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可能會覺得奇怪,不就是被打了一頓嗎,最多是個骨折,為啥會覺得吃驚呢?躺在一個白屋子里這不算啥,問題是,我竟然看見了自己。不能理解是嗎,我當時也覺得不能理解,想想看,你一天起床,忽然看見自己還躺在床上,而且儀態十分安詳,你要是不瘋了就怪了。我當時就是這麼個狀態,眼看著床上的我頭上纏著繃帶,左臂打著石膏,而自己卻穿著一身好像是壽衣一樣的衣服,之後整個人好像是漂浮狀態一樣不由自主的往屋外走。在房間外面我看到了已經哭成淚人的父母和奔走的醫生護士以及患者家屬。這一刻,我隱約覺得自己也許是掛了,卻並沒有恐懼,大腦仿佛短路一般,不悲不喜,就是向前走著,沒走多遠,周圍就暗了下來,不知多久,自己已經走在一條小徑中周圍暗暗地,遠處隱約可見夕陽余暉似得光,那麼,自己是在向西走了。
就在自己打算繼續向前走的時候,路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海,也許是海吧,看不清。在海邊有隱隱約約的有許多「人」背對著自己,似乎是在吃著什麼,而在稍遠一點的海邊處則有另外一些人影在上船,雖然覺得自己是應該去上船的,不知怎的,忽然起了好奇心,想去看看吃東西的人們到底在吃些什麼。
「你們在吃什麼啊?」我有氣無力的說出了自己的疑問,奇怪,竟沒人理我,我也不知哪來的力氣,跑到了近前,結果就看到了讓我終生難忘的景象。
只見一大片灘涂上全是人體上的部件,那群不知道是人還是什麼的東西竟然在互相拆卸吞噬著彼此身上的肢體,雖然看不清人數,不過後來回想起來怕是不下上百,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是血,有的腦袋都被咬了下來,脖子上往外溢出暗紅色的血,手竟然還不停地去抓另一個只有上半身的人胳膊。
「啊,嘔……」看小說的時候,每當看到女主角見到恐怖景象大叫的時候自己都會呵呵呵,覺得至于嗎,不就是血腥了點,可真當身臨其境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也會尖叫,也會像女人一樣發瘋。
「嗷!」忽然听到叫聲,面前的東西們仿佛才發現我一樣,之後一起撲了過來。就在我嚇得魂飛魄散之際,忽然脖子上傳來一股拉力,這才發現,自己身上並不是什麼都沒帶來,道士的陰陽魚玉佩還在。此時,這玉佩散發出火紅色的光,想拖死狗一樣把我拖離了海邊。
我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就發現整個人忽然在以極快的速度飛奔,而那群恐怖的東西雖然只剩下殘肢斷臂卻一點不比自己慢,距離自己始終只有一步之遙。就在自己快被玉佩拖得窒息的時候,終于天又亮了起來,不對,準確的說是見到了醫院的燈光,以及那個白色的床上搓比的自己。
「呼!」我忽的睜開了眼,這回是真的睜開了眼,因為玉佩拖著我進入了自己的身體。
「醫生,這個病人醒了!」正在給隔壁床換藥的護士忽然喊著去尋醫生,後來才知道這護士為此還受了不少的驚嚇,因為當時的我本來都已經算是腦死亡了。
「哦?!怎麼可能?真是奇跡啊!」過了一會,醫生趕了過來,看看了頗為精神的我,詫異地搖了搖頭。沒多久,我被推出了監護室,父母頂著黑眼圈撲了過來。
「怎麼樣,兒子,沒事吧。」母親已經哭得說不出話了,老爸也是老淚縱橫,竟然語無倫次了,我苦笑,怎麼可能沒事?
等到我昨晚例行檢查之後,我才從醫生對我父母的病情匯報中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原來王子明的一腳雖然弄斷了我的胳膊卻無關痛癢,關鍵是他之前砸在我臉上的那一下,沒想到竟然導致了腦溢血。我當時就無語了,至于嗎,我老爸當年打架的時候磚頭砸在頭上都沒事,這才多點傷竟然腦溢血?而之後的事情就超乎了醫生的理解了。按說我當時已經是生命體征逐步消失,可以宣布腦死亡了,要不是父親堅持要求,醫院已經要拔掉輸氧管了。誰知道我竟然醒了過來,不僅如此,顱腔里的血也被吸收的一干二淨,就連臉上的傷都快自動愈合了。現在剩下的就是左臂的骨折了。
「兒子,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和你媽去買點吃的給你。」老爸幫我掖了掖被子,就和母親出去了。雖然我已經沒有大礙,但是醫院堅持要讓我留院觀察一段時間,而之前一直沒有睡過覺的父母此時想到的仍然是給我買吃的,不禁讓我心里一暖。
過了一會,我閑著沒事看了看病房,發現一個四床間里竟然只有我和一個跟我差不多大的男生,長相很不起眼,就是那種路人甲的感覺,只是沒我這麼胖。說來也巧,他也是左臂骨折,我不禁來了興趣,便主動問道︰「嘿,哥們,挺巧啊,你也是左胳膊折了,咋整的?」
「我,跟「人」打架,不小心弄得,你呢,看起來斯斯文文的,該不會是出車禍了吧?」對面的家伙似乎也是對我產生了興趣。
听到這個問題,我才想起來,自己是被王子明打成這樣的,那王子明呢?有沒有賠償什麼的?想到這,不禁苦笑,還真是**絲,被人打了不想報仇,卻在想什麼賠償,真是注孤生。
「我啊,我是被人打得。嘿嘿,」我苦笑著說。
「呃。」對面的家伙也感覺這話實在是不太好接,本打算轉過身去睡覺。沒多一會,又轉過來說︰「哥們,听說你挺猛的啊,去鬼門關轉了一圈,夠猛地!」
就在這時,天已經黑了很久了,我不禁想起在「海邊」看到的那些東西,自己被回來的時候他們去哪了?他們好像是追了進來,不會有問題吧?
那哥們正要再問點別的,就見一個女生推開了門,邁著大步走了進來。只見她梳著馬尾,穿著純白色的短袖女式襯衫,身後背了個書包,是一件天藍色牛仔褲,腳上蹬著運動鞋,長相十分冷艷漂亮,比起劉欣怡竟是毫不遜色。
「喂,你這家伙,真是廢物,竟然被收拾成這樣。」這美女走到那個家伙面前,上去就是一腳踢在了床板上,對面的哥們整個人竟都隨著床板彈了起來。看的我倒抽一口冷氣,當下就得出結論,這妹子,要不得。
「秦傲雪,你有沒有點人性,沒看我都成這樣了嗎?」對面的哥們用右手揉著。
「哼,真不願意見到你這廢材。」說著,從背包里拿出來一打符紙扔到病床上,「別挺尸了,有東西跑出來了。這回動靜不小,足足一百只惡鬼,被一個不知道哪來的傻比放了出來,我師父已經通知你師傅了,惡鬼應該就在這間醫院,大概今晚會現形,準備應變吧。」說到這,這個叫秦傲雪的妹子臉色也嚴峻起來。
「不好意思,請問,惡鬼是什麼?」我忍不住問道。
「你是誰?」秦美女轉過頭望向我。
「我應該就是你說的那個傻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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