熠恆是被槍打中的,子彈速度夠快,用刀夏燃根本偷襲不到他,那東西雖然聲音低得不像槍,但有火藥味,是軍械部新研發的武器?他沒有喊人,只是看入夏燃眼中,「這就是你想要的?」他掃視一眼周圍接著看向天空,「在現在這個時候?在這種場合?」
夏燃被他看得顫抖了一下,僵硬地擰開頭。
熠烜扣緊他的手腕,「告訴我這是你自己的主意。」
夏燃覺得自己的腕骨快要粉碎了,但怕引起注意他不能用力掙扎,他的臉因疼痛而扭曲猙獰,他費力地擠出個滿是惡意的笑容,「或許是家里的主意?你知道的,他們都永遠不會原諒你……」
熠恆丟開他的手,退後一步,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夏燃一得到自由,立即朝天空招手,幾架殲擊艦飛向這邊。
熠恆抽出腰間的槍,不快但手很穩。
「哈!」夏燃的臉變得更加扭曲,「你也想殺了我?你以為把擋你路的人都殺了,菲曼林家族就是你的了?做夢!……」
「閉嘴。」熠恆頭也不抬地舉起手朝天空連開兩槍,應著槍聲,只見飛過來的殲擊艦中領頭的那艘像喝醉一樣搖晃起來,然後失足跌落,「轟」的一聲巨響後,變成了地上的一堆燃燒中的金屬殘骸。其他幾艘殲擊艦驚惶地四散逃開。
「你……」夏燃臉色慘白。
熠恆輕笑一聲,「這就是我們之間的距離。我為什麼要殺你,你覺得我會特地去踩死一只螞蟻?我要菲曼林家族做什麼,這個家族里有的只是你這樣的柔弱小蟲子,我要來有什麼用?無聊時用來踩著玩嗎?」他把玩著手上的槍,修長的手指緩慢地摩挲著冰冷的金屬,像是那並不是殺人利器,而是一件美妙非凡的藝術品。
「你!你!……」夏燃胸口劇烈起伏,怒極攻心得幾乎快要翻著白眼暈過去。♀
熠恆卻突然把漫不經心的笑容一收,厲喝道︰「還不滾!腳軟得不能走路了?!以為我真的不會殺你麼?!」
夏燃驚得跳了起來,然後踉蹌著後退幾步,對上熠恆漆黑的眼楮,立刻倉皇轉身飛奔向他的殲擊艦,跳上去,啟動,一溜煙地跑了。
附近的軍人們都躁動不動看向熠恆這邊,他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感覺到突然有一陣狂暴的氣息籠罩住了他們,影響著他們的心神和意志,讓他們想去摧毀些什麼,但實際上他們沒有真正接到任何戰斗命令。
幾個近衛隊的軍人跑到熠恆身旁,猶豫地說道︰「少將,那艘西蒙的殲擊艦……掉下來……」他們都看到是熠恆把它打下來的,而且用的只是普通手槍,那就是說熠恆直接擊斃了駕駛員,雖然他們曾听說過熠恆的某些事跡,但在親眼所見之前,他們沒想到真的有人能做到這種程度。
「沒事……」這時,熠恆發覺身體正在變得麻木,剛才他把注意力放在了夏燃和那些殲擊艦上,現在,他才開始心驚了,如果只是失血,那不至于這麼快便會有麻木昏沉的感覺,是那顆子彈有問題!他捂上了月復部的傷口,身體不受控制地晃了晃。
「少將?你還好嗎?」一個士兵扶住了熠恆,然後他看到熠恆手上有血跡,深色的軍裝上也有不明顯的濕痕,「少將,你受傷了?!來人,醫務兵……」
「別喊,立即撤離這里……」熠恆听到那些殲擊艦正在調頭回來,估計是算好了時間,知道他現在不行了,才敢回來。他強撐著繼續道,「聯系支鳴風上校,讓他接替我指揮。」
「是,少將。但西蒙部隊不是我們的友軍?他們為什麼要襲擊你?」
熠恆想說,他們是友軍,但他們同時也想要我的命,「你們,離開……」但他已經沒有力氣開口,意識正在不受控制地墜往虛空……
一艘殲擊艦越飛越近,接著它掠了下來,一陣掃射聲過後,數人躺倒在地上,血浸濕了地面。♀熠恆最後的意識像縷輕煙般地消散在血腥的空氣中,沒想到,真的要死在今天……
再遠一些的地方,在一個隱蔽拐角處,一個人正被身旁的兩個人死命抱住拖住不放,「你現在過去會被亂槍打死!要過去你至少也要開架殲擊艦過去和他們對打才行吧?!或者你至少拿把槍?」無論是殲擊艦還是武器他們都沒有,因為他們不在參戰人員編制內,而是偷偷混進來的。
他們是熔今、索洋和雲舒雪。熔今給那個原本要送他們去飛船那邊的人下了點藥,所以就沒人能送索洋和雲舒雪上飛船了,索洋倒不介意,雲舒雪還是很遺憾的,尤其是現在,。
熔今低聲吼道:「快放開我!好了,好了,我有辦法了……」
「真的?」雲舒雪懷疑地問。
索洋手勁放松,「什麼辦法?」
熔今掙開了他們,「我有秘密武器。」
他從隨身背包里拿出一只巴掌大的鐵皮小鳥,「還沒上色,本來是想完工後送給他的,算了,以後有機會再重做一只好了。」
他邊說邊快速打開鐵皮小鳥的月復部,露出里面層層交錯的齒輪以及最中央的一個小小的能源倉,他往能源倉里裝了一顆能源石,然後合上小鳥的月復部。小鳥隨即在他掌中活了過來,掙扎著要飛走。
「乖,別急,等等啊,帶上這個。」他把一個十公分長的圓筒裝的金屬柱體綁在小鳥的腳上,「重嗎,堅持一會,我來幫你設定一下方向。」
他調整了一下小鳥的尾巴,接著又按下了那個金屬柱的一頭,讓它 嚓一聲縮短了一小截——啟動了倒計時。「去吧,干掉它們。」他把鐵皮小鳥丟向了天空。
「它能飛?!」「你讓它去做什麼?」雲舒雪和索洋一起問。前者根本不用回答,或者說那不是一個問題,只是一句驚嘆。後者的答案他們很便看到了,鐵皮鳥像只會自動拐彎的箭一樣,左閃右閃,最後惡狠狠地扎向了空中的一艘殲擊艦,轟……,空中亮起了一朵燦爛禮花。其他的殲擊艦慌亂地避開爆炸範圍,以免被波及。
「就現在!最大火力!」趁此機會,熠恆的軍隊又打下了另一艘驚慌中的殲擊艦,扳回了大半局面。
熔今跑向熠恆,推開他身邊的兩個士兵,跪到地上,托起熠恆的頭,輕拍著他的臉,「小貓?!」
熠恆毫無動靜,像是沉睡在自己的世界中,外界的一切再也不能引起他一絲反應。
熔今輕聲道︰「沒事了,我來了。」他小心翼翼地探探熠恆的脈搏,然後松了口氣。
「我們快走!」雲舒雪焦急地看看天空,還有兩架殲擊艦在上頭轉來轉去,說不定下一秒他們就會中彈。
索洋道︰「我去弄輛車。」他跑向旁邊的一輛裝甲車,把門邊的一個死人推開,「抱歉。」跳上車,啟動,踩油門,「熔今,走!」
熔今抱起熠恆,小跑著上了車,雲舒雪緊跟他也沖上去了,然後快速地把車門牢牢關上。
「等等,你們放下少將……」有士兵喊道,「少將被人劫持了!快追!」
「小貓……」熔今模到熠恆腰上濕透了,都是血,「雲舒雪,過來幫我!」
「索洋,開快點!」雲舒雪正躲在窗邊觀察外面,追他們的人越來越多了,那些殲擊艦也遠遠跟在後頭,「這樣下去我們很快會被追上,能不能聯系上支鳴風?他能幫我們吧,他應該是可靠的吧?」她走到熔今旁邊幫他剪開熠恆的衣服。
熔今說︰「我不知道,我和他不熟,你認識他更久。」熠恆左月復上有個洞,血還在流,「找一下有沒有干淨的布?」
雲舒雪四處翻找,這是車上機械制品很多,其他東西卻基本沒有,她看看熔今和索洋的衣服,髒得都像是從火災里剛逃出來,她果斷快速地月兌下自己的襯衫,拿它幫熠恆包扎傷口止血,「我和他也不熟,但知道他和菲曼林上校,不,少將,從小就認識。」
熔今冷笑,「是啊,那個暗算他的人應該也和他很熟,他們剛見面時還一副親密的樣子,或許也是從小就認識。」
雲舒雪茫然道︰「是啊,太混亂了,到底怎麼回事?不應該都是自己人嗎?西蒙部隊明明是責任支援我們的啊。」她突然靈光一閃,「還是說那些殲擊艦是聯盟偽裝的,不止我們會偽裝,他們也會啊……」
「不是,偽裝會有比較明顯的破綻,畢竟帝國和聯盟有太多不同——無論是在戰艦外部硬件上,還是在裝飾習慣上。匆忙之下不可能弄出完善的偽裝來,之前我們的偽裝是因為在深夜——就算那樣也沒敢太靠近海松堡,所以才沒被發現,今天的我剛才仔細看了,確實是西蒙部隊。」三人中目力最強的索洋發言道。
「那為什麼要對自己人開火啊?還是說他們實際上不是來支援我們的,而是來支援那些海松堡軍隊的?」
「或許還真是。」熔今冷靜地說,「別討論這個了。我們要先找艘飛船,然後離開海松堡,其他的等熠恆傷好後再說。」
「嗯。」襯衫給熠恆做了繃帶的雲舒雪,上身只剩了件背心,她鎖骨下方有個漩渦狀的黑色紋樣記號露在了外面,那是她的魂印。
「我沒見過有誰有和你一樣的魂印。」熔今看了一眼後順口說道。他心想,這姑娘倒的確如熠恆所說,並不柔弱,擁有她另一半魂印的人,運氣或許不錯。
「我又沒問你,而且我也沒在找那個人!」雲舒雪有些惱怒。魂印這個話題是比較私密的,人們很少把它當成一個普通話題來談論。「我們要先去醫院。現在沒法判斷他到底傷得多重,會不會有危險。而且這不是穿透傷,要動手術把子彈取出來。」她打開她那個隨身小背包,翻找了一下,「能用上的只有止痛藥水,要給他吃一些嗎?」」你帶了藥?」熔今接過藥瓶,往熠恆嘴里倒了一點兒,想了想,又多倒了一點。他這無意一問又惹怒了雲舒雪,」這里是戰場,沒人給我能保護自己的武器,難道還不許我帶傷藥?!——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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