面打工,後來存了一些錢就在石溪鎮上開了一個買衣服的店子,她能說會道,所以生意也算不錯。
自己是老板,關兩天門照顧李勇也就無所謂了。
李梅和肖遠山猶豫了下,也就點了點頭,畢竟家里還有其他事情要做,他們在這兒也幫不上忙,醫生剛剛也說了,李勇底子好,過幾天就能出院,沒有大礙。
半個小時前,李建業帶著李坤就來醫院‘探病’。李梅心里有氣,自然沒給什麼好臉色,倒是肖遠山覺得人家怎麼也是個局長,人家竟然來了,也得給個台階下。和李建業沒搭了幾句話,蘇鈞和季煜就進了了。
幾個人自顧的說話,一對父子倆就被晾在了那里,李坤全然不見昨天的囂張,挨著他爸站在那里,看來是被教育過了。
李建業見李梅和肖遠山走出了病房,這才上前和季煜搭話,「季少,你來了,我帶著李坤來道歉,這混小子年輕不懂事,您別和他一般見識。」
季煜臉上表情淡淡的,「做錯了事情是應該道歉,不過既然道歉了也離開走了。」頓了頓又說,「病人見到了把自己折騰進醫院的人不是得鬧心,不利于傷口愈合。」
李建業臉色一僵,卻依然擠出一絲笑,「季少,那你看這件事?」
「這件事當然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得不偏不倚,不知道是李局長自己和紀檢部門反映監察下屬不嚴,還是我去反映,警|察若是不作為,不就變成了拿著執照的流氓,我相信李局嚴正公明,一定不會讓這種事請發生的。」
李建業心里是叫苦不迭,他已經搞清楚了這件事情的緣由,他要的可不是不偏不倚。
不過現在季煜都這麼說了,若是再想偏袒的話,只怕是自己都難以全身而退,真是惹到了掃把星。
李建業看著季煜一臉的神色不耐,知道自己這時候也多說無益。心里往下一沉,這事情莫非真的只能是按照程序來?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季少,那我走了。」笑了笑,回頭又對躺在病床上的李勇說,「小伙子,你好好養傷,我已經給醫院交了錢,該怎麼治就怎麼治。」
李勇偏過了頭懶得搭理,在李建業快走出門的時候,才開口說話,「慢著。」
李建業頓下了腳步回過頭。
「把你的東西提回去。」
李建業身形一頓,又把自己來的時候提著的東西提了回去,他今天算是踫了一鼻子的灰,連著臉都沒撿到。
蘇鈞和季煜坐了會兒,和李勇說了會兒話也就離開了。
車上,季煜看著副駕駛上的蘇鈞,「小老板,來去這麼幾趟,你看著燃油費能給我報銷了吧。」
蘇鈞臉上表情淡淡的,「你這個排量六點幾了吧,來的時候你自己說不坐小巴,要開車過來,不然我早就給報了。」頓了頓又說,「老板就老板,什麼小老板,我年紀比你大,兒子都有了。」
季煜用手比劃了下,「我個字比你大那麼多,這麼算,你自然就是小老板了。」
蘇鈞其實不矮,但是季瑜淨身高有一米九多,所以兩個人站一起,蘇鈞就顯得小只了。
蘇鈞看了季瑜一眼,「沒得報銷,大個子。」
「我去,沒必要這麼摳吧,我也不期待你對我心存感激了,但你也不能真把我當佣人使喚。」說完,季煜又小聲嘟囔一聲,「我也沒那麼廉價吧。」
蘇鈞听著季瑜這麼說,憋不住笑了,「好吧,我就大方點給你報銷燃油費,季少。」最後兩個子加重音。
季煜心里一樂,得寸進尺的又說,「那這次你怎麼也得做一桌子菜好好犒勞下我。」
「可以。」
「這還差不多。」季煜唇角彎了彎,沒想到蘇鈞這次這麼好說話。「那咱們先去超市買點食材,我想吃什麼就買什麼,你就負責加工。」
季煜把車子轉了一個彎,開去了扶青縣最大的超市,現在時間還早,才兩點。
兩個男人推著車逛超市怎麼也有些怪異,外貌是大殺器,兩種不同感覺的帥哥,一路賺了不少的回頭率。
季煜在軍隊多年,從來都沒有像今天這麼家常的去一個一個櫃台挑菜,他打量了一眼走在身邊的蘇鈞,這人倒是一臉坦然,正用手去掐菜苔的根部。
發現季煜在盯著自己,蘇鈞回頭笑了笑,「我看看新鮮不新鮮。」
蔬菜翠綠欲滴,為了賣相好上面還打了一排的燈光,蘇鈞的側臉仿佛鍍了一層光。季煜四下看了看,也許是巧合,周圍都是年輕的夫妻,成雙成對,一個低頭選,一個推著車在後面。
就像他和蘇鈞這樣。
季煜不太自然的移開眼楮,口不對心的問,「那,那怎麼才能看得出新鮮不新鮮。」
「掐得出水的自然是新鮮的,對了,你不是喜歡吃牛肉,今天的牛肉要炖還是小炒。」蘇鈞沒有抬起頭的問,放了一把青菜到車子里之後,又仔細的又去挑牛肉。
「都可以。」季煜看著專注的蘇鈞,表情柔和了許多。
他的父親長年在軍隊,母親是個大家閨秀,留洋回來會說很多種外語,思想新派,信奉女人該從廚房解放出來,所以獨獨不會燒菜。
家里雖然有專門料理三餐的阿姨,但自然是和現在這樣不同。季瑜的心里彌漫著一種滿足。
不知道為什麼,蘇鈞總讓他有總很安心的感覺,雖然這個人挺小氣,還把他當勞動力使喚,但是他依然經常往蘇鈞那兒跑,吃吃東西,逗弄達達,時間就這麼不知不覺的過去了,比在自己家偌大而空蕩的房間感覺要很多。
季煜一直往車子里放東西,很多事物屬于達達事物的範疇,後來結賬,兩個人買了兩大袋東西。
季煜自覺的提了相對重的那一袋,把東西放到車上,握著方向盤,季瑜不禁笑了出來。
他是不缺錢,但是他喜歡惡趣味的看蘇鈞付錢時候,臉色不太爽的樣子。
車子到石溪鎮的時候剛好四點,蘇鈞先把一些菜處理了。他在廚房走不開,就讓季煜去幼兒園接達達。
季煜剛走出門,蘇鈞就跟了出來,蘇鈞想到昨天季煜把達達嚇到了,今天早上還不讓人抱,所以他不放心,「算了,你別去了,我自己去接。
蘇鈞走了之後,季煜一個人坐在房間里,百無聊賴的打開了電視機,不停的換著頻道,不知怎麼的就想到了蘇鈞剛剛仔細挑選菜的樣子。
皮膚熠熠發光,鼻子,下巴,再到脖頸,曲線消失在衣領里。
季煜怔了怔,拿起桌上的隻果啃了一口,壓下心里奇怪的感覺不再其余想。
不就是一個長得好看會做飯的男人嗎?
門外有人敲門,季煜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打開門,「蘇……」
笑容凝固在了臉色。
陸庭川看了看里面,皺了皺眉,「只有你一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抽搐,作者君陣亡鳥!偶素她基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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