熠恆他們在下水道中走了大約一刻鐘,然後看到了一個向上的井口,帶路的索洋停下了,他指了指上方,示意出口到了。♀
支鳴風在熠恆手背上拍了拍。熠恆搖頭,打個手勢,告訴他們們上方現在有人。
等了大約一分鐘的樣子,上面的人走開了。
熠恆他們攀著井壁的鋼梯爬上了井口。
上面是條機械通道,鋪著鐵軌的那種。索洋比劃著讓他們小心。支鳴風點頭,估計是通電的,人一踫到不死即傷,最差也是會引發警報。他抓住熠恆的手臂,「跟著我。」他用的是氣音。熠恆點頭。
沿著通道走了二百米,走到了盡頭,他們眼前豁然開朗。他們正站在懸崖邊上,崖下是一座地下城。但幾乎是座空城,沒多少生命體活動的跡象。
這里的建築呈環形,一個個巨大的金屬環柱體深深扎入地底,空心處的電纜像蛛網一樣以圓心為基點有規則地交織著。從不再明亮的金屬外觀上來看,此處的歷史至少有百年以上。
支鳴風把他看到的景象低聲說給熠恆听。索洋在一旁緊張地看看他們,又看看四周,像是怕驚動什麼又像是在等待什麼。
片刻後,一節纜車車廂在他們面前停了下來。車廂是空的,索洋在打了個「走」的手勢後,帶頭走了進去。支鳴風和熠理跟上。
索洋低聲解釋道︰「這纜車是自動的。每十分鐘就會有一節車廂停在我們剛剛上車的地方。它的目的地我們可以自己控制,我們現在往那個方向?」
他們要去人多的地方,現在北面有人在活動的動靜。熠恆道︰「往北。」
索洋按下了車廂牆上的那一大排按鈕中的幾個,纜車便在下一個纜線節點處轉移到了另一根南北向的纜線上,然後往北方滑去。♀
熠恆道︰「你上次來時,這里也沒人?」
「有少量人,但他們沒注意到我。」
他們的纜車在這地下城里,就像是一張巨大蛛網上的小飛蟲,要被下面的人注意到確實不容易,特別是這里的人沒有或者只有很低的控制系靈力。
纜車到達了終點。他們都下了車。現在他們正站在一個昏暗的廣場上,說昏暗是因為燈太少,不足以照亮這個地方。但還是能看出這廣場實際上是晨星廣場的復制版。
熠恆仰頭望向幾百米高的漆黑穹頂,他們現在在晨星廣場正下方,他能听到上面喧鬧的狂歡聲,他在那些聲音中尋找熔今的聲音……
「熠恆?」
「什麼?」熠恆回神。
支鳴風道︰「這個廣場的中心也有座金屬塔。不,是根本只有一座金屬塔,我們平時看到的只是這金屬塔的上半截而已。沒想到它在地下還有沒露出來的一大半。」
熠恆側耳傾听著,「那里面有東西。」
索洋期待地看向他。
熠恆道︰「不一定是小林。只是有動靜,不一定是生命體。」
「先去看看?」支鳴風提議。
畢竟他們的目的主要是弄清楚輕甲的事。這地下城再壯觀再不可思議,也不關他們的事,又不能幫他們打敗聯盟。索洋雖然說他知道輕甲的秘密,但實際上他們對此都有點懷疑,覺得他或許知道一點,但很可能知道得不多,但為了救他女朋友,他夸大了自己的手上的砝碼份量。
至于救索洋的女朋友的事,找到了當然要救,但在找人的過程中,也可以順便做點他們自己的事。♀
「走吧。」
在離金屬塔還有一百米遠時,地面從白色變為了黑色,像是從漆了不同顏色的漆。在他們踏上黑色地面的一剎那,尖銳的蜂鳴聲突然響起,這恐怖的聲音回蕩在整個地下城里,讓人禁不住懷疑死人都會被吵醒。
與此同時,廣場上亮起了幾千盞明燈,亮如白晝,地面上盛夏正午時分也不過如此。
支鳴風和索洋差點被震聾和閃瞎。
熠恆忽略掉蜂鳴聲凝神听著周圍的動靜,「快走!」
廣場四周出現在一批鬼魅般的人影,他們像是突然從地下冒出來的幽靈,無聲無息地圍向他們。
「去金屬塔?」支鳴風拔出了槍,看也不看便朝周圍連開幾槍,打中了,但那些人影沒有倒下一個,「沒用,打不穿,這里的人果然和輕甲有關……」
那些人也開槍還擊,不躲不避,快速向他們逼近,像極了人形版的光炮裝甲車。
熠恆握著手槍,抬手,連開五槍,他確定至少有三槍都打在了一人身上的同一部位,但那人的速度卻未減分毫,仍朝他沖來,他沒有躲閃,站在原地把槍里的子彈打完。
索洋也把槍握在手里,不過還沒來得及開槍,只顧四下奔逃躲子彈了,以他的控制系靈力水平,發揮出所有實力後,再加上運氣不錯,倒也沒被打中。他惶然道︰「我們要怎麼辦?上次根本沒踫到這些人。」
怎麼辦?不能怎麼辦。至少逃跑來不及了。那些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人從四面八方逼近他們,且不像是有要和他們好好談的意願。
一匣子彈射完後,雙方已經照面了,扔下槍,換上冷兵器開始近身搏斗。
熠恆也松開槍,抽出隨身攜帶的劍——不是熔今的那把,而是支翼乘幫忙準備的。他把劍往前劈下,堪堪擋住來人的刺刀,但估錯了對方的力量,被逼得退了一步。
他微微挑眉,順勢偏身讓過那人,然後提著劍反手抹過那人的脖子,劍光一閃而逝,他感覺自己像是在切削某些堅硬的金屬,切入了,但沒能切斷。
那人像沒知覺一樣繼續撲向他,並狠狠地抓向他,在即將踫上他的臉時,那人砰地一聲倒在了地上。另外幾個遲到一兩步的替補立刻踩著那人的尸體繼續撲向他。
「鳴風,脖子是弱點。」熠恆提醒到。
「不是刀槍不入就太好了!」支鳴風也扔了槍在用冷兵器,他用的是雙手劍,短劍。
如果是一般情況下,就算對方人數眾多,他也還是能逼退他們。但今天他的劍術對眼前這些人完全不起作用,這些人不怕子彈,也不怕劍,至于熠恆說的脖子是弱點,關鍵是那也要他能踫著對方的脖子才行。
打了一會後,他哇哇大叫起來,「我投降!我認輸!可以停了吧?」他嘴里叫著,但手沒停。可惜對方也沒有任何猶豫,動作不見絲毫遲緩,一點便宜都沒給他佔。
索洋最狼狽,他邊打邊躲邊逃,險象環生。在他特別危險時,熠恆會騰出手幫他擋掉些攻擊。所以他還能勉強支撐著。
「這些人心跳微弱,幾乎沒呼吸。」熠恆說。因此他才沒有立即發現這些人的靠近。他們太像機械了,而不是人。「機械人?」
「啊?」支鳴風一驚,差點被兩人抓住,那兩人一左一右,如果抓住了他,估計能把他撕成兩半,他狼狽地就地一滾,才躲開那兩雙奪命手。「挺像的。槍打不死,劍砍不傷。索洋?!這個時候了,你還不說點什麼?就是因為你沒說清楚情況,我們才會陷入這種境地!」
索洋忙道︰「我不知道。我上次見到的都是活的,有明顯心跳和呼吸,會說話,像人一樣。」他一急,差點又被砍了,熠恆把那人踹偏。
「像人一樣?這些東西不是也像人一樣?不過他們都不說話倒是,喂,你們會說話嗎?」支鳴風問。
沒回音。
「我是說我上次見的人是只有部□□體是機械的,例如腿或者手,我沒看到有人像現在這樣。」現在這些人被甲狀金屬包裹得嚴嚴實實,看不出里面的芯子是人還是什麼東西。
熠恆道︰「輕甲的秘密就是他不是輕甲,而是機械人。」
「是,但不是像這種機械人,是真的是人,只有部□□體是機械的,就像是某些人因某些事故失去了手腳,然後用機械補齊。」就像林珊,他上次見她,她就是完好的,四肢齊全,受傷過的半邊臉戴著銀色面具。他替她高興,但不想她因此要永遠受制于某種奇怪勢力。
醫院里對于肢體殘缺的病人的治療,也是采用裝假肢的方法。但醫院的假肢是外戴式的,起輔助作用,就像拐杖于人的作用,它並不會成為人的身體的一部分,也不會像自動機械一樣自己運作,而是依賴于人,受人控制。
支鳴風道︰「聯盟用的應該是索洋之前見到的那種。那應該叫半機械人?」很巧,熔今也是這麼為他們命名的。
熠恆回憶起跟蹤唐納德時的遇上那兩人,那應該也是半機械人,有人類的生命特征。所以,熔今騙了他。但為什麼?他為什麼要騙他?
「現在這些東西就是完全的機械人吧?機械城這幫人挺厲害,這種東西也做得出來。」支鳴風道,「這些東西算是機械嗎?是機械的話,怎麼能這麼靈活?肯定有人在指揮他們對不對?」他又開始大叫起來,「有人嗎?讓這些東西停下來,我們投降!」
沒回音。
「這是要我們的命?熠恆,換方案?」
「金屬塔。你帶索洋走。」熠恆把劍換到左手,右手握住了電槍,調到致命檔,連開兩槍,打中了支鳴風身旁的兩個機械人,那兩人動作明顯遲緩下來,支鳴風得已抽身。他掠到索洋身旁,拖起他就跑。熠恆攔下了追兵。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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