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化日,有一女子半luo狂奔,女子雖然披頭散發,可相貌不俗,身體曲線玲瓏有致,肌膚細膩光滑,豐盈的酥胸,白皙的脖頸,柔滑的後背,堪稱一代尤物——
旁人本不知此女是誰,然看到她身上的雪蓮花烙痕之後,不由得露出會心的一笑。
謫仙王四爺的愛妾啊。
當日蔣氏烙了王四爺的愛妾十幾朵雪蓮花……莫怪能吸引了王四爺,果然媚骨天成。
被顧三少從黃鶴樓後門提出來的王四爺沒有親眼見到愛妾的遭遇,但他能想得出,王譯信不由得當場飆淚,悔恨,痛苦,無奈等等復雜的情緒盈滿心頭,像是極需要發泄的公牛,可他無法掙月兌開顧天澤的束縛。
等在後面見到王芷瑤後,王譯信腦子里名喚理智的神經斷掉了,目光窮凶極惡,猛然推開了顧天澤,沖到王芷瑤面前,雙目泛著仇恨的紅光︰「你怎麼敢?你怎麼敢?」
「你既然敢帶賤妾庶女出門一家三口的約會,我為何不敢?」
王芷瑤揚起了臉頰,對顧三少沒有把王譯信剝光了扔出門去有幾分不滿,殷姨娘固然可惡,可恨,然王譯信就是無辜的?
如果不是王譯信默許,殷姨娘和王芷璇又怎麼敢越來越放肆?
「約會?你憐惜他們,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她們才是你的最愛,我就讓京城的人看看你的厚顏無恥,你的最愛到底是怎樣的賤人!」
「啪。」
王譯信忍無可忍,抬手給了王芷瑤一記耳光,「孽女!我要……我不認你為女。」
「多謝你了。」王芷瑤本來是能躲開這記耳光的,可她不想躲,因為這記耳光,打掉了隱藏在身體里對王譯信最後的期望。以後王芷瑤再也不會夢到似是而非的片段了,那些她根本沒興趣的記憶殘片,日子是一天一天的過出來。憑著記憶殘片反而會束手束腳,「你以為我想要你做爹?除了無視。輕視,看不起我之外,你給過我什麼,你保護過我嗎?你用心教導過我嗎?沒有……在你眼里,我就是一只蠢豬,你連看我一眼都嫌棄的蠢豬!」
「孽女!」王譯信身體顫抖,喃喃的重復著這句話。「王家和我不能有你這等不孝,愚蠢,大膽的女兒!」
「你是一顆好白菜,我是一只蠢豬。那麼請你放過我這只蠢豬,讓我去拱別人家的白菜吧,我正好不想再做你的女兒,王譯信……你帶著你的官奴小妾,寵著你庶女過你想過的神仙日子去。我……我想這世上總有人想做我的父親。」
王芷瑤說完後,轉身就走。
王譯信愣在了當場。
本來站在不遠處的顧天澤沒想到王譯信敢打王芷瑤,更沒想到他們父女連最後的一絲臉面都不要了。
顧天澤趕忙上前拽住了王芷瑤的胳膊,低聲問道︰「怎麼會事兒?」
「你還問我怎麼回事?」王芷瑤用了怪力一把顧天澤推了一個踉蹌,顧天澤沒有防備。好不容易站穩身體,胸口又挨了王芷瑤兩記拳頭,王芷瑤眼眶潮濕,「你為何沒把他也剝光了扔出去?他既然不怕丟臉,你為他原場子作甚?他心里眼里就沒有我……除了羞辱,輕視之外,他什麼都不會給我……」
顧天澤眼見著王芷瑤哭泣,心痛極了,不敢動彈的任由王芷瑤捶打著他的胸口,嘴唇抿緊,心底也涌起幾分的後悔,「他是你父親,我以為……我以為你……」
他的確是為王芷瑤著想,但萬萬沒料到王譯信會打王芷瑤耳光,見王芷瑤臉上的巴掌印,顧天澤都想給王譯信一腳。
「所以我們是不一樣的,想法也和不到一起去。我是沒有良心,不孝順的孽女,你是皇上寵在手心的顧三少。」
王芷瑤後退了兩步,拉開同顧天澤之間的距離,輕聲道︰「再也不要見面了,顧天澤。」
他們之間天差地別,王芷瑤如果不趁此機會了斷,她許是會想嫁給顧天澤……而皇上絕不會讓顧天澤娶她。
她把對顧天澤的好感隱藏在拌嘴,利用之中,如此分開後,他們彼此都會好過一點。
王芷瑤轉身快跑著離開,顧天澤抬手想要抓……什麼都沒有抓到,不要再見了?
因為他沒讓王譯信也如殷姨娘一樣luo奔?她就再也不見自己了?
顧天澤沉默了許久,翻身上馬,深沉的目光看了王譯信一眼,策馬趕去皇宮。
王譯信站在原地,耳邊仿佛還能听到百姓稱贊殷姨娘身體好白,好女敕的聲音……他有一種只屬于自己美好的西被玷污的感覺。
純潔的殷姨娘碎了,整個人破碎了,王譯信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幾乎被全城百姓看光的殷姨娘。
想也知道,如今京城的百姓都在議論此事,王譯信不敢回王家,他只要出現在眾人面前,一定會被追問,到時他怎麼說?
是說他帶著小妾庶女出門?可明明她們是自己跟上來的。
說那人不是他的愛妾?誰信啊。
還是說愛妾殷姨娘偷人?
王譯信腦袋狠狠的撞向了一旁的枯樹,當,眼前昏花,腦袋眩暈,如果他一頭撞死了,是不是就不用再被人逼問?是不是就可以當作這件事從沒發生過?
在樹下站了大約一個多時辰,王譯信拖著沉重的腳步遮遮掩掩著面容向王家走。
「四爺,夫人要見您。」
「你們是……」
王譯信看清楚來人,是蔣家人,面前這兩位婆子是蔣氏最信任的人,曾經隨著蔣氏大鬧王家,「不見,我不想見她,王芷瑤……說什麼我都不會再認她!」
「只怕由不得您,四爺。」
蔣家婆子互相使了一個眼色,架起王譯信,輕松的把王譯信扔進了道路一旁的馬車里。
王譯信先是大病一場。又用了王芷瑤喂給他的虎狼之藥,掏空了身子元氣,今日的經歷又悲又羞憤。王譯信實在是承受不住接二連三的打擊,昏厥在馬車里。
「潑醒。把他給我潑醒。」
「喏。」
嘩啦啦,一盆冷水從王譯信的頭上傾灑而下,被冷水一激,王譯信慢悠悠的轉醒,視線因為水滴不停的在眼前滴落有點模糊,搖了搖腦袋,眼前的昏花漸漸消去。王譯信看清楚了面前站著的婦人,「蔣玉蟬。」
他一身的狼狽,而蔣氏如同貴婦一般,衣衫亮麗。通身的氣派。
「你打了瑤兒?」
「我……」
王譯信不想癱軟在地上仰望著蔣氏,強行撐著身體從地上爬起來,消瘦的身體晃晃悠悠的,他盡力穩住了身體,道︰「她不該教訓?你知不道你女兒做了什麼?」
「你也說瑤兒是我的女兒。」
蔣氏冷笑道︰「你有什麼資格打她?你管過她嗎?你疼過她嗎?你帶著小妾出門約會。還不讓人說?王譯信,我看錯了你。」
王譯信一口氣堵在胸膛,怒道︰「不是我帶她們去的,蔣玉蟬,你搞清楚狀況好不?我就算再心疼她們。也不會讓她們拋頭露面……」
「我只想問一句,你打了瑤兒後悔嗎?」
「後悔?」王譯信苦笑道︰「我後悔讓你生出個孽女來!她竟然連我是她爹都忘記了,恨不得滿京城的人都嘲笑我……這就是你們蔣家教導出來的好女兒,這就是你們蔣家的好家教……我早就說過,不讓你經常帶她回娘家……果然西北來的村姑不懂得輕重……」
「啪。」蔣氏抬手給了王譯信一記耳光,因為用力太大,王譯信在原地轉了整整一圈,大槽牙差一點被蔣氏一巴掌打掉了,「你閉嘴!」
當王芷瑤哭著進門時,蔣氏看到了她臉上的巴掌印,蔣氏問了半天,才明白發生了什麼。
蔣氏是對王譯信舊情難忘,總是在心底為王譯信想狡辯的理由,怨恨殷姨娘勾搭壞了王譯信,可王芷瑤哭著回來,粉女敕俏麗的小臉上帶著淤青掌印,往日總是含笑的唇邊露出一絲絲的淒苦委屈,曾經明亮溫潤的眸子盛滿了哀傷,好像她被誰遺棄了一般,蔣氏的心被女兒這副樣子揉碎了。
王芷瑤鑽到她懷里就哭,蔣氏又听說王譯信帶著殷姨娘出門約會,她對王譯信尚存的那縷愛慕被現實的殘酷激打得粉碎,讓人把王譯信抓回來,蔣氏今日要親自同王譯信說理,她不能再躲在女兒的背後,讓女兒獨自一人承受她因為迷戀王譯信的錯誤。
西寧候府不介意王芷瑤姓蔣,如果王芷瑤能落戶蔣家,想來西寧候會歡喜的滿世界跳舞慶祝,蔣家也不會再因為沒有一個俏麗的女娃而陽氣太盛。
王芷瑤可以姓蔣,但蔣氏不能容忍王家把不孝順的髒水潑到女兒身上,沒想到王譯信竟然敢當著她的面,說自己是村姑,這麼多年,她的付出,她的愛慕,只是換來一個只是村姑?
「沒錯,我蔣家是不如你們門第高貴,是鄉野村婦,配不上你!」
「玉蟬,我不是這個意思。」王譯信下意識開口解釋,「我從沒嫌棄過你。」
「你嘴上不說,心上就沒正視過我。因為你看不起蔣家,看不起我,所以我生養的兒女都……都被你看不起。你又知不知道,看著淳哥兒被養成了怯懦,自卑的性子,我有多難過?看著瑤兒被你打,我有多心痛?可最讓我……最讓我痛苦的遠不是這些,事到如今,明知道你不好,明知道你看不起我,明知利用我,利用蔣家,我……我依然對你有奢望幻想。」
「玉蟬……」王譯信整個人被震動了,蔣氏不如殷姨娘會說話,不如她了解自己的喜好,不如殷姨娘柔順嫵媚,可此時的蔣氏依然深愛著他,「我……我也曾經心悅過你,玉蟬,這麼多年我不是對你毫無感覺,開始……我們就錯過了。」
「你也心悅過我?」
「是。」
「那好。」蔣氏淡淡的一笑,「我知道你最近過得不好,王家有很多人欺辱你,逼迫你。知道你抄寫書本賺錢,知道你身上的病剛好,听說了這些消息。我的心好疼……」
蔣氏一邊說著,一邊靠近王譯信。輕輕撫模過王譯信消瘦的臉龐,痴情的說道︰「當年,我就是看上你長得好,新進京城的小丫頭嘛,看什麼都是新奇的,在見到你之前,我竟然不知道世上能有人長得比畫上的人還俊美。我記得你當時穿的衣服,說得話,記得你的微笑……所以我不管不顧,求父親讓我嫁給你。我如今在想。當年如果你定親了或是有了妻子該多好,我只當做了一個美夢,你過你的日子,我過我的日子,我們都不會痛苦。」
王譯信後背泛起一陣陣的冷意。蔣氏明明說話的語氣,動作很柔和,王譯信卻覺得從骨頭縫里冒出寒氣來。
「我如果不嫁你,看不到你的偏心,看不到你寵愛賤人庶女。我會以為你是個里外都很美好的好人……可是,天不遂人願,我看清了你……才發覺……我錯了,大錯特多,可十幾年的生活,磨平了我的性子,甚至不記得在西北時,我是怎樣鮮衣怒馬的生活,是怎麼樣的跋扈說一不二。王譯信,你毀了我。「
蔣氏眨了眨眼楮,眼底的水霧凝結成淚水順著眼角滾落,抽泣道︰「每天我都不敢照鏡子,我怕看到鏡子里懦弱,眷戀你的蔣玉蟬,每日我在夢中,我都會夢見你,夢見我們一起渡過的日子,有時候我甚至失控的怨恨瑤兒,如果我讓你騙一輩子,是不是不會這麼痛苦?可是真相始終是真相,沒有一個謊言可以騙人一生。」
「玉蟬,我們可以……可以拋棄以往的恩怨,重新開始,我會好好的對你……」
「晚了。」
蔣氏拽住了王譯信的衣領,踮起腳尖吻了吻他的嘴唇,俏皮的說道︰「知道嗎,王譯信,我真是舍不得你,舍不得看你被人欺負,看你受苦……所以啊,我們一起去罷,一起了結今生的恩恩怨怨。」
「玉蟬……你……」
王譯信感覺到窒息,蔣氏的手死死掐住了王譯信的脖子,深情的話語泛著冰冷,「孩子們都大了,瑤兒很懂事,又有我父母照顧,她不用我擔心,淳兒有師傅也不用我再操心,相公,我們一起去黃泉好不好?生死相隨,沒有人再能插在你我之間。」
「……」王譯信臉憋得通紅,瘋子,蔣氏是瘋子,「放開我……」
他不想死,不想被一個瘋女人掐死。
「放開我爹,放開!」
王芷璇也被蔣氏的人帶到了蔣家,生母殷姨娘今日之後聲名狼藉,能不能活著都難說,此時一旦王譯信被蔣氏掐死了,王芷璇還沒搭上天地線,沒迷住貴人,她還需要王譯信。
不顧一切的跑到了蔣氏面前,她死命的撕扯蔣氏的手臂,「放開我爹,蔣玉蟬,你瘋了。」
「從你娘的那個賤人爬床後,我就該瘋了。」
蔣氏冷冰冰的看著王芷璇,手掌在緩緩的收緊,她不忍一下子掐死王譯信,要讓他慢慢的死,如同她這十幾年過得日子一樣,鈍刀子割肉總是最疼,最痛苦的,「你想活命的話,就滾開……不用了,王芷璇,你是王譯信最疼的女兒,正好我們身邊缺個使喚丫頭,你陪我們一起走罷。」
王芷璇嚇了一跳,慌忙後退,但是蔣氏可是有怪力的,腳下踮起石頭,踢了一下,石頭直奔轉身想跑的王芷璇後心,「噗。」
王芷璇口吐鮮血,白眼一翻整個人毫無生氣的倒在了地上,尚存的一絲神志提醒王芷璇命不久矣,「不甘心,不甘心,我……我怎麼又死在了嫡母的手中?」
「王譯信,你個廢物!還說保護我!白費了我這麼多年討好你!」
王芷璇拼著最後的力氣沖著王譯信嘶吼,「無能的窩囊廢……我看不起你!你以為我娘真心喜歡你?你如果不是王家少爺,我娘會伺候你?」
被蔣氏掐住脖子的王譯信突然怒目圓睜,握住了蔣氏的手腕,努力的看向吐血不止的王芷璇,有氣無力的說道︰「璇兒,你說什麼?」
「哈哈,我說你是無能,你白長了一副好皮囊。牛郎小官都比你有用。」王芷璇知道活不了了,埋藏在心底多年的話此時爆發出來,吐著血沫子。「我這麼多年對你孝順有加……其實只是因為你有用,真正想要孝順你的人不是我……是王芷瑤那個蠢貨!那個一心把你當作謫仙看得蠢貨。不過你想補償也來不及了,不是麼?你就要死了,我也要死了,而且她……她……」
王芷璇祈求老天再給自己一分鐘,只要一分鐘,她就可以說出真相,然老太爺並沒听到王芷璇的祈求。她進氣少,出氣多,嘴唇干動彈,嗓子發出聲音。「是……是……」
她心不甘情情不願的咽下了最有一口氣,死不瞑目。
王譯信被王芷璇的話打擊得神色恍惚,這麼多年疼愛的女兒竟然從沒把自己當作父親看待,癲狂的說道︰「笑話,我竟然疼了個禽獸不如的東西。」
蔣氏冷哼一聲。「也好,讓你在臨死前知道了你愛女的真實心思,做個明白鬼,王譯信,咱們也上路吧。」
她直接收緊手掌。王譯信翻了白眼……就在此時,蔣氏脖子一痛,回頭看到了自己母親田氏,「娘……」
田氏扶住了昏厥過去的蔣氏,狠狠的在她肩頭拍了兩巴掌,「糊涂,糊涂,我怎麼養了你這麼個糊涂的女兒?瑤兒他們再懂事,也需要你啊……」
「外婆,把娘攙扶回去吧。」
王芷瑤氣喘吁吁,方才蔣氏靠近王譯信時,她覺得不對勁,以她的力氣對付別人還行,但對付不了蔣氏,王芷瑤打不過蔣氏,于是她去找外祖母田氏。
她們連跑帶顛,總算是在千鈞一發之際趕到了。
王芷瑤不能眼看著蔣氏犯下殺夫的大罪,蹲在同樣暈過去的王譯信身邊,手指放在了王譯信的鼻孔下,探測他還有沒有呼吸……
田氏一手抱著蔣氏,焦急的問道︰「怎麼樣?他還活著?」
「仿佛現在死不了,不過,王四爺的身體不怎好,前些天他大病初愈,最近過得又很差,被父兄搓磨逼迫,我看……」
王芷瑤怕經過蔣氏這麼折騰,王譯信活不了多久,「還是把他趕緊送回王家去吧。」
王譯信怎麼都不能死在蔣家。
田氏當即立斷的點頭,「要不我親去一趟?」
「離了您還真不成。」王芷瑤是王家的孫女,有話不好說,讓人把王譯信和王芷璇抬進馬車,「外婆,您到王家就開罵,王四爺無恥,殷姨娘下賤,王芷璇氣昏嫡母……這些變著花樣罵,罵的越難听越好。左右殷姨娘luo奔的事情整個京城都知道了,是王家理虧,至于王芷璇,你……您只不過拍了一巴掌。」
「我知道。」
田氏听話的點頭,她比蔣氏更顯得殺伐果斷,曉得自己腦袋不怎麼靈光,學不來名門的彎彎繞繞,听王芷瑤說得在理,就按照王芷瑤的建議做,「瑤兒,幸虧有你。」
「我娘不值得為他陪葬。」
「玉蟬……哎。」
田氏痛苦的撫額,自己怎麼養出了這麼個死心眼兒的女兒?
……
王芷瑤讓人拿西寧候的帖子叫了太醫,請太醫先趕去王家,等蔣家人把王譯信抬下來後,太醫連忙迎了上來。
「太醫,救救……救救我爹……他……被五姐姐氣到了。」王芷瑤率先給這件事定性,造成太醫先入為主的印象。
太醫模了模王四爺的脈搏,太弱了……這是命不久矣的征兆。
田氏再一次踹開了王家的大門,操著西北豪放的腔調︰「一群黑心的東西,養出來的都是畜生!氣暈我閨女,氣死王譯信……你們王家還有沒點臉面德行?」
王家庭院里也正上演著一場激烈的爭吵,殷姨娘雖然緊趕慢趕跑回了王家,誰知道一進門正好栽到了听說殷姨娘luo奔,著急出門的王大爺懷里……
殷姨娘以為是王譯信,又累又疲倦,順勢昏厥,王大爺抱著肌膚柔滑的殷姨娘,有點愣神,就是這一刻的愣神,讓其夫人納蘭氏吃起了干醋,同王大爺吵成了一團。
他們的爭吵,驚動了養病的老太爺,也驚動了文氏。
王家上下都聚在庭院里,老太爺弄明白事情的原委後,吐了一口鮮血,讓人用板子打死殷姨娘……正叫嚷著,田氏等人到了。
老太爺見王譯信躺在擔架上,心頭火起,竟然帶著小妾出門,最後弄得小妾luo奔,讓王家丟盡了臉面。
他舉起手中的手杖,對著王譯信的腦袋狠狠的來了一下, 當,木頭手杖被打折了……王譯信額頭染血,王芷瑤見機不可失,高聲音尖叫,「殺人啦,祖父把我爹打死啦,殺人啦,祖父把我爹打死了。」
王芷瑤似恐懼一般轉身就向王家大門外跑,一邊跑,一邊喊,「殺人啦,我爹被我祖父打死了……」
隨後她更是昏倒在王家門口!
雖然太醫無法判斷王譯信是不是進王家死的,但西寧侯比王家有權勢多了,況且王譯信腦袋上最後的重擊的確是王老爺子打的,太醫再一次模了模脈搏,搖頭道︰「王老爺子,請節哀,令郎只怕是……哎,您教子太過嚴苛,這話我早就說過,令郎這幾個月來元氣大傷,受不住你這一拐杖啊。」
「死了?我兒去了?」文氏哭著問道︰「你說什麼?我兒死了?」
「老夫人節哀。」
太醫拱了拱手,「還是請老夫人早做安排吧,別讓王四爺走得不安心。」
「噗。」老爺子一頭栽倒,含淚︰「老四,老四。」
田氏讓人攙扶起裝暈的王芷瑤,冷笑一聲,「你若是早曉得棍棒底下出孝子,也不至于讓他糊涂成這樣,哼,讓我女兒守寡的仇,蔣家不會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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