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
很顯然,大家多少都得到了消息,知道她與慶寧侯府蕭世子的婚事告吹了。而這些人,從前有多羨慕和眼紅這門親事,如今就有多諷刺。
曾念芳被下了禁足令,並沒有出現。
曾念琪和曾念秀早早地侯在了游廊里,見到曾念薇兩人的視線一下子便掃了過來,前者明顯的幸災樂禍,後者則滿眼都是復雜。
只有年紀尚小的曾念湘,?*??鞀共恢?婪か?裁詞露?恕<?? 憊?矗?偈背逅?惺鄭骸八慕憬悖?獗摺!包br />
曾念薇過去的時候,小姑娘昂著小臉,皺著眉頭憂心忡忡對她道︰「四姐姐,祖父很不高興呢。大伯父還在里頭。」說哇吐了吐舌頭,一副怕怕的模樣、
曾念薇笑笑模模她的腦袋。
很快的,曾念蘭也來了。
得知曾老太爺大發雷霆,氣得急忙忙地請了大夫。曾博安、曾博宗等幾個哥兒也來了。遠哥兒和與宇哥兒走在眾人前頭,快步走了過來,遠哥兒有些擔心地沖廳堂里往去,視線回落在曾念薇身上︰「到底怎麼回事?」
眾人的目光都落到曾念薇身上,滿是考究。
曾念薇輕輕地搖了搖頭。
雖然曾念薇並不說,可眾人一落走來多多少少都有所耳聞了。
大老爺曾啟賢推了與慶寧侯府的親事,把曾老太爺氣著了。
幾個兄弟里年紀最大的要數曾博安了。此時饒是他,望向曾念薇這個四堂妹的眼神也帶了些憐憫。
慶寧侯府的蕭世子啊,多少人盼都盼不到的親事。且,若是攀上慶寧侯,對曾家也不失為一個好助力。可大伯父就這麼給推了。曾博安不是覺得不可惜的。
可他這位大伯父做事不按常理出牌也不是第一次了。上次蘇家求娶大堂姐曾念蘭,大伯父也是莫名其妙地就回絕了,到最後卻給大堂姐定下了慶陽伯顧家。也不是說慶陽伯顧家不好,只是與蘇家相比,那是差得不止一點兒半點兒了。
如今大伯父又故技重施。也難怪祖父生氣。
現場大多數人,都是曾博安這一番想法。饒是曾念蘭和遠哥兒,也不明白父親的這番作為。
曾念薇將眾人的心思收歸眼底,也不說話。
若非重獲一世。恐怕她亦是此種念頭,一門心思地想要擠進蕭家。念此,曾念薇的目光就落到曾念秀身上,正好撞上對方尋思的目光。
曾念秀有些不自在,囁嚅幾下,開口道︰「四妹妹」
曾念秀是個聰明人,知道多半是因為自己的插足,才讓這門親事告了吹。此時她面上一片復雜,心里更多的卻是欣喜。
曾念薇不爭而退,對她來說。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曾念秀清楚得很,她這位四堂妹,看似恬靜,實則是最不能輕視的一個人。
如今,少了一個勁敵
曾念薇這頭還沒說話。曾念蘭就面色不悅地瞪了曾念秀一眼,她往前幾步,將曾念秀的目光阻擋開來,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曾念秀眼神黯了黯,低眉垂目,沒有再說話。
這是大房與三方的事,曾博安、曾博宗和是二房的人。他們幾個是不好說什麼的,幫哪邊都得罪另外一邊。曾念琪則是幸災樂禍地看戲,她原本還想嘲諷幾句,被曾博安一個眼神便制止了。
三足鼎立。
曾念蘭和曾念薇,遠哥兒帶著曾博宇立于一旁,和三房的曾念秀、曾念湘以及曾博然站于另一邊。曾念湘年紀雖小,也此時也明白了現場的微妙。小姑娘睜著一雙大眼楮,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看誰。
一撥人沉默得很,硝煙彌漫。
眾人沒僵持多久,正房那邊就傳來了動靜。曾啟賢從里頭邁步出來。他微昂首。雙手背于身後,身姿挺拔如松,孤傲于世。
可從曾念薇這個角度望過去,卻正好能看見他揚起的眉眼里那抹蒼涼和孤寂。
曾念蘭、遠哥兒和曾博宇見到父親,忙地走了過去。曾念薇也跟上。
曾啟賢見到兒女,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你們怎麼都來了?」
「听說祖父動了怒,大家都擔心,便都過來看看怎麼了。」曾念蘭道。
說完,她的目光與曾念薇和遠哥兒飛快地交換了目光,不約而同地從對方的眼里看到了同樣的憂色。
幾人走進來才發現,父親曾啟賢右臉上隱隱的紅印!
雖然已經不是很明顯了,可仍是能分辨得出來,赫然的五指印!
父親挨了打!
然,在這院子里,能動手打父親的,若不是曾老太爺便是曾老太太!
曾念薇心里尤其難受。
她心里澀澀的,眼眶微熱。她攥著拳頭倚在地將淚意憋了回去,才控制好沒讓眼淚掉下來。
父親,一個成年男兒,堂堂一個七尺男兒,高居侍郎之位,如今卻為了她挨了巴掌!
曾念薇心中又酸又澀。
她腳下微慢,落在曾念蘭身後,並不願眾人察覺她的異樣。
這個時候,曾啟賢也知道兒女們發現了他臉上的異色。他心里有些難堪,卻只是道︰「你們祖父現在心情不好,你們不用進去叨擾他,回去吧。」曾啟賢道。
眾人便應是。
曾啟賢視線一轉,便發現了曾念薇的異樣。他從小看到大的女兒,自然也明白了曾念薇此時心中所想。
見曾念薇這樣,曾啟賢反而笑了笑,開口安慰曾念薇︰「梅姑莫要自責,事情並非梅姑所想的那般。」
曾念薇原本還好,被他這麼一說,臉上微辣,眼眶驟紅,她再也忍不住了,豆大的淚珠從白淨的臉龐下滑落。
小姑娘有些惱羞成怒︰「哪一般?父親說的是哪般?父親又不是蛔蟲,又怎知梅姑想的是哪般?!」
這麼一說,倒是有些調皮耍賴的意味了。
曾啟賢聞言哈哈一笑。
他這麼一笑。散去不少陰霾,多了幾分真心的笑容。
曾念薇向來一副持重的模樣,難得見她這般撒潑耍賴,曾念蘭和遠哥兒也有些忍俊不禁。曾博宇這是跟著父親嘻嘻哈哈地笑。
一家人選擇地忽略了眼前的糟心事,其樂融融。
見這邊氣氛好轉,曾博安帶著弟弟妹妹來給曾啟賢問好,曾念秀也帶著弟妹過來了。
曾啟賢笑容微斂,頷首示意,又問了些日常的話,便讓眾人散去了。
曾啟賢的態度淡淡,沒有往前對佷子佷女那般熱絡了,以曾博安和曾念秀為首的幾人都察覺了。
沒多久,二老爺曾啟言和三老爺曾啟均匆匆從任上趕了回來。
這時候。曾念薇才明白。那日父親所說的事情並非她所意料的那般是何意思——父親提出了分家。
按曾念薇的想法,這家早就該分了。從父親和兩位叔叔各自成家立業起、從曾曾老太太縱容王雪娥迫害她們三姐弟起、更是從曾老太太竟然想要借王雪娥的手毒害父親起!
這些年,父親一忍再忍。結果可好?忍到了最後,連女兒的婚事都忍沒了。父親這次,是徹頭徹尾地寒了心。
不過。舍了慶寧侯府這門親事,能讓父親徹底認清這家人的真面目,曾念薇覺得簡直物有所值!
父親曾啟賢是正兒八經的定安侯世子,又是正三品的左侍郎,然,二老爺曾啟言只是正五品的官職,此時分家。對二人來說還並不是最適當的時機。
兩人費了好一番唇舌,企圖說服曾啟賢。曾啟賢看似溫和,可一旦認定了某些事,那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了。
游說無果,二老爺和三老爺便轉了方向,改去找曾老太爺和曾老太太。
雖然不知道那日在上房里發生了什麼。可很明顯,曾啟賢這巴掌不是白挨的,曾老太太雖然有心,可曾家做主的卻是曾老太爺。曾老太爺沒有被兩個兒子說動,他同意了分家。
曾老太爺一錘定音。眾人這才徹底斷了念想。
既然做了決定,很快便行動了起來。
曾老太爺就是曾家這一支的族長,如此便請了幾個族老過來,曾家三兄弟這便把家給分了。
曾啟賢是嫡長子,繼承侯爵,至于,二房和三房自然是要搬府另過。
這下子,杜氏可是徹底傻了眼。
曾念秀壞了曾念薇的親事,大房和三房鬧了起來。鷸蚌相爭,向來是漁翁得利。原本杜氏還想著,趁著這次大房二房鬧僵了,她好在中間撿缺漏呢!初提分家,剛開始她還沒意識到,可等族老一來,眾人將事一攤開,她才發覺不妙!
分家令過、搬出了侯府,憑著二老爺曾啟言五品的官職,哪有背靠定安侯府、一個侍郎大哥好乘涼!?
杜氏再望向罪魁禍首李氏,目光頓時化作實質,猶如一把把鋒利的小刀,片片沖李氏飛去!
杜氏這廂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了。
族老等見證人都來了,木已成舟,這家分定了。
杜氏向來就不是什麼要臉面的人,見理上說不通,便撒潑打滾地開始耍賴,不依不撓地讓一眾人很是頭痛。
二老爺曾啟言雖然覺得發妻這般很是丟人,可卻只是面上說了幾句,並沒有實質地制止。杜氏見此,鬧得更凶了。明明是在和樂院談事,可就連曾念薇的青禾院都听見了杜氏的哭鬧聲。
這家,也不是那麼好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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