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良神]我曾經想死 第22章 [21]熊天使不揍不行

作者 ︰ 丸蛋

「啊啊啊!!!氣死我了!!!」

浦野久乃狠狠地用「砸」的方式打開了自己的儲物櫃,從里面拿出毛巾和可以替換的運動服。♀

本來就是上課的時間,整間更衣室也只有浦野久乃一個人,越想越氣不過的她又一連踹了公用的凳子好幾腳。

她翻開櫃門背後的鏡子,看著自己臉上的妝容在過水後變花,不防水的眼線更是染黑了眼圈,丑極了。

浦野久乃氣惱地用力砸了下鏡子,再一次咒罵了無數遍之後,她開始處理身上濕了的衣服,但只顧著自己的她完全沒有發現此刻周圍發生的變化——

燈管下細微的電流,門縫下飄進的寒氣,無風而輕顫的窗戶,牆壁上持續走低的溫度計,在鏡中忽然出現的模糊身影……

浦野久乃月兌下校服外套,身上僅留了一件單薄的背心,她在擦拭身體的時候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再轉頭看向窗外,明明是太陽高照的天氣,室內卻冷得不可思議。

「著涼了嗎?」浦野久乃加快了手下的動作,卻已經冷得渾身打起了哆嗦,偏偏嘴上仍罵道,「都是神奈那個賤人,看我明天怎麼對付她!」

「 嚓——」

浦野久乃的話音剛落,櫃門背後的鏡子迸裂開了一個口子,豁開的裂紋向四周蔓延,又因為她自己之前砸了下鏡子,本就有些松垮的鏡面月兌離了塑料框架落了半截掉到地板上,玻璃在與實地接觸的瞬間粉碎,星星點點的玻璃渣向四周飛射。

「呀!」

浦野久乃驚叫一聲忙往後躲,但彈起的碎片濺到了她的小腿上,鋒利的口子割了好多道細長的傷口,雖然不是很嚴重,但視覺上鮮血淋灕,很嚇人。

她吃痛地一坐到了地上,驚嚇地看著一地染上自己血的鏡子碎片,四周的冷氣似乎更強烈了。她的呼吸變得急促,可每一口呼出的氣都伴隨在冬天才有的白色霧氣,這足以證明四周的低溫並不是她的錯覺。

浦野久乃瑟瑟發抖,不單是因為感受到了寒冷,更是眼前這詭異的現象。♀她的心情就像身體一樣慢慢失溫,因為她終于意識到自己或許是遇到了非科學領域可以解釋的事。

她的牙齒不住地打顫,眼前閃過的竟是小川麗子死前憤恨的眼神,她正死死地盯著自己,下半張臉是永遠無法閉合流著血的嘴……

沒錯,只有她,只可能是她。

「不、不會的……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那種東西的存在?!」

浦野久乃自欺欺人地搖著頭,依靠手掌的撐力不停往後,一直退到牆角,手扶著牆壁才止住發軟的雙腿站了起來,強撐著向門口逃去。但是當手握住門把手的一瞬間,刺骨的寒意又將她的手掌與門牢牢地黏在一起,就好像舌頭舌忝過剛從冰箱里拿出來的冰棍一樣,這個時候要是硬扯的話一定會連皮帶肉的撕開。

不、完全做不到,一定會很疼的,她沒有這個勇氣。

浦野久乃戰栗地回頭看去,後面什麼都沒有,但她知道有什麼東西正在看著她,而且還一步一步地靠近。

她用另一只可以動的手擋住臉,眼淚早已經嚇得流了出來︰「對不起,小川……我不是故意的……求你了,不要傷害我……求求你、求求你……而且你根本就是自殺的吧,也不能全怪我啊……」

浦野久乃自以為是的求饒卻是在為自己再添上一筆黑歷史,完全沒有效果不說,還更大面積地凝結了四周的空氣。

少年的身影從已經跟冷庫沒有什麼區別的更衣室中顯現,臉上是漠然的表情,眼中是如死海般的沉寂。

是的,寒氣的中心就是他,巨大的情緒波動使得溫度急劇下降,卻也是他無法主觀控制的事。

少年的步子停在了正失聲痛哭的浦野久乃面前,她的呼救聲在此地也完全沒有作用,就如同四周的一切一樣,全被凍結了。

——不能原諒,絕對不能原諒。

他緩緩地伸出手,向她一點一點靠近……

可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了飛速跑來的腳步聲,他的手一頓,緊接著的就是更衣室大門被猛烈的踹開——

「砰——!」

一聲巨響過後,他看到了浦野久乃被門狠狠地門拍到牆上,和同時出現在眼前的少女,他的手完全僵在了半空中。♀

「……阿喜。」

他叫出了少女的名字,她卻一身狼狽——黑色的短發散亂,手臂和膝蓋上有淤青擦傷,衣服也濕了大半,他甚至可以想象她拼命爬上單間的門跳到地上滑倒的樣子。

果然,一扇門是不夠的,她還是不顧一切地來阻止他了。

他或許是有一絲愧意的,但很快又被更大的負面情緒吞噬干淨,表情再次歸于平靜。

神奈喜喘著粗氣,猛咳嗽了兩聲才緩過來,眼下房間里似乎只有雪在沉默地看著自己,沒有見著浦野久乃的身影,直到她發現雪的目光有往邊上稍側後才發現她正在門口面,已經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兩腿還都是血。

她愣愣地指著自己︰「那個……我干的?」

「……」雪頓了下,點點頭。

神奈喜拍了把腦門,忙蹲下來檢查浦野久乃,確定她安好後才松了口氣,而腿上的傷也沒有看起來那麼嚴重。她轉而把注意力投回到雪身上,看著他的目光近乎無解,又向不遠處的一地染血碎渣——

「你干的?」

「算是吧。」雪悶悶地說道,雖然那鏡子的質量本來就不好又被浦野久乃自己砸了下,但也是因為他出現的緣故裂開的。

神奈喜掐了把自己,想去相信雪這麼做一定是有自己的原因︰「……解釋,你的解釋是什麼?」

「她不是什麼好人,有什麼關系。」

很好,十分簡單易懂的解釋。

神奈喜再一次提醒自己要忍耐,雖然完全可以歸結為任性妄為,但這好歹都是個可以稱之為理由的理由,她還是可以平心靜氣地……好吧,她做不到——

「阿雪,你這幾天到底怎麼了?」

「沒怎麼。」雪沒再移開視線,他看著神奈喜倒覺得她現在拼命壓制自己怒火的樣子有些可笑,「你為什麼生氣?我明明是在幫你啊。」

「……你這是幫我嗎?!」神奈喜的聲線壓得很低,沉著臉對他說道,「那真是不好意思,這樣的幫助我不需要。」

「阿喜真是奇怪。」雪仍舊無法理解神奈喜到底在氣什麼,在他看來自己唯一不對的只有把她關在廁所罷了。

神奈喜深呼吸一下,她忽然覺得自己再多說話都是白搭,干脆先蹲把暈過去的浦野久乃拉起來半扛到肩上,最後一瞪仍杵著不動的雪說︰」還看著干嘛,過來搭把手。「

雪看著神奈喜吃力的動作無動于衷,甚至越看越生氣,忍不住沖上去一把拉開神奈喜,讓浦野久乃再次落到了地上︰「你到底為什麼要幫這樣的人啊?!她之前那麼對你,你都忘了嗎?!」

「一碼歸一碼。」

「……」雪咬了下嘴唇,卻還是攔在神奈喜面前,「像她這樣的人根本沒有幫的必要,像她這樣的人根本連活著的資格都沒有!」

最後的話他幾乎是用了吼的姿態。

神奈喜不再作答,又一次蹲把浦野久乃的手拉了起來,這次也沒有再說出要少年幫忙的話。

雪也跟著神奈喜一起沉默了,他看著神奈喜的背影,忽然扯出一個譏諷的笑容︰「我知道了……阿喜根本就是習慣性地帶上偽善的面具吧,來阻止我也不過是因為我是亡靈,萬一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最後都會算到你的頭上。」

神奈喜微低下頭,繼續扛著一個人的重量向門外拖動,並沒有對少年的話反駁或者給予反應。

「果然是這樣啊,所以之前要幫我的話也是掛著善良的面孔說的吧,根本就一直嫌我麻煩,所以才會那麼希望我快點成佛離開吧!」

雪的話越說越過分,明明知道自己說的不是真相,但嘴巴卻像是管不住一樣,一刻不停。

「就跟那個窮酸的神明一樣莫名其妙,整天打著奇怪的廣告,做些連雜工都不屑去做的工作。」

不否認的,雪今天的作為是前期對浦野久乃的厭惡和幾天前被他看不慣的神明拒絕後積壓下的情緒,而今天浦野久乃對神奈喜所做的事不過是個導火索,但已經足夠將他徹底點燃。

「神明也好,人類也好,全部都是靠不住的吧,永遠就只會說些漂亮話,到頭來什麼都做不……」

「 ——」

雪的臉偏到了一邊,他的話沒能說完,一拳挨得結結實實。

原來亡靈也是能知道疼的。

他伸手撫著挨揍的部位,緩緩轉回臉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神奈喜——她已經把浦野久乃放到了地上,揍他的拳頭還沒收回去︰「阿喜你竟然打我?……為了這個女人嗎?!」

「其中一個原因。」神奈喜對雪的忍耐度意外得低,換作是其他人的冷嘲熱諷她或許都可以當做沒有听見,但是只有雪不可以。

雪放下手,蹭紅了一邊的臉頰,他的怒火變得不可遏制,胸脯劇烈地起伏著︰「其他的我有哪里說錯嗎?!」

「除了那家伙窮酸以外其他通通都錯!」神奈喜捂著自己背到身後的手,有些發熱,只有用力握著才可以止住發抖,「最錯的就是你!」

雪一怔,不服氣地扭過頭,雙拳攥得緊緊的,片刻後才出聲道︰「……已經夠了,反正阿喜也沒法幫我,甚至連我真正的願望是什麼都不知道。」

「……」

神奈喜噎住了,她確實不知道——雪的願望到底是什麼?他是為了什麼還留在此岸不肯離去?……要是她早知道答案的話,眼下或許就不是這樣的情況了。

剛才的那拳或許真的出手太重,但她沒有後悔,因為她發現了,雪已經在她沒有察覺的時候向另一個不知名的方向越走越遠了——

「……阿雪。」

只可惜,這聲呼喚已經遲了。

「我的願望由我自己實現。」

雪看著躺在地上的浦野久乃,他已經下了決心,神奈喜的那一拳大概已經打消了他最後一點猶豫——他向倒在地上的浦野久乃伸出了手,身體在與之接觸時開始消融,僅僅是一晃眼的時間里,他在神奈喜的注目下消失得干干淨淨。

……不見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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