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道︰「小姑娘,我答應了一個人,他若是能把他的朋友們帶到這里來,我就放你走。♀」
索洋沒露出什麼特別的表情,只是臉色有些白,不過他今天一直是這樣。他坦然道︰「沒錯,我背叛了我的朋友。」
熔今皺眉,但沒說什麼,只是握緊了熠恆的手。
林珊仰頭望著黑衣人,「但我不想走,我想跟著你。」
「哦?」黑衣人道,「為什麼?」
「跟著你才能得到想要的東西。」
索洋忍不住叫道︰「小珊……」
黑衣人笑道︰「你是個聰明姑娘,但我只留下有用的人。你會什麼?」
「我都可以學。我學東西很快。」
「哈哈,好。那我不喜歡的人你可以幫我除掉嗎?」
「竭盡所能。」
「好孩子。」黑衣人看向索洋,「正巧我不喜歡這個三心二意,兩面三刀的人。」
林珊道︰「他在永夜集救過我一次。我可以饒他一次嗎?」
「我說不可以呢。」
林珊看看左右的人,「誰能借我槍?」
「好孩子。算啦,這次我就不為難你了。」黑衣人似乎在盡量說得溫柔,但他粗糲的聲音十分恐怖,「那誰來幫我這個忙呢?」
「主人,願為你效勞。」「主人……」「……」他身邊響了一串應答聲。
「很好。」黑衣人點頭。
熠恆猛地推開熔今,往前走一步,只見劍光一閃,然後便是叮叮當當的一陣響聲,他的劍迸發出一蓬蓬四射的火星,對面那些人射過來的子彈全部被他擋下了。♀
那些面具人只覺得大廳里變得越來越壓抑,幾乎讓人想跪倒,手中的槍越來越沉重,壓得手發顫,兩只手一齊用上也沒用,手指也僵硬得扣不了扳機,沒幾秒鐘,槍聲便變得稀稀拉拉起來。
在大家努力的與自己的身體做對抗時,地面悄然裂開了幾道縫,幾堵透明的牆從地面上升起,把整個大廳隔成四份。中間的機械巨球是一個圓形,空下的地方被切成了三份扇形,熠恆他們在其中一份里。
黑衣人那邊的少數幾個還堅持著開槍的人打出來的子彈都射在了自己面前的牆上,差點彈回自己人身上,他們忙停止了射擊。發現自己被困住了,便都看向黑衣人,等待他的下一步命令。
黑衣人意味不明地看了熔今一眼——這小子果然有問題,然後看向熠恆,並陰森地笑了起來,「哼哼哼……熠恆,你的胸襟真是寬廣,所有想殺你想害你的人你都能原諒是嗎?」
熠恆垂著眼,像是在專心地看他手中的劍,這是熔今送他的那一把,他今天貼身藏在了身上。
熔今上前幾步,擋在熠恆身前,冷冷看向隔了幾層透明牆的黑衣人,「關你屁事,他喜歡做什麼就做什麼,哪里輪得到你來多嘴。」他能斯文說話,也能出口成髒。現在說的還並不算難听。
黑衣人陰陽怪氣地笑道︰「如傳言中一樣,他是你的逆鱗?」
「沒錯。管好你的爪子和嘴。你若是認為我造得起一座機械城,那就給我相應的尊重,也免得日後大家再見面時難堪。」
黑衣人哈哈大笑,也不知是怒極還是只是覺得可笑。
「我如果死了,說明我也不過只是這程度,也怪不了誰。」熠恆突然開口了,語氣很無所謂,聲音也不大,但隔了透明牆所有人仍听得清清楚楚。
黑衣人嘿嘿冷笑,也不再說話。
「真不乖。」熔今抱怨地嘀咕一聲,一個轉身攬住熠恆,在他臉上親了口。熠恆眉頭一跳,這絕對是報復。
「……」整層樓安靜了幾秒。
突然,那個巨大機械球膨脹開來,露出了它的核心。熔今看到了一個小水晶匣子一樣的東西。只听那個機械師叫道︰「金屬之心不在這里!是空的,什麼都沒有!」
黑衣人那邊的人都擠到透明牆邊看向中央的機械球,並開始低聲討論起來。黑衣人沒說話,也不知是不是大失所望了。
熔今納悶地想,難道金屬之心本來是放在那個水晶匣子里的?這樣的話,那它就很小,估計比人的拳頭大不了多少,他還以為那會是個大家伙。
「主人,我們該走了,上面有人下來了。」一個面具人這麼說。
黑衣人點頭,「走吧。」他一揮手,所有人都貼牆站著。
熔今遲疑地看著他們,這些人想做什麼?然後只听見轟轟地幾聲巨響,地板被炸開了一個大洞,他們一個接一個地跳下去了。
「我,我呢?!」那個機械師是一個人和那個機械球被隔在一個單獨的間隔里的,看同伴要離開,他急了,生怕自己被留下。他的聲音也很冰冷僵硬,像是喉嚨里塞了鐵塊。
領頭的黑衣人瞧瞧他,笑道︰「不如問問熔今肯不肯把你放出來?」
奇怪,不是一伙的嗎?這是要內哄?熔今裝傻,「你們在說什麼?怎麼把他放出來?是什麼開關在我們這邊嗎?」他四下張望,找尋著所謂機關。
那個機械師急得直擦面具,應該本來是想擦汗,「我知道你們父親在哪兒!你們放我出來,我就……」
「行了,別丟人了。」那個黑衣人對他身旁的一人說了句什麼,那人點點頭,沖到先前炸出來的洞口前,對下面的人說了幾句什麼。
一會手, 的一聲巨響,中間的地板也塌了一塊,那個還想和熔今討價還價的機械師落入其中,空中的機械球晃都沒晃一下。
我們父親?厲風海?他和這些黑衣人有關?熔今看看身旁平靜的熠恆,很想知道他在想什麼。
整層樓的面具人都跳下洞去了,他們像是都急著跳崖自殺一樣。不過,熔今的確是很希望他們都會摔死了。
林珊是最後走的幾個人之一,她往這邊望了眼,像是想說似的微微蠕動了幾下嘴唇,最終還是縱身一躍,也消失了。
那些透明牆收回了地板里,熔今走到機械球旁往里面看,單用眼楮看,這是一個非常復雜的器械。片刻後他伸手踫了踫那個巨球,沒異樣,他便把手覆于其上,靈力飛快涌入其中。
這是個很復雜的東西,它其實是個中心聯結器。星網並不是只有機械塔這一部分,而是除此外還有四個部分,分散于機械里的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啟動星環時它們會一起啟動,或者說它們一起組成了星環。
看得差不多了,熔今便讓那個散成塊狀的機械球合攏,恢復了原樣。回頭一看,熠恆和索洋正站在兩個洞口邊往下看。
他走過去,跟著往下看了眼,下面的每塊地板都有個被炸開的洞,唐納德要花一大筆修理費了。不過他應該也不會太在意,畢竟重要的是星環,它沒事,其他應該都不算什麼。不過,原來唐納德那只老狐狸早把金屬之心藏好了,害自己剛才還緊張了一會。想到這,他抱住熠恆,像受了什麼巨大驚嚇一樣賴在他身上。
等貝琳達下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景,「你們都沒事吧?!」她嚇一跳,還以為熠恆也受了傷。
「沒事。」熠恆說。
熔今道︰「那些家伙跑了。」
「嗯,喬瓊已經帶人去追了。後面的事不用我們管了,機械城會接手。」貝琳達道,「你們先上去吧。我帶人下去看一眼,看有沒有什麼可以揀的。」
熠恆道︰「他們已經走了。下面的尸體估計也收拾了。」
「真小氣。我還是去看看。」貝琳達跳入地板上的洞中,落在了下一層上。
熠恆也想跟著去,熔今拉住了他,「你不是說人已經走了,下面不就沒危險了嗎。那我們就先上去了。」
兩人和索洋一起上了樓,一路往上,現在金屬塔的每層樓都派了人在守衛著,也難怪治安隊要增員,真的是會忙不過來啊。
支鳴風傷得很重,支翼乘送他先去醫院了。支翼乘趕到時,正踫上貝琳達送支鳴風上去。貝琳達便暫時接手了他的人,讓他和伊秋雅一起先去醫院。
唐納德一直沒露面,不知道是不是還沒醒。喬瓊帶人追那些黑衣人去了,還沒回。現在金屬塔的事是機械公會的那幫長老在處理。而花樣飛船比賽也還未結束,今天這些事真是讓人忙得不可開交。
晚上的頒獎儀式是熔今代替唐納德上的。本來唐納德沒法來,評委會也還有其他資格更老的人在,但那些人都一再推辭,熔今實在不耐煩了,不到結束他不能先走,可他還要去看熠恆呢,哪有這閑功夫在這折騰。所以有人提出讓他去時,他稍微客套兩句便接下了這活。頒完獎,說完客套話,他也不再參加什麼慶祝活動,立刻就溜了。
熠恆已經先去醫院了,他到醫院時,支鳴風還在手術中,貝琳達拉他去讓醫生包扎了一下傷口,他的都是些外傷,最嚴重的也只是縫了幾針。
索洋也受點傷,一樣地讓醫生一起包扎了。
除了支翼乘和貝琳達外,雲舒雪、沙簡也都在醫院。
貝琳達叫人去弄了食物來,給大家都發了,包括雲舒雪,但沒沙簡的份。大家都只當沒注意到,或許也是真的沒注意。但雲舒雪看著手上的食盒,食不下咽。
熠恆隨手把食盒放一邊,站起來走開,「索洋,來一下。」
索洋本來一個人坐在最角落發呆,這時便站起來跟上他。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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